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繡聽聞一驚,心裏忽有所領悟,立刻坐直身子,扭頭瞧著江慕白,說:“華晨,這無異於與虎謀皮啊?”


    “你放心。蕭元輝會舍得的。我的聘禮足夠豐厚。”江慕白將她一摟。


    “不要,那樣太冒險,夫君,你忘記你以前教育我的那些話了麽?帝王不可能允許威脅他的人存在。所以,這一番,必須的,我們不能將命運交給別人,蕭元輝不行,楚江南也不行。”趙錦繡一下子,激動地搖搖頭。


    江慕白將她抱在懷裏,說:“別怕,我會有所安排的,你要相信你的男人的實力。”


    趙錦繡也不多說,在這場戰鬥中,目前自己已經不是主角,而且紛紛擾擾,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為自己的男人帶來災難。


    兩人一直擁抱著,沉沉睡去。第二天,江慕白離開,這一次沒有悄然離去,而是陪趙錦繡吃了早飯,又逗了一會兒江瑜,才與趙錦繡母子告別。


    江慕白這一走,風雲突變。先是連國忽然對蕭月國發動進攻。這讓眾人都百思不得解,小小連國為何這樣猖獗。爾後,眾人恍然大悟,連國公主正是當今大夏國的皇後。連國攻打蕭月國,意味著大夏進攻蕭月國。


    這樣一來,人心惶惶。荊城的局勢也相當的緊張,晚上都可以聽到軍隊的調配。可是就這樣,也沒有人送來江慕白的指令。


    趙錦繡怕事情有變,這裏畢竟是蕭月國的領土,林家在這裏經營頗久,加上楚江南的臥虎藏龍,也許還有隱藏勢力,不太安全。所以,擔驚受怕一個月左右,趙錦繡還是毅然做了自己的決定。


    當年,沒有遇見江慕白,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奮戰麽?當年的布局今日不能白費了。於是,趙錦繡召來明雲歡、楊進等人,進行商議。


    “你幾人跟著我,自然是保護我。而今,這風聲鶴唳的,雖然楊將軍的軍隊在對岸嚴陣以待,但我心裏總是不踏實。尤其是世子的安危。他是完全沒有自保能力。”趙錦繡十分的憂心。


    “夫人,您放心,荊城周遭我們控製著。”楊進說。


    紫蘭也是點點頭,趙錦繡一笑,說:“古往今來,多少的失敗就是從輕視開始,再堅固的銅牆都有脆弱處,即便是明師傅做的天衣無縫,他自己也承認有縫隙,其實隻是針法精妙,所以看不出來而已。你們這樣實在不應該。”


    眾人都無言以對,都默不作聲,趙錦繡繼續對幾人說:“如今,君上將我與小世子留在這裏,固然是為我們好,但是,我總覺得忐忑不安。你們皆是我的家人一般的。如今讓你們幾人去做一件事。”


    這幾人皆不說話,趙錦繡也不問他們同意與否,直接說:“我希望你們將小世子悄悄帶回大夏,但是務必要看護好。大夏國內也不是很太平。”


    “夫人。”紫蘭有些為難。


    趙錦繡知道她的意思,搖搖頭,說:“現在顧不了那麽多,你們記住,一定要秘密回去,不要露出半點的蛛絲馬跡。歡歡,你過來。”


    明雲歡依言過來,趙錦繡將手中的一些首飾銀票交給她,說:“銀票暫時不要使用。先用這些,等過一段時間再用。”


    “夫人,我不會離開你半步的。楊進的責任是保護夫人的安全。”楊進說。


    趙錦繡眉頭一蹙,說:“放肆。你以為呢?我的生命如今是沒有半點的危險,小世子就不一樣了。你們都清楚。好了,多的話我不說,你們不要給我提些有的沒的。”


    眾人皆喊了一聲夫人,趙錦繡一揮手,道:“這件事必須要辦。君上現在正在布大局,我們這裏的事,他不一定清楚,你們聽我吩咐辦就是。”


    眾人不再說話,趙錦繡這才一一部署,讓楊進、秋棠、明雲歡帶著孩子和杜秉一並回了大夏。


    “記得,這事要告知君上,但是不要讓別人知曉。”趙錦繡又將自己帶著的玉佩掛在江瑜的脖頸上,親吻了一下孩子的脖頸,為孩子理好了帽子。


    四月的荊城,日光和暖。趙錦繡一直在結廬人境等到傍晚,紫蘭才來稟報,已經秘密到達江城。當然這事是通過的楊將軍,楊將軍將孩子保護得很好。


    趙錦繡不是不擔心,但是沒有辦法。這幾日,她總是心緒不寧,荊城怕是要戒嚴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采買的丫鬟回來就說荊城戒嚴了,任何人不得出城,也不得入城。傍晚時分,紫蘭帶回的消息是說張彥布置的全城戒嚴。


    趙錦繡不語,用完了飯,對紫蘭說:“來到這荊城已經快一年了,我還沒有出去逛過,走吧,今晚就陪我出去走一趟。”


    紫蘭一驚,立刻阻止,說:“夫人,萬萬不可,這荊城如今戒嚴。”


