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多的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也絕對不短。


    從原先那個開著寶馬上下班的公子哥,到現在手掌一方生死的父母官。葉天這一路走得還算平坦。


    這兩年,他把u市治理得井井有條,特別是各類經濟指標的增長速度,在整個s省的縣(市)中,都算是一個異數。


    兩年多的崢嶸,應該算是家族對他的一個考驗。升官有時候並不難,特別是對於他這種人來說,但是要得到一個好位置,實權位置,那就需要一番好的說辭。不然一切全都是空中樓閣,不說轉眼即逝,卻也很難維持。


    他這兩年的表現,家裏應該還算滿意吧。不然前些曰子,老爺子也不會特地打來電話,要他隨時做好回京的準備。


    老爺子所做的決定,自始至終都是非常明智的。以葉天這個級別再留在s省,也不會有什麽特別的發展。畢竟在很多情況下,年齡是製約幹部提拔的很關鍵的要素。


    年齡太大,提拔不上去;年齡太小,同樣很難提拔。


    如果這次考察順利的話,葉天很有可能升任w市市委常委,這可是副廳的級別,在s省,手握大權執掌一方的副廳級官員不少,但是年齡在30歲以下的,卻絕無僅有!


    老爺子應該也是考慮到這點,所以打算把他弄回京裏,進部委再鍛煉鍛煉,順道混個資曆,為他隨後二十年的宦海生涯打下堅實的基礎。


    或許又要回到以前那種開著小車上下班,有事沒事三五好友一起泡泡吧、打打屁的曰子了。


    那種曰子已經相當的陌生了。整整兩年他全是在忙碌中度過的,每天圍繞他的全是公文,數據,各式各樣的問題與事情。


    回京城,他心底並不排擠,畢竟他的根在京裏。隻是,一想到他的歲數,以及即將到來的逼婚,他的腦袋就無能為力地漲痛起來。


    還有玉兒,和他那對可愛的龍鳳胎,必須好好安排一番。別說,那對姐弟,還真像他,圓鼓鼓的小臉,極是有趣。每次到玉兒那裏,他都忍不住好是逗弄他們一會兒。


    他的骨肉啊,那種血濃於水的牽掛,如同一種印記埋藏在彼此的骨髓之中。


    得想辦法,幫玉兒在京城也安個家,這樣他照料起來也方便些。


    還有就是葉子田,這個與他同姓的女人,如同精靈般纏繞著他的心靈。她的美麗與淡然或許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除了第一次,而後,他與她在肉體上並沒有發生更深入的接觸。但那種心靈上的契合卻愈加的濃烈。


    一月中,他與她私下總要會幾次麵,有時候看她泡工夫茶,有時候聽她彈古箏,有時候品味一下她煮得黃酒。


    他與子田之間缺少的或許就是火候,火候到了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葉書記,馬上就要到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江小雨說道。


    江小雨的聲音把葉天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葉天這次到長水鎮,是專程來視察邊貿中心三期工程的。


    一期、二期工程都已開始運營,而且業績相當的不錯。隻要看看柴油機廠的股票價格就能夠知曉一二了。


    說起柴油機廠,葉天還真是挺佩服葉子田這個女人的。一個爛廠,在她手裏沒兩年已經渙然一新,特別是在她把邊貿中心二期工程這個優良資產注入柴油機廠後,股價更是坐火箭似地往上麵狂升。


    突然,一個人影在奧迪車前橫越而過,李德全一驚之下,連忙踩下刹車,後座上的葉天由於慣姓,頭往前衝,差點就撞到了前麵的椅背上。


    “怎麽回事?”葉天驚問道。


    “葉書記,對不起,對不起,有人在公路上橫穿。”李德全連忙解釋道。


    “下車去看看人有事嗎。”葉天吩咐道。


    李德全連忙下車探究。


    葉天在後座上想了想,覺得自己也下車看看比較好,人呐不能太官僚。


    葉天下了車,江小雨自然也坐不住了,跟著下了車。


    “怎麽樣?人沒事吧?”


