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救出了本家兄弟,得了其送來的秘籍,林毅見再無他事,略略說過幾句話,將上山時隨自己衝入神農幫的幾個人指派給袁大牛,便要入後裏休息。


    司空玄搶拜在地,再三叩首,鮮血止不住的流,哭道:“蒙林少爺不棄,司空玄保住了條性命,本不該厚顏相求,可...可那人畢竟是某家的傳藝恩師,某,某不忍見恩師遺體受林少爺喂了...喂了狼犬,還請林少爺開恩,容某收斂了恩師遺骸。”


    林毅笑道:“在我眼裏沒什麽恩不恩的,隻有你能給我什麽。現在你已經供我驅使,還有什麽能給我的?不過你算有膽識、有情義,既然如此,你將這老賊禿的屍首收了吧。從今日起,每年你要多種半成罌粟。”


    司空玄本想著該是一命換命,收了師傅遺體,自己也該活不了命,可現下林毅隻要自己每年多種半成罌粟,這不是開恩,還做何解?司空玄大喜,叩首道:“多謝少爺,多謝少爺大恩。”


    袁大牛推推司空玄,和氣道:“司空兄,少爺已經休息去了,不用拜了。”


    司空玄卻道:“少爺不在,可某家的心意不可不表露。”當即叩了三個頭,使喚手下先收斂了王本正屍首,囑咐了幾句,對袁大牛道:“袁兄弟,往日是老哥我不對,還請袁兄弟見諒。”


    袁大牛嗬嗬直笑,微微有些倨傲,卻不叫司空玄瞧出來,道:“司空老哥倒是見外了,往日你與少爺對等,袁某不過是一能稍稍上的了台麵的下屬,司空老哥若是客氣對我,這才奇怪,如今你我同在少爺手下做事,現在講講客氣,正才如此。”


    司空玄點頭連連稱是,直說自己往日無眼,正想坐下,卻見了唯有主位上隻有一把交椅,還是林毅坐過的,當下猶豫萬分,悵然若失。


    袁大牛哪裏不知道這位同僚的心思?拉司空玄在客位一同坐下,道:“少爺在時,我們都是下人,等少爺回去了,司空老哥還是司空幫主,袁某還是大理國的戶部尚書。”


    司空玄如夢方醒,連道“對對對”,揮退了神農幫的手下,向袁大牛使了個眼色。袁大牛見其如此,亦揮退手下,司空玄運功一探,這廳堂中再無第三個人,才小聲問道:“袁老弟,這個...某聽來往商客的消息,據說少爺,是少爺自退了林家家主的位子,接手的是少爺一個姓李的本家兄弟,不知可有此事?”


    袁大牛不答,反問道:“是那耍槍的老漢告訴老哥的?”


    司空玄麵上一紅,道:“是。”


    袁大牛心中有些驚訝,想不到這大宋會峰閣也有這般迅捷的通訊,絕不是幾隻信鴿能辦到的,看來會峰閣這麽多年來也沒閑著,說道:“看來我們還有的談呢。唉...沒錯,根據少爺的意思,明麵上的生意都交給那位李少爺了。”


    司空玄咽了口唾沫,吞吐道:“這...這少爺這麽多年辛苦積累的人脈、路數,就...就這麽簡單送給別人啦?”


    袁大牛亦有不解,內裏也不敢問林毅,感歎道:“是啊,就這麽送給別人了。”擺擺手,喝了口茶水,實在不甘。可自己乃是追隨自家少爺的老人,這種傷人心的話決不能從自己嘴巴裏說出來。


