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她不殺慕容歆,難道等著慕容歆舉著刀子朝她衝過來?在慕容耀的眼中,所有人都是弱者,唯獨她是屹立不倒的鐵人?慕容耀為什麽不用同樣的話去質問慕容歆?他是覺得她比慕容歆狠嗎?多謝他的讚賞,可惜,她不需要!


    “我沒有想過要投靠任何人,我隻想安安穩穩過日子,多簡單的要求,可有些人就是見不得我好過,你讓我怎麽辦?我總不能坐著等死。”慕容耀剛欲反駁,桑玥不給他機會,麵無表情道:“時辰不早了,你回吧,我要歇息了。”


    “當初為什麽要幫我?幫了我為什麽又要放棄我?”


    “殿下也承認我幫過殿下了?那殿下又是怎麽回報我的、怎麽回報我父親的?”桑玥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徐徐跳動著極冷又極熱的鬼火,仿佛yu火鳳凰和冰晶鳳凰融為一體才能打造出如此詭異的鋒芒,“曹季恒是怎麽死的,不用我來揭發吧?”


    慕容耀琉璃般的瞳仁一緊,道:“是慕容錦的手下挑唆他酗酒慶功,敵人才趁隙而入!”


    “嗬!那敵人怎麽知道他在慶功呢?為何他腐爛發黑的屍體旁死了那麽多老鼠和蟲子呢?別人道他是被敵軍摘了腦袋,慕容耀你捫心自問,事實真的如此?”慕容錦的確想過弄死曹季恒,但絕對不會拿三軍將士的xing命和南越疆土開玩笑,慕容錦計劃的隻是一條曹季恒違背軍令而將被處斬的罪責!


    “玥兒,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曹季恒死得其所。”


    桑玥仿佛是聽到了極其好笑的笑話般,連肩膀都抖動了起來:“慕容耀,你們姐弟倆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別講得那麽冠冕堂皇。”


    好不容易壓製住的衝動被桑玥犀利得刺破頑石的話給再次激發了,他陡然抱住桑玥,烈酒仿佛從四肢百骸漸漸匯聚到他璀璨的桃花眼中,迷離得勾人心魄:“其它的我不管,反正對於你,本王是報了誌在必得的決心!”


    “慕容耀,別讓我恨你!”桑玥眸中的千年冰泊遽然碎裂,銳不可當的寒氣自慕容耀的雙目沒入,蔓延到身體的每個角落,就連腳趾頭都出現了瞬間的僵硬。


    但慕容耀並未因此而打退堂鼓,反而,他抱得更緊,湊得更近了:“要麽得之,要麽殺之,你要是本王,該怎麽做?”


    低頭,要去吻她的耳垂。


    要麽得之,要麽殺之,這不像是慕容耀會說的話!


    “耀哥哥!”情急之下,桑玥喚了一聲慕容耀夢寐以求都想聽到的三個字。


    他身子一僵,動作慢了半拍,趁著他分神,桑玥滑出他的禁錮,起身走到窗邊,推開軒窗,冷風卷寒雪,吹得慕容耀打了個哆嗦,腦子裏亦清醒了一分,可不論清醒與否,眼前這個人兒,他都是那般熱烈地渴望著。


    寒梅點綴瓊枝膩,香臉半開嬌旖旎,很奇怪,他已二十有三,她才不到十五,他竟然有些把持不住。


    “玥兒。”他也來到窗邊,怔怔地望著她被風兒刮得飄散起舞的墨發,撩起一指,放在鼻尖,淡的海棠香掠過他完美的鼻尖,竟與那合歡香一般無二……


    桑玥知道慕容耀喜歡她,但斷不曾料到他會膽子大到要強行占有她的地步。這不像是慕容耀的作風!


    屋外飛雪漫天,四周有大約四名暗衛,可暗衛是桑玄夜的人,所以不會幹涉慕容耀的任何行為。慕容耀又命人守住了棠梨院的大門,消息根本無法傳出。她的風影戒在最後一枚毒針用完後自行破裂,已無防身之物。


    再活一世,難道噩夢也要重演一遍?


    這回醉酒要毀去她清白的不是裴浩然,而是慕容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此情此景,令她感到了史無前例的恐懼。然而越恐懼,就越要冷靜,不能自亂陣腳,她的大腦中冒出一個又一個解決方式,不行,都不行!


