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加快腳步,追趕著如箭矢衝出去的幹屍。薑季子跟著他們來到懸崖邊,看見黑衣女人站在黑鼠後麵,黑鼠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趕來的幾位。


    薑季子暗呼糟糕,梨花和黑鼠都盯著她看,應該是發現了她,但是他們好像沒有先對付她,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中年人和少年身上。


    “無麵,你這急急忙忙趕來見麵,不會擔心我受傷了吧?”黑鼠嘲諷的笑。


    中年人無麵收回幹屍,說:“你們擅自違反規定,離百花穀已出百裏,莫非追趕的兩人有特殊意義?你若是能說出個理由,我也好向堂主解釋。”


    黑鼠道:“靈隱宗來人搞亂,卻中了我們的煞毒,此時不乘勝追擊,還等他們回來麽?”


    無麵嗬嗬冷笑道:“煞毒?隻有我們煉陰堂才有解藥,三日之內取不到解藥必亡,何必多此一舉。”


    黑鼠冷笑道:“靈隱宗的人怎會輕易觸動我們的禁製?”


    少年道:“可能是不小心就觸到了啊!”


    梨海棠說:“百花穀需要人看守,你們不必在此多留,請回吧。”


    無麵拿出了一根烏黑短木棒,說:“趁此好景,我們應該先把沼兒的事算清楚了!日後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爭執了。”


    少年道:“當年一共出去六人,唯獨你們二人提著鬼嬰回來,你們說路上遇到數位散修伏擊,那些散修是何本領,竟把他四人打的魂飛魄散,就你們毫發無損?”


    梨海棠和黑鼠越過二人目光轉到薑季子身上,梨海棠眼中充滿了幽怨,薑季子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想到那可怖的嬰兒,腦袋都快炸開。


    梨海棠說:“多說無益,你們想如何解決?”


    無麵說:“你們不肯說,那我隻好試著操屍的法子,讓你們說了。”


    話音落下兩邊的人打了起來,薑季子躲到遠處觀看煉陰堂人打鬥,把他們打鬥手法瞧的仔細。稱作梨花的女子用長鞭操控著三具女屍,這幾具女屍都是雙眼緊閉,反應超乎尋常的敏捷,長約半米的指甲散發著油青色光澤,她們協同作戰,往往隻攻擊一個目標,很快把少年操控的幾具屍體一個個撕碎。


    無麵那根粗短的木棒竟是一根樂器,在他的吹奏下,隻瞧見黑暗中漂浮著很多黑色絲狀影子,每一次閃過必然會濺出一絲細小的血花。而那黑鼠喚出一群紅眼刺毛鼠,唧唧咋咋的靈活穿梭在黑影之中,伺機啃咬獵物。


    薑季子看他們打了半個小時,又給自己加了一道隱身符,打算等他們來個兩敗俱傷,再出去勒索解藥。


    如此又過去半個小時,少年肖方孫在師父無麵的保護下留下一條命,無麵雖在黑鼠受傷下猛攻,卻也無法拿下黑鼠,那些刺毛鼠閃躲靈活,生命頑強,有縫便鑽,不愧為四大魔教排名前十的陰物,他引以為傲的蘿靈差了一個層次。


    梨海棠的三具女屍皆已報廢,黑鼠的刺毛鼠已死了一片,與無麵都是毒傷遍布,再也無力戰鬥下去。


    薑季子見時機差不多,深呼吸幾次,鼓足勇氣,準備登場勒索,卻有六名衣著鮮亮的女子不知從哪裏摸了出來,先她一步站在煉陰堂麵前。


    這幾個人都極美,不施粉黛,舉手投足間既有萬般風情。特別是走在最前麵的女人,約莫二十七八年齡,身材豐滿成熟,看著受傷的四人,捂嘴嗤嗤嗤笑著。跟在她身後的幾個女子輕聲嗤笑,唯有一個跟在最後麵的女人冷著臉漠然看著這一切。


    薑季子打量最後一個女人,覺得熟悉,確定自己還是隱身狀態,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把那女人的臉和神情看得更清楚時,她差點叫出聲來。


    捐款逃跑的張希居然又讓她遇到了,薑季子感歎緣分奇妙,尋思著要不要找機會慰問一下張希,問問她為何逃跑,還能不能還錢?


