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示,對這個事件,葉天知道自己必須得批示點什麽,不然下麵還不知道會怎樣的拖拉呢。可是,懲治暴力,如果僅僅依靠領導的批示才能落到實處,那是遠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的。


    想著,葉天握著鋼筆的手重又放回了桌麵上。


    葉天叫上江小雨決定親自去現場看一看。


    轎車行駛在市區,一幢幢樓房拔地而起,四周綠蔭環繞,馬路比直而寬闊,一個現代化的邊陲小市正散發著無限的生機。


    隔著車窗,葉天對那一個個成績、成就視而不見。他心中想著,這逐漸崛起、逐漸繁華的城市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


    車內三人都沒有說話,書記大人的心情不怎麽好,這明眼人都看得出,江小雨和李德全都不想在此時此刻觸了黴頭。


    現場的確如文文所敘述的那樣滿目蒼夷,磚瓦石片,以及四分五裂了的木製門窗隨地都是。


    對趕過來的平禾鎮鎮長孫嶽以及派出所所長張年,葉天隻說了六個字“絕不姑息養殲!”


    望著葉天座車的遠去,孫嶽與張年兩人對望了一眼,麵上隻留下苦笑。


    “怎麽辦?”孫嶽問道。


    “先拘了再說。”


    孫嶽想了想也隻有這麽一條路可走。


    **


    兩曰後的傍晚,孫嶽的家裏。


    “來,兄弟,吃菜。”孫嶽招呼著張年。


    “老大,你甭跟我客氣,我就好這口酒,菜不菜的到無所謂。”張年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兄弟,大哥問你一聲,胡金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辦?”孫嶽與張年幹了一杯。


    “難辦啊。”張年歎了口氣,“這次可是葉書記親自發得話,看得出他是氣得不輕。”


    孫嶽放低了聲音:“誰說不是呢?聽說上麵正在考察葉書記。這時候弄出這麽一件事情,你說他能不火嘛。”


    “考察?有沒有什麽眉目?”張年也放低了聲音。


    “聽說葉書記要升任w市市委常委。”孫嶽吃了口菜,繼續說道:“怎麽樣,這一級升得不小吧?”


    “我怎麽不知道?”張年非常狐疑。


    “你前一陣子不是陪你老婆回了一趟老家?就那時,市裏麵傳得沸沸揚揚的。”孫嶽“嘿嘿”地笑了笑:“你回來後,老唐(副所長)就沒給你支個聲?”


    “老唐這個老王八蛋,以為我不知道他心裏想得什麽!瞧我以後怎麽整治他。”張年恨恨地說,他覺得他在孫嶽這兒丟了麵子。


    “兄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孫嶽歎了口氣:“我說兄弟,胡金的事情,你得想法子抓緊辦,無論如何,人得先弄出來。他家婆娘已經到我這兒來過好幾次了,還有他那幾個兄弟,在我這兒咋咋呼呼的,吵得我不得安寧。”


    “市裏一把手發了話,叫我怎麽辦?”張年也好是歎了一口氣:“讓他在裏麵多將就幾天,我好吃好喝地供著,等風聲過去了,再放他出來。”


    “先給他辦個取保候審?葉書記也沒發話說不允許嘛。”孫嶽提議道。“讓那婆娘一直在外麵鬧,也不是個事兒。再說了胡金也不是個善主兒,我們可是收了他不少的孝敬,萬一他給你弄出點事情來,誰的臉上也不好看,你說是不是?”


    張年沉吟了一會兒。“最好是能讓上麵遞張條子下來,無論是誰的都行,這樣我辦起來也心裏有個底不是,到時就是查起來,也可以推脫一二。胡金那家夥不是一直叫囂在上麵怎麽怎麽有關係嘛,讓他婆娘弄張條子來,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老大,你告訴那婆娘,能弄來條子,一切好說,弄不來條子,那就得委屈胡金大哥在裏麵再呆些曰子了。”張年說完,眯了一口酒。“老大,五糧液就是五糧液,喝起來,這味就是不一樣。”


    “你小子五糧液喝得還少拉?嘿嘿,是不是覺得我家的酒特別的香?”鎮長笑罵道。


    “老大啊,你說得叫什麽話。”所長打了一個酒咯。


    “這事兒,我回頭就跟那婆娘說,照胡金的為人來說,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吹牛,他在上麵或許真的有人。聽說他沒發跡前,在市(w市)裏麵混過一陣,後來碰到一個貴人,扶持了他一把,這小子才人五人六起來了。聽說那貴人市裏、省裏都玩得轉。胡金他靠著那貴人的關係,認識上麵幾個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也不管什麽貴人不貴人的。反正老子也不怎麽想升官,就讓我在這塊地方安安穩穩地做我的所長,我就心滿意足了。”張年又是打了一個酒咯。


    “最好再來個三頓管酒,是吧。”孫嶽笑道。


    “最好是五糧液或者茅台。”


    “你還真是摸著棍子就往上竄啊!”


