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溫氏出身自薊北豪族,不僅家資巨富,家中長輩也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晉王妃費盡心力才求來這麽一門親事。溫氏嫁來晉王府的時候也是十裏紅妝,遍地撒銀,嫁妝如此雄厚的溫氏,又有自小的熏陶,才敢大著膽子出去放印子錢。


    莊晏不欲插手晉王府的家事,不想攪得王叔後院不寧,聽過後就笑笑而已,不置可否。


    白芷道:“姑娘,您不想知道為何劉掌櫃認為世子妃贏不了麽?”


    莊晏道:“左不過是派人打聽清楚了溫氏借錢出去的那家生意賠了,再怎麽補也補不上!隻是我與溫氏無冤無仇,這件事就放著吧。”


    白芨怏怏地道:“哦。”


    白芷點著她的腦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怎麽還指著惹是生非?”


    莊晏替白芨說情:“阿芨在府裏是孤單了吧?”


    莊晏不放心王妃的人,就命心思單純但是忠誠護主的白芨在外麵候著,而讓細心妥帖的白芷在屋裏,白芨得了莊晏的命令,知道院子裏的丫頭媽媽都不是什麽好的,自然也不會交心,嘴巴更是管得死死的。一天兩天還好,但白芨本就是個活潑性子,時日一長,就忍不住了,總是想方設法地找堂哥白術,要麽就是聽了府裏的八卦進來和莊晏說道說道。


    白芨委屈地眼淚都要憋出來了,“姑娘就隻顧著姐姐,都忘了我了。”


    莊晏忙拿了帕子替白芨拭去眼角的淚花,看她止住了,才道:“我這裏清淨,看你愛同小姑娘們說話,就把你放到院子裏,你喜歡了就去撲個蝶、摘朵花,不喜歡了,就教訓下麵的丫鬟婆子,逞逞威風,哪裏知道你這麽聽話,這麽防著外麵的人,怪不得人家不願意和你講話。”


    白芨噘著嘴道:“是阿姐說不要給他們抓住把柄,我才想著,多說多錯,不如就不說了……”


    莊晏心道,就是因為白芨還不夠穩重,不能獨當一麵,她才有意把她放到院子裏磨練磨練,可是白芨倒是哭著回來了。


    “這才是晉王府,王妃沒給慎園裏指幾個丫頭,等到了靖遠侯府裏,裏裏外外都是太夫人的眼線,你如果還不能擔起事來,可不要拖姑娘後腿。”白芷是白芨姐姐,言語間沒有多大顧慮,一股腦全把要害點出來給白芨。


    若是白芨此時還不能醒悟這點,日後給了外人可乘之機,她都要愧對姑娘這些年的恩情了。


    白芨有些後悔,剛才就不應該借著世子妃的事情,進來耍小性子,姐姐隻比自己大一歲,卻能把慎園裏裏外外管個嚴嚴實實,就連姑娘偶爾眼乏,都能替姑娘核對賬目;想想自己,確實是百無一用了。


    白芨內疚地說:“我,我以後一定會改正的,保證到了靖遠侯府,沒人能打聽到姑娘的蛛絲馬跡。”


    白芷見她誠心悔過,便拉著她的手細細說起了她對莊晏出嫁後的院子裏諸事的安排,白芨連連點頭,恨不得拿隻筆把白芷的金科玉律全部記下來。


    莊晏在旁邊心底一片苦澀,婚事能不能成還是另一回事呢!這兩姐妹都開始計劃起日後院子裏的分工了,不由得有些欣慰,又有些感慨。


    說了一會兒,白芷又有些發愁:“靖遠侯府在朝中朝不保夕,還不知裴將軍回來時能否看到侯府的牌匾。”一會兒又歎道:“王妃應該就快要定下吉日了吧,在王府裏束手束腳,連傳遞消息都不方便。”


    莊晏眯起了眼睛:“裴則回來時恐怕就不再是靖遠候了啊!”


    裴製一言不發地跪在地上聽旨,靖遠候太夫人幾乎呆滯了。


    待宣旨的錦衣衛輕笑出聲時,靖遠候太夫人才反應過來。


    抄家了,真的抄家了,連爵位都不留給他們!


    都怪裴則這個禍星!若他沒有貪功、沒有乘勝追擊,早日班師回朝,他也照樣是大秦的英雄。他們就不必像今日一樣,被懷疑是叛將罪臣的家眷。


    最可憐的還是她的裴製,連秋射都還沒去幾次,家裏就被奪爵,以後要出頭就真的隻能靠她父親和淑妃了嗎?


    靖遠候太夫人又想起那日,陳夫人來過後,她因為陳夫人的話而惴惴不安,便回娘家請父親出手保下裴家的爵位。


    她到現在都記得撫陽伯的無奈,他說,魏家看上了西北的兵權,又苦於沒有理由奪過來,正好裴則自己玩了這麽一出,魏家就趁勢而為,勢必要把裴家按在泥土裏再也翻不了身。她問父親,真的不能留下爵位嗎?難道以撫陽伯的勢力和淑妃的地位也不行嗎?


    父親沒有回答她,隻是衝著她搖頭。


    那種無奈,就好像自己以前身為庶女在府裏苦苦掙紮看不到未來一樣。


    而今,她又體會到了這種無奈,連帶著她的子女也沒了侯府的庇佑。


    活著要占別人的位置,死了也不讓家裏好過。


    太夫人恨恨地咒著裴則。


    裴製抬眼看向自己的母親,知道她心有不甘,但是他不曾出仕,暗地裏也問過安王的意思,安王雖然也是魯莽性子,到底是宮裏出來的,對此事也是諱莫如深。


    裴製隻知道自己的兄長明明是為國赴難,冒死深入敵營才下落不明,不說他還沒有死,就算真的馬革裹屍,也是大秦的英雄,戰死沙場的軍人!怎能這樣被魏家的小人肆意侮辱。


    魏無衣不過是個混混,仗著貴妃的色寵才撈了一個位子,他何德何能與大哥相比?若沒有大哥之前在西北厲馬秣兵,哪裏輪得到他回京逍遙?可他不僅搶了大哥的功勞,還往大哥身上破了一大盆髒水!


    裴製緊緊握著拳頭,克製住想馬上衝到魏府門口大打出手的欲望,扶起失魂落魄的母親,道:“母親,大哥素來在錦衣衛有些關係,方才他們也說了,容我們三日內搬出去,家裏的東西也隻交上去禦賜的那些的器皿,依我看,如今還是先去家裏的其他院子住著吧。”


    裴家世代征戰沙場,名將輩出,所得賞賜不計其數,因而置辦下的房屋產田也甚多。


    太夫人回過頭來,喃喃道:“魏家怎麽這樣言而無信,我都答應把毓鍾嫁給魏超了。”


    “娘!您糊塗了!毓鍾可是大哥的嫡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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