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既然有了怨憤之心,那麽自然便是看趙平那裏都不順眼。當然這些和趙平都沒有任何關係,他本身便不是一個好『色』的人,再加上如今他已經是妻妾差不多要成群的人了,在白狼還有一個伊婁真與他糾纏不清的,他現在哪裏還有心思想這些?


    對於劉清他是刻意疏遠,一個伊婁真便已經讓他有些焦頭爛額了,他不想再與劉清扯上任何關係。毋庸諱言,單憑劉清與伊婁真的身份便特別能夠激發起男人的征服與占有欲往,更何況她們還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兩樣加起來,便足以使任何男人都為之瘋狂了!


    卻說劉清,看到吳森回來,卻是一副無奈的模樣,便知道吳森並未從趙平那裏得到什麽消息。忍不住便是一陣惱怒,“吳將軍,莫非那趙平仍是不肯明言不成?”


    吳森點了點頭,說道:“正如公主所言,趙平隻是說他自由主意,教公主不必擔心,他定然會將公主安全的送回中原!”說完,有些忐忑的看向劉清,他知道這兩日來由於趙平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態度使得劉清極為惱怒。


    雖然吳森與劉清都明白,雙方並不存在所謂的同盟關係,說白了,其實就是劉清依附於趙平,憑借趙平的勢力而保全自己罷了。但趙平的態度卻著實令劉清感到惱火!當然,僅僅是劉清自己感到惱火,吳森倒是覺得趙平的表現已經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因此雖然眼下的戰局仍呈膠著狀態,而且從大勢上來看,對趙平也有些不利,但吳森也僅僅是一種同仇敵愾的焦慮,以及對趙平似乎毫不在意的表現感到無奈而已,卻不像劉清那般。


    劉清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便往外走,吳森連忙跟上,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公主要到那裏去?”


    “本宮去見那趙平!”劉清冷冷的說道,連麵紗都顧不上帶,便快步往前營走去。吳森連忙給碧凝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將劉清的麵紗取來,一邊快步趕上,在劉清身側忠實的履行著自己的護衛之責。


    趙平正在大帳之中分析眼下的戰果。在這片看來,經過半個月攻城的戰鬥考驗,雖然限於馬韓的軍事實力,戰況並不激烈,但卻也初步達到了練兵的目的。雖然戰鬥強度不高,但畢竟是實戰,訓練的強度在高,士兵們的訓練再刻苦,但訓練終歸隻是訓練,永遠也沒有實戰時的氣氛。


    對於這個結果,趙平還是比較滿意的,他現在正在考慮,是加強進攻,早日拿下馬韓,還是繼續保持這樣的進攻強度,實施自己的練兵計劃呢?這實在是一個令趙平有些難以處決的問題。


    從樸成勇那裏得到的情報中,馬韓乃是三韓部落之中最強盛的一個部落,人口也是最多的。弁韓與辰韓二韓加起來,才與馬韓的實力相當。不過弁韓與辰韓卻是居無定所,不似馬韓這般,已經發展起了城市。


    鑒於這個結果,趙平覺得自己的練兵計劃隻能在馬韓身上實施了。至於其它,趙平直到現在都未曾拿定主意!這是趙平這麽多年來第一感到如此猶豫!


    由於與三韓之間有高句麗與幽州橫亙在其中,在未曾將高句麗以及幽州征服之前,並州對於三韓的控製力將大為減弱!而在趙平的戰略之中,高句麗與鮮卑雖然是他欲除之而後快的異族,但卻是在他統一中原之後才會考慮的事情,特別是高句麗,在統一中原、剿滅鮮卑之前,趙平不想與之開戰。


    如何處置三韓確切的說是馬韓,便成了趙平當下最撓頭的問題。趙平此時比較傾向於擄掠一大批奴隸回去,反正並州還有一千萬畝官田等待耕種。


    對於弁韓與辰韓,趙平已經決定派大軍前去征剿一番便返回,反正這二韓如今的發展連馬韓都比不上,根本沒有什麽油水,更不會有什麽威脅。


    按照趙平前世的記憶,此時的三韓已經逐步開始強盛起來,在今後的百餘年中,會融合成兩個國家,新羅與百濟,並與盛極一時的高句麗分庭抗禮。隻是如今看來,別說是百年,就是再給三韓五百年都不一定會發展到後世中自己記憶中的那種程度。因此,趙平的此次行動可以說是並未達到預期目的。


    正當趙平沉思之時,一陣腳步聲在他的帳外響起,微風卷過,將他桌上的燭火吹得一陣明滅不定。趙平愕然抬頭,卻看到一張宜嗔宜喜,不施粉黛的素顏映入眼簾。


    饒是趙平見慣了月窈、若兮與紫衣的絕『色』,乍見這張素顏時,也是忍不住暗讚一聲,真是傾國傾城!


    雖然這是劉清第一次摘下麵紗出現在趙平麵前,不過,趙平還是一眼便認出了她。見她臉『色』不豫,趙平略一轉念,便明白了其中原因。當然趙平自然不會失禮,在心中轉念的同時,人已經站了起來,微笑著抱拳說道:“趙某見過公主!”


