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林軍、金執吾把安化門圍個水泄不通,不讓閑雜人等靠近,而此刻,大唐的主人李二,正對出行之人訓話。


    “此行一去,不遠萬裏,路途遙遠,更是深入敵人腹地,十分凶險,這一盤關乎國運的棋下得好不好,就看你們的了,朕會下令河西、隴右、劍南的將領,讓他們造勢,把犯境之敵拖住,給你們創造最好的機會。”李二一臉嚴肅地說:


    “朕要求你們,最大限度擾亂敵人之步驟,上下一心,務必給吐蕃迎頭痛擊,讓它知道我大唐之天威。”


    “微臣領旨”


    候君集、劉遠、長孫衝還有程懷亮一起跪下領旨,候君集作為這次孤狼戰術的總執行者,更是當場立下軍令狀:“不破吐蕃,臣寧可馬革裹屍,戰死沙場。”


    李二搖搖頭說:“愛卿言重了,朕雖說久疏戰陣,但這點自知知明還是有的,吐蕃為遊牧民族,一旦發動戰爭,全民皆兵,雖說吐蕃讚普鬆讚幹布親提大軍犯境,絕大部分的吐蕃青壯己抽調,但進入腹地後,絕不可抱輕敵之心,這次僅以五千精兵深入腹地,也隻能作騷擾之用,讓那讚普知道,就是在詛咒之地,朕也隨時能派兵懲罰他。”


    “可惜,這批新軍數量僅僅隻有五千,若有五萬,朕就把大唐的戰旗插在吐蕃的邏些城了。”


    劉遠鬆了一口氣,這個李二還算英明,知道僅以五千人,不足以滅了全民皆兵的吐蕃,僅作破壞用途,那麽任務會變得簡單、靈活很多,特別跟著候君集這種戰術大師,這也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


    候君集雖說名氣不如秦叔寶、程咬金等名將,那是他低調,但說到戰績,也不比兩人差多少,說到戰術的運用還有對大局的把握,更有大師的風範,有勇有謀,像程咬金還有長孫無忌敢把愛子送上戰場,除了有刷戰功的想法,跟在候君集身邊,還有學習一下他的用兵之道還有對戰術的運用的想法。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紙上談兵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像程咬金、長孫無忌敢提著腦袋,拿全家、全族人性命去搏一把富貴之人,把兒子送上有把握的戰場,哪裏有舍不得的?平時還望掙多一些戰功晉升呢。


    長孫無忌在一旁勸道:“皇上,吐蕃隻是蠻荑之國,民智未開,土地貧瘠,武裝裝備皆由外族輸送,仗著詛咒之地,耀武揚威,終歸隻是跳梁小醜,現在我們有了破解之法,經此一役,鬆讚幹布那小子,起碼把絕大部分的兵力用於防境,他還能上蹦下跳嗎?微臣己經打算,未來幾年,在邏些城替皇上建一座行宮,以供皇上獵狩之用。”


    “哈哈哈,還是國舅最明白朕的心意。”李二高興得一下子放聲大笑。


    劉遠在一旁聞言心裏大叫佩服,這才是“拍馬屁”高手中的高高手,不知不覺中,就讓你心情舒暢,開懷大笑,那種拍馬屁的功夫,劉遠自認拍馬也趕不上,再看看一旁的候君集,張張嘴,想說點什麽,不知是不會說還是好聽的都讓長孫無忌說過了,最後什麽也沒說出來,而長孫衝和程懷亮,也不敢貿然插嘴。


    “皇上,吉時己到。”一旁的太監小聲地提點道。


    大到皇帝登基、築城挖河,小到房子升梁、婚嫁起灶等,都會找個大師掐算一番,挑個黃道吉日,像出征這麽重大的事,自然挑個吉時,不然也不會定在申時三刻這麽早就出發了。


    李二看了在場之人一眼,被他看到的人,包括劉遠,忍不住昂首挺胸,以示自己強壯,都是好樣的,李二點點頭,大聲說道:“要說的,朕都己經說了;要準備的,朕也準備好了,以後就要看你們的了,來人,上酒!”


    一聲令人,就有侍衛送上了碗和美酒,劉遠接過碗,看著那琥珀色的佳釀慢慢倒入碗中,心情突然變得沸騰起來,終於,自己就要踏破上那殘酷的戰場,男子漢大丈夫,建功立業,成就一番事業,就在此刻。


    “朕祝諸位愛卿,馬到功成,幹!”


    “幹”


    李二嘴到碗空,一口氣把酒喝了個精光,然後把碗當眾來個底朝天,以示自己坦蕩蕩,然後用力一摔,“叭”的一聲把碗摔個粉碎,劉遠、候君集一幹人等,也有樣學樣喝完酒後,用力把碗一摔,一時間,碗摔地之聲響個不停,一地都是瓷碎片。


    候君集對李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軍禮,然後大吼一聲:“上車,上馬,出發!”


