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涵繼續補充:“而且,凶手一定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在替天行道,因為殺的全都是社會的垃圾;換句話說,凶手認為自己是個英雄,謀財害命的同時,不忘除奸除惡,已獲得內心的安寧,神靈的庇護。”


    “嗯,如此說來,我們可以抓住兩條線不放,一條線是去黑市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皮在販賣,第二條線,密切盯住幫會,特別是那些老大哥。”劉大全指出了一條實施方案。


    張涵自告奮勇:“我先去黑市摸摸水,我有眼線,最多明天就能有消息。”


    劉大全有些不放心:“哎,你一個女娃子去,我還真不放心,這樣好了,我給你配兩個保鏢,安全第一。”


    張涵揮揮手回複:“不用,黑市我熟得,就跟我自己家似的,劉局放120個心。再說了,去這麽多警察,萬一被認出一個,就糗了。”


    “真不用?”


    “嗯,真不用!”


    當天晚上,張涵就來到了黑市,黑市其實是長江邊上的一個碼頭,晚上8點過後,這裏聚集了大量的買賣人,做的都是地下生意,所以人稱黑市。


    一人之力必然有限,張涵雖然常年住在黑市邊上,對裏麵的各路人物也摸得很熟,但是,畢竟自己是個條子,看不到最深刻的那層,因此,必須要找行家裏手來幫忙。


    於是她找到了兩個人,這兩人是看著張涵長大的,算是叔叔輩,一個骨瘦如柴,名叫何老幺,一個大光頭有點微胖,叫做孟老三。


    何老幺從小混跡黑市,專做走私的買賣,隻要能賺錢,就沒有他不敢走的。而那個孟老三也是何老幺的拜把子弟兄,哥倆各做各生意,有大買賣的時候,偶爾也合作一把。


    張涵來到何老幺的住所,就在黑市旁邊:“何叔,你在嘛,我有急事找你。”


    何老幺咧著個牙簽嬉皮笑臉的迎上:“嘿嘿,涵涵!好長時間都沒見到你了,叔真是想你。嗬嗬,來找叔,肯定沒啥好事,說吧。”


    張涵的風格大家都是知道的,正義無比,毫不掩飾:“既然你知道我的性格,那我就直說了;我想你幫我打聽一個事。”


    何老幺眉頭緊鎖,好奇的問:“黑市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啊,黑白兩道,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黑市的事情,不說我也知道,今不是來打聽黑市,而是打聽一樣東西。”張涵忽然神秘的說。


    何老幺見她表情奇怪,說話詭異,不用腦子,用肚子想都知道,打聽的肯定不是尋常之物,繃著神經低聲問:“什麽東西?”


    張涵見四下無人,靠近何老幺後,幽幽耳語:“人皮子!”


    此話剛一出竅,嚇得見多識廣的何老幺一身冷汗:“什麽?人皮子,你不是在跟叔開玩笑吧!”


    “我什麽時候,開過玩笑啊!給你透個底,我們現在正在調查一樁大案,懷疑有人在走私人皮子,你可有消息啊?”張涵嚴肅的說。


    何老幺聽得直搖頭:“沒有沒有,這種掉腦袋的生意,誰敢接啊,不要命了!在說,雖然我們是搞走私,但也是有原則的,這種殺人刮皮的東西,來路不正,沒人會做。”


    張涵提醒他:“你不做,不代表別人不做啊,你人脈廣,幫我點點水,事後必有重謝!”


    “得了吧,重謝不敢當,隻要你別敲我腦瓜子就行。”何老幺驚魂未定的說。


    於是,他叫來了孟老三:“老三啊,我這幾天沒出市,消息有點過期了,你知道,這黑市裏,有人在走人皮子嗎?”


    孟老三嚇得差點尿褲子:“什麽,人皮子?我不知道,牛皮、狗皮、狗皮膏藥倒是有,就是沒這人皮子,也不可能會有。”


    張涵問:“那會不會是秘密進行的了,這種事情,難道還會廣播於天下啊!”


    孟老三指著牆上的幫徽說:“黑市是孬哥會管轄的範圍,孬哥會雖然是地方幫會,但是也有幫規,別說人皮子,大煙、土槍土炮,一律禁止流通。在說了,黑市上買賣的東西,都要過會檢這關,不可能渾水摸魚。”


    何老幺聽後也點頭應道:“對對對,要會檢,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搞事情,這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


    孟老幺繼續說:“黑市說白了,頂多也就是閉閉關稅,減少一點物流成本,偶爾有點禁貨,量都很小,這些貨物本身是可以見光的;而這人皮子……”


    孟何二人,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是關門閉客的意思,張涵清楚,就算有點什麽,他們畢竟是孬哥會的人,也不敢亂說,特別是對自己這個身份,還是有點忌憚的:“有沒有可能,買通會檢的人,秘密的進行呢?”


    張涵這話仿佛說道了點兒上,既然是黑道的事情,當然沒有錢不能解決的問題,何老幺啞口無言以對,孟老三支支吾吾半天後,才把話說清楚:“呃,買通會檢不是不可能,我倆,嗬嗬,我倆也幹過這事,如果是這樣,那倒是有可能,在黑市裏,秘密走貨,老幺,你說呢?”


