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石開了一家食肆,沒有特意張揚但是也並不是個秘密,開業沒幾天,村裏人就知道了,但江清石四人每天天剛亮就駕著車匆匆走了,下午回來時也是駕著車急忙忙的回家,根本沒有給大家去問一問的機會。


    村裏人又不敢跑到江清石家裏去,怕惹怒了江有財,於是有心的人就把這事告訴了江有壽。江有壽一聽,小兔崽子花錢開店居然給了媳婦,那叫一個氣啊,杜家食肆?!呸!花的我家的錢,就該叫江家食肆,江有壽食肆!


    好吧,這種腦殘的思想哪來的沒人知道,也許他一直把弟弟家的一切都當成他自己的吧。江有壽火冒三丈,跑到江家砸門,結果出來的不是他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弟媳婦,而是一個魁梧的男子,連話都沒跟他說直接照著他的肚子給了一拳。


    江有壽疼的‘嗷!’的一聲,身體蜷縮在一起,那個男人也沒說話,拎起他扔到了他家大門口。


    江有壽被他兒子發現時,他已經在家門口躺了一會兒,才有勁兒爬起來敲門。江有壽在家躺了三天,肚子上的拳頭印兒才輕了點。他不敢去江家找打了,於是就把注意打到了鎮上的鋪子上。


    跟他有一樣想法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杜白氏,杜白氏九個月的夫節已經守完了,在貨郎的誘惑鼓動之下,就想改嫁給貨郎,去過好日子了。但是就這麽走了,杜白氏總覺得心有不甘,江家那麽有錢,給她點怎麽了?他們可是親家!拿別的太少了,幹脆賣了那個鋪子好了,反正江家再開一個也方便!但是怎麽拿到店契呢?


    杜白氏把這個得到兒子的鋪子的想法說給貨郎聽,那個貨郎比她識貨,知道值錢的不隻是鋪子還有杜家食肆的食物方子,一家賣食物的店從開業以來一直客滿為患,那就說明這食物確實好吃。他跑到鎮上去打聽了一下,心裏狂喜了起來。


    “小花兒啊,你兒子可真能幹,你知道那鋪子值多少錢嗎?”貨郎對杜白氏更加溫柔細致了,一邊溫柔的撫摸她,一邊用一種羨慕的語氣說:“那可是值三百兩銀子的鋪子啊,足夠咱們穿金戴銀的過好幾年的了,唉,可惜是你兒子的,他肯定不願意給咱們。”


    杜白氏一聽三百兩銀子,整個人都傻了,這麽多錢這麽多錢!根本沒聽清貨郎說的話,隻恍恍惚惚的聽見了‘不願意’、‘她兒子的’,都尖叫了,“三百兩銀子?!他敢不給我,我是他娘!他不孝敬我孝敬誰?!”


    貨郎早就打聽了,知道杜白氏跟杜挽書並不親密,杜挽書不可能乖乖交出鋪子的,於是貨郎計上心來出了一個惡毒的主意,“小花兒,你別急嘛,咱們肯定能想到辦法的,你那閨女還在家呢?”


    杜白氏不知道他想幹嘛,但是還是照實說了,“是啊,那臭丫頭片子在家呢,江家還特意請了一個老太婆照顧她,天天在家裏當小姐呢!”杜白氏覺得江家就是有病,有錢燒的,一個小丫頭片子生了點小病,還給請個人照顧,有那錢還不如給她這個做娘的買兩身新衣服呢!


    貨郎就跟她說了自己想的辦法,一開始杜白氏還有點猶豫,後來被貨郎描繪的未來打動了,直接附和起了貨郎,一個惡毒的注意就產生了。


    這天,江清石四人剛剛開始午餐的營業,江有壽和他的二兒子就氣勢洶洶的跑到店裏來,上來就罵:“你個不肖子孫,江家怎麽出了你這麽不孝的人,枉你還是讀書人!”


    大乾朝不孝可是犯罪的,就算不好取證不能被判罪,隻要這個人被傳出去不孝那也就完全沒有前途可言了。就算是當朝宰相也要被一擼置底永不錄用,更何況江清石隻是個秀才。而江有壽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如果不想壞了名聲,江清石上道一點就該知道怎麽辦!


    江清石能如他的願嗎?當然不能,他剛想站出來駁斥兩人,被聞訊出來的杜挽書拉住了。周圍這麽多人,不管江清石是不是不孝,一旦他當眾頂撞了江有壽,都會被扣一頂頂撞長輩的帽子,假不孝就變成了真不孝。


    杜挽書見好多人都在看這邊,看看江有壽父子得意洋洋的麵孔,心下一狠,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的斯哈斯哈的,眼淚裏馬不停的流出來,好疼!


