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裕目送鄭行出門而去,將目光收回,注視著一臉淡然的趙平,麵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容,說道:“倉舒乃晉陽人士,此番愚兄也是前往晉陽,如此一來,我與賢弟也算是同鄉了!”言畢不禁微笑著看向趙平,趙平點頭稱是,二人目光相遇,不禁相視而笑。


    不大功夫,鄭行從外麵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對二人說道:“兄長、倉舒兄,下麵都準備好了,趕快啟程吧。”鄭裕聞言後禁不住長籲了一口氣,看了趙平、鄭行二人一眼,沉聲說道:“如此,我等即刻上路。”言畢與兩人出門而去。


    來到大門口,隻見鄭家的五十名武士已經收拾停當。這五十名武士個個身材魁梧,年紀與鄭行相仿,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一、二的樣子,身穿漆的黑亮的熟皮輕甲,腰挎長刀,背背強弓,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馬鞍左右各掛著兩隻箭壺,箭壺中裝滿了鐵箭,端的是威風凜凜,人如虎,馬如龍!


    五十人正隱隱形成一個半圓,將幾輛馬車護在中間。見三人出來,齊齊抱拳,動作整齊劃一。見這五十名大漢威風凜凜的樣子,俱是精通武藝、以一當百的高手,趙平不禁對鄭裕說道:“如此雄壯之士,兄長一路定可無憂!”


    鄭裕聞言輕輕一笑,指了指雙目放光的鄭行說道:“此皆彥明之功,彥明自幼頗喜武藝,拜師之時央求家父於城中挑選連這些人在內的共一百餘名與他年齡相仿的少年,與他一同練習,十幾年下來,武藝倒也不錯了,彥明一直將他們倚為腹心,情同手足。”


    趙平連連點頭,讚同的說道:“以小弟之見,這些人的武藝俱都不俗,實是難得。””二人正在交談,卻聽鄭行在一邊嚷道:“兄長、倉舒兄,上路了,有什麽話路上再說也不遲。”


    鄭裕、趙平聞言,便不再多言,鄭裕轉身向當先的一輛馬車走去,趙平、鄭行目視他上了馬車,也各自翻身上馬。


    鄭行在馬上將手一揮,便有十餘騎當先行去,緊接著是幾輛馬車,後麵的幾十騎斷後。在城門處,方文得知乃是鄭裕的車馬絲毫未做留難便即放行,一行人頂著夜『色』直奔城外而去。


    東方的天宇已經漸漸發亮,透出幾分淡青『色』的光亮,成群的麻雀已經聚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叫著。初秋的清晨,涼風習習,啾啾的蟲鳴已漸不可聞,群鳥的喧鬧卻給空寂的清晨增添了幾分熱鬧。


    一群威武、雄壯的騎士騎著雄壯的駿馬,踏破了清晨的寂靜,路邊草葉上晶瑩的『露』珠也被這急促的馬蹄聲震動,滾落,結束了他們短暫卻璀璨、絢爛的使命。他們正是連夜出城的鄭裕、趙平等人,經過半夜的疾馳,已經奔出約有百裏,此時卻已是臨近臨淄了。


    望著眼前稀稀落落的樹林,趙平勒住馬韁緩緩地停了下來,鄭行與一眾騎士也跟著停了下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趙平翻身下馬,對鄭行等人說道:“彥明,吩咐他們下馬休息一下,半夜的奔馳,馬力已乏,此處倒是個不錯的所在,正好供我等休息。”


    鄭行應是,帶領眾騎士紛紛下馬,幾十名騎士分工明確,喂馬的喂馬,做飯的做飯,餘下的一些人則分散在四周,竟是絲毫不放鬆警惕。


    趙平讚賞地看著這五十名分工明確,剽悍健壯的騎士,點了點頭,招呼一邊的鄭行道:“去看看思曠兄,這半夜的疾馳恐怕他受不了啊。”鄭行深以為然,用他那招牌的大嗓門說道:“兄長從小便體弱,若不是『亂』世來臨,根本不必受這種鳥苦!”說著恨恨得將腳邊的一顆石子踢飛。


    坐在車廂裏的鄭裕雖然覺出馬車已經停下,卻被這幾個時辰的顛簸弄的精神萎靡,渾身直如散了架一般,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聽得趙平與鄭行的對話,不由自嘲的苦笑一聲,說道:“多謝二位賢弟掛懷,誠如倉舒所言,愚兄卻是有些疲累了。”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車門,在車夫的攙扶下從馬車上慢慢的爬了下來,對二人搖了搖頭歎道:“愚兄倒成了大家的拖累了,如此如何能追趕得上家父母的行程?”又轉頭對鄭行說道:“大丈夫立世,自當心懷坦『蕩』,切不可怨天尤人,彥明切記!”鄭行聞言連忙低頭,口中不迭的說道:“是,是,小弟受教了。”


    鄭裕聞言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你自幼便脾氣暴躁,稍不如意便易動怒,為兄知道你方才也是一番好意,不是為兄不識抬舉,乃是提醒彥明時刻謹記‘製怒’兩字。須知情緒失控之時,最易做出錯誤的決定與判斷,萬一將來彥明有決策的機會,卻如何做出正確的判斷?如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便將身陷絕地,望彥明三思。”鄭行唯唯諾諾得應了,一幅低眉順眼的樣子。


    趙平深為鄭裕對鄭行這種無微不至的關懷感動,看他們兄友弟恭的樣子,竟是大起羨慕之意,他家單傳,自是體會不到這種兄友弟恭的友愛之情。見鄭裕落寞的樣子,知他擔心自己將行程拖慢。便勸解道:“思曠兄不必擔心,依小弟之見,可令幾名武士先行趕路,待追上伯父母的隊伍後,請他們等候兄長,如此兄長也就不必急於趕路了。”


    鄭裕聞言大喜:“如不是賢弟提醒,愚兄倒忘懷了。”轉頭對一旁的鄭行說道:“趕快去準備,吩咐他們路上小心,盡快追上父母大人的隊伍。”鄭行領命而去。趙平便帶著鄭裕沿著林間的小溪緩緩的散步,讓鄭裕活動一下筋骨。


    溪邊正有幾名洗刷馬匹的武士,見兩人過來連忙行禮。鄭裕平日因身體原因,不甚出門,與這些武士並不熟悉,因此隻是點了點頭,並未多言,趙平見狀,對幾名武士頷首說道:“不必多禮。”但這些武士卻執禮甚恭,待二人去的遠了,才直身收禮。


    趙、鄭二人在距離大隊人馬約三、四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二人默然站立,看著眼前的風景。


    鄭裕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非愚兄自誇,愚兄曾與家師遊學凡五載,更因家師之故,有幸於當世名將,前太尉張維府上求學半載,張太尉兵法謀略當世堪稱翹楚,即使與武安君白起、李牧、齊王韓信、諸葛武侯等古之名將相比也毫不遜『色』。幸蒙張太尉青眼,愚兄得以隨侍前後,得益良多,愚兄雖駑鈍,不堪造就,卻也略得張太尉兵法之皮『毛』。與倉舒相識以來,雖時日甚短,愚兄卻對倉舒的兵法謀略深為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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