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在帳睡了個安穩覺,天亮起來,趕到李昌帳中,就得到了個好消息。昨天失散的送親副使,大充禮曹尚書褚良找到了。秦舒進帳的時候,正看見褚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李昌述說著昨天的悲慘遭遇。說是在馬賊襲擊的時候,單人匹馬走散了,在荒郊野外走了一夜,才遇到這個鮮卑大營,所以趕來求救,沒有想到楚王殿下等人也在這裏。


    慕容氏一統塞外,雖然稱王建國,但體製還是以部落為主,隻有少數幾座城池。赤城作為對抗大充的第一處屏障,修建的十分高大。在漫天冰雪之中,更顯得雄偉挺拔。赤城是慕容威駐防之地,慕容威在城中款留李昌等人一日,然後又繼續北上,前往大燕國都龍城。


    李昌知道下午就能達到龍城,早上起來特意收拾了一番,衣冠楚楚,不能丟了大充的顏麵。慕容威、慕容宏兩兄弟作陪,一路與李昌談笑。至於慕容昭雖然是王叔之尊,但在國中未掌有權勢,隻能落後半步,陪著副使褚良說話。


    離龍城不遠,忽然前方馬蹄雷動,一麵黑底金邊的大旗迎風而來,上麵繡著隻奔跑著的白色豹子。“是雪豹營來迎接咋們了。”慕容威指著那麵旗幟,向李昌解釋,並道:“我鮮卑軍馬,以三營將士為最精銳。分別為天狼、飛虎、雪豹。”


    李昌極目遠望,看著那三百騎兵,具是白馬雪袍,頂著豹型頭盔,個個雄壯不凡,乃道:“果然好將士。”


    雪豹營片刻而近,為首大將一聲喝令,三百騎穩穩停下,齊聲道:“雪豹騎恭迎大充楚王殿下,寧國公主殿下。”


    為首將領滿身雪白,但麵色如墨,有著北國勇士特有的剽悍,高聲道:“大燕雪豹將軍丘敦勃,奉天王之命,迎接二位殿下。”


    李昌乃出馬答道:“多謝天王美意,有勞將軍。”丘敦勃躬身一禮,然後退到旁邊,身後三百將士也都一分為二,讓在道路兩旁。李昌一行緩緩通過,雪豹騎便又跟在後麵,繼續向龍城前行。


    不出兩裏,又有三百騎兵迎麵而來,大旗白底黑邊,繡著一隻金黃色張牙舞爪的猛虎。三百騎士都是黃馬黃袍,戴著虎型頭盔,李昌側身對著秦舒道:“想來這就是‘飛虎營’了。”秦舒未及答話,三百將士又齊聲道:“飛虎騎恭迎大充楚王殿下,寧國公主殿下。”


    為首大將金盔金甲,長得闊鼻大嘴,巨目生威,倒真像著猛虎。高聲道:“大燕飛虎將軍獨孤赫,奉天王之命,迎接二位殿下。”李昌又開口道謝,然後繼續前進。


    直到龍城在望,又有三百騎兵飛馳而來,卻有兩杆大旗。一麵黃底白邊,繡著隻黑色巨狼;而另外一麵上,卻隻有一個大大的狼頭,張著血盆大嘴,獠牙外露,顯得格外恐怕嚇人。“是天兄親自來了。”慕容威說完以後,便立刻翻身下馬。身後所有鮮卑人,上至王叔慕容昭,下到普通士卒,都齊齊下馬,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李昌正猶豫下不下馬,秦舒在他耳邊低聲道:“殿下前來,代表的是大充,是陛下,不必下馬迎接,失了朝廷體麵。”李昌點了點頭,遂不下馬。


    三百天狼騎瞬間便到眼前,黑甲黑馬,狼型頭盔,李昌看著倒不生疏。但為首那人的頭盔,卻遠比一般軍士大出近倍,特別是狼嘴中的獠牙,鑄造的活靈活現,閃著點點寒光。坐下烏騅寶馬,神駿非凡,馬上人物,也是英武不凡。濃眉虎目,鼻梁堅挺,嘴唇張合,就聽他說道:“大燕天王慕容勝,迎接大充楚王、寧國公主。”聲音洪亮,四野可聞。