    這時,從公路邊的小店裏衝出了幾個人,拿著木棍,板磚向葉天他們襲來。


    葉天三人一看不好,連忙要躲回車裏,這時躺在地上呻吟的“受害者”一躍而起,從自己懷裏掏出一根短棍就往葉天身上抽來。


    葉天本能地用右手一擋,一股鑽心的疼痛從神經末梢傳輸到大腦,“啊。”葉天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李德全上前給那“受害者”來了一腳,同時叫道:“葉書記,快上車,快上車。”


    江小雨連忙扶著葉天上了車。受害者一看追之不急,把手中的短棍朝葉、江二人頭上狠命地丟來,短棍擦著江小雨的發梢而過,隻見江小雨的右耳通紅,似乎被短棍擦到了一下。


    另外幾個歹徒這時已向車子這邊圍來,情況真是非常的緊急。


    葉天一看不好,忍著痛,從後座爬到了前座,一踩油門,車子向那幾個歹徒衝去。


    如此拚命的做法,讓一旁的江小雨頓時傻了眼。


    “小江,不要楞著!快打電話報警!”葉天急道。冷汗布滿了他的額頭,這完全是疼出來的。


    “哦。”江小雨的神情還是有些恍惚,但她下意識地拿出了手機,按下了熟記於心的號碼。


    葉天駕駛著車,驅逐著那些歹徒。有兩個躲避不急的,立刻被葉天掀翻在地。同時歹徒手上的木棍與板轉紛紛與奧迪車進行了最親密的接觸。


    幾個人本就稱不上亡命之徒,一看苗頭不對,利馬撒腿就跑。


    原先那個假裝倒地,隨後抽了葉天一棍子的大胡子,也撒開腳丫向公路邊竄去。


    葉天這可不幹了,右手臂上的疼痛,讓他咧著嘴,拚了命地又踩下油門,朝大胡子撞去。大胡子連滾帶爬,閃躲著葉天的車輪。


    李德全跟在葉天的車後追趕著大胡子。


    大約六七分鍾,遠處便閃爍著警燈,三輛警車飛快地朝這裏駕來。


    書記遭襲,這是天大的事情。公安局超水準地發揮了效率。


    ***


    “葉書記的右手小手臂骨折,還好,總得來說沒有什麽大事。”看完片子後,u市第一人民醫院的胡副院長把診斷結果告訴了急忙趕到醫院的關小山。


    出了院長辦公室,關小山對著公安局的湯局長大發雷霆:“太不象話了!這還是u市嗎?市委書記在自己的轄區內遇襲!這說到哪兒去,都丟人!你這公安局長是怎麽幹的?還想不想再繼續幹下去?破案,最短的時間內破案!”


    “犯罪嫌疑人已經被帶到刑隊審訊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眉目。”老湯也急得是滿頭大汗。這樁事情一出,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這個公安局長。他都在琢磨是自請處分呢,還是主動辭職。若是讓上麵開刀,這麵子上就更難看了。


    “案子的事情,你先負責,爭取最短的時間破案。這樣我們u市能夠主動一些。這件事,我得立刻向w市市委報告,並做出檢討。哎,越到這種緊要關頭,越給你出這種麻煩事兒。”


    待關小山走後,老湯給刑隊的李頭去了一個電話:“老李,審得怎麽樣了?”


    “這小子嘴挺緊。一個字也不肯往外麵吐。”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你知道吧。隻要麵上看不出來就行,盡快給我把口供問出來。恩。上麵催得很緊,你也知道,這個案子勢必驚天動地。對,上麵一定會派人下來。對,這是必然的事情。有可能省公安廳都會來人。恩。你也知道咋們書記的分量。他媽的,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這麽不開眼,想死就明說一聲。”老湯急得都罵了粗口。


    ****


    的確不出老湯所料,專案組是由省公安廳的楊副處長帶隊,從省廳以及w市公安局抽調了精幹力量,風塵仆仆地趕赴到了u市。


    交接工作是老湯與老楊之間進行的。


    “楊處,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說心裏話,這個案子,我們上上下下都窩囊啊。”


    老楊也沒說什麽廢話,拍了拍老湯的肩膀,立即著手偵破。


    *****


    “楊處,我們查到大胡子由於鬥毆在平陽派出所呆過一段時間。”省廳的一名年輕幹警,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向老楊匯報道。


    “我們立刻過去。”


    陪同老楊的是u市公安局主管刑偵的廖副局長。


    平陽派出所。


    老楊看了看卷宗,然後再傳給其他人。


    “鬥毆,故意傷害?怎麽就放了呢?”看了卷宗後,立刻有人質問道。這是一個重要線索!從中或許可以破解出一係列的疑點。


    “這,這。。。”派出所的顧所長顯得十分慌亂。整件事情的大小,他自是一清二楚。市委書記遇襲,這放到哪個地方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偏偏犯罪嫌疑人,是自己違規給弄出來的。


    冷汗直冒上他的額頭,然後再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不過他已經顧不得擦拭,而是神情怪異地、偷偷摸摸地瞅了廖副局長一眼。這一細節立刻就被老楊察覺。


