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張氏走後,秦英見小石頭在外麵玩的望乎所以,不知道回來,就去了離山洞不遠處的草坡處尋他,那裏是趙三郎允許他獨自帶著小黑出去耍的地方,因離山洞不遠,沒有什麽凶猛的動物,隻偶爾看見幾隻野兔,說也奇怪他們在這裏住了這麽幾天,根本沒有蛇的蹤影,按理說這個時節是蛇出沒最頻繁的時候。


    秦英最怕蛇,因此對這方麵特別敏感,可幾天後就察覺了不同尋常之處,忍不住把心裏的疑問告訴了趙三郎,趙三郎肯定的說這山洞附近根本就沒有蛇,從發現這個山洞開始,一晃十幾年過去了,他還沒有在這山洞周圍發現過蛇的蹤跡,還不忘安慰秦英不要多想,要是這裏有蛇出沒他是萬萬不會讓她和小石頭兩個單獨待在山洞裏的。


    其實趙三郎曾經也有過如秦英這般的疑惑,那時候他還費力地在附近的各個洞裏石頭縫裏找過,最後終於確定這裏確實沒有蛇,甚至年少無聊時還專門去外麵抓各種無毒的蛇放到這裏,可後來那些蛇卻自己跑光了,因此他斷定蛇不喜歡這裏的環境,這裏也就沒有蛇。


    秦英想應該是這裏有植物與蛇相克,就像硫磺克蛇,所以蛇害怕硫磺是一個道理。秦英雖然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植物,但卻特別感謝它,就是因為有它這裏才沒有蛇鼠蟲蟻,不然她恐怕連山洞都不敢踏出一步。


    眼尖的小石頭馬上就發現了走近的秦英,高興的跑到她麵前,舉起手,獻寶道:“娘你快看,這是黑黑抓的魚!”


    秦英看看小石頭高舉起的小手,隻見他手裏一條小魚已經奄奄一息,隻有兩腮偶爾動一下,心想:小黑還那麽小怎麽就會抓魚,而且有狗會抓魚的嗎?她咋從來沒有聽說過。喔是了,小黑還有一半狼的血統,但這對她來說也有些匪夷所思。因而含笑道:“真的?小黑呢?”


    正處於興奮中的小石頭絲毫沒有聽出秦英話裏的懷疑,用沒有拿魚的手拉起秦英就向前跑,還邊跑邊說道:“黑黑在那邊,我帶娘去。”


    秦英跟在後麵,擔心道:“慢點,當心摔了。”


    高興的小孩子哪裏會聽大人的話,依然顧我的跑著,直到跑到一條小溪邊才停下,“娘,黑黑在這裏抓魚。”小石頭放開秦英的手,指著說道。


    秦英定睛一瞧,果然見小黑站在岸邊前爪時不時的伸進溪水裏,因該是玩的正起勁,她和小石頭的動靜這麽大也不見它回頭看一看,隻一心的觀察著水裏的動靜,秦英走近小溪,在小黑不遠處蹲下,發現溪水不是很深,流的也不急,雖然剛雨過天晴但溪水仍很清澈,能清楚的看見水裏成群結隊悠遊自在的小魚,應該是沒有人來這裏捉過魚,所以這些魚也不怕生,聽了人聲也不跑,秦英瞬間明了,這麽多又這麽笨的魚難怪小黑能捉住。


    但是秦英卻低估了這些魚,她手才剛一伸進水裏魚兒們就受驚的開始四處逃散,誰說這魚笨的,秦英暗罵,可惡,她就不信她捉不到魚,於是信誓旦旦的衝小石頭說道:“娘這就去找東西給你捉多多的魚,咱們今晚喝魚湯!”秦英前世在農村長大,對於捉魚自有一套方法。


    “好嘞,有魚湯喝了。”小石頭對娘親的話深信不疑,立刻高興的蹦起來。


    秦英也是信心大漲,豪邁的說道:“等著,娘馬上就回來。”


    說著就會山洞找來了背簍,這背簍編的密實,隻要魚跑進去了也不怕它從四周跑掉,秦英找了下遊一個河道較窄的地方將背簍口朝上遊橫著固定在水裏,又將背簍口稍稍的墊高,防止魚從背簍口逃跑,這才搬來石頭將背簍口外麵的溪水堵住又扯來野草將石頭間大的縫隙堵好,這樣一來魚也很難從石頭縫裏逃生到下遊去。


    然而這樣一來上遊的水位就變高了,但是所幸水小背簍還算大,就是這樣也沒有將背簍口全部淹沒,不然也不能用這法子捉魚了。


    等一切準備工作做好,秦英脫了鞋襪拉高褲腿,拿著事先準備好的一把樹枝對小石頭道:“你就在岸上好好看著,娘這就給你捉魚。”


    說完就走到上遊,下水,用手裏的樹枝在水底掃,企圖將魚往下遊的背簍裏趕,當走到下遊放背簍的地方又重新回到上遊繼續,如此這般三四次秦英就打算將背簍拿上岸看看裏麵有多少魚,取背簍也有一個技巧,背簍口一定要向上拿,否則魚就會趁機逃跑。


    把背簍拿出水麵一看裏麵密密麻麻有小半背簍的魚,秦英心裏激動,忙向小石頭分享:“小石頭,看,好多魚!”