    他醉得不輕,跟他講道理無異於是對牛彈琴,她要怎麽辦?


    慕容耀高大健碩的身軀像一個惡鬼,慢慢地朝她壓了過來……


    “玥兒。”慕容耀將她壓倒在窗台旁的長桌上,大掌扣住她的雙手,置於頭頂,而他像在欣賞一件世間最美的藝術品一般,貪婪的目光在她渾身每一處肆意遊離。


    “耀哥哥!”就在慕容耀俯身要吻她時,她低呼出了聲,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示弱地問道:“你……到底想幹什麽?”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這樣乖巧惹人憐的桑玥是慕容耀從未見過的,他愣了愣神,妖嬈地笑道:“玥兒,你真美,你隻能是我的王妃。”


    桑玥心底最後一絲希冀破滅了,看來慕容耀是鐵了心要霸王硬上弓,將她據為己有。驚懼中,腦海裏有靈光閃過,她吸了吸鼻子,學著桑飛燕擺出一副楚楚動人的可憐樣,軟語儂儂道:“耀哥哥,我怕!”


    “玥兒你怕什麽?”慕容耀與她近在咫尺,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白皙嫩滑的臉,溫潤的氣息吹得桑玥一陣頭皮發麻。


    桑玥的貝齒緊咬紅唇,含羞帶怯,媚態盈盈:“怕……疼!聽說……會疼。”


    這句話撓得慕容耀好一陣春心蕩漾,桑玥趁熱打鐵:“我也想喝酒,這樣……或許,就不怕了。既然我逃不掉,倒不如……倒不如欣然接受。”說完,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隻要慕容耀尚有一絲理智,便不會被桑玥如此反常的媚態所**,桑玥就是在賭,賭這個男人被酒的後勁催動得隻能用下半身思考問題!


    慕容耀唇角一勾,長指掠過她的唇瓣:“好,我命人去取。”


    “誒——”慕容耀鬆了桑玥的手,桑玥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忍住要吐的衝動,擠出一副委屈的神色,“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事嗎?這樣的話,我可沒資格做正妻了,你口口聲聲說娶我做王妃,難道隻是一句信口雌黃?”


    慕容耀寵溺一笑,摸著她光潔柔順的長發:“好,你說什麽我都依你。”


    桑玥皮笑肉不笑:“讓蓮珠去取吧,我要喝膳房特製的梨花釀。”


    她咬重了“特製”二字,慕容拓不由地浮想聯翩,慵懶地對門外吩咐道:“暗中保護蓮珠去膳房取梨花釀。”


    “是!”一名黑衣人默默地跟著蓮珠衝進了紛飛的瑞雪中。


    一路上,蓮珠十分老實,取了梨花釀從膳房出來,黑衣人在門口截住了她:“你先喝一口。”


    蓮珠將托盤放在地上,倒了杯梨花釀一飲而盡,除了有些微醉,走路顛簸,行進緩慢,並無其它異常。


    一回棠梨院,蓮珠再也忍不住,醉醺醺地伏在牆上,站都站不穩了,還不停打著酒嗝。


    黑衣人邪笑,殿下和桑小姐最需要的不正是這種酒?


    蓮珠醉得不省人事,黑衣人親自將酒端入房內,一直低著頭,不敢明目張膽地打量桑玥:“殿下,這酒有點烈,那丫鬟喝了一杯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表麵是提醒慕容耀莫貪杯,實則是告訴他酒無毒。


    慕容耀擺了擺手,黑衣人退下,將門緊緊地合上,順便堵了自己的耳朵。


    慕容耀倒了一杯,遞給桑玥,媚眼如絲地蠱惑道:“玥兒,這是你要的梨花釀,不過,我倒是聞不出梨花的味道。”


    桑玥緩緩接過,唇瓣抿成一道微微上揚的弧線:“因為耀哥哥醉了,所以聞不出,耀哥哥先喝,我敬你。”


    這麽烈的酒下肚,他還不倒地就睡?誰先喝,誰就輸了。慕容耀纖長的睫羽扇了扇,溢出誘人的華光:“玥兒不想喝就算了。”說著,他將酒杯隨意擱在一旁,伸手去拽桑玥。


    桑玥雙耳一動,迅速拿起酒,一飲而盡,爾後,無比開心地笑了。


    “玥兒,你……”


    話音未落,他兩眼一黑,像坨爛泥綿軟地歪靠在了椅背上。


    子歸單膝跪地:“屬下救駕來遲,請少主恕罪!”


