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樂你沒受傷吧?又逮凹凸曼去了?”


    孫小六心疼地摸了摸於樂的臉,手上全是石粉。當然,摸之前要跳很高。


    “我怎麽會受傷呢,凹凸曼沒啥本事,完全不經打!”於樂好生慚愧,我都好久沒逮凹凸曼了啊。


    沒承想,孫小六還惦記著這茬呢,卻也一直沒有催促過,可能是擔心我搞不贏凹凸曼?


    回頭還得給她弄一個凹凸曼的殼,反正張驍那裏又砸壞好幾個了,這孩子費玩具。


    孫小六撅了噘嘴,終於沒再說話。


    你吹牛無妨,莫要強撐麵子,受了損傷……


    “於大人,小賊一直沒有出現。”商佾待孫小六表達完關心之後才躬身施禮。


    於樂回凡間大半天,仙界已經過去了五六天,話說禦馬監一眾領導集體翹班了啊。


    神仙十幾天幾十天不睡覺完全沒問有題,就是有點無聊。


    也隻有陳摶一眨不眨地盯著監控,眼睛又紅又腫,回過頭來艱難地朝著於樂笑笑,他甚至有點兒懲罰自己的意味。


    哮天犬則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哈喇子流老長,臉上還掛著得意的賤笑。


    怪不得夜風晨露兩個童子趴在外麵石桌上打瞌睡呢,於樂走過來都沒被驚醒,原來是床榻被人占了,倆孫子也是可憐。


    孫小六沒好氣地上前踢了一腳,哮天犬就騰地跳了起來,“嬌嬌,哥老厲害了對不對?哥還是怕你身體弱,承受不住……哎,嬌嬌!嬌嬌別走啊,嬌嬌回來!”


    滿室寂然。


    合著這貨剛才入洞房了?


    “嘿嘿,小賊來了沒?本座定叫他有來無回!”哮天犬使勁地揉著臉,笑容有點兒尷尬,卻也懶得跟你們這些貨解釋。


    還是無人搭話。


    “啊哈,二哥那邊沒準兒會有什麽事情,我這都出來好些天了,賢弟有事喊我啊。”哮天犬嘎嘣嘣伸了個懶腰,一邊說一邊往窩棚外麵走。


    “謝楊兄,楊兄回見!”於樂拱手相送,回頭招呼孫小六和商佾,“來來來,我給你們帶了個好玩的,老好玩了,連玩三五個月不帶膩歪的。”


    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了一副麻將,嘩啦啦往床榻上一倒。


    “連玩三五個月不膩?”哮天犬卡住了,一腳門裏一腳門外,脖子硬生生地擰了回來,幾乎一百八十度。


    綠色的背,白色的底,花花綠綠的圖案,好大一堆,似玉似翡翠,看著就新鮮呢。


    “楊兄你忙你的。”於樂堅決不肯耽誤了哮天犬的正事。


    “啊哈,賢弟這邊的事情還沒完呢,二哥他也不能把我怎麽著吧,講義氣可不是說說而已的!”哮天犬一臉正氣地返回,撈起了幾塊麻將牌仔細端詳。


    孫小六當然不會給哮天犬麵子,商佾卻被哮天犬擠到了一邊去。


    於樂開始講規則,條餅萬,中發白,東南西北,摸吃碰杠,一條龍門清,眾人聽得認真,連陳摶都在百忙之中抻了頭過來。


    區別在於,商佾和陳摶當即領悟了,彼此點點頭,“聽上去有點兒像葉子戲。”


    孫小六和哮天犬就雲裏霧裏的,感覺很厲害的樣子,卻也不妨礙兩人的興致。


    “那咱開始?”哮天犬搶先在床榻邊上坐下,他本來就是坐著比較高。


    見眾人異色,哮天犬又騰地跳了起來,呼啦啦跑進院子裏,把瞌睡中的夜風晨露踢開,搬起巨大的石桌進了窩棚。


    也得虧窩棚足夠寬敞,四個石凳隨後也搬了進來,仙界第一場麻將開局。


    陳摶本待堅守監控的,卻被於樂推了過來,隻好搓搓手上場,夜風則被喊進來盯著監控。


    要說玩性和玩興,其實是遊戲人間的陳摶最大。相對來說,商佾的上進心更強些。不過修煉這種事兒,就跟學習成績一樣,不是刻苦就能好的。


    於樂給筆記本換了一組蓄電池,站在旁邊觀戰,有時也指導一下孫小六和哮天犬。


    算算時間,人間已經大亮,於樂回山野小店洗了個澡,燒了一坑鴨子,並帶著七個泥球返回了雲台洞天。


    夜風正坐在鬆樹底下,頭抵在樹幹上打瞌睡。於樂拍醒夜風,遞了一個泥球給他。


    “謝謝老祖!”夜風是個很有禮貌的童子,雖然不知道這是啥寶貝。


    “乖!往地上磕一下,打開吃,很好吃的。”於樂很慈祥地給予指導。


    砰!


    熱氣四溢,香氣四溢,然而碎屑也四溢……


    老祖於樂拍了拍額頭,這孩子咋就這麽實在呢?


    讓你磕一下,不是這麽磕一下……


    還沒等於樂說什麽呢,夜風的鼻孔噏張得厲害,隨即利索地伸手撿食零星狀的肉塊,沾點兒沙土算個啥呢,鴨骨頭也嘎嘣嘎嘣地吃了。


    一邊吃,一邊含混不清地繼續道謝,一邊還警惕地看向窩棚。


    現在是輪到晨露守著監控了?


