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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中領頭的緊鎖眉頭,也不管趙錦繡二人,大手一揮,短促一句“搜”。那群愣神的官兵回過神,一陣翻箱倒櫃,皆匯報:“無。”


    那領頭的狐疑地看看二人,一揮手,下令離開。


    隻剩下雲錦樓當家錦娘,許是看到趙三公子與一個男人肢體糾纏的緣故,她一臉震驚,張著的嘴簡直可吞下一籃子雞蛋。


    趙錦繡尷尬地看她一眼,不好意思地避開視線。


    錦娘也很識時務,很快反應過來,很有禮貌地將門帶上。


    門一關上,趙錦繡就低喊:“放開。”


    那男人卻是笑著,非但沒有放開,反而以自身力量的強大死死壓著她。


    “你身懷絕技,這掌上厚繭定是常年拿武器的,所用招數皆精妙,卻總是誤打誤撞,像是全然不會運用一招一式。倒是讓本公子很有興趣探究。”男人不再強求親吻,卻是說出這麽一番讓趙錦繡驚心的話。


    這男人觀察入微,心思縝密,真讓人驚心。


    “窺伺別人是要付出代價的。”趙錦繡憤憤地警告,將頭偏向一邊,又趁勢想要改變這被動姿勢。


    男人還是死死壓著她,俯身下來,秀發紛紛垂落覆蓋住兩人,形成一個隱秘的空間。近在咫尺,氣息膠著,隱隱是淡雅的熏衣香,像是日光下的青草。


    男子在她耳邊閑話家常般輕語:“別動,否則,本公子捏碎你。”說著,他的手略一收,趙錦繡隻覺得骨骼都痛。


    “你待還要如何?”趙錦繡惱怒,瞪視著他。


    “吻你。”男人笑著說,很欠揍的表情,趙錦繡恨不得將之拉出去毀容,然後再鬧市鞭打。


    “你太過分。”趙錦繡憤恨地說,心裏早就將之鞭打無數次。


    “我保證隻吻,不做其他。”男人笑著,又將握著趙錦繡手腕的手略一收,疼得趙錦繡齜牙咧嘴。


    “你確定?”趙錦繡咬著牙,很不相信地問。


    “本公子向來說一不二,要不然,你是期待本公子做點其他的。”男子還是欠揍地笑著。


    趙錦繡沒好氣地狠瞪他幾眼,垂下眼簾。想:這走又走不脫,分明隻剩順從這條道。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何況現代人,吻一下,就當被狗咬了。於是,趙錦繡頗有江姐就義的風範,將閉上眼,說:“來吧。完事,快滾。”


    男子不由得笑出聲來,道:“遵命,美人。”


    可是這廝卻是遲遲沒有吻下,趙錦繡就在那裏等著,像是等待行刑的犯人。


    漸漸的,趙錦繡覺得周遭彌漫著紫丁香般淡然的氣息,突然,男子柔軟溫熱的唇在她唇上輾轉流連,引得她一陣戰栗,他卻又猛然侵略如火,撬開她緊閉的雙唇。


    腦袋嗡地一聲,心裏竟是慌得不行,什麽都不知道,周遭都是這男子的氣息,淡雅的清香,像是日光下三月天的杏花,又像是醇香的葡萄酒釀。


    這感覺像二十歲那年,許華晨的那一吻。當夜,許華晨酒醉打電話過來,說沒法開車,讓她速速去接他。


    十二月的蓉城濕冷異常,趙錦繡遠遠地看到等在某酒店門口的許華晨,明明是翩翩公子哥,卻就是顯出幾絲落魄來。


    “小錦繡啊。”許華晨笑得如同孩子般,爾後整個人都倒過來靠在她肩上,壓得趙錦繡齜牙咧嘴低聲咒罵:“你叫司機來接你不就好了麽?這半夜三更的,就知道折騰我。”


    誰知,許華晨猛然抬頭,醉眼迷離,笑著說:“小錦繡有不純潔的想法。”


    趙錦繡一肚子火,拖著他上車,幫他係好安全帶,明明是睡著的人,卻突然伸手摟住她。“清醒點,這會兒是我趙錦繡帶你回去,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了。”趙錦繡掙脫開來,惡狠狠地說。


    許華晨笑著不說話,然後一個吻帶著酒味,火辣辣的印過來。猝不及防,趙錦繡隻覺得唇齒間全是酒香,舌頭木木的,整個人呆愣在那裏。


    “錦繡在我身邊,真好。”許華晨心滿意足睡過去。彼時,車窗外全是霓虹閃爍如點點星光璀璨。


    嘭!房間的門再度被撞開,撞碎趙錦繡甜蜜的回憶。


    睜眼一看,撞門進來的人,一襲鎧甲,黑著一張堅毅的臉,卻正是方才那群官兵的首領。


    身上男子趁勢結束這個吻,直起身還不忘惡劣地嘖嘖嘴,似在回味香甜,在趙錦繡的怒視中,將她一擁,手搭在脖頸間,像是寵愛到極致一般。


    趙錦繡自然知道這是無聲的脅迫,自己也不想魚死網破。於是很是配合地看向門口。到這刻,才恍然大悟,這男子的親吻竟是為了做給外麵的人看。


    這男人的心思與觀察力,真非池中物。趙錦繡暗歎。


    那人不管二人的纏mian姿態,將一卷丹青倏然呈在二人麵前,“方才忘了問二位是何身份?可識得畫中人?”