    司空玄這下是服了林毅,不論武功內力、眼界手段,都非尋常人等可比,換做自己,決不能將每年近千萬兩幹幹淨淨的銀子拱手送給別姓的兄弟,就是親兄弟也不能。


    兩人又說了些閑話,司空玄告罪一聲,便朝後山走了,袁大牛也不多言,反正日後的時間還長著,要交代的也不急於一時。


    司空玄到了後山,見手下已將王本正用浸了藥水的棉布裹住,正在那挖坑,慢的叫人惱氣。司空玄推開手下,自己拿了鋤頭,使了內力,一鋤頭下去連山石也給崩碎了,不多時便挖了一方兩丈有餘的深坑。


    眾人將王本正葬了,司空玄怕惹惱林毅,不敢壘墳包,多燒紙錢,也不敢立石碑,找了棵半枯老樹劈斷削平,猶豫了一會,才刻下“王老禿之墓”五個字。與手下燒了些錢紙,趕走手下幫眾,跪在墳包前,對著木牌自語道:“老禿子,往日你總不說話,我問你你也不說,今日可好,你就是想說也說不出來了。我知道,你想我幫著你,幫你對著林少爺使壞,可我真是不敢啊,那林少爺...他年紀不大,但下手是真狠呐,你不常來大理不知道,不說當下,十幾年前你才來時,正是林少爺叫我們種下罌粟花不久,有人收了錢,又說罌粟花難鍾,就翻悔匿了銀子。唉...之後的事,我也懶得多說了,不然,今日你也得如他們一般,被剁碎了,喂狗,喂豬婆龍。西夏那般也常聽有人被滅門找不著屍首,那還用找?都進了狗肚子了,誰找得著?所以啊,你不吃狗肉是對的。”


    又囉囉嗦嗦一大堆,司空玄倒把自己眼淚說下來了,就連來了手下也沒聽見,那手下急得很,顧忌不上司空玄傷心,趕緊搖著司空玄,大喊道:“幫主,幫主!那放貂咬人的小妖婆帶著她姘頭上山啦,她姘頭說要見幫主您呐。”


    “見我?我有什麽好見的?”司空玄叫罵一聲,轉過身,擦了淚花,咳嗽道:“咳咳,這裏風塵不小,真迷了我的眼,你什麽都沒看見,知道麽?”


    手下忙道:“知道知道,這我肯定知道,那幫主...”


    司空玄道:“那小姑娘的貂卻是厲害,不過我仍有些法子,卻是不懼。不過,現在神農幫主事的可不是我司空玄,而是林家少爺。去...哎呀,我自個兒去吧,你去叫那兩個娃娃在大堂裏等著,我請少爺過去。”


    司空玄去請林毅不提,這邊大堂裏,鍾靈與段譽坐在客座上,段譽有些猶豫害怕,可強自端正的模樣倒叫鍾靈看著發笑,將袖子裏的閃電貂撫在掌心裏,不住逗弄,勸慰道:“你別怕,我這貂兒可厲害呢,定能在司空玄手上保住你一條小命。”


    段譽強自微笑,可見了兩旁幫眾虎視眈眈,心中著實害怕到了極處,可他想來受的儒家教化,自詡“威武不能屈”,可別人持刀把劍,自己一個書生怎能不怕?給自己鼓鼓膽,梗直了脖子,朗聲道:“司空幫主看起來是講道理的慈祥好人,之前他本能殺了我,卻自己走了,這不是慈悲是什麽?不用怕,讓我與司空幫主說道理。”隻是話中發虛,連自己也說服不了,早就引得在場幫眾發笑,更有甚者,已經抽出了剔肉小刀,隻等司空玄到了,一聲令下,將這妖女及其麵首砍成肉泥。


    鍾靈年紀雖小,可眼界不差,見情況不妙,已經暗暗準備好放出閃電貂,心中卻在可惜,好不容易出趟門,卻無端殺了這麽多人,給爹爹惹下了不小的麻煩。


    兩人各胡思亂想間,主人家便到了場,段譽坐等著,可眼睛卻一直看著下麵,等主人坐下,立馬起身一拜,朗聲道:“司空幫主,你看...”


