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西驢(下)正要問問審異基家裏的情況,呂釋之卻和呂澤一起,闖進了劉常滿的房裏。


    見審異基也在,呂澤不禁愣了一下,但還是說道:“滿兒,讓你小舅把家裏的事兒給你說說!我們得合計合計才行。”


    這個時候,劉邦在送徭路上逃亡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泗水郡,泗水郡尉郡守都下令嚴加緝捕,沛令徐公不得己,隻好畫了圖影在全縣通緝劉邦。


    劉邦早就逃進了芒碭山裏,那邊地屬碭郡,泗水郡的吏卒自然拿他沒辦法,雖然郡裏督責越來越緊,但他確實已經逃出本郡,郡守也無可奈何,最後隻好下了火簽,讓把劉邦的家屬先抓起來再說。


    劉邦因為逃亡在外,罪行未能定性,所以目前隻是按逃亡律追捕。


    既然隻按逃亡律,因為劉樂劉常滿都尚未成童,所以隻能把呂雉給抓進了縣裏的大牢。


    縣令徐公雖然極不願執行這個命令,但上命難違,還是讓獄吏去把呂雉抓來下了獄。


    按說沛縣的獄掾,也就是司法和公安局長,就是與劉邦極好的曹參,呂雉就算是在獄中,也吃不了什麽虧的。


    偏偏這天值班的獄卒,卻是那曹家寡婦的小叔子。


    說起這位曹家寡婦,出嫁前在沛縣是有名的美人兒,偏偏命薄,出嫁後不到兩月,丈夫就突遭橫禍一命嗚呼了。


    這個時代婦人再嫁那是極平常極自然的事情,因此她就又嫁了人家。


    沒想到接連三次,丈夫都是不到兩月就死了,最後一個就是這位曹獄卒的大哥。


    這下沛縣裏紛紛傳說,說是這位曹寡婦生性克夫,因此上就再也嫁不出去了。


    不過雖說沒人敢娶,但這曹寡婦年輕貌美,前來招惹的狂蜂浪蝶甚是不少,其中就有劉邦和雍齒兩人。


    最後是劉邦占了上風,與曹寡婦好上了。


    自和劉邦好上後,那曹寡婦也就斷了和其他諸人的來往,縣裏其他男人隻能看著幹咽口水了。


    那時候劉邦尚未成親,後來娶了呂雉後,還常與那曹寡婦來往,甚至還生了一個兒子,對外稱為曹肥,實際上私下裏人們都知道這是劉邦播的種,多有叫他劉肥的。


    後來因為呂雉有所覺察,劉邦礙著嬌妻,隻好在明裏斷了和曹寡婦的來往。


    劉邦此人年輕時甚是風流好色,據說那賣酒的王大娘、武大嫂都曾和他有過一腿,在泗水亭那邊還跟幾個女人鬼混過,結婚後因為呂雉管束得嚴,這才收斂了些。


    但這麽一來,曹寡婦婆家人就對劉邦有了仇隙,平時礙著他是縣裏的一方人物,拿他沒辦法,如今他卻逃亡他鄉,呂雉又被關進大牢,這曹獄卒便趁些酒意,有些不三不四起來。


    對於劉邦和曹寡婦的事情,呂雉是知道的,因此這會落了難沒法反抗,隻好暗自落淚,怪自己命苦罷了。


    誰知正在尷尬時刻,任敖來了。


    那天本來不該任敖值班,隻因他和劉邦極好,有點放心不下嫂子,這才跑進來看看。


    結果進來一看倒好,那姓曹的正借了酒意,色咪咪的往呂雉身上蹭呢。


    任敖登時大怒,衝上前去一拳把那家夥打倒在地,又狠狠的踢了幾腳這才罷休。


    這下子打鬧起來,驚動了曹參前來,見了當時情形,當即把那家夥罰了出去。


    任敖卻不放心,呂雉雖說已經年過三十,又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但在沛縣鄉邑,容貌卻依然不錯,就這麽在獄裏受苦,難免別人會再動非份之心。