    桑玥長長地籲了口氣,眼底的驚魂未定十分明顯,裏衣和中衣濕得像泡過水一般。


    還好蓮珠聽懂了她的暗示,膳房並無梨花釀,隻有九姨娘的院子才有,且都是九姨娘親手做的。黑衣人盯著蓮珠的動向不假,但隻要蓮珠不隨便亂跑,他大抵是不會管的。一旦進入膳房,便能有機會通過其他下人將消息帶給九姨娘。一句無聲的唇語,一個外府人看不懂的手勢,足夠讓蓮珠將消息傳遞出去。


    子歸冷得可以將活人凍結成冰的眼神落在慕容耀的身上:“少主,怎麽處置他?”


    “你去大門、側門和後門巡視一圈,看有沒有異常,不要打草驚蛇。”如果沒有異常,就殺!如果有異常,說明慕容耀隻是個炮灰,幕後還有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定國公府的動靜,那麽,隻能勉為其難,暫時留他一條命了。


    “是!”


    子歸去巡視了一番,在正門和東側門發現了兩道很是強大的氣息,武功淩駕於普通暗衛之上,因並未交手,無從判斷對方的招數和身份。


    桑玥聽完子歸的稟報,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微了一下,她就說慕容耀怎麽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非要強了她!想來是有人一邊灌醉他,一邊唆使他,免不得講了許多慕容拓和她之間的橋段,那個人,會是誰呢?一個答案呼之欲出,裴浩然!


    隻是,她想知道,裴浩然是自作主張,還是得了慕容宸瑞的授意?慕容宸瑞心機太深,她從未看懂過他。表麵放任慕容拓和她交往,心裏可未必認同。慕容宸瑞這種人,要麽不出手,一出手就讓人永無翻身之餘地。


    今晚,如果慕容耀得逞了,往輕了說,她的名節毀於一旦,與慕容拓再無可能;往重了說,定國公府的清譽滅於朝夕,這叫遠在洛邑應敵的父親作何感想?而如果,她在盛怒之下,伺機殺了當朝的靖王殿下,定國公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將受到牽連。


    而即便上述兩種情況都能避免,如此刻一般,她和慕容耀連表麵的臉皮還是徹底撕破了,幕後黑手,真真是厲害!


    不過,於桑玥而言,這幕後黑手簡直是給了她一場及時雨:她太需要一個跟靖王府決裂的理由了!還有什麽,比今晚的事更有說服力?


    “將他送去迎賓閣,讓桑玄夜也過去,對外宣稱二人一直對弈飲酒到天明。”桑玥之所以不將他送回府,是擔心一路上早設下埋伏,就等著殺害慕容耀,再嫁禍給定國公府。


    子歸將慕容耀和那兩名黑衣人丟到迎賓閣後,蓮珠打了簾子進來。她拍了拍胸口,如釋重負:“小姐,剛剛真是嚇死我了!靖王殿下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桑玥失笑,也帶了幾分如釋重負:“還好,你去打熱水,我洗洗臉。”一想到被慕容耀的狼爪給摸了,她就恨不得將這張臉皮給扯掉。


    唉!這個時候,有些想那個無賴了呢。


    蓮珠剛走出門口,又探回一個小腦袋:“他真的沒有對小姐怎麽樣?”


    桑玥狐疑地倪了蓮珠一眼,似笑非笑地繞著幾縷墨發:“怎麽,你給慕容拓做起了探子?”


    蓮珠吐了吐舌頭,悻悻地縮回脖子:“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蓮珠打了熱水,桑玥淨了臉,心裏開始計量著不能讓慕容耀白住一晚,總得討點利息回來。


    “蓮珠,我記得府裏還有位小姐心儀慕容耀的吧?”


    蓮珠瞠目結舌:“有嗎?除了四小姐,還有誰會喜歡那個妖孽?”


    翌日,經過一個晝夜的飛雪,定國公府已變成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廊下吊著晶瑩透亮的冰淩,形狀不一,晨曦打在冰淩上,折射出五彩繽紛的色彩。枝椏上、屋簷上、荷塘邊……莫不都是雪白一片,就連呼吸交融到空氣中都能形成一道道白色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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