    “我總得去拜訪一下故人,我倒要看看楚江南葫蘆裏買的什麽藥。”趙錦繡說著,從包裹裏拿出當初蕭元輝托董承送來的骨雕令牌,換了男裝,儼然就是當初白衣折扇的找三公子。


    “夫人,你這男裝一看,倒是十分俊俏,難怪當年很多人都芳心暗許趙三公子呢。”紫蘭在一旁嘖嘖地笑,又拿了一件男子的披風遞給趙錦繡。


    “你這丫頭,當年就對我芳心暗許了?”趙錦繡折扇一合,托著紫蘭的下巴,哈哈一笑。紫蘭倒是不好意思了。


    夜幕剛降臨,主仆二人一並出了結廬人境。進入了秀水街,一直往張彥的駐防而去。張彥的駐防靠近西門,毗鄰浮光塔。


    夜色朦朧,一彎新月,路上一個行人也沒有,隻有巡邏的士兵來來回回,終於是攔住了趙錦繡與紫蘭二人。


    “深夜,戒嚴,宵禁,二位不知?拿出你們的通關文牒,身份標識。”那士兵喝道。


    趙錦繡不緊不慢,從袖中伸出手,遞過那一塊骨雕的牌子,對那士兵說:“我是去拜訪張將軍的,你二位可看仔細了。”


    那為首的士兵一看這牌子,臉色大變,就要走掉。趙錦繡一看,立刻一閃身擋住那人,說:“既然你們問了,就麻煩帶路了,也免得我再去講那些繁文禮節。”


    那為首的被趙錦繡擋住,也不好發作。這腰牌既是林家軍的兵符,又是林希的信物,那裏容得下他們反抗。


    那幾人麵麵相覷,紫蘭在一旁說:“耽誤國家大事,你們就是祖宗十八代都不夠砍。”


    “軍令如山倒。我們奉命戒嚴。”其中有個不怕死的說。


    趙錦繡折扇一開,笑著說:“很好。但是你不會不會認識這個牌子吧?這也是軍令如山啊。”


    那士兵沒話說,便也是帶路,一直繞過閑雲寺,來到張彥的大營。


    門口的士兵進去通傳,不一會兒,就見到張彥,中軍大帳,張彥一襲戎裝,屏退左右。就要行軍中跪拜之禮。


    趙錦繡搖搖頭,說:“早告訴過張將軍,我現在已經嫁做他人婦。今日前來這裏,不過隻有一事忐忑。想要告知張將軍。畢竟蕭月國君王是我表哥。”


    “將軍就吩咐。”張彥十分恭敬地站在一旁。


    趙錦繡也不在於拘泥於那些,隻低聲說:“蘇相之事,你須得謹慎,有些事情,你張將軍也是粗中有細的人。這蘇相原本是車容國皇子慕容澈。這一點,你應該清楚,而林家時代忠良,你張家時代跟隨林家,也是忠良之後,這不仁不義的事,千萬不要做。”


    這一句出去,張彥臉色微變,略略低頭,說:“多謝將軍教誨。但是,將軍,您呢?”


    趙錦繡搖搖頭,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如今是大夏君王的人,便也是大夏的人。雖然如今來見張將軍已經不合時宜,但是對我來說,有些事,我必須要做。張將軍,你是蕭月國的軍人,一切都要為蕭月國著想。可是知了。”


    “屬下知了。”張彥向她行禮。


    趙錦繡一拂袖,瞧了瞧四周,笑道:“如果這兵禍未起,倒還是歡迎將軍去結廬人境喝杯酒的。”


    “屬下一定去。”趙錦繡一笑,拉了大氅的帽子,與紫蘭一並走了出去。


    在街上行走,紫蘭終於忍不住問:“夫人,你是不是有所發現?”


    趙錦繡停住腳步,低聲問:“你確信張彥是楚江南直接指揮的?”


    紫蘭點點頭,說:“大夏的間者係統不可能出錯。這件事,我們是再三確認過的。”


    “如果是這樣,我倒是要寫封信給君上了在,走吧。”趙錦繡折扇一關,一直往結廬人境走。不料拐過一條街,卻忽然看見了一個人影擋在麵前。朦朧的夜色看不清麵目,但是那身影卻是十分鮮明,儼然是一副出家人的打扮。


    趙錦繡也停住腳步,那人卻說:“三公子,好久不見了。”


    原來是滄海。趙錦繡心裏一驚,這人雖是出家人,到底有些古裏古怪的。


    所以,她站在原地,並沒有除去大氅,隻是折扇一開,笑道:“滄海大師,這一別一年,卻如同隔世啊。”


    “是啊,恍若隔世。今晚在此恭候,也算得上緣分至此。”滄海合掌,有小沙彌在一旁點燃了燈籠,說:“師父說,這點了燈籠,就招搖了。也浪費了燈草與燈油。”


    趙錦繡一笑,這才除去大氅帽子,道:“不知滄海大師在此等候,可有要事?”


    “佛家事,何來要不要緊的。隻是三公子頗得禪機,也便是與你講論一番罷。”滄海站在那裏,夜色裏也看不清麵目。


    趙錦繡橫豎覺得不靠譜,於是說:“那倒是好,隻是家中有人等門,怕得是等久了。蘭兒,你且回去瞧瞧,告訴大家不必等了,我今晚跟滄海大師講論佛法去。”


    她用手中的折扇瞧了瞧紫蘭,平素裏主仆也算是默契,這一敲一打的,紫蘭頓時明白,立刻說:“公子放心,蘭兒這就回去說一聲,立刻就掌燈過來。”


    “好。你去吧。”趙錦繡這樣說,人卻已經一轉身,對那小沙彌說:“無心,這一年不見,你又長高了不少。”(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a>,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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