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兒的手藝雖然相當不錯,可惜秦舒沒有福氣消受。筷子還沒動幾下,又聽蔣邯在外麵道:“都督,屬下有事求見。”


    “進來。”秦舒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竹筷,抬頭卻見多日不見的楊清也跟著蔣邯一起走了進來。楊清原是奉命先於大軍南下,負責打探叛軍的消息。秦舒突然見到他,頓時喜出望外,起身道:“你也回來了。”


    楊清一身普通百姓裝束,見到秦舒,還是行了個標準的軍禮,道:“屬下見過都督。”


    “快快起來。”秦舒急忙將他扶起,道:“辛苦你了,這次南下可打聽到了什麽消息?”因見楊清滿臉風塵,便親自拿起水囊,給他倒了碗水。


    “多謝都督。”楊清確實渴了,也不客氣,端起來兩口就喝了個精光,然後才道:“屬下幸不辱命,打聽到了不少叛軍的消息。不過,屬下還給都督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秦舒吃了一驚,問道:“什麽壞消息?”


    楊清乃道:“楚國公所派討伐部隊,又吃了個敗仗。”


    “這是怎麽回事?”秦舒退回自己的帥位,道:“你不著急,坐下慢慢說。”楊清行禮坐下,才緩緩將自己打聽到的情報,詳細告訴秦舒。


    武陵雖然是個郡城,但由於地處荊南,平日駐兵並不多。再加上叛亂發生的突然,所以駐兵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就被叛軍占了城池,並且殺了太守。楚國公關彝聽到消息後,立刻派將軍周鎬帶兵征討。但大充境內多年沒有戰事,很多州郡駐軍平日荒廢訓練,軍紀散漫,早就失去了戰鬥力。加之周鎬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將領,從來未經戰陣,又驕傲自大,剛愎自用,輕敵冒進,竟被叛軍打的一敗塗地。


    而後楚國公不得不起用老將廖忠,再率領三萬大軍再次征討。此時叛軍的人數,已經不在征討大軍之下,但是叛軍的裝備卻遠遠不如朝廷官軍。所以廖忠斬殺兩名作戰不力的將領後,震懾全軍,官軍一鼓作氣,連敗叛軍兩場。叛軍已被逼後撤,連日不敢出戰,可就在昨晚,叛軍突然出兵劫營。官軍未及準備,又被打得落花流水,損失慘重。


    蔣邯在旁邊聽著,突然插嘴道:“廖老將軍也是征戰多年的宿將,難道也沒有提防敵人劫營嗎?”


    “怎麽沒有?”楊清歎了口氣,道:“我親自到廖老將軍紮的營寨外探視了一遍,老將軍安營之法,可謂相當穩健老成。可是這些官軍太過無能,我抓了個敗兵詢問,他們一看到有人劫營,很少有人組織抵抗,大多數都隻知道逃命。帶著這樣一幫士兵,別說廖老將軍,就是太祖皇帝重生,隻怕也非得打敗仗不可。”


    “可惡。”蔣邯恨恨地道:“這些家夥,都該拖出去,軍法處置。”


    “大充官軍享受太平多年,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他們是安樂日子過的太久了。”秦舒接口道:“這也是本將訓練必勝營的原因。”然後又轉問楊清,道:“那現在廖老將軍的情況怎麽樣?”


    “廖老將軍是收攏了些敗卒,但軍心動蕩,估計是堅持不了多久。”楊清答道:“屬下算日子,知道都督該到了,所以兼程北上,請都督早些帶兵南下救援。”


    “這個當然,本將明日一早便帶兵南下。”秦舒點了點頭,又問道:“至於這次叛亂,你還打聽到了什麽消息?還有,叛軍的主要首領有哪些?”


