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章也沒了,情節倒是能接上,隻是鋪墊沒了,變得有些奇怪……)


    陡崖水庫中,一團黑影緩緩上浮。


    圓滾滾,黑乎乎,直徑在兩米以上!


    前頭探出一個泥鰍狀的腦袋,脖子有成人腰粗,看著黏糊糊的……


    於樂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原來是一隻土鱉?


    陡崖水庫原本就是個天然湖泊,大抵與藏馬山同期。上世紀六十年代經過大力擴建,枯水期水麵超過了六平方公裏,一眼望不到邊。所以有多大的土鱉都不足為奇,肯定是建國之前就存在的。


    當然,直徑兩米還是太離譜了點兒,鱉之大,一鍋燉不下。


    而且,為什麽會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呢?


    此時整個藏馬山都已經被天馬糞液淋過多遍,但其中蘊含的少許靈氣消散得很快,能通過食物鏈傳遞的靈氣更是聊勝於無。


    換言之,藏馬山人在這種環境下生活幾年乃至幾十年,或者會有些強身健體乃至延年益壽的效果吧。


    但這隻土鱉體內分明有被靈氣改造過的痕跡,就像吃過仙界葡萄的阿黃,大元帥,大將軍。


    那麽,它的仙界葡萄是從何而來的呢?


    於樂自忖,所有仙界葡萄均是親手發放,現場用畢,不可能外流。


    難道還有別的渠道通仙界嗎?


    說好了哥是人間唯一神的啊?


    此時正值藏馬山豐水期,庫容水位很高,離著堤壩頂端也不過兩三米。


    堤壩上,洪宇半邊身子倚著欄杆,鬆鬆垮垮地站在那兒,四五個各色青年半環著洪宇,指指點點地看熱鬧。村口處有個山羊胡子老頭跪下了,嘴巴哆嗦著,有白沫存焉。


    這老東西就是給臉不要臉啊,早幹什麽去了?


    哥幾個這些年圍繞著魯城投資發財,哪次拆遷順當過呢,人命也很是出過幾條,結果還不是水靜波寧?


    水靜波寧的湖麵上,那土鱉卻是悄然浮現,抻出老長的大腦袋,瞄著洪宇的屁股,明顯是準備咬上一口。


    這貨再差勁兒,也是一條人命啊!


    於樂一道神識發出,那土鱉明顯地愣怔了一下,兩三秒後才晃了晃大腦袋,終於緩緩下沉,水麵上一圈圈漣漪泛起,恢複了水靜波寧,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同時於樂飄然降落在堤壩上。


    “洪少是吧,我叫於樂。”於樂拍了拍洪宇的肩膀,笑得像個慈祥的父親,“你都不知道我剛救了你一命。”


    剛救了我一命?


    這貨說的什麽胡話!


    洪宇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歪著頭往上看,這位爺,從哪兒冒出來的?


    前麵洪宇帶人強行入股白馬河別墅,是王厚年和牛犇出麵處置的,所以洪宇無緣得見於樂。於樂在王家忙著吃包子的同時,卻是透過小雀雀見過洪宇了。


    沒等洪宇發飆,旁邊的花頭發青年不幹了,“你牜……誰啊,敢這麽拍洪少的肩膀?”


    還好髒字及時地吞了回去。


    這貨半截黑塔一般,好像隨手就能把抓個人扔湖裏去,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於……樂?”洪宇這時才恍然大悟,遲疑著囁嚅道,“你你你……你是不是白馬河別墅,山野小店……”剛說話時是手指著於樂的,半道上又趕緊收了回來。


    這樣指著人說話是不禮貌的,但小弟我並不過是故意的啊,小弟我隻是震驚罷了。


    “洪少倒是下了一番功夫。”於樂很欣慰,也不跟小孩子計較什麽。


    “可是,這兒離著山野小店那麽遠!”洪宇卻是暴跳起來,委屈得都忿怒了,脖子上青筋爆出,“我都打聽過了!消息很確切!你根本就沒打算開發這邊山頭!我明明已經躲開你了啊,我都認栽了還不行嗎?總不能整座藏馬山都是你的吧?我就不能跟著喝點兒湯?”


    四個小夥伴有誌一同地怒視於樂,當然也是迷惑不解,這是我們洪少說話的語氣嗎?


    聲音雖暴烈,聽著卻像是小娃娃搓腿要吃的?


    再說了,從來都是別人跟著洪少蹭湯,洪少何時跟別人蹭湯了?


    “洪少說對了,整座藏馬山都是我的。”於樂看上去更加欣慰。這貨是跟誰打聽的呢,無非是藏馬鎮一班人吧,於樂也懶得知道。


    我沒想著開發這邊山頭嗎?