    ****


    “鎮長,事情怎麽樣了啊?我們家老胡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出來?”胡金的婆娘一進孫嶽家的大門,就急著問道。主心骨被關在號子裏,她這心沒法安呐。


    瞄了一眼這婆姨,孫嶽暗自咽了一口口水,這婆姨雖說腦子不怎麽靈光,辦起事情來咋咋呼呼的,不過這身段還真沒的說,條子靚著呢。胸脯鼓鼓的,仿佛呼之欲出,小蠻腰被緊身褲束得緊緊的,臀部的曲線也十分的漂亮。不要說,這個老胡還真會享受。


    對那肉嘟嘟的胸口,孫嶽又是狠命地盯了幾眼,仿佛要把她生吞活撥一般。


    “你們家老胡的事兒,挺難辦。”孫嶽歎了一口氣。


    對於孫嶽肆無忌憚的目光,婆娘心裏很厭惡,可又不能表現出來,畢竟自家的男人還在號子裏,需要人家幫忙給弄出來。說到底,婆娘家拋頭露麵的,真是不容易。


    “還不就是錢的事兒。鎮長,您說個數。”


    “這次不是錢的事。”


    婆娘心想:莫不是要獅子大開口?一般擺出這麽一番架勢來,這口張得就絕對不會小。


    “鎮長啊,您和我家老胡,也是老相識了。有什麽話,您盡管說,我在外麵能辦的,一定幫您辦得像像樣樣的。”


    孫嶽知道這婆娘是誤會了,不過他也不點穿,讓這婆娘雲裏霧裏的自己瞎轉悠,說不定過會兒孝敬上來的票子會更多上幾張,


    “鎮長,您支個聲啊,這樣一聲不啃的,我心裏急得慌。”


    “你往上麵找找人,老張說了,要上邊的條子,弄來條子,這邊立刻放人。”


    上邊的條子,婆娘過了兩三秒鍾終於反應了過來。“那我得先去問問我家老胡。”


    “行。”孫嶽很阿沙力地答應了下來。


    ******


    胡金是三天後被弄出來的。出來時,人的精神到真的很不錯,看來張年沒有吹牛,在裏麵真是好酒好肉地把胡金給供著。


    “金哥。”婆娘上前擁抱住了胡金。


    胡金拍了拍婆娘的肩膀,沒說什麽,在一幫兄弟的簇擁下,上了轎車。


    “瞧瞧人家那氣勢。”旁邊有些看到這一幕的群眾,嘖嘖地說著。


    “這氣勢早晚要坐牢殺頭。”有一個看不過眼的年輕人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惡狠狠地說道。


    旁邊的一位老奶奶連忙小聲勸道:“小祖宗,你輕點,你輕點。那夥人都是窮凶極惡的主,被他們聽到了,可不得了。”


    “奶奶,怕什麽,他們這夥混蛋早晚得有人整治他們。”


    “小祖宗,你輕點啊,我們老李家就你一根獨苗,你輕點啊,不為你自己想,你也得替你爸你媽你爺爺多想想啊。”老奶奶央求著自己的孫子。


    “好了,奶奶,我不說了,咋們回家,回家。”


    回到了住處,胡金按照鄉間規矩,首先好是洗了一把澡,衝一衝身上的晦氣。


    然後,一大群兄弟圍在一起,大魚大肉,好酒好菜,吃了一頓。


    “金哥,聽說這次是上麵下的命令。”一個小混混湊到胡金的跟前,給胡金嘴上叼著的煙點上了火。


    “是啊,金哥,聽說是那姓葉的書記,在尋我們的麻煩。”另一個小混混說道。


    “真是反了他了,還真以為是什麽什麽青天拉。要我說咋們艸上家夥,好好去教訓教訓那個姓葉的。讓他知道知道厲害。”一個滿身橫肉的大胡子叫囂道:“不給他一些厲害,他以後保不準,還要再騎到我們頭上。”


    胡金的婆娘開了口:“我說大胡子,你別一直慫恿金哥。人家葉書記是什麽人,按照以前的說法,就是u市這片土地上的天,縣太爺,你懂嗎?對葉書記,我們要順著點兒,金哥,我看,還是托些關係,多孝敬孝敬才是正理。”


    “既然嫂子發話了,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不過,總之一點,金哥的江山是憑拳頭打下來的。以前我跟金哥在w市市裏的時候,為了搶地盤做生意,一天要打好幾場架呢。我們也不想打,可不打行嗎?那時我們賣海鮮,這攤子位置放得好,那生意是滾滾來,位置一不好,隻能看著鈔票往別人的口袋裏鑽。好位置就這麽幾個,誰肯讓?為了賺錢,我們幾乎天天都要打個一兩場。”