    “咦,什麽味道,好香!”哮天犬的鼻子真不是蓋的。


    “蠢狗不要耍花樣!又想看商佾的牌?輸了就輸了,你是不是男人!”這是孫小六的聲音。


    “我真——”哮天犬委屈地拔高了音量。


    “上仙輕聲些!莫要驚跑了小賊,要不然我再給上仙借點兒?”這是陳摶小心翼翼的聲音。


    “已經玩了八十三圈了,要不然休息下?”商佾大概是伸了個懶腰。


    “贏了功德幣想跑?”哮天犬貌似敲了商佾一個腦瓜崩。


    於樂摸摸夜風的頭,又給他留下一個泥球,趕緊進了窩棚。


    卻見陳摶麵前堆了幾十枚功德幣,孫小六麵前也有七八枚,商佾和哮天犬麵前倒是空空如也。


    於樂不由得苦笑,走之前也沒跟他們說可以賭博啊。


    你說麻將這玩意兒,難道天然帶了賭博的屬性?


    “開飯開飯,我給諸位帶了好吃的。”於樂把五個泥球堆在床榻上。


    聽見好吃的,晨露迅疾地轉過了腦袋,然後又迅疾地轉了回去,繼續守監控。


    “先打完這圈的!”孫小六不餓。


    “吃完了也來得及!”哮天犬明顯有怯意,也可能是牌麵欠佳。


    於樂取了一個泥球遞給晨露,“輕輕拍碎,不要使大勁。”


    “謝謝老祖!”晨露果然輕輕地拍了,隻是拍成了餅狀,沒有四濺而飛。


    哮天犬鼻孔都要炸開了,呼啦啦把牌一推,噌地躥到床榻上,撈起一個泥球拍碎,隨即急吼吼地吃了起來。


    孫小六當然不肯讓哮天犬占了便宜,同樣拍了一隻來吃。


    商佾和陳摶看了看於樂,這才有樣學樣。


    “裏麵的調料不能吃!”於樂連忙朝著哮天犬喊了一句。


    “哦!”哮天犬很聽話地把叫花鴨掰開,把鴨腹裏的花椒大料蔥薑倒了出來,還撿了片八角塞嘴裏嚼了嚼,果然不好吃,呸呸呸吐掉,然後才大快朵頤,連鴨骨頭都沒放過。


    眾人也都把調料倒出來,在地上堆了一堆,反正地麵本來也不怎麽幹淨,回頭夜風晨露會打掃的。


    “味道還不錯,火候大了點兒,都煮爛了。”哮天犬顯然是很不過癮,瞧瞧這個瞧瞧那個,終於猛一把搶了商佾的。


    商佾兩手空空,淚流滿麵,“家鄉的味道……”


    “噫,你至於嘛。”哮天犬翻白眼。


    陳摶默默地撕了一條鴨腿給商佾,繼續慢慢吃,同樣不放過各種骨頭。


    於樂有些奇怪了,以前商佾也不是沒吃過辣條,難道他家族是做叫花鴨出身的?或者是他想媽媽了?


    “凡間食物,沒有靈氣滋潤,材質太鬆軟,沒營養,也不扛餓。唉,但確實是很久沒有吃過了啊!”陳摶給於樂解釋了一句,“我剛到仙界時,吃了些草根,把我肚子給脹的。”


    於樂點點頭,剛來時吃了孫小六的葡萄,我都差點原地爆炸了。


    凡間的食材,對仙界來說,也就是調味品比較豐富吧。


    材質何止是太鬆,完全不堪一咬。


    總體來說,就是個大號的辣條吧,啥營養沒有,味道很不錯。


    窩棚內香氣彌漫,氣氛也有些沉悶。


    晨露細心地從泥塊上摳鴨皮吃,還賊兮兮地看著外麵,貌似擔心夜風突然闖進來。


    “來來來,再整八十圈的!”哮天犬叮囑了於樂再去取點兒叫花鴨,別那麽扣扣搜搜的,這才大義凜然地坐回了石凳。


    “你都沒錢了!”孫小六雖然也是第一時間坐回原位,卻在懷疑哮天犬的支付能力。


    “嘿嘿,樂哥,愚兄這裏一時不便了。”哮天犬朝著於樂訕笑,“先借一百枚的,翻了本就還你!”


    得,還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於樂還是拍了一百枚功德幣出來。


    再問孫小六時,孫小六就得意地笑,“哈哈,我這贏了五六十枚呢!於樂你要不要?”


    原來是三家吃一家。


    陳摶和商佾這兩個人精,應該是想讓誰贏誰就贏,想讓誰輸誰就輸吧。


    孫小六那是頂頭上司,贏點兒錢應該。


    哮天犬長了那麽大個腦袋,輸點兒錢也應該。


    陳摶還比較客氣,畢竟大夥兒是在幫他捉賊呢,也就贏了三四十枚。


    商佾贏得最多,有近百枚了。不過雞賊如他,贏了就收起來,堆一堆在桌上,即使都是坦蕩君子,那也影響對方的士氣不是?


    再想想年薪六枚的日子,實在是往事不堪回首。


    不過呢,從前也不會玩這麽大啊,於樂大人升天之後,一切變得不同。


    也得虧於樂講規則時嫌麻煩,隻給說了個呼吃亂碰屁屁和,這要是算番的,哮天犬恐怕早就連毛都輸光了……


    牌局繼續。


    既然於樂站在一旁觀戰,就與前麵不同了。


    哮天犬很是和了幾次,兩條後腿都蹲到石凳上了,分明是要大殺八方。


    “老祖,老祖!”


    晨露突然扯了扯於樂,眼睛裏分明是驚恐。


    於樂順著晨露的嘴角看過去,那不是眾人倒出來的調料嗎?


    咦,調料貌似在減少?!


    ps:感謝syyzy4444悄悄晉升護法。四大護法了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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