    何老幺瞪了孟老三一眼,意思是別什麽都說,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別廢話:“嗬嗬,涵涵!要不這樣,你先回去,叔幫你打聽打聽,晚幾天給你回複,好不好。”


    何老幺心想,先把張涵誆走在說,過幾天,就說沒打聽到什麽,自然也就不了了之,既對得起張涵,也對得起自己的職業。


    可是張涵卻是個暴脾氣,完全有自己的主見:“不好!就今天,等會開市,你們帶著我,去黑市摸摸水,必須今天。”


    “哎呀,看你這孩子,你這是要把水攪渾啊!”何老幺捶胸頓足的說。


    “我就是要把水攪渾,實話告訴你們,時間不等人,一分一秒都耽誤不起,搞不好明天又有人為此喪命。”張涵焦急的說,還握緊了拳頭。


    見她是鐵了心,何老幺知道這次肯定是個大案,不是搬出孬哥會就能解決的,乖乖閉了嘴,謹慎安排道:“好,叔幫你,但是你別太魯莽,我們一會去打聽消息,隻探風,不攪水,這樣總行了吧!”


    “好,就按您說的。”張涵露出了罕有的笑容,急忙回複。


    晚上9點以後,他們三人前後出發,何老幺告訴張涵,9點以後人最多,這是黃金時間段。


    黑市麵積並不大,旁邊就是長江,對岸是黑壓壓的大山深處,這樣一來果然夠黑,除了偶爾幾個人拿著電筒點著煤油燈,這裏大部分人都是黑影。


    有些人手裏拿著郵票販賣,有些擺著錄像帶,還有些人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賣些什麽?


    何老幺見張涵好奇,便給她講解:你看那人,黃臉帶著皮帽子那個,你知道他手裏攥著的是什麽嗎?”


    張涵輕微搖頭:“不知道。”


    何老幺眼神詭異的說:“水煙。”


    “啊!毒品啊!”張涵差點叫出聲來。


    “小聲點!別激動,這是黑市,什麽鬼貨都有。”何老幺憋著氣幽幽的說。


    三人來到一堆人旁邊,何老幺小聲說:“這就是會檢的地方,你看,最裏麵那個胖子名叫牙子,專門負責會檢,另外兩個,是他小跟班。”


    “也就是說,隻要買通了牙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貨?”張涵低聲問。


    何老幺點點頭:“對,我們也沒少幹這事,沒辦法,為了生計嘛,競爭太激烈了。”


    張涵忽然想到一個點子:“何叔,這麽說,你們跟牙子很熟了,能不能幫我探探。”


    “探,怎麽探?”何老幺歪著頭問。


    張涵詭笑著說:“不如這樣,你假裝有人皮子要出貨,探探他的口氣。”


    “什麽!這絕對使不得,找死啊!”何老幺惶恐不安的沙沙說道。


    見他倆有點瘋狂,孟老三提議:“我看隻能是旁敲側擊,先別說人皮子的事情,這東西,太敏感了,先說說其他的,比如,人體器官,腎髒什麽的。”


    何老幺用手一攤:“這樣,要去你去,我可不敢。”


    孟老三雖然看起來凶神惡煞,骨子裏其實是個軟雞蛋,膽子也不是特別大那種:“我去,我才不去了。”


    張涵見他倆一個比一個慫,氣不打一處來,挽起袖子就說:“你倆真廢,混了這麽久黑市,連這點事情都怕問,算了,還是我自己來。”


    何老幺一下蒙了:“你想幹嘛,牙子又不認識你,去肯定是吃個閉門羹啊!”


    張涵摸著自己的配槍,霸氣回複:“我到想看看,是他牙子嘴殼子硬,還是我的子彈硬。”


    “你想用暴力,使不得!使不得,這黑市是孬哥會的地盤,在這裏鬧市,你不想活了,我警告你,這裏少說也有白來十人,你一把槍頂個屁用啊!”說完,何老幺緊張的用手拉住了張涵。


    張涵挑頭無語的說:“你以為我傻呀,當然不是這裏動手了;等會散場以後,等四下無人的時候,我在逮他。”


    “你是說,偷偷把他綁了?”孟老三小心的耳語。


    “對,不過不能打草驚蛇,一會你們倆跟我一起,我們蒙麵把他綁了,如果他真有內幕,麵對死亡的威脅,我料他也頂不住,你看他那肥樣,養尊處優一看就是擺設,絕對經不起折騰。”


    何老幺嚇得趔趄:“我倆也去,他萬一聽出了我倆聲音怎麽辦?”


    “你們不用說話,我一個人問,你們倆壓個場子,撐個門麵就行。”張涵說。


    “誒!誰叫我們欠你爹呢,行吧,叔就幫你這一次。”


    11點過後,黑市徹底散了場,牙子在兩個手下的保護下,大搖大擺的回了家。張涵他們三人一路尾隨,跟到了牙子住所的樓下。


    牙子住的房,是典型的平樓,這片地位於黑市不遠,加在一起大概有個三五十家人,每家每戶房子相對獨立,還有半邊小院,所以,基本上是獨門獨戶。


    屋子裏燈亮了,還好,窗戶大大開著,給他們開了一道方便之門。


    “用這個蒙上,等會你們倆跟著我就行,不用幫忙。”張涵用手捂著嘴,並遞給他們紗布。


    何老幺蒙好了紗布:“這種事,我們從來也沒做過,今天算是開了先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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