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然忘我地把手伸向鼎中,慘叫著縮回手,就在剛才觸碰鼎中之時手已經燙出一連串血泡,他趕緊拿出一瓶藥水灑在手上。


    “你怎麽把手伸進去了?”喜舍責備又關切的問。


    地上紋路溢出彩光,似以觸動了陣法。


    大東說:“你們快去找東西,務必要在七個月之內把東西帶回來。”


    “師兄我們快走吧。”虛寂催促。


    喜舍點點頭,讓大東和薑季子保重,與師弟虛寂一起離開百花穀。


    太陽西斜,百花穀依舊處於朦朧的灰霧中,大東觸動陣法不久後有幾道光從天香閣衝出來,大東的手灑上三清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傷口處籠罩著黑紅色毒氣。


    薑季子說大東的解藥不行,在儲物袋中翻找出七八個瓶子,大東見有幾道光從天香閣衝出,知魔教有人因他觸及禁製出來巡查,自己手已受傷,與薑季子二人無法應付,匆匆對薑季子說了句先隱蔽,自己先跑了。


    薑季子隻驚愕數秒便塞回瓶子,見魔教來人,拿出混元缽跟隨在大東身後。


    在山穀裏追逐半日,繞了數個山峰,薑季子已感到十分危機,她的能力在幾人中最低,後麵的距離逐漸拉近,大東在前方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再這樣下去,她遲早是要被後麵人追趕上的。


    正當她想辦法脫困時,前方大東紮進一座霧氣繚繞的青山裏,薑季子追隨在後,才落地就有一道符貼在腦門,是一張隱身符。


    薑季子和大東站在樹林裏,有一男一女先落了下來。女人穿著黑色衣服,蒙著黑麵紗,男人穿著黑衣,麵色陰沉,正是薑季子在白眉須遇到的煉陰堂人。


    他們在樹林裏慢悠悠走著,目光在樹林裏來回尋蕩。梨海棠心中疑惑,道:“我能感覺到兩人就在附近…”


    黑鼠說:“可能用了隱身術。”他故意提高聲音道:“中了我們的血煞,沒有我們的解藥,三日必亡。”


    大東手上的毒氣還在擴散,他異常的平靜。


    梨海棠道:“我看見那個女人,很像當日白眉須…”


    黑鼠不待她繼續說,冷冷道:“無論是誰,都得死。你還有魚人淚嗎?”


    梨海棠點頭,拿出一個黑色瓶子。


    大東見此情形,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玉牌上刻著繁瑣精美的花紋,隻見他拿著玉牌念念有詞,玉牌中旋出一道道白色漩渦紋,漩渦紋在大東和薑季子頭頂如水波蕩漾開去。大東喚道:“南門將,這裏就交給你了。”


    漩渦紋中心落下數百道白光,穿著銀色鎧甲、戴著蟠龍頭盔的將軍南天霸落在前方,虛白的身體表明他與他身後白來名士兵隻是冥靈之軀。


    薑季子大開眼界,猜測大東手中的玉牌及召喚來的戰士,有可能就是雲虛真人說的玉符神兵。


    梨海棠和黑鼠在雙眼塗上魚人淚,見樹林裏有陣紋波動,數道白光落在周圍,一銀光鎧甲將軍模樣的人手持鐵戟站在他們追趕的一對男女前。


    百來個士兵站把他們圍在圈中,天色已晚,光線昏暗,士兵和將軍的軀體散發著幽幽白光,死去的幽靈擺出陣法正想困住他們。梨海棠與黑鼠看見薑季子和大東逃走,沒有立刻追趕。他們不得不小心應付這些幽靈。


    將軍站在陣前巋然不動,士兵們拿著長槍踏著陣法,漸漸縮進。薑季子回頭一望,黑紫色飛刃與長鞭一會兒掙紮出來,一會兒被冥靈形體蓋嚴,有靈光從天空而下,他們的同門正在趕來。


    “來瓠裏。”薑季子抓住大東,把大東一起拉進來瓠裏,驅動著瓠一蹦一跳鑽進樹底下某個洞裏。


    大東粗略打量了一遍洞室,什麽話也沒問,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手自言自語道:“真的隻有三天時間嗎?”


    薑季子見他受傷嚴重,說:“我這裏有幾瓶藥,你看有沒有能夠幫得上忙的?”


    大東掃了一眼薑季子拿出的藥,說:“他們煉陰堂不僅煉屍,還創造出十來種非常難解的屍毒。我手上的毒,恐怕隻有煉陰堂能解了。你說我該不該找他們要解藥呢?”


    薑季子問道:“好端端的,為什麽要把手放進去。”


    大東麵色忽地變得凝重,說:“那裏好像不止有一具屍體。”


    “啊?難道有很多具?”薑季子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難以相信很多具屍體煮成血水~


    大東歎氣道:“我若不要解藥就會死,去要解藥,他們不一定會給,還會因此賠上性命。你說我是去要解藥呢?還是不去呢?”