    張希一直與張揚在一起,如今隻見張希不見張揚,薑季子有點疑惑。


    “哎喲,你們這是怎麽了?”為首的女子嬌三娘伸手摸了一把少年肖方孫的臉,隻把那少年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無麵立刻護在肖方孫身前,嬌三娘不好再動手,轉而向黑鼠,見黑鼠那陰沉沉的臉,不敢隨便調戲,說:“你們好端端的不在百花穀煉屍,跑到這裏窩裏鬥,真會傷堂主的心。”


    黑鼠把梨海棠護在身下,望了一眼躲在後麵看好戲的薑季子,薑季子打了個哆嗦。


    “靈隱宗的人就在附近,我們最好不要亂動。”黑鼠說。


    “在哪呢?”嬌三娘翹首四處張望。


    無麵見此機會,抓起身邊的徒弟拍上遁光符欲要逃走,被半空屏障彈回摔在地上,傷勢更重。肖方孫直接昏死過去。


    “真笨,誰不知道你們煉陰堂花樣多,我們必是先做好準備才會出來,有了這道陣法,不僅你們出不去,別人也很難進來。”跟在嬌三娘旁邊的女徒弟紫苑得意的說。


    無麵壓抑著怒氣道:“你們想怎樣?”


    嬌三娘道:“我們神堂要的東西,你們還不明白嗎?”


    薑季子驚愕,張希加入了魔教?


    無麵幾人皆沉默應對。


    “不交出來,我就把你們做成人寵了~特別是這個小妹妹,眼睛可真漂亮。”嬌三娘踱步到黑鼠身前,伸手要揭開梨海棠的麵紗,黑鼠出手欲要阻止,梨海棠驚呼一聲,黑鼠手腕上套了個金環。


    嬌三娘可惜道:“她隻能成為你的累贅,你若能放手,會得到的更多,為何這麽看不開呢。”


    梨海棠取黑鼠腕上金環,金環勒緊,與手腕貼在一起,有金絲從環中抽離出,順著筋肉往手臂上延伸。


    黑鼠提起刀切斷整條手臂,套著金環的手臂掉在地上,有許多細小金絲從斷臂處伸出來,如線蟲糾結蠕動。


    嬌三娘連忙收回金環,有一絲讚許道:“果然夠狠,若是拖拖媽媽再晚一些,你就是我的了~沒關係,我應該早就料到不會那麽容易成功。不過,你們要知道…要把你們做成寵物,我還有很多手法呢…”


    梨海棠拖著黑鼠斷臂處,十分冷靜地給黑鼠上藥。黑鼠沉著臉想了會,說:“想要解藥,想辦法把我身邊的女人帶走。”


    黑鼠說話時是看著薑季子的,其他人不懂黑鼠的話,薑季子懂,可是薑季子很為難,她能力有限,如何在這麽多人麵前帶走梨花?黑鼠這是讓她暴露出來攪混水啊!


    “要走一起走,我不會離開你的。”梨海棠斷然拒絕。


    嬌三娘等人麵麵相覷,嬌三娘對旁邊徒弟道:“看看周圍有沒有人。”


    大徒弟辛夷點頭,拿出一個大缽,缽中盛滿了鮮紅色花瓣,她把花瓣拋灑上空,有濃濃的奇異香氣彌漫空間,似乎還能看到這些香氣的形態,空間氤氳著淡金色氣息,一彎籠罩在他們頭頂半圓形屏障顯現出來,薑季子的身體由透明漸漸變得清晰。她大驚,不知這是什麽花瓣,竟然如此神奇。


    “你是誰?”有女子大聲喝問離他們僅五十步之遙的人。


    張希微微變色,疑惑的打量薑季子,二十多年未見,她修為已到了築基初期,與她不相上下,這速度實在太快了。


    薑季子腦袋飛快轉過幾個念頭,之前黑鼠說有靈隱宗人在附近,如果她說自己是散修或者魔教中人,肯定會被拆穿,笑道:“我叫薑季子,剛拜入靈隱宗,奉師父之命來百花穀鍛煉,不幸中了毒,想找煉陰堂的人拿解藥。”


    嬌三娘道:“靈隱宗人?”