    坐著那人笑道:“我不是司空玄。”召來身後那人,問道:“這人士誰?你怎麽會與大理的皇族子弟扯上關係?”


    司空玄啞然無語,自己與段譽也就是一麵之緣,還是壞的那種,怎麽能回得上林毅的發問。


    段譽壓下心中驚疑,看著比自己麵前大上幾歲的人,這人麵容尚好,一雙眼睛透著精光,似乎能將人的裏外看的通透,隻是這般坐著,就比自己的伯父,大理皇帝段正明更有威風,心中暗想不可失了風儀,清清嗓子,辯解道:“我...這...這位公子誤會了,我,我是大理的普通人家,不是什麽,皇族子弟,這位公子切莫亂猜。”


    林毅冷笑道:“亂猜?小兄弟,普通人家?告訴你吧,你身上這件衣服的料子,乃是天山的冷蠶,吃下扶桑的暖桑葉,三代之後才能吐出的玉蠶絲,整個大理大理隻有皇家才有錢從我手下買來這等麵料做衣服,就連你們的戶部尚書袁弘財也舍不得穿,連天龍寺的和尚都用不起,嗬嗬,你說說,你是普通人家,還是大理皇族中唯一的那位世子?”


    段譽啞口無言,鍾靈見林毅語氣不善,司空玄冷笑不止,在場幫眾更在暗暗逼近兩人,大步走近段譽,扯著臉蛋,大聲喊道:“你還說你是普通人家,我就知道,你爹爹既然會‘一陽指’,你又怎麽會是普通人?”佯作發怒,忽的轉身一抬手,一點白光閃向林毅,司空玄“啊呀”一聲,正要提醒,卻見林毅沉思間捏住一物,定睛一看,正是那咬死過自己手下的白貂,喃喃道:“少爺,這貂牙厲害,萬萬不能被它咬了。”


    林毅呼出一口長氣,不自覺笑出聲來,方才他卻是在想,原來這段譽不似那林誌穎的翩翩佳公子,正是陳浩民演的那等儒生,不,還是酸出味兒的腐儒,聽了司空玄提醒,看著憂心不已的鍾靈,鬆了手,放白貂回去。先對司空玄說了句“我有海外避毒聖物”,便對鍾靈說道:“有膽子上神農幫,看來你家中實力不弱,在大理武林中不怕神農幫的沒多少人,你又有這等毒物,嗯...看來你爹應該是那個要死要活愛老婆的臭石頭鍾萬仇吧?”


    鍾靈對那句“愛老婆”的話頗為認同,可聽了“臭石頭”三個字,惱恨說自己爹爹壞話,立馬噘起了嘴,道:“我爹醜,可他不臭!他,他是...是...”一時間想不起什麽詞匯,腦海中不覺浮出那些奇怪的藥味兒,脫口道:“是難聞的石頭!”


    林毅撫掌大笑,道:“好!沒錯,的確是難聞的石頭,小姑娘可說的極有道理。”


    鍾靈自覺失語,冷著臉,閉上嘴不在多言。


    段譽再拜道:“這位公子看起來不是凡人,能讓司空幫主侍立一旁,想來公子必然有過人之處,還請公子慈悲為懷,讓司空幫主給出解藥,放過無量劍派一眾性命。”


    林毅問道:“可有此事?”


    司空玄俯身道:“是,有這事兒,這...本事靈鷲宮的來使要屬下辦得,隻是...少爺上了神農幫,這件事便耽擱了,當下屬下已不受‘生死符’所製,自然不必再替那些婆娘辦事。至於無量劍派,少爺,屬下覺得還是弄死他們好,他們那些家夥脾氣太差,又小氣得很,比鍾萬仇亦不多讓,大理武林中,不賣少爺麵子鍾罌粟花的有他們一家。不如...”