    李昌還沒有來得及上前回禮,身後已經響起了雷鳴般的聲音:“拜見天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按照兩國和約,大充承認鮮卑的“大燕天王”之位,一切禮製都對比皇帝,稱“陛下”、享“萬歲”。李昌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此刻聽到,心裏卻還是難免有些不舒服。


    “哈哈。”慕容勝仰天大笑,良久道:“諸位平身。”然後斜眼望著李昌,問道:“這位就是楚王殿下吧?”語氣之中,微有不悅。他身為北國天王,李昌雖是大充皇子,就算不與鮮卑百姓一樣,行跪拜大禮,至少也該下馬行禮,但李昌卻還大大咧咧地坐在馬上,著實讓慕容勝心裏有些不高興。


    “本王正是。”李昌回想著剛才秦舒的話,縱馬上前,略微欠身道:“大充楚王李昌,見過大燕天王陛下。”他這樣的禮數,讓身後的那些鮮卑將士,都極為不滿,紛紛怒目相視。


    慕容勝也心中氣惱,哼了一聲,道:“難道我大燕使節,在洛陽的時候,也是這樣拜見貴國皇帝的嗎?”


    “當然不是。”李昌微笑道:“我大充皇帝,貴為天子,四海賓服,皆為子民。大燕使節在洛陽,也是以臣禮相見。至於本王,乃是上國使節,於下邦君主,自不必行君臣之禮。”


    “李昌,你好大膽。”拓拔雄跟隨慕容勝多年,哪裏能容忍李昌用這樣的語氣和慕容勝說話?立刻喝道:“議和時商定,兩國結兄弟之邦。本將在洛陽時,對大充皇帝禮數周到,你卻如此藐視我大燕天王,是何道理?”


    秦舒也緩緩答道:“在下卻聽說,兩國議和時,天王禮儀雖然比照大充皇帝。但也規定老天王尊大充皇帝為兄,承認大充為中原上國。如今大充皇帝以女下嫁,天王與我大充皇帝乃是翁婿。楚王殿下奉詔送親,代表的便是大充皇帝陛下,豈又嶽父向女婿下跪行禮的道理?”


    “你……”拓拔雄還要再爭,慕容勝卻將手一揮,打斷他的話道:“這為將軍說的有理。既然如此,楚王殿下就是朕的兄弟,再為這些小事爭來爭去,豈不傷了兄弟情分?”


    李昌也見好就收,再欠身道:“天王陛下心胸寬廣,氣度洪雅,本王深感佩服。”


    慕容勝又是一陣長笑,道:“楚王殿下客氣了。朕在王帳準備了宴席,為殿下接風洗塵。殿下請。”


    “天王請。”李昌也向慕容勝作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兩人並肩入城。


    龍城雖然是鮮卑燕國的都城,但由於地處極北,受不到大充正麵的軍事威脅,所以城池反而沒有赤城高大。至於城內的居房也十分的簡陋,一則材料有限,二則鮮卑人還是更習慣住帳篷,不願費心思去修建;所以龍城非但比不上洛陽,便是跟大充隨便的一座郡府比起來,也頗有不如。不過這裏畢竟是大燕的國都,有不少王公貴族,兩國商販來往甚多,道路兩旁的店鋪倒還真不少,出售著大充的絲綢、瓷器等奢侈品,也算是應有盡有。


    大燕的王宮沒有大充的華麗,但簡樸中透露出來的霸氣,卻絲毫不遜色。慕容勝在蒼穹殿內,設下酒宴,為大充使節接風。與席者有李昌、褚良、徐錚,秦舒因為暫時統領剩餘的禁軍,也勉強陪在末座。北國菜肴就沒有大充那麽繁多複雜,隻是大塊大塊的烤肉,大碗大碗的烈酒。


    酒過數巡,殿外一名天狼軍士快步入內,跪拜道:“稟天王,三殿下班師凱旋了。”


    慕容勝聽到大喜,急忙道:“快請三弟。”然後轉頭對著下首的李昌,笑道:“父王去世,國中有些蟊賊便想乘勢而起。朕命三弟代為征伐,不想今日回來,這就是你們漢人說的‘雙喜臨門’吧?”


