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瀟本命武器乃取自自身毒牙而造的妖刀勾瓏,自被製成之日起隨顧景瀟已有千年,因本身取材自妖獸身上,加上常年受顧景瀟靈氣滋養,勾瓏本身也已育出劍靈。然前世顧景瀟因見仇人再度得逞而狂性大發,所以引得天兵討伐,最後顧景瀟敵不寡眾自爆遁入輪回後,勾瓏被棄於原地。勾瓏此時已斬殺大量天兵天將身上全是血煞之氣,若放任其在人間不管,這血煞之氣勢必會生出妖魔以致天下大亂。


    天庭欲把勾瓏回收上界鎮壓,勾瓏因生出靈智除主人外無人能拿起。顧景瀟曾也是位於天庭頂端的人,法力高深,而勾瓏身上又有顧景瀟所下的禁製天庭那邊一時間也束手無策,最後天帝不得不求助九重天之上的上仙們。


    鹿女雖此時已成上仙,但她曉得自己與顧景瀟間因果糾纏太深,歸根到底還是她自身占了大部分原因,若置之不理恐將來成了禍根,將影響她道心。所以得知天帝難處後飛升不久的鹿女再度下來,協助天庭將勾瓏鎮壓在葬龍灣……


    ******


    因為勾瓏被封印了起來,顧景瀟隻能模糊感知他的本命武器在葬龍灣,卻無法鎖定確切地點。


    葬龍灣其實為他當年誅殺鹿女後,鹿女屍身掉落人間所化,鹿女並非真的是鹿精,實際上她是龍王之女。不過她這身份並沒有什麽好稀罕的,都說龍性至淫,如果真要祖龍將子女全認回的話恐怕龍宮就要擠爆了!那些年祖龍可謂是搞遍天地間所有物種,私生子沒過千也有五百,除卻最優秀那九個被祖龍認回去成為後世的龍九子外,其餘還不是任其自生自滅。


    鹿女就是祖龍亂搞出來的私生子之一,鹿女母親為一鹿精,鹿女運氣不佳,出生後遺傳到的大部分都是鹿精那邊的血脈,除卻頭上的角還有身上約隱約現的鱗片是能看出龍族特征外,其餘遺傳的都是鹿的形態。


    但鹿女幾次在人類麵前彰顯神跡之時都以龍作自稱,她死後受過幫助的人類感念鹿女生前恩德,所以便將她屍身埋葬之地命名為葬龍灣,顧景瀟每次想到葬龍灣的由來就覺得真是諷刺不已。


    葬龍灣綿延三百裏,就算有法術協助,光靠兩人去尋找一柄劍還是個大工程,尤其是經過百年風化,就算曾有動土痕跡現在也已經被時間給磨平了。顧景瀟和葉鴻飛尋了三天三夜也依舊毫無所獲,一無所獲的顧景瀟開始考慮該不該將這裏的土地公找出來問劍的下落。


    正在他打算將土地公招來之際,突感周圍環境有異,不等他查探一二便突遭漫天箭雨朝他所站立之處射來。


    “什麽人!”


    顧景瀟自當不會束手就擒,當下將長袍一甩夾雜真氣將已至身前的箭一把裹起往外推去,然後一個小輕功退至攻擊範圍之外。方才扔出去的外袍已經成了一塊爛布,


    “大膽妖孽,竟敢強奪他人身軀,意圖擾亂中原!”


    妖孽?顧景瀟怒極反笑,哪怕當初妖族勢頭已大不如前也沒人敢當著麵喊他作妖孽,如今不過隨隨便便一個凡人竟然也敢這麽直呼他。


    “放肆!”顧景瀟大喝一聲,隨即默念一法訣,頓時塵土飛揚一個小型風暴朝那些人所在之處襲去,讓整個隊伍人仰馬翻在風中一邊要提防被風刃所傷,一方麵又要想辦法不被吹走。


    “是誰派你們來的?”顧景瀟再次放話問道。


    按道理除了當日那和尚外並無其他人知道他是妖一事,想到這裏,顧景瀟就牽動起那仆奴印記千裏傳音質問道:“你是不是在背後將我的事向他人吐露了?!”


    善空此時在做日常功課打坐念經,猛地腦子裏突然出現他人聲音,他差點嚇得從原地跳了起來,好在穩住心神。對於顧景瀟的質問他完全是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地回道:“殿下,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小的這些天一直都乖乖在寺廟裏念經打坐,從沒摻和到別的事裏啊!”


    “現在有一夥人以清剿妖孽的名義襲擊我,知情者就你一人,除了你我還能懷疑是誰泄漏出去的?”


    善空冷汗立馬就流出來了,想到顧景瀟那殺人不眨眼的狠利勁他已經難以冷靜。善空立馬急速轉動頭腦,心想到底是哪裏不對讓人察覺出來,聯合上近日京城中的一些事,突然間善空想到了,他趕緊回道:“不不不!還真不是我,殿下您先聽我說,聽說最近欽天監那觀天看到天上出現了一顆妖星,現在皇帝十分緊張這事,說不定是宮裏推演算出是您來了。”


    妖星?顧景瀟心說真是奇怪了,他上輩子活到三十歲怎麽就完全沒有過這麽件事?心想究竟是背後有人在搞鬼還是天命出現了變化。


    要殺這群凡人對於顧景瀟而言不難,但過重的殺孽容易引起天庭注意,所以他便幹脆讓這群人聽天由命,隻見頓時狂風刮得更加起勁,整個隊伍的人都被吹到了天上,不知被拋向何方。


    顧景瀟原以為解決了這波人就沒了,誰想他不過是又前進不過三百米,竟然又有襲擊者。而這次來的顯然比剛才那些人要有份量得多,一個個身披鎧甲,隊伍中還有天師僧人助陣,顯然是一支專門為屠妖而來的軍隊。


    顧景瀟此時心態也開始漸漸變得沉重,墜子裏的葉鴻飛頭一回看到這麽個大場麵,方才有人偷襲的時候他就已經是想出來幫忙的了,但被顧景瀟按了回去,而此時,葉鴻飛終於是坐不住盯著日頭飄了出來:“這架勢也為免太厲害了吧!怎麽感覺是專門針對你的?!”