    “軋軋軋”


    安化門慢慢打開,候君集喝了一聲“出發”,便一騎當先,率先衝出了城門,在官道奔馳了起來,在皎潔、明亮的月光如一次巨大的蠟燭,照亮著地上,在積雪的反射下,不用打火把,連官道上沒被小雪淹埋的小石塊也能看清,即是午夜行軍,也沒有什麽問題,馬蹄濺起雪花,就像一條遊龍向前飛去,屬於他十六名私兵,緊緊地把他圍在中間,而劉遠則是坐在雙馬並馳的馬車上,在官道上一騎絕塵。


    劉遠坐在馬車上,打開車窗,看著那那長安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裏不由暗生不舍:那裏有自己的產業,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牽掛的人.......


    候君集、劉遠、長孫衝、程懷亮,四人每人一輛馬車,加起來四輛馬車,候君集官拜兵部尚書,身邊私人護衛高達十六人,程懷亮、長孫衝身家顯赫兼駙馬爺,身邊各有四名私人護衛,劉遠官職太低,隻能配備二名侍衛,幸好比較精良,四人加上二十六名私兵,一共三十人,再加上一百名負責護送禦林軍,一共有一百三十人之多,為了速度,一人配雙馬,這麽多人馬走在路上,那氣勢不是一般的強大。


    一百多人就有這樣的氣勢,要是一千人、一萬人、十萬人,那是多麽令人震撼的場麵。


    當長安己經在視線之外,劉遠看了看一左一中護著馬車的荒狼和血刀,再看看長孫衝等人的私兵,心裏突然明悟了一件事:像這古代,高級將領的私人護衛這麽多,上戰場上,私人護衛的戰功理所當然記在主人頭上,像古史上記載,哪個大將以一敵百,一人殺敵一千幾百的,看起來像是吹牛,不過細想一下,如果帶幾十個彪悍的護衛,一個殺幾十人,然後把戰功記在主人頭上,一次戰鬥殺個一千幾百,好像也不怎麽誇張了。


    坐在馬車之上,劉遠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不由有點妒忌長孫衝還有程懷亮了,這兩個家夥,出發前被“榨”個幹淨,一路上正好休息,估計現在睡得像豬一樣,打都不醒,自己都掀了好幾次車簾子伸頭出來東看西望,可是就沒看那兩個家夥伸頭出來打招呼。


    “劉校尉,先睡吧,此去岷州,要走好幾天的路程呢。”一旁的荒狼看到劉遠好像坐臥不定,不由小聲說道。


    相對喜歡沉默寡言的血刀,荒狼的話比較一點。


    劉遠苦笑著說:“我也想睡啊,不過睡不著而己。”


    “第一次上戰場,是有點激動的,慢慢就會好了。”荒狼以為劉遠為上戰場上的事而激動,不由小聲地安慰他說。


    新兵蛋子,未上戰場時,一個個都熱血沸騰,狠不得馬上就上戰場立功,最好殺入敵陣,直取賊首一般,可真是進了戰場,看到凶悍的敵人,震天的殺氣和吼聲,鋒利的刀槍、漫天激射的箭支還有飛濺的鮮血,不知多少人剛上戰場時,嚇得臉青口唇白,差一點的,都屎褲子了,荒狼對這些人,看多了,不由小心安尉劉遠道。


    荒狼一早就得到命令,有空時多灌輸一些戰場上注意事項、生存經驗這些傳授給劉遠,增強他的見識,增加他在戰場上的生存機率,畢竟,劉遠還是第一次上戰場。


    劉遠看看那彪悍得有點不像樣子的荒狼,心裏突然有個疑問,像荒狼和血刀,二人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手,像他們這樣的高手,一向都會很驕傲的,通常把尊嚴和名譽看得極重,怎麽甘心成為崔氏眷養的死士的?看他們對崔夢瑤那畢恭畢敬的樣子,也不像虛偽,武士就這般沒節操?


    “荒狼大哥,問你幾個問題可以嗎?”


    “劉校尉不必客氣,有事隻管吩咐,在征戰期間,小人絕對聽從劉校尉的命令,原為劉校尉赴湯蹈火。”


    劉遠好奇地問道:“問一個冒味的問題,二位大哥一看就知是身手不凡,怎心甘心做崔府的護衛了?”


    “唉”


    荒狼楞了一下,接著一聲歎息,好像一下子回憶起昔日的故事,沉默了一小會,搖搖頭,苦笑地說:“也不瞞你,我當過軍人,官至校尉,因看不習慣上司屠殺百姓冒認戰功,就向上級舉報,沒想到他後台極大,告他不成反受其害,差點都在牢中被折磨死,是崔家的大老爺把我救出來,還替我報了仇,安置了我的家中老小,為了報恩,在恩人的再三邀請之下,就幹起了這一份閑差。”


    “那血刀大哥呢?”劉遠小聲地問道。


    “他?”荒狼苦笑著說,他和我差不多,不過是他的娘子很有姿色,被紈絝子弟看中,派人強行擄走並奸汙,那娘子受辱後投井自盡,血刀一氣之下,用那陌刀硬生生把那紈絝子弟斬成兩半,為此吃了官司,也是崔府的老爺們費盡了心思才把他救出來的,最後為了報恩,血刀就自願作了崔府的護衛。”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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