    李昌隻好點頭附和道:“恭喜陛下。”在座的鮮卑眾臣,也都齊齊舉杯,道:“恭賀陛下。”


    不久之後,一名鮮卑武將大步流星而來,身材魁梧尤在拓拔雄等人之上。虎麵豹須,威風十足,正是慕容勝的三弟慕容成。鮮卑四位王子中,除了慕容勝,名氣最大的便該是此人了。十四從征,便和兄長搶著當先鋒,其父壯其誌,乃從其願。首戰連殺匈奴三員大將,一舉成名。隨後其父慕容啟統一塞外的征戰中,屢立奇功,特別是整個匈奴族,幾乎都是滅在他的一雙手上。


    慕容成走到殿內,大禮參拜完,才道:“臣弟幸不辱命,已經剿滅宇文部餘孽,生擒宇文浩。”話音落地,座中一片驚呼。慕容勝也激動地起身,問道:“當真擒到了宇文浩?”


    慕容成再拜道:“臣弟不敢欺瞞王兄,確實是宇文浩。臣弟已經將他押在殿外,王兄可要親自召見?”


    “朕當然要見他。”慕容勝冷冷笑道:“三年前殺我大燕八百勇士的豪傑,朕怎麽能不見?”慕容成遂起身,喊道:“帶宇文浩。”


    雖然鮮卑慕容氏在八年前,就已經基本消滅其餘各族,統一塞北。但慕容啟野心極大,欲建國稱尊,這樣就要打破一直以來的部落製度,獨以慕容氏為尊。於是引起了鮮卑其他大姓的不滿,五年前宇文部落族長宇文化骨公開反對,便被慕容啟派兵剿滅。宇文化骨的親族都死於該役,隻有一個二十不到的小兒子,宇文浩不知所蹤。


    不久以後,就有人以宇文浩的名義,招攬各路反對慕容氏的勢力,起兵造反。慕容啟曾多次派兵鎮壓,但那宇文浩用兵詭異,麾下騎兵又來去如風,硬是讓慕容氏的兵馬不能盡全功。而且在三年前,宇文浩設下埋伏,全殲慕容氏八百精銳,更是名聲大振。後來還是慕容勝親自帶著天狼營前往,才重創宇文浩部,但還是讓他逃脫,一直沒有了消息。直到慕容啟死後,宇文浩又開是興風作浪,四處為患。慕容勝這才派三弟出兵征剿,不想竟然將宇文浩抓獲,消滅了這個心腹之患。不僅慕容勝心裏歡喜,在場的鮮卑眾將,都為三殿下建下的奇功感到高興。特別是那幾個曾敗在宇文浩手下的將領,更是伸長了脖子,想要見見這個傳說中的厲害角色,因為宇文浩每次上陣都帶著麵具。他們連對手的樣子都沒有看見,就敗下陣來,你說冤不冤吧?


    很快就有六名鮮卑軍士,押解著三人入殿。三人身上的衣甲都破難不堪,還染有不少血跡,一看就知道是經過一番血戰後,才被擒下的。前麵一人劍眉星目,麵目清秀,俊朗中透出陣陣英氣,這樣的英俊男子,便是在中原也不多見,不想卻生在北地。後麵兩人則是典型的鮮卑壯漢,與拓拔雄等人也不須多讓。這三人雖然是俘虜,但神色間都極為傲慢,似乎並沒有將這滿殿的人放在眼中。


    “誰是宇文浩?”慕容勝剛問出口,那英俊男子身後的士兵,便在他膝蓋後麵各自踢了一腳。這兩名士兵都是慕容成的心腹勇士,腳下的力道自然不輕,英俊男子雙膝一屈,便跪在地上。慕容成十分滿意地道:“這就是宇文浩。”


    “就是他?”慕容勝似乎有些失望,笑道:“想不到我鮮卑人中,還有這樣的小白臉。”


    宇文浩想奮力起身,但身後兩名軍士卻死死將他摁住,無論如何掙紮,也不能起來。聽到慕容勝言出不遜,便厲聲喝道:“慕容勝,小爺落在你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出言羞辱,又豈是我鮮卑勇士所為?”


    “好。”慕容勝答應一聲,也不知是在誇獎誰好。又接著道:“既然你一心求死,朕就成全你。來人……”


    “王兄請暫時息怒。”慕容成急忙道:“臣弟有個建議,不知王兄能否恩準?”


    他此番立下大功,慕容勝自然對他另眼相看,於是笑道:“三弟請叫。”


    慕容成遂道:“再過兩日就是王兄的繼位大典,要在北芒告祭天、地、狼神。眼前這三人,不正是上好的祭品麽?以人為祭,一則顯示出王兄的誠意;二來也可昭示我大燕軍威。”


    “三來也可以表現出三弟這次的大功?”慕容勝微微一笑,道:“這就是你的好算計吧?”