    小石頭伸長脖子向背簍裏瞄去,立刻高興的又蹦又跳,“喔,喔,娘親捉住了好多魚。”


    秦英上岸將魚倒在草叢上,撿出個頭較小的魚放回水裏,隻留下十多條個頭大的,足夠他們一家三口吃一頓的,其實這條溪裏的魚個頭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三四兩的樣子,所以這十多條魚吃一頓也不是很多。


    秦英就著溪水將留下的魚處理好,打算回去用鹽和蒜醃一醃,燉的時候好入味。


    等她帶著興奮不已的小石頭和意猶未盡的小黑回山洞時趙三郎已經在山洞裏等他們了,小石頭看見趙三郎立刻向他撲去,摟著趙三郎的脖子,高興的講著在溪邊捉魚的事,至於小黑捉的戰利品早已經不知道被他丟到哪裏去了。


    至於秦英就一邊聽著兩父子的聲音一邊準備起晚飯。


    趙三郎和小石頭互動著,抽空看秦英兩眼,見秦英下鍋燉魚湯,說道:“我撿了些野菇和木耳回來,堆在牆邊。”


    秦英向牆角看去,果然堆了一大堆野菇和木耳,去選了些洗幹淨放鍋裏和魚肉一起煮,等魚肉煮好後舀起來裝盆裏,就著鍋裏剩下的魚湯單獨給小石頭做了粥,魚肉有刺不能給他多吃。


    做好飯後秦英衝趙三郎和小石頭喊道:“好了,吃飯了。”


    小黑老早就聞到了香味,一直跟在秦英腳下打轉,秦英撿了魚肉仍在角落裏,對它說道:“快去。”小黑立馬急切的向魚肉飛奔而去。


    打發了小黑,秦英給小石頭盛了粥放他跟前的石麵上,小石頭卻直直的看著盆裏的魚肉,秦英好笑的看著小石頭一副饞貓樣,對他說道:“乖,吃粥,這粥是用魚湯熬的可香了,魚肉等給你去了刺在吃,魚刺要是卡在喉嚨上可難受了。”


    小石頭聽話的拿起手邊的勺子舀粥吃,可眼睛卻時不時的瞄一眼盆裏冒著熱氣的魚肉,直到趙三郎放了一塊魚肉進他碗裏,他才夾著魚肉高興的認真看著碗裏吃起來,吃得香香的樣子,小臉上一片滿足。就這樣,秦英和趙三郎兩人一邊自己吃一邊替小石頭剔魚刺一邊聊起天來。


    “三郎,我今天聽張嫂子說村裏的莊家都遭了秧?”


    趙三郎點點頭,“嗯。”複又說道:“嫂子今天來了?”


    “來耍了半天,還給我們拿了些菜來。”吃了一口魚肉又接著說道:“明天你去鎮上順便打聽打聽是不是隻有咱們這裏遭了災?要是受災的地方多的話,你就多買些糧食回來,我擔心受災的地方多糧食要漲價。”


    趙三郎今天打回的獵物多,明天肯定是要去鎮上將獵物賣掉的。“喔,對了,明天你將家裏的銀錢都帶上,加上賣獵物的銀子,買的糧食省著吃應該夠咱們吃很長一段時間了。”


    趙三郎想了想覺得是這個理,如果受災範圍廣的話,那今年秋天糧食肯定吃緊,各個糧莊都指著今年收上新糧屯著以備來年秋收之前這段時間賣,眼看著今年秋收就要到了,他們屯的糧肯定也不多了,莊家遭了災秋收也收不上糧食,這糧價必定漲價,到時候有沒有糧食賣還很難說,想到這裏趙三郎不僅心中一稟,說道:“明天一早我就去鎮上,至於糧食,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玉米麵就不多買了,放不久,玉米粒雖然便宜又耐放,可磨起來也不方便,所以我打算多買些米,也不買最好的,一般的就行。”


    還是趙三郎想的周到,秦英就沒有想到這些,“好,你看著辦就是。”


    隔天天還沒有亮趙三郎就帶著獵物匆匆往鎮上去了。趙三郎走後秦英總想著他的消息,做什麽都心不在焉。


    晌午過後,秦英總算盼回了趙三郎,看著他大背小包的東西,不用問,秦英也猜出了外麵的情形,幫著將東西放好後,趙三郎才說道:“咱們府的幾個州縣都遭了災,鎮上的好些人都猜測咱們府臨近的幾個府應該也遭了災,實際的情形,應該還要幾天才能曉得,但是鎮上的兩家糧莊和幾家糧店的糧食都漲了一兩文。”


    趙三郎說著喝了幾口秦英遞過來的水,放下碗,又接著說道:“在王大哥家還放了些糧食,我這就去背回來。”


    秦英問道:“你買這麽多糧食王大哥一家問沒問你?”


    “問了,我當著大家的麵說是我們現在住在山上不方便去鎮上買,索性一次性多買些回來。但是私下裏又給王大哥說了在鎮上打聽到的情況,別的就沒多說,想來以王大哥的聰明應該能想到。”


    秦英本來不想說,可想了想還是遲疑的問道:“要不要給公公婆婆隻會一聲?”


    趙三郎一口回絕道:“不用。”說完就背著背簍向山洞外走去。


    秦英不禁側目,心想:趙三郎不像絕情之人,他和趙老頭與趙婆子之間肯定發生了自己不曉得的事,使得他對趙家諸人已心死,因此才會對他們猶如對待陌生人一般,他應該還不曉得今天張氏給她說的事情,難道是暴雨第二天他下山打聽村裏情況的時候發生了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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