    曹參是監獄的主官,卻不便自己出頭,於是任敖便出門找到夏候嬰,兩人商議之下,前去找蕭何了。


    蕭何與劉邦雖然從來都以禮相待,其實關係卻極好。


    這會兒也正為劉邦的事情煩惱,又聽任敖說了呂雉窘狀,心裏更為不安,想了想,便叫來任敖來,叫他如此如此。


    於是第二天縣令徐公上堂時,便有人擊鼓送來了一麵保狀,卻是說因呂雉在獄中身染重病,沛右裏二百五十戶人家一齊具詞保她外出視疾。


    徐公把保狀遞給蕭何處理,蕭大功曹當即簽押批準,夏候嬰與樊噲早就等在監獄外,馬上便把呂雉接回了家。


    當然呂釋之說的時候,把劉邦和曹寡婦的事情含糊了過去,但劉常滿何等樣兒人,再結合那次聽到雍齒和劉邦吵架時說的話,立即便明白了這件事情確實是真的。


    而後說到獄卒中竟然有人想調戲自己母親,劉常滿不由得大怒。


    自從到秦朝之後,畢竟經曆了一次生死,劉常滿覺得自己的性格平和了許多,這麽久都沒有生過氣,但這一次,劉常滿的確是怒了。


    不管他有什麽樣的仇怨理由,但這家夥膽敢調戲自己的母親,那就得要他付出代價。


    任敖打他那幾下,實在是太輕了,明天老子親自去要他好看。


    劉常滿心裏惡狠狠的想道。


    “舅舅,今天先把這些驢馬安頓下來,我夜裏把這些事情想想,明天再說吧?”劉常滿心裏這會兒充滿了要去打那家夥揪出來暴打一頓的念頭,一點想事情的念頭也沒有,便對呂釋之說道。


    老人們都說,馬和驢雜交想懷上騾駒子是很不容易的,但看起來這些大宛種馬不虧是上等種馬,生殖能力確實不凡,母驢們和它們放養在一起不到一月,就有一大半懷上了,看樣子全部懷上也問題不大,劉常滿便放了心。


    天色已晚,在馬場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劉常滿便帶了韓信諸人往家去了。


    遠遠的,劉常滿就看到母親呂雉正在地裏勞作。


    雖然經過一場牢獄之災,但地裏活還是要幹的,劉樂也如同往日一樣,挎著個籃子跟在母親後麵拾豬草。


    看到母親和姐姐的樣子,劉常滿心裏稍稍安定了些,氣也平複了不少。


    “阿媽,以後這些地裏活你就不要做了,好生在家休養就行,還有姐姐也別再幹活了,在大舅家住著就是了。”


    劉常滿將母親和姐姐接回家中說道。


    “嗬嗬常滿別擔心了,媽哪兒有那麽嬌嫩了呢?早好了。”


    呂雉看到兒子鮮衣怒馬的回來,心裏也很高興。


    劉樂卻把嘴一扁,說道:“我再也不去大舅家住了!”劉常滿嚇了一跳,連忙問是為什麽。


    卻聽劉樂說道:“還不都是因為你!現在大舅莊子上都說你是多能耐多能耐,讓那個呂台天天笑話我,我再不去了!”說完憤憤的出屋看她養的小豬去了。


    劉常滿不禁一笑,姐姐到底還是小孩子,這才是真正的小孩心性呢。


    “阿媽,我任叔叔他們呢?最近幾天沒來嗎?”劉常滿問道。


    “找你任叔叔做什麽?”看劉常滿神色不好,呂雉很**的問道。


    “不是因為那件事兒吧?算了兒子,都是鄉裏鄉親的,哪兒沒有點磕磕碰碰的,再說你任叔叔把人家牙都打掉了三顆,你就別再去鬧了。”


    看了看兒子帶著的四條大漢,呂雉急忙勸道。


    “阿媽,你不要管了!爹爹雖然不在家,也得叫這些家夥們知道,我們家的人,不是別人能來欺負的!”劉常滿騰的站了起來,帶著韓信眾人出門而去。


    “這孩子,怎麽這麽大火氣!”呂雉望著劉常滿的背影,喃喃的道。


    兒子都能為自己出氣了,以後倒是有了指望。


    隻是這孩子,實在也太不象個七歲的小孩子了。


    “這孩子這麽不聽話,不會要去闖禍吧?”呂雉高興過後,又憂慮了起來。


    不行,不能就這麽讓他闖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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