    “屬下隻顧著說戰事,險些將重要的事情忘了。”楊清又急忙道:“這次叛亂起源於武陵的費家。費家是前朝重臣,現在的家主叫費浚。此人樂善好施,仗義疏財,每逢災年都要拿自家糧食救濟災民,所以在武陵一帶很有賢名。可是三個月前,武陵太守唐建卻查出他與前朝餘逆有來往,將其捉拿入獄,並且判處斬立決。但在行刑當日,一個叫楚天的人帶人劫了法場。抓住監斬的太守唐建,當場殺死,成功煽動百姓叛亂。由於費浚平日很得民心,加上唐建為官期間,貪贓枉法,激起民怨。所以不僅很多百姓參加,就連武陵駐軍也有部分加入叛亂,才最終釀成這場大禍。”


    “原來是這樣。”秦舒沉思片刻,又問道:“你再說說唐建、楚天二人的情況。”


    “是。”楊清稍微整理一下言語,便開口道:“太守唐建是楚國公寵姬的哥哥,仗著楚國公的勢,為官極為貪婪,恨不得刮地三尺,百姓稱他為‘唐剝皮’。隻為官一年多,據說被叛軍抄家後,就搜出了幾十萬兩銀子。楚天此人是荊南一帶的豪俠,據說武藝了得,為人十分仗義。曾經受過費浚的恩惠,所以才會帶人劫法場。現在叛軍的首領雖然名義上是費浚,但帶兵打仗,都是楚天一力承擔。兩次大敗官軍,都應該是出自此人之手。”


    “豪俠?”秦舒頓了頓,問道:“真的隻是草莽人物?可與前朝餘逆有關?”


    “這個……”楊清想了想,才答道:“其實叛軍方麵,根本沒有這樣的作為,也沒有什麽恢複前朝的口號。但是官軍卻一再聲稱,這次叛亂是費浚勾結前朝餘逆造反。屬下這幾天也深入武陵,打聽過這件事,倒是有不少百姓說,費浚是被贓官唐建冤枉。不過既然叛亂已成事實,就算費浚沒有勾結前朝餘逆,也脫不了滅族之罪。”


    “知道了。”秦舒吐了口氣,感覺沒有什麽要詢問的,便道:“奔波勞累,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隨本將一道南下。”


    “是,屬下遵命。”楊清行禮告退。剛要離開,又被秦舒叫住,一指案上的飯菜,道:“還沒用飯吧?這些都拿去帳內吃,也懶得再讓人去弄了。”


    楊清見那幾盤菜肴還幾乎沒有動過,忙道:“還是請都督留下用吧。”


    “我已經吃飽了。”秦舒笑道:“你又不貪圖金銀,本將隻能賞你頓好飯。絕對比得上京城幾大名樓的大廚手藝。”說完便讓親兵入內,收拾飯菜。楊清隻好再次拜謝,然後帶著親兵回帳。


    楊清下去後,秦舒立刻命人去晉王李茂帳中,將李茂和趙贄請來。李茂連日沒有喝酒,難得今天有這個機會,被秦舒特許在軍中飲酒,自然不肯浪費機會。等他們兩人來到秦舒主帳的時候,李茂都已經喝得是兩頰通紅,七八分醉意了。趙贄不知道是酒量大,還是喝得少,仍舊保持著清醒狀態。


    對於晉王李茂這個人,秦舒對他一直都存有戒心,認為他將是楚王李昌入主東宮,唯一的強大對手。當初李昌本可以迎娶雍國公的女兒,借以提高自己在朝中的影響力,但卻被李茂輕而易舉地化解,將本該成為楚王側妃的郭佩,遠嫁到塞外給慕容勝當王後。而且桓皇後病故後,雖然皇帝有新寵褚貴妃,但褚貴妃畢竟入宮時日不長。後宮還是以晉王生母德妃為首,主持後宮一應事務,這也算是他爭奪儲位的一個極有利的條件。雖然李茂表麵上看來,沉迷酒色,對朝政過問極少,可這兩年來,隻要向皇帝進言獻策,無一不是極為高明的見解。更讓秦舒覺得他不可輕視,打從心眼裏對他就十分戒備。