    “大伯父,侄媳婦求求您了,別再來要錢了!”杜挽書哭的像是被人強了的小媳婦,再加上他最近又忙碌又熱得吃不下飯清減了不少的瘦弱體形,對比起江有壽父子紅紅胖胖的樣子,顯然杜挽書是弱小的那一方。人們總會下意識的同情弱者,而杜挽書就要這個效果。


    “你個小崽子,爛貨!胡說八道什麽?”江有壽氣得跳腳,滿嘴汙言穢語的罵著。他兒子也跟著罵杜挽書,江清石眼睛都紅了,忍不住要打人,卻被杜挽書的眼神製止了,隻得強忍著不動,差點忍的抽搐。看在眾人眼裏,那就是委屈的不得了了,杜挽書哭的更淒慘了。


    “大伯父,侄媳婦嫁進江家以來,對您和堂哥是處處忍耐,隻因我是男妻,處處受辱罵,您還每個月都要拿走十兩銀子,這還不行嗎?求求您,不要再破壞我夫君的名聲了,我夫君敬你是長輩不敢多言,可您要體諒他呀,他還要科舉,您這樣.......”杜挽書一邊跪在地上哭著一邊訴說著,最後好似委屈的說不出話一般掩麵痛哭。


    周圍的人一聽,這叫什麽大伯?每個月都要拿走侄子的銀錢,還是十兩之多,什麽東西?!沒看見這男妻都累得不成人形了,肯定是養家糊口累的。皇帝老爺都娶過男妻,他卻以這個理由欺負侄子,什麽東西!眾人紛紛以譴責的眼光看著江有壽父子。


    好像聽見眾人的心裏話,江清石紅著眼睛抱起杜挽書,“大伯,侄兒雖娶了男妻,可自覺並不低人一等,請您不要再辱罵我妻,你要是想要錢......這鋪子是我夫人的嫁妝,我不好動,等我回家給您送去,隻要族老們同意,這樣可行?”


    這話一出,更加證實了眾人的猜測,這個狗屁大伯真的是找借口欺負侄子好強占侄子的錢財,現在居然連侄媳婦的嫁妝都不放過了。


    “我呸!狗屁嫁妝!就他那個窮酸死鬼爹,能給他留下這麽大一間鋪子?!”江有壽的兒子嘴快的罵了出來。


    “二堂哥!怎可如此辱罵夫子,夫子是正經的舉人老爺,留下一間鋪子怎麽了?!”


    舉人老爺!天啊!這對父子是不是瘋了?敢欺負舉人老爺家的孩子!大乾朝的舉人是很值錢的,因此眾人也都認同舉人老爺能留下一間鋪子,要知道每個舉人收束脩都是十兩銀子一年一個人,一間鋪子真不算什麽。


    大中午的,大家都又累又餓的,都挺煩躁的,一弄明白事實真相,對隻會胡亂攀咬的江有壽父子厭惡至極,紛紛出聲,“滾出去,什麽東西!”,“黑心肝的,給我滾!”、“趕緊滾,再來就打死你!”……


    有一名等著吃飯的壯漢更是直接拽著兩人,把兩人扔到門外還得‘呸!’一口,。壯漢跟熊瞎子一樣壯的體型,手勁兒更是大,江有壽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快碎了,“奶奶個熊的,倆雜碎,再敢來鬧事大爺就動手了!聽見沒?”


    江有壽還想反抗兩句,這壯漢著急吃飯呢,一見他想張嘴,一腳就踹上去,又給了他兒子一腳。也沒聽兩人哀嚎,急急忙忙進了店。


    這會兒在好心的客人們的安慰下,杜挽書已經不哭了,十分不好意思的給客人們賠不是,“真是對不起,家裏的糟心事讓各位受驚了。這樣吧,小店給各位加個菜,壓壓驚!”


    “哎,小老板啊,那我們可不客氣啦,你們家的菜都太好吃,正饞著呢!”


    “不用客氣,大家都吃好就行!來來來,大家都坐下點餐吧!”


    “老板,來半斤鹵肉,半斤豬耳朵,再來十個饅頭!”壯漢著急等著吃飯,肚子一直打鼓呢。


    “來了,這位大哥,您的菜齊了,還有這個口水雞是我們掌櫃的送的,謝謝您出手相助!”安小尤給上了菜就忙下一桌去了。


    店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忙碌,但杜挽書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心悸!果然平靜的樣子沒有撐過一個時辰,杜白氏哭著上門了。


    “兒啊,快救救你妹妹吧,她快死了呀!”杜白氏痛哭,江清石都嚇了一跳。


    杜挽書出來時就聽見‘你妹妹快死了’這一句,頓時眼前發黑,要不是他及時掐了自己,恐怕就要暈倒了。


    “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杜挽書臉色慘白,一看狀態就不對。


    江清石當機立斷,拉住他,“挽書,我去駕車,咱們邊走邊說!”


    江清石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不敢讓挽書和杜白氏兩個人在一起,就讓安小尤趕緊雇輛車來。


    “你妹妹她生了重病,大夫說可能治不好了,你得救救她啊,兒子!”杜白氏哭的好像真的是一個愛孩子的好母親一樣。


    杜挽書這會兒已經驚慌失措了,根本沒看出來杜白氏不太對勁。江清石注意到了,卻不知道是為什麽,隻能先安撫著挽書。


    好在安小尤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找來了一架馬車,江清石讓兩人一會閉店,自己跟挽書、杜白氏上了車往興隆村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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