    趙錦繡對著那人嫣然一笑,瞟一眼那床頭案幾,道:“你們搜查,倒不會看那方印鑒?”


    那人瞪她一眼,將那盒中印鑒拿起來仔細一瞧,不由得又抬眼看看她,語調鄙夷:“我道是誰,原來是趙三公子。”


    趙錦繡理理淩亂的發,笑道:“正是在下。”


    那人掂掂印鑒,放回盒子裏,不住掃視二人,最後像是篤定這是一起男人與男人之間惡趣的肮髒糜爛,麵上微露厭惡,卻又將手中丹青搖一搖,“可見過此人?”


    趙錦繡隻是瞟一眼,就認出畫上這張臉,是月色傾盆之下,擊殺自己的那個男人。


    “沒見過,官爺,此是何人?”趙錦繡從容淡定,波瀾不驚地問。


    “第一殺手,齊眉。”那人說,又甚是厭惡地瞟瞟二人。


    “可是出了什麽事?”趙錦繡一臉驚訝。


    “三公子,難道不知規矩?”那人甚是不悅。


    “趙某逾矩了,不該胡亂打聽。”趙錦繡賠笑著,然後很惡趣地撫了男人的臉頰一把,道:“小官,這些情況可是要學著點了,以後在外麵走,這規矩還多。”


    看著這男人臉上一陣惡寒,趙錦繡心裏很是爽,麵上卻是哈哈一笑,很曖mei地說:“小官如此勇猛,卻就是麵子薄。”


    那人不由得狠瞪二人,轉身走出去。門大開著,那人也不知關門。


    趙錦繡這一下斂起笑容,和這男人維持著曖mei的姿勢,聽得腳步聲漸漸遠去,卻還是沒有動。風從窗口進來,繞過屏風,帶來滿屋子的杏花香。


    過了許久,這男人才憤憤地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小官”。


    趙錦繡不理會,將他一推,施施然站起身,將頭發一綰,從容撿起地上的衣衫穿戴好。一轉身,折扇一開,指著窗戶,一臉笑意地說:“快滾。”


    這男人卻並沒有走的意思,惡劣一笑,饒有興趣地說:“世人皆讚趙三公子,卻不知是原是美嬌娘,剛才讚我勇猛,我這是不是該表現一下?”


    這廝又要打什麽主意?趙錦繡倏然一旋轉,退開幾步,冷眼看著他說:“齊眉公子,該離開了。”


    男人展眉一笑,道:“你以為他們真在追捕齊眉?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趙錦繡狐疑地看他一眼,以目詢問“你不是齊眉?”


    男人長眉一展,從懷中扯出一塊玉佩,快步掠過來,塞到她手中,道:“實在冒犯了姑娘,這當是報答。”


    “我什麽也沒有做。”趙錦繡將玉佩扔回給他。她早就看出這人非富即貴,且有官兵搜捕,絕非等閑之輩,絕對是大麻煩。


    她可不想惹麻煩。


    這幾年走南闖北,眠宿各地頂級歌姬樓或青樓,趙錦繡就是看上這些貴公子來的地方,官兵不太搜捕,就是萬不得已要搜捕,也是敷衍了事。


    因為自己雖不知這具身子的具體情況,但卻也憑這幾年所探得的消息,以及當日在山巔,那人說的話,大略知曉自己是何人。


    隻是那等身份橫豎是個累贅,不到萬不得已,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江某從不願欠人情。”男人說,卻要將玉佩再次塞回來。


    趙錦繡看他一眼,笑靨如花,吐出一個“好”字,款步走過去,在他身前站定。一臉微笑看著他,爾後揚起手,“啪”一聲扇在他臉上。


    男人怔住了,怒目瞪著她。


    趙錦繡從容地整理整理衣衫,淡然地說:“現在你不欠什麽了。”


    江姓男子肅殺得臉上逐漸露出一抹笑,道:“江某生平還沒被女人這般招待過,你倒是讓我越發有興趣了。”說著,卻是快步上前,將那塊玉佩塞在趙錦繡腰間,身形一閃已到窗邊,回頭對著趙錦繡微微一笑,道:“這玉佩就當是姑娘欠江某的。若姑娘想要還,就到對岸來找我。”他指了指窗外的江天說。


    爾後,長眉一展,放蕩不羈地一揮衣袂,藍衣蹁躚躍窗而出。


    趙錦繡卻是因他的話,背脊一直。


    對岸!那就是大夏國的人,還是姓江的,真是皇親貴族。難怪蕭月國會如此大費周章戒嚴抓捕。


    不由得低頭看那塊玉,綴著粉色瓔珞,極其普通荷葉造型,碧綠通透的玉佩上有極細的二字,定睛一眼,不覺訝然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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