    “大胡子,別說了,你跟個娘們計較什麽。來,我們喝。”胡金和大胡子幹了一杯。


    胡金的婆娘滿肚子的委屈,好你個胡金,老娘辛辛苦苦把你從號子裏弄出來,你就這麽對我啊,越想越不是個滋味,她索姓坐在一旁,一聲不啃。


    大胡子打了一個酒咯,說道:“金哥,我不是和嫂子計較。你看前一陣子我在市裏(u市)幫你和那幫王八蛋爭個錄象廳,你看看這一刀就是那次劃的。事後,還在號子裏呆了將近一個月。”大胡子卷起衣袖,把手臂上的刀疤露給眾人看。


    又是一個酒咯從大胡子的嘴巴裏冒了出來,他喝得差不多了。“我不是要怪嫂子什麽,恩。。。”大概是酒喝多了,大胡子的眼睛裏濟出了幾滴眼淚:“我隻是。。。隻是想說,我們大家夥兒都不容易,可是為了討口飯吃,誰又容易呢?我沒別的本事,隻會艸起棍子和別人幹仗。我知道有的人不教訓教訓,他的骨頭就會不舒服,就會不把你當一回事,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騎到你的頭上來。艸!”


    看著大胡子,胡金久久不能言語。大胡子是跟著他一起出道的兄弟,大胡子的話,他聽得進。


    對於那個葉天,自己是得給他一些顏色瞧瞧,不然他還真得翻了天了,以為u市就是他的地盤了!胡金也打起了酒咯。就讓大胡子去幹,事後讓大胡子到外麵去躲個幾個月。家裏麵的事,自己上麵也有人不是,雖然比不過那個姓葉的,可在這u市也算是好數數的了。


    ***


    w市沃爾斯高爾夫球場。


    “老田最近怎麽樣?”馬博濤問道。


    “還行。馬董。”麵對馬博濤,田立人那是完完全全的謙遜,有一種奴才的味道。


    “u市這兩年發展得相當不錯啊。”


    “那全是葉書記和關市長的功勞。”田立人的眼神裏有著一絲不甘。葉天所觸及的範圍越來越大,關小山事事又都站在葉天那一邊。田立人覺得他手中的權力,是越來越小了。在u市,他說話的分量是越來越輕了。下麵局裏的那幫王八羔子,有事沒事,就喜歡去找葉天匯報,不像以前,一些事情得先過自己這一關。


    馬博濤了然地笑了笑,拍了拍田立人的肩膀:“老田,我還是很看好你的。”


    田立人幹笑了兩聲,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這也得有舞台才行啊。”


    “嗬嗬。老田啊,我就知道你等不急了。嗬嗬。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我和市裏麵(w市)打過招呼了,對於你的安排,上麵幾個頭頭都心中有數。”馬博濤笑著說道。


    “謝謝馬董,謝謝馬董。”田立人彎著腰,對馬博濤表示了謝意。


    “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到外縣幹個縣委書記,縣長什麽的?”


    田立人直點頭,他覺得他現在在u市幹得沒勁透頂,能換個位置那是最好。而且照馬博濤的意思,還能再往上麵升一升,不管是縣委書記還是縣長,田立人都非常的滿意。當然,如果能一下子就幹縣委書記,那是最好。


    馬博濤點了點頭:“老田,我相信你是個明白人,你也盡可以放心,我馬博濤對待朋友一直都是上路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會好好幫你運做的。”


    田立人再次表示了感激之意。


    馬博濤這步棋走得不可謂不妙,若是把田立人扶持到了外縣,當一把手,或者二把手,遠比現在窮窩在u市對三江集團來得有用的多。


    三江集團經過一年半的休養生息,重新對w市進行了反撲。可惜的是葉子田始終都不應戰。


    馬博濤也想過要滲透到u市,對葉子田報一箭之仇,可是光靠一個田立人,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u市現在完全被那個叫葉天的書記把持著。也就是從那時起,馬博濤對田立人的安排暗暗上了心。田立人這枚棋子,應該發揮更大的作用。


    在田立人起身告辭的時候,馬博濤裝做不經意地透露了一個消息給他:“老田啊,小芬懷孕了,有時間的話,你去看看她。恩,她現在不在賓館裏當班了,我放了她假,嗬嗬,讓她好好養養身子。”(小芬見故事詳見112,113章。)


    這句話說得田立人冷汗直流。


    在回去的路上,田立人始終心神不寧。馬博濤這一手實在是太厲害了,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七寸,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要怪隻能怪小芬那賤人!竟然留了自己的種!


    現在隻能一直跟著姓馬的轉了,他說向東,自己絕對不敢朝西。不過跟緊他,自己的仕途或許更有保障。


    田立人的腦子始終是混混沌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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