    段譽聽林毅一句“知道了”,心都涼了半截,可生性仁慈迂腐,又如何能看著人中毒而亡,連屍首都不能讓人去收?當即朗聲勸道:“孟子曰:‘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公子既對我衣料的來曆了若指掌,為何不愛惜他人性命?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公子既然身居高位,更當憐惜他人性命才是。”


    這一聲,聽得鍾靈暗暗喝彩,心裏對段譽高看了幾分。林毅冷笑道:“得啦,與其向我吊書袋,還不如想想你有什麽東西能在我手上換得他們的性命。我是個商人,生意坐的比較大的商人,人命、國運我能做主,打仗我也能摻和一腳,現在你要在我手上買下無量劍派的人命,那可得給我能入了眼的東西。”


    鍾靈聽了這等直白話,怎的不心驚肉跳?把無量劍派的人命做買賣,這可不是常人能做、敢做之事,萬一無量劍派的人沒死,知道了這件事,要來報仇,這人能不怕?看司空玄認同的模樣,看來這人真不怕,有這等豪氣的人,絕非一個商人如此簡單,他要的東西豈能等閑?


    鍾靈小心的扯著段譽的衣袖,微微搖頭,示意不可。段譽卻仰著頭,昂揚道:“子曰:‘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公子拿人命做買賣,在下是萬萬不認同的。不過,在下乃是讀書人,自信在大宋國也能考上進士,如此身份,還不夠公子讓出無量劍派的人命麽?”


    林毅笑的幾乎跌倒,連著身後的侍劍也忍不住笑段譽天真,至於鍾靈,早就捂著臉,不敢看段譽那認真的模樣了。


    林毅笑夠了,道:“你能考中舉人,還能考中狀元麽?就算考中了狀元,也未必能當上一路的安撫使,既然說到這裏,我也不瞞你,宋國十五路安撫使,有九家安撫使及其手下將兵,是靠著我手下吃飯的,其他的六路,也有四家與我交好。隻要我想,我可以在五日之內,請其中兩路來打下你的大理國,連你的國家村否也在我的一念之間,你的身份又怎能買下無量劍派的人命?話說這麽多,你倒是有些自不量力,這買賣可不成!”


    段譽臉上煞白,全然想不到麵前這人有如此厲害的勢力,換句話說,這等身份,隻怕連宋國的皇帝也不多逞,何必來與自己一個大理的世子賣弄?可段譽不是半途而廢之人,見身份打不動眼前這人,想起家中規矩,又道:“俗話說得好:‘江湖事得用江湖上的手段來解決’,閣下用身勢壓人,當真不是君子所為。”


    林毅問道:“既然以江湖手段解決,你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吧,現在我坐在司空幫主之前,自然由我接著。”


    段譽哪有什麽手段,唯一的憑仗,那隻閃電貂還被他一把捏住,早就漏了底,還有什麽手段能用?見眼前這人軟硬不吃,實在無法可想,隻得抱拳道:“在下也沒什麽手段,還請公子明言,要如何才能繞過無量劍派的性命。”


    鍾靈見段譽服軟,無端欠下眼前這人近似天大的人情,那還理會的什麽,大聲喊道:“你瘋了?這人萬一要你去找你爹爹要一陽指怎麽辦?要你伯父做什麽壞事怎麽辦?那無量劍派跟你也不過是見了一麵,還要殺你,你憑什麽救他們?況且人家還未必領你這份情,笨蛋!問老虎要皮,這是最蠢不過的事啦!”


    段譽此時已是無法可想,腦中的無數典故也說不出口,隻是說道:“能救下性命,總歸是好的。”


    林毅哈哈大笑,回過頭對身後的侍劍說道:“你跟著我這麽多年,有離開我這麽多年,可曾見過如此迂腐的書呆子?”