    薑季子看嬌三娘並無厭惡之色,道:“我隻想拿解藥,他們的死活我可管不著。這位姐姐若能幫我,這份情我一定記住。”


    一道飛光射來,薑季子眼尖手快,趕緊拍了張防禦符,嗤嗤聲響伴隨著閃光之後,罩在身上的蛋形幕沒有消退,反而是腳下躺著一條焦糊的赤色小蛇。


    嬌三娘等人驚訝,一般的防禦符都隻能抵擋一次,薑季子麵前的防禦符可以持久使用,這種符咒市麵上極貴,在品質方麵可遇不可求,薑季子拍出的一張防禦符,他們從來沒見過。


    對於薑季子身份,大家已信了七八分,想要打倒一名靈隱宗弟子是很難的,因為他們身上總是有各種稀罕的符咒,用起符咒也是毫不吝嗇,正道和魔道最不喜歡與製符和煉丹的有糾紛,在某些時候他們還要與製符和煉丹的人做交易。


    “是個機靈人。”嬌三娘明顯有些不爽,那條赤蛇她煉製了數月,一下子就沒了。


    薑季子道:“姐姐若是肯幫忙,我送一張這樣的防禦符咒你。”


    嬌三娘臉皮都沒抬,道:“這破玩意我還不稀罕。要他們拿出解藥,除非他們願意,就算我剝了他們的皮也得不到。”


    薑季子道:“剝什麽皮,把那戴麵紗的女人抓了,要什麽要不出來?”


    黑鼠瞪了薑季子一眼。


    嬌三娘嗤笑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不如你去抓,抓了之後我拿到東西就走,他們任憑你處理?”


    雖然煉陰堂的人都已身負重傷,嬌三娘很清楚魔教之中都有哪些手段,一不小心中招就完了。


    薑季子想了想,說:“那我就先看看,你們如何得到想要的東西。”


    紫苑叫道:“你算老幾,敢與我們師父耍嘴皮子。”


    薑季子見是一紫衣少女,再看張希冷漠的對著她,不知怎地,很想開口找她還錢,畢竟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當初害慘了她與歐陽欣。


    嬌三娘道:“我突然改變了主意,如果你能從他們手中要出雲夢簡,我就饒你一命。”


    雲夢簡是百花穀獨門秘籍,裏麵記載著一千多種煉製丹藥和毒藥的秘方,麒麟族滅百花穀時並沒有帶走他們的玉簡和各種煉製丹藥,後來百花穀被多次洗劫,直到煉陰堂來人占領了百花穀,傳言他們在百花穀找到密室,得到了百花穀所有寶貝。待到神堂趕來,百花穀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了。


    薑季子不知雲夢簡是什麽東西,聽嬌三娘提出這樣的條件,說:“我的命不需要你饒,就憑你們幾人,都不是我師父的對手。”


    “雲虛真人來了?”嬌三娘臉色微變,不自主的仰頭觀望。


    薑季子說:“當然沒來,但是殺了我沒有好處,況且我身上的符咒之多,足以對付你們了,信不信我現在就給你們看看——”


    嬌三娘等人聞言提高警惕做好防禦姿態,忽見薑季子拿出一遝符咒,更為緊張,不料她把符咒拿出來揚了兩下又收進去了。


    “我這裏麵有很多符咒——霹靂”薑季子想好了一連串厲害的符咒名字。


    “你敢耍我!”嬌三娘由驚到怒,對身邊幾個徒兒道:“給我把她抓起來。”


    幾個徒弟氣憤的拉開一張銀網朝薑季子罩來。她們不過練氣修為,薑季子一人應付四個,拿著那把傘麵已經開裂的彎鉤手柄傘,傘勾住網眼四處亂竄,火靈順著傘勾燃燒到網麵,那張金屬色澤的網麵燒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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