    事實上這猜測確實不錯,那日祁鑒核實陸成的預警後就坐立不安盤算著究竟該如何較好地解決此事,但沒多久,陸成就第二次來拜訪,而這一次他帶來的消息便是:顧景瀟恐怕已經遭妖物奪舍。


    祁鑒一聽這話下意識就覺得有點扯談,但陸成說得煞有其事,而且還搬出了老國師。老國師那邊本身就已被陸成所誤導,所以祁鑒去旁敲側擊他堂兄是否真有問題時,國師自然態度猶豫最後沉默不言,畢竟這事牽扯豁廣,但他這沉默在祁鑒那裏就直接被理解成是默認。


    如果此時的顧景瀟真的已經是妖怪的話,想到他已去過許家,祁鑒原本對顧景瀟的不滿頓時都化作對許月喬的擔心。因為各種記載中妖怪都並非好相與的存在,所以此刻祁鑒無比為他未婚妻擔憂。


    再加上陸成的推波助瀾,最終祁鑒是決定動用自己在北疆的勢力。


    但祁鑒也非武斷之人,顧景瀟被妖怪奪舍至今也不過是個推算並沒有實質性證據,所以他決定找人先去試探一番,於是就有了第一批偷襲顧景瀟的人,如果對方真是妖孽,那勢必會施展法術。


    顧景瀟現在畢竟未完全恢複實力,而縱使他本身實力不俗在人間可謂是數一數二,也經不過蟻多咬死象。


    麵對一支精兵加上眾天師車輪戰一樣的圍攻,顧景瀟也是力量有限漸漸不支,但他本性驕傲寧可同歸於盡也不願低頭遭人活捉。葉鴻飛也很是焦心,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弱小,他從墜子中出來不到一刻鍾就立馬挨了一擊,還是顧景瀟趕緊將他拉回進去。葉鴻飛知道自己乖乖待在裏頭就是最好的幫助,但經不住心裏還是恨不得能出去幫忙,尤其是看著顧景瀟一人在外頭苦戰。


    葉鴻飛心急如焚,眼看雙方戰了將近七天七夜,在最外頭維持這困妖陣的十八名僧人也換了兩輪。


    敵方那邊有人能輪流替換,但他們這邊就隻有顧景瀟一人頂著。


    終於顧景瀟也撐不住這麽個打法精神*都有了疲態,尤其是他現在還未完全辟穀,而這具身體也遠未到能他希望的強度。顧景瀟也不是個死心眼的人,眼見這種情況他心知應該暫時先逃為妙,尤其是趁著現在還有力量去破這困妖陣。


    然而就在他欲要逃脫之際,邊上一弓箭手終於揪住了他這短暫的漏洞,將經青城山特製具有辟邪除妖之力的箭射出,雖無法令這妖孽一擊斃命,但造成傷害還是不成問題。雙方戰了這麽多天,他們這邊已經損失了不少人馬,然那妖孽除了略顯疲態外竟然沒受多少傷,眼見這唯一的機會,弓箭手們自然不願放過。


    顧景瀟隻覺身後一道勁風劃破空氣朝他而來,本能告訴他有危險,正當他欲回首阻擋,卻突然感到背上一重,隻見是葉鴻飛撞在他背上。


    葉鴻飛的實體隻是維持了這麽一霎那,顧景瀟就眼睜睜的看著他變回魂體,而那魂體大有要消散的意思。顧景瀟一看掉落在地上的木針,頓時明白過來,那箭上恐怕還有機關,對方就知道他能躲得過,所以在裏頭設置了桃木針,木針輕細能躲過他的察覺。


    一時間顧景瀟心潮起伏、思緒萬千,看著葉鴻飛魂體已漸漸失去人形,他隻覺是說不出的焦急。偏巧他現在的失神對於他人而言就是機會,周圍的士兵見方才雖沒傷到他,但顯然剛才射中的厲鬼對顧景瀟影響極大,他們不願放過這機會,一擁而上。


    顧景瀟此時煩躁不堪,體內煞氣驟增,他想趕緊將飛散的魂體先搜集回來,待他找機會去修補,但這些人卻一再阻攔他。顧景瀟愈發有要將眼前的人都屠盡的心思,不知是否因他此刻情緒不定牽動起那埋藏的勾瓏,又或是感到主人性命將受威脅,勾瓏強烈希望回去護主。在顧景瀟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之際,眼見就要被磨到死,葬龍灣某處突然一道金光從地底射出突破上方圖層,隻見一柄劍從下麵升至半空。


    那光柱之盛方圓五百裏皆可見,有遠處不明所以的百姓以為是什麽征兆紛紛嚇得惶恐不安,而近處的士兵一時間也詫異得停住動作,然後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那柄劍朝顧景瀟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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