    這次南征,李茂被欽點為監軍一職,雖然無權過問戰事,但秦舒也不敢絲毫的馬虎大意,一直都很小心應付。而且秦舒也一再留心觀察,卻還是沒有發現李茂有什麽異常,但越是如此,越讓秦舒感覺他深不可測。所以盡管現在李茂喝得醉醺醺的,秦舒還是很客氣地道:“剛才本將屬下帶了些關於武陵戰局的消息,所以才打擾殿下與趙大人的興致,過來商議。”


    李茂醉得幾乎聽不清楚秦舒說什麽,隻是隨便應付性地哼哼幾聲。倒是趙贄極為關心武陵戰況,問道:“還請將軍詳細說來聽聽。”


    秦舒便將老將廖忠戰敗的消息說了出來,趙贄聽得十分驚訝,半響才歎道:“不想廖老將軍也不是叛軍的對手,看來一切都隻能依仗秦將軍了。”然後又急忙告辭道:“下官擔心我家千歲尚不知情,隻好先行告退。回城之後,一定請我家千歲再派良將,與秦將軍同心協力,共破叛軍。”


    “也好。”秦舒遂道:“戰事緊急,本將也不便多留。請大人回城,將軍報轉告楚國公千歲。本將明日一早就帶兵南下,增援廖老將軍。楚國公千歲若再有援兵,就請隨後派來。”


    “是。”趙贄向秦舒行了一禮,又轉向李茂告辭。連說了幾聲,都不見回應,仔細一看,原來李茂已經靠著背墊睡著了。秦舒隻好對著趙贄笑了笑,道:“本將送大人出營。”然後一直將趙贄送出轅門,才回轉主帳。


    李茂卻睡得正酣,秦舒也不管他是真是假,命人將其送回帳內。隨後下令全軍,次日一早拔營南下。


    第二天早晨,秦舒帶兵南下,行出不到十裏,就見前麵有彪騎兵,看衣甲該是大充軍隊。秦舒剛要派人前去詢問,對陣卻走出一騎人馬,大聲喊道:“秦將軍可在,下官趙贄求見。”


    秦舒打馬上前,果然見是趙贄換了身戎裝,不由笑答道:“趙大人文武雙全,本將著實佩服。不知趙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趙贄忙行禮道:“將軍取笑了,下官雖然換了戎裝,卻拿不動刀槍,上不得戰陣,不過作作樣子罷了。昨晚下官回城求見我家千歲時,廖老將軍的戰報也送到千歲麵前。雖然我家千歲有心再多派援軍,但卻實在抽調不出更多人馬。隻好將府中護衛的五百精騎調撥給下官,讓下官帶著跟隨將軍南下,增援廖老將軍。下官知道將軍一早便要南下,所以天還未亮,便帶人在此恭候將軍大駕。”


    “多謝千歲與大人的好意。”秦舒策馬在這五百騎兵前溜達一圈,雖然看上去個個都精神飽滿,威風十足。但秦舒卻知道這些人,平日都隻是在楚國公出行時,負責開路儀仗的,看好固然是好看,中用不中用可就難說了。


    這次秦舒隻帶五千必勝營南下,不再動用朝廷一兵一卒,麵對數萬叛軍,實力稍顯單薄些。所以還是要借用楚國公麾下將士,這五百騎兵不論管不管用,總是楚國公的一番心意,秦舒隻好暫時笑納。遂喚過蔣邯,將這五百騎兵安排在後隊,然後再行起程。


    從襄陽南下武陵,要過江陵、公安等城,然後渡澧水,才進入武陵境內。叛軍最盛時,曾渡過澧水,威脅江陵。但在老將廖忠打擊之下,敗回武陵。這次廖忠兵敗之後,也隻好退過澧水北岸,隔水而守。


    秦舒大軍到達澧縣的時候,廖忠已經收攏敗軍,沿岸把守。聽到朝廷援軍已至,廖忠親自帶人出營迎接。廖忠雖是楚國公部將,在朝廷也有爵位官職,是正三品安南將軍,且在秦舒之上。


    秦舒遙見轅門有一老將等候,猜知便是廖忠,急忙下馬步行。及至近前,才行禮道:“秦舒見過廖老將軍。”