    慕容成急忙拜倒道:“小弟一點私心,還請王兄成全。”


    “起來,起來。”慕容勝哈哈大笑,道:“三弟這次立下大功,朕正不知該如何賞你。就依你所言,用他三人祭天,也算是為三弟表功。”


    按照慣例,鮮卑單於繼位的時候,都要告祭天、地、狼神。所有的福品,都是各部族進貢,然後由新任單於挑選,誰的貢品被選中,對他們來說,都是天大的榮幸。這次慕容勝繼承天王之位,各部貴族都已經準備好祭品,等候他的選取。沒有想到慕容成從戰場上帶了三個活人下來,就將那些黑牛肥羊全比了下去。那些想要乘機露臉,博取慕容勝歡心的人,難免有些失望。而慕容成則是大喜,連聲道:“多謝王兄。”


    “帶他們下去好生看押,莫要在此掃了大家的酒興。”慕容勝一揮手,便讓那些軍士將三人押了下去。又讓慕容成入席,親自向他敬酒表示祝賀。


    有了天王帶頭,再加上慕容成這次確實立了大功,殿內的鮮卑將領都輪番上去敬酒。很快慕容成就成了大家的焦點,至於李昌的鮮卑使節倍受冷落,隻能各自飲酒。


    沒有多久,慕容成就被灌翻在地,其餘眾人也都十分盡興。慕容勝也有幾分酒意,便下令散席,命專人安排李昌等人的起居,自己卻打著酒嗝被人攙扶回宮。


    慕容勝雖然住在王宮內,但還是習慣於住帳篷,所以命人在宮內搭建了一座王帳,專供他起居休息。“你們都退下。”到了帳前,慕容勝便揮退所有的侍衛婢女,然後才搖搖晃晃地走入帳內。


    “陛下怎麽又喝了這麽多的酒?”一個嬌媚甜膩的聲音傳了出來,緊接著一陣香風撲鼻子,馬上就有有一個滑膩豐盈的身子靠到了慕容勝的懷中。也不知究竟是想來扶慕容勝,還想要慕容勝抱她?


    “我的美人,朕今天高興啊。”慕容勝摟著佳人的蜂腰,順便又在她渾圓的屁股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啊,陛下,你弄疼我了。”那女人果然生得十分嬌媚,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之間,都散發出無窮的狐媚。


    慕容勝本就有幾分醉意,哪裏能夠忍受這樣嬌聲媚語的挑逗?酒意頓時全部聚於丹田,化成一股強大的欲火,伸手抱起那美女,就滾向床榻。


    “陛下。”身下的美人半推半就地掙紮,更挑起了慕容勝的熊熊欲念,一隻巨掌狠狠地捏在對方豐滿的**之上。佳人吃疼,眉頭皺了一下,複道:“陛下剛飲了酒,對你身子不好。”慕容勝一邊咬著美人的玉頸,一邊道:“朕的身體強壯得很。”說完又**笑著道:“你馬上就會知道的。”一隻手便撕下了美人胸前薄薄的衣衫,張口又含住了那粒小巧可愛的紅豆,或輕或重的用牙齒咬著。


    身下的美人麵對著慕容勝如此粗暴的動作,眼光之中一股濃濃地恨意稍顯即逝,隨後又恢複著那甜得發膩的聲音,不停在慕容勝的耳邊嬌喘,以激起他更多的欲火。一雙玉手也緩緩下移到慕容勝的要緊地方,輕輕撫弄。


    慕容勝隻覺得一身的火焰,急需要地方發泄出去。很快起身將自己身上的衣衫盡去,又三下五除二地將對方剝得一絲不掛,然後再用力地壓了上去。在兩人最無隙地接觸的那一刻,美人的眼角突然滑落一滴眼淚,卻又馬上有手拭去,不敢讓身上的慕容勝看到。


    帳中一時春意盎然,美人剛開始還隻是睜著眼睛不停地嬌呼,後來也似乎迷失在慕容勝強壯地身體之下,迷夢著雙眼,有氣無力地呻吟。慕容勝腦中既想著對四弟的怨恨,也想著眼前佳人的玉體,往複地做著運動。終於在一聲低吼之後,趴伏在玉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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