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在馬靴酒店住的房間一樣:愷撒酒店,堪提拉小姐的房間裏,也有著一扇落地的玻璃窗。透過這玻璃窗,同樣可以看到,那已經快要被夜幕籠罩的天空。五顏六色的霓虹、絢麗多彩的煙花,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著再一次的華麗登場了。


    我和堪提拉小姐就坐在這房間裏的沙發上,聽著辛辛那提小姐的報告。


    “和wsop獎金隻需要繳納20%的個人所得稅不同,單挑對戰所贏到的獎金稅率,適於用奢侈稅征收的稅率,也就是說,鄧先生必須繳納50%的個人所得稅,這個數字是兩千五百萬美元。”


    就連堪提拉小姐也忍不住嘟噥了一句:“這麽多?”


    “是的。”辛辛那提小姐很嚴肅的點了點頭,“不過,到了年底,這兩千五百萬美元將會返還30%的退稅,也就是說,再過三個月,我們就可以拿回來七百五十萬美元,這樣算起來的話,我們隻需要繳納一千七百五十萬美元的稅金。”


    “那麽……等於是說,扣掉稅之後,阿新還贏到三千二百五十萬美元?”


    辛辛那提小姐合上了記事本:“是的。”


    堪提拉小姐把臉轉向我,微笑著問道:“阿新,你隻能拿到三百二十五萬美元。如果沒有其他意見的話,那我現在就開支票給你?”


    我並不了解美國的稅率,但我相信,堪提拉小姐不會在這方麵欺騙我。於是我同樣微笑著,輕輕點頭說道:“好的。”


    在我把那張支票塞進錢包之後,辛辛那提小姐識趣的告辭了,房間裏,隻剩下了我和堪提拉小姐兩個人,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香港?”堪提拉小姐斜倚在大沙發上,看著窗外的繽紛閃耀的霓虹燈,輕聲的問道。


    “明晚吧。”


    “不可以留下來……陪我完成這場戰鬥嗎?”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阿堪,我還隻是個學生,我希望能夠完成自己的學業。為了這場戰鬥。我已經請了一個多月地假。現在,戰鬥結束了,我沒有任何理由,留在拉斯維加斯。”


    “嗯。”堪提拉小姐理解的點了點頭,“那麽,明天白天,你會來旁觀我的戰鬥嗎?”


    “當然。”我拿出錢包,從夾層裏抽出那張、她曾經留給我的金色名片,對著她晃了晃。“我想,盡管我的戰鬥已經結束了,但明天夢幻金色大廳的大門,也依然不會為我而關閉。”


    堪提拉小姐笑著點了點頭:“那麽,阿新,讓我預祝你一路平安。”


    就在我還沒有答話的時候,突然,一陣敲門聲輕輕響起。緊接著,那位五十多歲的女仆從裏間走了出來,她打開了門,並且對敲門地人說道:“是的,小姐正在等你們。請進。”


    並肩走進房間的。是薩米·法爾哈和陳大衛兩條巨鯊王。看到我的時候,他們似乎並沒有特別驚訝,而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在彼此微笑著打過招呼之後,他們坐進了沙發,女仆為他們分別端上茶水和咖啡。但比起麵前的咖啡,法爾哈明顯更鍾情於他的香煙。


    淡淡的煙味,在整個房間裏慢慢散布開來。大家東扯西聊的說了一陣話後,場麵開始有些冷了下來。


    堪提拉小姐站了起來,她帶著些許歉意,對陳大衛說道:“不好意思,我和法爾哈先生之間,還有些私人事情要處理,陳大衛先生,您不會責備我的失禮吧。”


    “當然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她又扭頭對我說,“阿新。你代替我陪陳大衛先生坐坐。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好的。”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出門去,然後我注意到,陳大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個橙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再放在麵前的茶幾上。做完這一切後,他沉吟著對我說:“神奇男孩……”


    這種口吻非常奇怪,是的,我隻能用“奇怪”這個詞來形容!我可以說,陳大衛的語氣裏,沒有任何嘲弄、也沒有任何譏諷,但就這平平淡淡的一個稱呼。卻讓我這個聽者,突然間覺得很是有些不安!


    陳大衛接著說了下去:“你還記得在公海的那條賭船上,你和死胖子、以及阿進的那場牌局還沒有開始的時候,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是的,我記得。您說您不想和……死胖子交手,所以等到有機會的時候,再和我好好玩幾把牌。”我一邊回憶著,一邊淡淡的回答。


    他點了點頭:“那麽,如果我說,今天就是這樣一個機會的話,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趁人之危?”