    廖忠已過花甲之年,滿頭白發,乃是楚國公麾下第一能戰之將。隻是新敗之後,神情略顯疲憊。見到秦舒年紀輕輕,便是必勝營都督,不由想起歲月無情,乃還禮道:“秦將軍客氣了。秦將軍是朝廷委派,老夫可擔當不起。”


    “老將軍威名遠播,秦舒素來敬佩。今日得見老將軍風範,秦舒倍感榮幸。”秦舒早就打聽到廖忠在楚國公軍中的影響力,所以言語上相當客氣。


    廖忠連忙謙讓幾句,又見秦舒身後的趙贄,不禁道:“趙先生也來了,千歲可有什麽交代?”


    趙贄微微一笑,道:“下官見過老將軍。下官臨行之前,千歲確實有些吩咐,還請入營再說吧。”


    “好。”廖忠又向左右看了看,問道:“怎麽不見晉王殿下?”秦舒忙答道:“殿下車馬勞頓,染了風寒,在後麵軍中。”廖忠這才讓到旁邊,舉手道:“秦將軍,請。”便與秦舒並肩入內,至於趙贄沒有品級,自是跟在兩人身後。


    走入中軍主帳,趙贄卻搶在廖忠身前,走到帥位,高聲道:“楚國公令諭。”秦舒等朝廷將領,自不必理會。廖忠等楚國公將官,急忙下拜,黑壓壓地跪了一片,口稱千歲。


    趙贄乃緩緩道:“查將軍廖忠,征戰不利,損兵折將,本該重罰。然念其舊日功勳,特許其戴罪立功,隻革去主將一職,由趙贄暫掌帥印。”念完之後,才走到廖忠身前,將其扶起,道:“老將軍兵敗之後,不少將官都在千歲麵前,述說將軍的不是。千歲十分為難,隻好讓下官暫代帥印。不過老將軍請放心,下官不譜軍略,一切還是由老將軍做主。”


    “不敢。”廖忠長歎一聲,道:“老夫自知罪重,甘願受罰。既是千歲令諭,老夫自當遵從。老人,取帥印來。”


    旁邊副將急忙從主案上取過帥印,廖忠雙手接過,奉與趙贄。趙贄接在手中,便轉對秦舒,道:“秦將軍放心,下官來時。我家千歲再三交代,戰事一切都聽從秦將軍安排。所以這主帥之位嘛,還請將軍上座。”


    “不敢,不敢。”秦舒看完這出好戲,連忙擺手道:“本將奉詔南征,也是為了協助楚國公平定叛亂。怎麽能反客為主,還請大人上座。”


    兩人互相謙讓一陣,趙贄終於還是坐上帥位,口中卻道:“下官不懂軍務,一切征戰之事,還要二位將軍多多商議而定。”


    好容易把位置坐好,廖忠便開始講述軍情。雖然他已經收攏敗軍兩萬人,但糧草輜重,一戰盡失,而且不少士兵逃命的時候,連兵器、盔甲都丟了,戰鬥力盡失,急需補充物資。如今叛軍士氣極為旺盛,大約是知道朝廷的救兵已至,所以並沒有渡水進攻,而也是在對岸紮下營寨,似乎也要憑險拒守。如果隻依靠必勝營五千人馬,強行渡水攻打,隻怕獲勝的機會相當之渺茫。


    聽完廖忠的敘述,秦舒也暗歎失策,當初訓練必勝營的時候,隻是針對鮮卑而戰。訓練過馬戰、步戰、山地戰、雪地戰,卻從來沒有訓練過水戰。沒有想到必勝營的第一次作戰,就是水上作戰,而且敵方人數數倍於己,秦舒顯然沒有任何信心。


    三人商議之後,最後還是決定,要等楚國公再派人送來糧草裝備,南楚士兵恢複士氣之後,再準備渡江決戰。而在這短暫的時間內,秦舒也盡量讓必勝營的將士,先熟悉下水戰,至少不能暈船。


    秦舒倒是計算的精細,不過第二天剛起床,就聽說叛軍派來使者,匆匆洗漱後,便急忙趕往主帳。等秦舒到達的時候,趙贄、廖忠兩人都已經到了,而且帳內還多了個壯漢,身上居然也穿著大充官軍的衣甲,隻是頭頂上多纏了根紅色布條。


    秦舒先向趙、廖二人行禮問好,才指著那壯漢道:“這位就是叛軍的使者?”