    薑季子想了想,說:“當然去要,總歸還有活命的機會。我瞧那女子不像特別壞的人,想辦法,還是有機會讓她交出解藥的。”


    大東說:“我也這麽覺得,想什麽辦法能讓她交出解藥?”


    薑季子想起自己第一次騙梨海棠的事,經過那次事件,該女子警覺性應該提高了,要想一個更有誘惑力的法子才行。


    “讓他們分開我才好下手。那男人看起來太聰明,不太好騙。你說怎麽把男的引開?”薑季子問。


    大東躺在地上,半合著眼睛,擺出一副懶得動的樣子道:“我感覺毒已經侵入頭腦,想太多可能會傷神。你自己看著辦吧,我隻有三天時間,是死是活全指望你了。”


    薑季子看大東這副模樣,心想大東可能在考驗自己,很快決定要出色的完成這次任務,拍著胸脯道:“你在這裏等我,不要隨便在瓠裏走動。”


    大東閉目,從懷裏掏出幾張符,讓她看著用。


    有隱身符,瞬間移動符,還有防禦符。


    薑季子從瓠裏張望外界,有月光穿透樹冠照射進來。外麵沒有人,她先從瓠裏出去,收斂氣息,不敢施放神識向外探尋,躲在樹後向周圍觀望。


    原先還有打鬥的光芒,現在已經黑黢黢沒了蹤跡。薑季子仔細聆聽著聲音,借著微弱的月光在樹林裏尋找。心裏盤算著拿到解藥可能要麵臨的各種問題。


    有兩個影子在樹林裏閃了一下,薑季子立馬拍了一張隱身符,想到他們身上有人魚淚,猶豫要不要靠近,那兩個影子已經走近,是一個中年人和少年人,穿著黑色衣服,衣服領上繡著暗紅色骷髏頭,裝束與那對男女是一樣的,都是煉陰堂人。


    薑季子隱在樹後,看二人目光從自己的位置掃過,沒有發現她的樣子,便沒有走開,暗自觀察。


    少年道:“師父,看清是什麽人了嗎?為什麽他們會不顧法令,執意追來?”


    中年人板著臉,冷哼道:“為師怎會知道。”


    少年道:“徒兒覺得,他們心裏一定有鬼。我們若能在他們之前先找到那二人,說不定可以獲得更多一些秘密。”


    兩個人從薑季子身邊走過,薑季子隻猶豫了小會,輕手輕腳跟在後麵。


    少年忽地低聲道:“師父您不覺得奇怪嗎?那解元真人也就是個真人,為什麽煉製了那麽長時間還沒成氣候?徒兒看陣法都沒問題,血祭過程也遵照規程,是不是祭鼎出現了問題?”


    中年人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要做的是看好他二人,早日找到他們殺害你師兄的罪證。”


    少年掃興,嘀咕道:“除非招魂,時間過去那麽久了,還怎麽找得到。”


    中年人道:“找不到就不找了?沼兒的死決不能善罷甘休。”


    少年別過臉四處打量。


    兩個人在山林裏轉悠,沒有再說話,薑季子把他們對話在心裏縷一陣,大致了解到他們有內訌。


    少年咦了聲,停步望向樹上懸掛的藤蔓,有血從藤蔓上滴落下來,被樹枝纏著的藤蔓上沒有人。


    “有人受傷了?”少年道。


    中年手指沾上血湊在鼻前一聞,聲音壓抑著興奮之意,低沉沉道:“是黑鼠的血,他受傷了。”


    連少年也忍不住興奮起來,說:“這麽說他在對付陰兵陣的時候就受傷了?”


    中年人道:“那可不是普通的陰兵陣,煉陰物多少帶點煞氣,你看那陰兵們可有帶半點煞氣?他們是修的鬼仙之道啊。若是沒有人把他們聚集在特定的地方修行,不可能這麽多陰物同時修成,有這個能力聚眾如此多的鬼仙,非靈隱宗莫屬了!”


    少年更加興奮,靈隱宗向來神秘,無論是那條道上的人都不敢輕易的惹他們,他們修為雖不高,卻有許多奇特的符咒足能自保,除此之外,還傳言他們每人身帶異寶,這使得他們的能力遠高過修為。


    少年興奮,從小聽說過許多靈隱宗的事,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一次跟隨師父外出,對外麵的事充滿了好奇,道:“靈隱宗?他們是來收陰靈的嗎?”


    中年人道:“不然來看熱鬧?”


    少年道:“是他們厲害,還是黑鼠和梨花厲害?”


    中年人道:“趕緊把黑鼠他們找到。”


    說完中年人甩出一麵黑色小旗,旗杆插在地上,放出滾滾青煙,青煙之中有個青色幹屍站起來。幹屍穿著一件畫滿符文青衣,兩隻眼睛在黑夜裏放出兩點青光。


    中年人扯下沾有藤蔓的血甩給幹屍,幹屍嗅了嗅,兩點青光在山林轉了一圈,朝著一個方向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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