    看來是忽略了什麽,給人造成誤會了,畢竟藏馬山太大。


    “憑什麽?”旁邊的青年再次爆喝,並且再次及時止損,“憑你鳥……”


    “憑我剛才救了洪少一命啊。”於樂苦口婆心。


    洪宇沒敢開口,表情卻是明白無誤的,鳥大的開口嗎,我們講講道理好伐?天大地大,道理最大!


    “啊——”


    道理還沒講出來,卻聽得平地生風,洪宇等五位花少騰空而起,同頻驚叫著跌落水庫裏。


    按說五位花少都是有名的頑主兒,遊泳不是問題,甚至還在南海當過眾多泳裝少女的教練,高腳杯和大長腿相映成趣。


    而此時驚慌失措中,各種泳姿都不會了,倒是沒忘了拚命地狗刨。


    問題是幾個人離得太近,互相抓在一起,以致於咕咚咕咚地一起下沉。洪少身子金貴,在水中也並不會浮力大些。


    突然間腳下卻是踩實了,繼而緩緩上浮。


    猛灌幾口涼水的洪宇驚悸著往腳下看,我勒個去啊,黑乎乎,油膩膩,像個巨大的鍋蓋,外圍的裙邊就比較熟悉,吃起來很補的。


    這是一隻大大大王八?


    大王八浮在水麵上,腦袋朝著堤壩上致敬?


    洪宇順著王八腦袋往堤壩上看去,於樂背著手站在那裏,笑吟吟地看過來,就像在數鴨子。


    原來這隻大王八是他家養的?


    怪不得人家不高興了,換我我也不高興啊,人家好好地在這兒養王八……


    “啊——”


    王八好吃但太大,背上光滑油膩且中間略凸起,五位花少眼見著又要滑落水中,是以拚命地拉扯在一起,死也要死一塊的。


    結果又是一陣風起,五位花少落回了堤壩上。


    再看水麵時,哪裏還有王八了?


    不單王八沒有,剛才這一幕也是恍然如夢,很不真實。


    但全身透濕須不是假的,順著腳麵有水流下,五位花少仍舊攀扯在一起,水漬也匯聚成團,繼而匯成溪流,就像是尿了褲子。


    喝進肚子裏的涼水也不是假的。


    這大夏天的,水真涼啊。


    這特麽都是真的?


    洪宇的腿肚子越哆嗦越厲害,“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其餘四位心連心,當然也跪成了一堆。跪姿並不比堤壩下的老頭好看些。


    “剛才我已經救了你一命了,洪少你還不信,現在你欠我兩條命了。”於樂很好心地探手拉起了洪宇,這不年不節的,想要紅包嗎。


    “是是是!”洪宇實在是凍得厲害,腳丫子都哆嗦。


    不殺之恩,也相當於救命之恩吧,我信了。


    “滾吧滾吧,不要讓我再看見你了。”於樂搖搖頭,“老救你我也煩。”


    “是是是!”洪宇想滾,詩有多遠就滾多遠,奈何兩股顫栗,挪不開步。


    其他四位小夥伴也是一樣,彼此還是緊緊地擁抱成一團,就像個五仁月餅。剛才於樂其實是一把拉起了五個人,所以洪宇的肩膀生疼。


    這朗朗乾坤的,這眾目睽睽的,這光天化日的……洪宇等五人實在是理不清思路,隻能說藏馬山太邪性了,居然有那麽大個的王八。


    堤壩下那麽多保安和特勤,都是死人嗎,剛才哥幾個喊那麽大聲,都沒聽見嗎?


    “洪少,你們怎麽了?”


    堤壩下的白衣偵探納悶地爬了上來,神情緊張無比,一隻手握在兜裏。還有兩名持械特勤緊隨其後。


    這趟任務是確保征地有序進行,但核心任務還是保證洪少安全。


    水麵當然比地麵低些,即使站在堤壩下邊,也是能看見水麵的。


    剛才洪少等人突然消失時,白衣偵探下意識地看向了水麵,然則看到的也隻是水靜波寧。


    五個大活人,就那麽憑空消失了嗎,都沒聽見個水響。


    正惶惑間,憑空消失的五人又突然現身,隻是全都濕了。


    “李、局、我、沒、事……”洪宇很努力地想露出一個笑臉,卻是慘遭失敗,然後才是沒好氣的表情,感覺腦子都不好使了,水太涼。


    白衣偵探李局眉頭緊鎖,卻是未敢輕舉妄動。這個黑塔般的小夥子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呢?


    “樂哥!”丁山也發現了堤壩上的變故,又驚又喜甚至帶著點兒委屈地跑了上來,“哥你怎麽才來啊?”