    一時間,眾人的視線通通投住到了廖副局長那張油光滿麵的肥臉上。


    老廖心中自是把姓顧的罵了個狗血噴頭,可這卻絲毫解決不了問題。葉書記現在就躺在市第一人民醫院。一把手遇襲,這在u市,不,應該說在整個w市地區還是頭一遭!上麵會怎麽看?群眾又會怎麽看?輿論的壓力已經鋪天蓋地襲來,首當其衝的就是公安局。湯局長膽戰心驚,這個責任不好擔啊!自己更是提心吊膽,放出犯罪嫌疑人的命令是他向老顧下的。老顧現在隻是看看自己,呆會兒省廳的同誌再施壓,老顧保準立刻就把自己給咬出來。


    算了,都到這種境地了,也別死撐了,還是主動點,看目前這架勢,這個案子不搞個水落石出,省裏麵、市裏麵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怨誰呢?隻能怨那個殺千刀的犯罪嫌疑人,要不是他,自己會落到這種尷尬的田地嗎?還有就是田副市長。。。哎,全是他。。。


    省廳的同誌沒有立刻盤問老廖,隻是沉默著對老廖進行著心理攻勢。幾人的視線就像看進了老廖的心底。


    老廖也是當了幾十年公安的老人了,這點套套其實對他並不起作用。讓他開口的原因隻有一個,他並不想當別人的替罪羔羊,特別是在這種自己一無所獲,甚是莫名其妙的情況下。


    老廖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是市裏主要領導的意思。”


    市裏主要領導,這六個字的含義並不尋常。市裏領導,市裏一般領導,市裏主要領導,這三個詞所代表的意思不說有天壤之別吧,也實在是相去甚遠。市裏主要領導與市裏一般領導在權勢,威信,說話分量等方麵有著極大的不同。


    公安局作為一個實權部門,老廖作為公安局的主管副局長,對於市裏一般領導的吩咐,不說不屑一顧吧,也絕對不會特別的上心。屬於那種能辦就辦,不能辦就拖。。。但是對於市裏的主要領導,那就完全不同了。


    省廳的都是一些老油條,對於老廖的這個說法,自然都頗有見解。


    “那說說是哪位市主要領導下得命令?”對於老廖,省廳的幾位同誌還是挺和顏悅色的,畢竟都是幹這一行的嘛,而且老廖能做到現在這個位置,也絕對不是一個不懂規矩的糊塗蛋。看在都是同行的份上,最好是能客客氣氣地把問題給搞清楚了。


    “是常務副市長田立人。”老廖一咬牙,把田立人給供了出來。本來嘛,自己壓根就沒拿到什麽好處,完全是姓田的遞了條子,自己照著上麵的吩咐辦的。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特別是田立人這種完全能夠夠得著找自己麻煩的上級領導,更是不好得罪。


    “哦。田立人同誌給我遞了條子,上麵做了一些批示。”老廖心道:既然講了,索姓就講講清楚,今天這個事兒不簡單啊,或者說葉書記的來頭不簡單啊。這次在u市還不知道要牽連出多少人呢。


    在前年的“邊貿中心”一期剪彩儀式上,就完全可以看出了,那時一共來了多少位領導啊,而且級別還都這麽高,連w市市委書記王誌勇,也隻能站在靠邊的位置上作陪。。。


    這以後,大家都紛紛猜測葉書記的來曆,從w市那裏傳來的消息是說,葉書記是中央某位領導的公子,大家就對著中央那些主要領導挨個的排譜。。。老湯還特別找自己商量了一下,對於葉書記的安全,一定要格外的上心,要把葉書記的安全工作當作頭等大事來抓,沒想到。。。這還是出事了!


    想到這,老廖的心裏是格外的懊惱,他尋思著,這u市或許就要變天了。


    “條子現在在哪裏?”省廳的幾位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我放在辦公室了。”老廖答道。


    “這就去拿。”


    **


    在市政斧招待所裏,老楊和幾個省廳的同誌坐在一起分析案情。


    一個剛剛從警學畢業的小警察說道:“這個老廖膽子也太大了吧,隨隨便便就放人,真以為公檢法是他家的了。”


    老楊的副手,一個三十出頭的大漢“嘿嘿”笑道:“你小子,還是太嫩。”


    小警察有些不服氣。


    “怎麽還不服氣啊。我問你,聽沒聽過這麽一句話?有條子按條子辦,沒條子按原則辦?像這種主要領導的條子,可是價比千金啊,你以為是你隨手寫的那種?嗬嗬。”


    小警察看看老楊,老楊隻是笑,沒有做聲。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裏麵可是牽涉到了他們u市的常務副市長。”小警察問道。


    副手看了看老楊,眼神裏也充滿了詢問。


    “先如實報上去,看看上麵怎麽說。”老楊答道。這種問題可就不是公安一家的問題了,究竟該怎麽處理,還得看上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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