    我搖了搖頭:“當然不。不過……”


    “那就好。你從這場牌局裏贏到多少?應該是三百二十五萬美元吧。我們玩小一點,就買入最少的三十二萬美元好了。”陳大衛每每說到牌局,總是這樣神采飛揚,“草帽老頭曾經說過,每次都隻拿出自己所有錢的1/10出來玩牌,是一件有益於身心健康的事情。對了,畢尤小姐有沒有把這錢給你?”


    在得到我肯定的答複之後,陳大衛抓起橙子,放進口袋裏:“那麽,為什麽我們不現在就出發呢?”


    “可是,我們不用等阿堪和……煙頭了嗎?”


    陳大衛笑了笑,對我說道:“他們會知道我們去哪的,這是拉斯維加斯,任何一個失蹤人口,都可以在牌桌上找到。好了,我們走吧。”


    我們回到了馬靴酒店的vip包間。在各自買入了三十二萬美元的籌碼後,陳大衛輕輕推開那扇畫著他自己奪冠時真實場景的門,而我緊隨在他地身後,也走了進去。


    雖然這是“陳大衛房間”,但並不是說,這就是陳大衛的房間!當我們走進房間的時候,那張牌桌上,已經坐進了五個人,他們彼此間似乎都很熟悉,大家不停的說著話,時不時的,還爆出一陣大笑。16 k小 說 w ww.16k 首發


    “好了,老朋友們,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位新朋友。”陳大衛把籌碼放在牌桌上後,對所有人說道,“我身邊這位,就是和我一樣,來自中國的‘神奇男孩’,我想大家一定都已經知道了,他在單挑對戰中,擊敗了討人嫌的光輝事跡吧?”


    “是的,那些牌局很精彩。”一個鷹勾鼻子的男人說道,“東方快車,我正準備問你,怎麽才能聯係上這位神奇男孩呢,說真的,我很想把他的事跡拍成電影。電影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就叫做‘賭金!史上最高!’大家說,怎麽樣?”


    “我的職員也剛剛給我交上一份策劃書,說是完全可以依此做個德州撲克的pc遊戲。”另一個人說,“遊戲的名字叫做‘擊敗巨鯊王’!神奇男孩,你有沒有興趣讓我們公司在遊戲裏使用你的肖像權?當然,我們會為此支付一大筆錢。”另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微笑著說。


    “他剛剛贏到五千萬美元,你還能支付比這更大的一筆錢麽?”


    “沒錯,他是剛剛贏到五千萬美元,可我們都知道,那是別人投資的,我猜想,他能拿到的,不超過一千萬美元。神奇男孩,我猜得對嗎?”


    “嗯……神奇男孩,你以後未必還能有這麽好的機會。在一個月內贏到這麽多,雖然我和你不是很熟,但我也勸你好好考慮一下這仵事情……”


    “對,牌桌上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的,這場戰鬥裏,你的運氣確實很好,我們也都看到了,你一直在不斷的擊中河牌,但不管怎麽樣,有一份穩妥的收入總是不錯的……不過,比起肖像權那種小錢,我更希望你能考慮一下,來我們電影公司拍那場‘賭金!史上最高!’由你自己來擔任自己故事的主演,這真是再美妙不過的事情啦,不是麽?”


    “……”


    這七嘴八舌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然後陳大衛才牽起我的手,給我一個個介紹過去:“神奇男孩,這些都是我的老朋友。這是席德梅爾,比遊戲領域裏的巨鯊王,這是科克·科克裏安,米高梅電影公司的控製人,這是希爾羅·羅斯菲爾德,他名下的銀行,隨時都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掀起一場金融風暴,這是……”


    後麵那兩個人的介紹,我並沒有聽清,因為我的全部注意力,已經被“金融風暴”這四個字,完全吸引過去!


    我用眼角的餘光,向那位希爾羅·羅斯菲爾德先生看去。他大約不到四十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極其合體的定製西裝,頭發也梳得紋絲不亂,他的指間夾著一個極其小巧的英國煙鬥。至少在我偷偷觀察他的時候,羅斯菲爾德先生顯得很有貴族風範——我說的這種貴族風範,指的是優雅、禮貌、以及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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