    趙贄還沒回答,那壯漢就搶先道:“不,是義軍的使者。”


    “義軍?”秦舒哼了一聲,道:“我大充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就隻有你們一小股叛賊,造反鬧事,致使戰禍陡起,生靈塗炭。你們也好意思自稱什麽義軍?說說你的來意。”


    那壯漢倒是頗有幾分傲氣,冷然答道:“我已經向他們說過了,要問就問他們。”


    秦舒見他無禮,眉頭微皺,正打算給他點教訓,卻聽旁邊廖忠道:“秦將軍,他們是想約我們明日江上一會,釋放小兒。”


    “什麽,少將軍?”秦舒昨日抵達的時候,並沒有聽廖忠說起此事,所以現在聽來,覺得有些吃驚。


    廖忠緩緩解釋道:“當夜一戰,我軍大敗。小兒也與老夫失散,老夫本以為他已經為國盡忠,所以昨日並未向將軍提及此事。”


    那使者便在下麵接口道:“少將軍突圍時,被我家楚將軍擒下。依照楚將軍本意,是想將他斬首示眾。但費首領聽說少將軍是廖老將軍獨子,所以才手下留情。費首領說,關彝那廝手下文官武將中,也隻有廖老將軍一人算得上是正人君子、英雄豪傑,不能讓老將軍絕後,所以特意派我前來,越諸位明日江麵一見,送還少將軍。”


    “多謝費首領好意。”廖忠雖然在人前絕口不提兒子之事,但私下也為兒子戰死傷心難過。現在得到兒子未死的消息,當然喜出望外,對費浚感激不已。


    “費浚會有這麽好心?”趙贄冷哼了一聲,道:“莫不是其中有什麽奸計?”


    廖忠本在喜悅之中,聽到這句話,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才想起費浚現在已經是叛軍首領,以前的交情在國法麵前,早該斷絕幹淨。但兒子的性命卻偏偏又捏在他的手中,心中矛盾重重,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秦舒對局勢還沒有看透,隻好暫時裝聾作啞,冷眼旁觀。那使者也跟著冷笑幾聲,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家首領又豈是這等卑鄙小人?明日正午,江上會麵,少將軍生死,全在各位一念之間。來與不來,各位還是好好商量一下,不過我得提醒一句,請恕過期不候。告辭。”說完之後,衝著三人略一抱拳,便轉身出去。


    “秦將軍,你看這事如何?”使者離開多時,廖忠才終於開口,打破帳內沉寂的氣氛。他知道趙贄肯定不會同意前去,所以才先問秦舒。


    “這個……”秦舒這點察言觀色的本領還是有的,從昨天趙贄奪占帥印開始,就隱隱覺得這兩人之間有些不對勁。現在一個想去,一個又不想去,秦舒可不願意開罪任何一方,隻好答道:“此事當真難以決斷。不去的話,少將軍性命不保;若是去的話,又擔心對方有什麽詭計。好在還有些時間,得從長計議。趙大人,你覺得呢?”又將皮球踢給趙贄。


    “當然不能去。”趙贄一口回絕,道:“此事擺明了是陷阱,如果我們貿然前往,肯定會中費浚的詭計。”


    “以老夫對費浚的了解,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廖忠遲疑片刻,終於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了解?”趙贄猛得一拍桌案,怒道:“早聽說老將軍與費浚私交不錯,現在看來此事不假咯。本官正覺得奇怪,老將軍多年威名,怎麽會敗在些須叛軍手中。嘿嘿,其中緣由怕也隻有老將軍心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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