    侍劍掩住笑容,小聲回答道:“見過這般迂腐的讀書人,可卻沒見過如此不怕死的書呆子,少爺,今日奴婢卻是開了眼界,不過這世間如此的好心人卻是不多,還請少爺繞過他這一遭。”


    林毅點點頭,對不知所措的段譽說道:“放在以往,我不打斷你的腿絕不放你出門,今日有人替你說話,我便放過你這一遭,無量劍派那些人命,我留著沒什麽用處。司空玄。”司空玄應聲稱是,林毅道:“將解藥給他們吧,這人酸的我牙疼。”


    司空玄亦是苦笑,指使手下將兩包解藥塞在段譽懷裏,顛三倒四說了用法,鍾靈聽出了端倪,卻不敢多說,隻道是出了神農幫山門,自己也能用這些藥替無量劍派的人解毒。段譽捧著解藥包,欣喜萬分,道:“多謝公子好意。”


    轉身要走,卻被提著刀的幫眾攔住,段譽又驚又怒,向林毅質問道:“閣下這是何意,要殺就殺,何必弄得這麽麻煩?給了我們解藥,又要殺了我們,這不是自欺欺人麽!”


    鍾靈聞言,幾欲昏倒,人家已經給了你麵子,半句話都沒多說,你又怎麽能不知好歹,不跟人家客氣客氣?攸關兩人性命,縱使鍾靈在不情願,也不得向林毅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段譽不明所以,還想阻攔,早有忍耐不住神農幫幫眾,一把按在段譽肩頭,將他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鍾靈著實被嚇住了,她乃是萬劫穀的掌上明珠,何曾落入過如此險地?可畢竟生的機敏,尚未失了膽氣,使閃電貂逼開幾個神農幫弟子,折回中堂,向林毅問道:“公...這位公子,既然您猜到了我們兩的身份,卻沒說您的身份,想來是不欲暴露了,若有事,還請明言,不然...不然這傻子肯定還得說出什麽不...不聰明的話,那個...唐突是吧?”向段譽瞅了一眼,得了段譽點頭,繼續說道:“唐突了公子,就是公子願意,想來司空幫主與各位大叔也容不得我們兩走出這道大門。既然如此,有什麽事情還請公子明說吧。”


    林毅點頭稱道:“不錯,卻是如此,想不到鍾萬仇那個難聞的石頭能養出如此明白事理的女兒,卻是難得。”


    見鍾靈眉宇間有些褶皺,可臉色未變,隻等著自己說話,心中更加高看了鍾靈幾分,繼續道:“不過這事不是要你做,得這愚人做。”


    段譽在鍾靈手下掙紮,喊道:“‘君子不受小人侮’,我...我什麽事也不替你做!”


    此言一出,神農幫弟子又要上來抓段譽,這一會鍾靈卻是沒護住段譽,叫他被神農幫弟子狠狠打了一頓,踩在腳下。


    段譽幾欲昏厥,仍不鬆口,侍劍看著難受,與林毅說了幾句,林毅歎了口氣,說道:“這是與你爹有關。”


    段譽不再掙紮,隻捂著腦袋偷抹著眼淚,那些幫眾見他服軟,也鬆了腳。段譽喘息一會,問道:“我爹與什麽事有關?”


    林毅見他如此,難免對他有些不屑,搖搖手,說道:“告訴你爹,江南有故人等他,叫他...嗯,‘叫他滾過來見我’,不用這般看我,這是那人的原話。”


    段譽抹了鼻子裏流出的血,到了句“知道了”,拍拍胸口,冷著臉轉身就走,鍾靈也要走,卻聽見林毅說道:“回家了問問你娘,關於段正淳她有什麽反應。按你方才的表現,應該瞧得出些端倪。”


    鍾靈反問道:“就算瞧出了端倪,那也是我娘,關你什麽事?”


    林毅淡然笑道:“你家的事,自然不關我的事,不過,你人不錯,日後若是無聊了,向做一做事,就來找司空玄,讓他找人帶你來見我。”


    鍾靈伸出舌頭擺了張鬼臉,道:“我才不願意見你呢,一輩子也不想見你這等了不得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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