    排成兩道防線的特勤和保安都沒攔丁山,或者是覺得一個小胖子搞不出什麽事端,反正李局也沒給什麽指示。


    “怎麽給弄成這個樣子了。”於樂笑笑,不是疑問句,而是感歎句。


    “他們!強了我們屯子,威逼利誘,放火恐嚇,特勤明目張膽地站在他們那邊!已經有十幾棟民房被推了,整個屯子都在逃難!”丁山指著洪宇控訴道,字字血,聲聲淚。


    李局心底下倒是有譜了,看樣子是鄰村的山民吧,身強力壯又如何,誰敢影響了沽陽市的經濟發展大計!


    於是表情放鬆了些,官威上臉。


    沒承想洪宇卻是搶先說話了,“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李局有如吞了一隻活蒼蠅,洪少這彎拐得太急了吧?


    或者本來這趟任務就很膩歪,人民特勤不是幹這個的!


    但李局還需要確認,洪少是不是受到了這個黑漢子的威脅。


    看樣子是?


    看樣子不是?


    “身份證!”李局皺眉凝視於樂,一時間得不出結論。於樂友好地衝李局點頭微笑,把身份證掏出來展示給他。


    李局沒上前拿,於樂也沒往過送,時間像是凝固在那兒了。


    上回在白馬河別墅,也是這位李局帶隊撈了洪宇,沽陽局的常務副李青山,分管特勤隊,領導排序第三,影響力時二時三。


    凡路過,必留痕,對於樂的記憶力來說。


    但於樂並不欲幹涉世俗,如果這世俗沒有幹涉到藏馬山的一畝三分地。


    兩不相見,兩不相欠,兩不相厭,可好?


    “李局,誤會!這是一場誤會!李局,我要走了,你們也請回吧,謝謝了!”洪宇終於腿腳利索了,很不見外地拉住了李青山的胳膊,“樂哥我滾了,再不踏足藏馬山,我保證!”


    洪宇所拉的胳膊,正是李青山手握在褲兜裏的那隻。洪宇倒是沒注意到,這是胳膊緊張而堅硬。


    現場兜兜轉轉,總共也不過幾分鍾。


    陡崖屯的山民們停止了喧鬧,愣愣怔怔地仰望著堤壩。一眾特勤和保安也都轉身看向了這邊。


    老漢丁滿倉大張著嘴巴,雖然早就站起來了,膝蓋上的泥巴還沒擦。兒子經常說樂哥這樂哥那的,這就是樂哥了?


    對了,前頭抄地溝油作坊時,這位樂哥也在場的。


    樂哥無疑是個好人,大概也是個能人。但人再能,還能能過官府嗎?


    “把他帶走!協助調查!”李青山有些羞刀難入鞘,卻也摸不清於樂的底細,這貨看上去太過風輕雲淡了啊,底氣太足了!


    終於有如神助,李青山想到了萬全的辦法。


    手臂所指,卻是應聲目瞪口呆的丁山。


    有能耐,你就協調關係,我這邊立即放人,不過一場誤會而已,不要傷了和氣。


    沒能耐,瞎裝逼,那就試試老子的能耐,老子雞也殺得,猴也殺得!


    長得壯又如何,壯得過槍子嗎?


    老子得教教你,什麽叫官府!


    官府兩名特勤立即行動,一左一右架住丁山,雙手背後上了束縛帶。


    “樂哥?”丁山一動也不敢動,哭咧咧地看向於樂。


    於樂卻是沒有看見丁山,悠遠的目光望向了陡崖屯。


    平靜祥和的陡崖屯,果然被拆了個亂七八糟。


    陡崖屯和陡崖水庫,其實是相互依存的。


    作為沽陽市掛牌水源地的陡崖水庫,應該開發嗎?


    可是,陡崖屯山民,也有向往美好生活的權利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們的奮鬥目標。


    一輛越野車正穿過陡崖屯疾馳而至。


    李秘書猶豫著往身後看時,雲宏已經自己開門下了車,麵無表情地掃視著十幾名特勤隊員,終於把目光聚集到了李局身上。


    滄海的大局,跟沽陽的副局,畢竟隔得太遠。


    高小米和李秘書幾乎同時下車,緊走幾步侍立在雲宏左右,鑒於特殊情勢,身強力壯的司機也下車湊個人手。


    大局長的司機和秘書都是合法持械的,以備最壞的局麵,雖然這種局麵從未發生。


    這輛越野車並未噴塗標誌,雲宏等三人,也都沒有著裝,但上位者的威勢是天然存在的。


    雲宏邁步走向堤壩,山民及特勤,以及更後麵些的保安,全都自動讓道並行注目禮。


    “樂哥,情況怎麽樣?”雲宏微笑著站在於樂身邊。


    “沒啥大事。”於樂笑笑。


    雲宏開口說話,李青山終於反應過來,臉色登時如紫茄子一般,嘴唇顫抖著,試試探探地問候,“雲局?”


    ps:終於開學了,我要好好寫!另外我盡力了,還是不知道會不會被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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