    當他施禮已畢時,劉清已經來到了桌前,自顧自的在一張矮凳上坐好。緊接著,趙平便看到了一臉無奈的吳森,看到吳森對自己連施眼『色』,趙平知道這是吳森在替劉清賠禮。


    不過趙平豈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因此渾不在意的灑然一笑,對吳森說道:“吳將軍請坐!”


    說著,對帳外的中軍吩咐了一聲“上茶”後,便轉到桌案後麵坐好,再度對劉清抱拳說道:“公主大駕光臨,敝處蓬蓽生輝!不過公主若是有事,隻需差吳將軍前來即可,何必勞動公主大駕!”


    看著趙平英俊的令人發狂的臉,以及臉上那絲令人討厭的微笑,劉清忍住自己想給趙平當頭幾拳的想法,盡力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平靜一些,淡淡的說道:“不敢,將軍客氣了!妾身此來倒也無甚大事,隻是想了解一番戰局,還請將軍不吝賜教才是!”


    趙平一聽,得,還是這件事。不過有關自己的戰略部署,趙平還真是不想隨便向別人透『露』。首先,劉清隻不過是一個閑散公主,那裏懂什麽戰略部署,和她說這些無異於對牛彈琴,要是說半天還解釋不明白的話,豈不是白費口舌?其次,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不過是一次很平常的軍事行動而已,實在沒有必要鬧得人盡皆知。


    當然,既然劉清都親自問了,趙平自然也不會再藏著掖著的,那樣的話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因此,趙平笑道:“先前吳將軍問及此事,趙某隻是覺得此等小事根本不勞公主與吳將軍掛心,因此,便未曾多言。如今既然公主親自問及,趙某自然知無不言!”


    劉清聞言,心中卻是一陣不快,趙平說的雖然客氣,但言下之意卻也不外是軍隊乃是趙某的地盤,你們這些閑雜人等九別『操』這份心了!


    趙平不清楚劉清心中的想法,即便是清楚,趙平也不會多說什麽,因為這是事實。趙平不想讓任何人『插』手自己在戰略上的安排。掃了一眼略有不悅之『色』的劉清,趙平在心中灑然一笑,便將自己的戰略意圖大致的給二人解說了一番。


    吳森還好,雖然未曾經曆過戰爭,但畢竟是軍中出來的,在趙平的解釋下,總算明白了過來;劉清卻是聽得滿頭霧水,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迷』『惑』的看著趙平。趙平幹咳一聲,避開了她的目光。


    正在一旁沉聲的吳森見劉清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不想她這副樣子被趙平看輕了,連忙打了個哈哈,笑道:“小侯爺深謀遠慮,公主不想對將軍的決定指手畫腳!至於吳某乃是粗人一個,全憑小侯爺做主便是!”


    趙平微微一笑,也不在意,笑道:“將軍客氣了。”


    幾人又隨便閑聊了幾句,劉清與吳森便告辭離開,將二人送走後,趙平回到帳中,繼續思索對三韓的戰略部署不提。


    卻說劉清與吳森,二人一路上無話,來到劉清帳外時,吳森對劉清躬身一禮,說道:“天『色』已晚,公主回去歇息吧,末將告退。”


    在並州軍的軍營之中,自然不用擔心安全問題,因此,吳森也未刻意的對劉清進行保衛,隻是派出了十名侍衛,在劉清帳篷外進行巡邏。


    劉清攔住了正要離開的吳森,“將軍慢走,本宮有事與將軍商議。”


    用腳後跟想,吳森也知道劉清現在叫住自己不外乎是為了趙平的事情。想起趙平,吳森無奈的搖頭歎氣。對於趙平,吳森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要說隻要是人,總會有弱點的。說的好聽一點,劉清以後要與趙平合作,成為盟友;說的難聽一點,其實也是事實,那便是劉清以後的命運很大程度控製在趙平手中。


    這樣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作為劉清的大管家,吳森當然要與趙平相處好,也算是為劉清的未來鋪一鋪路。隻是趙平這人實在是老到的很,不僅少年老成,而且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什麽事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事實也是如此!


    吳森實在難以想象,一個年級如此輕的青年怎麽會有如此氣度與格局!


    世家,畢竟是世家啊!雖然多出紈絝子弟,但想想朝中那些取得非凡成就的文臣武將,除了先帝朝中的張維、趙麟二人,其餘的哪一個不是世家子弟?


    在這個上智下愚不移的時代,那些掌握著絕對權力與資源的貴族官員,在先天上便高出平民百姓一大截!這是時代的特征,隻要有階級的存在,這個特征便不會改變。


    吳森當然沒有這麽深遠的思想,他隻是感歎於世家對於子弟的教育。趙平便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這個世家子弟,乍看起來溫文爾雅,淡泊自持,但實際上卻是深謀遠慮,動若脫兔,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與他結盟,到底是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呢?


    劉清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她發現,趙平並不像他表麵表現出來的那般溫文爾雅,胸有成竹隻是他的冰山一角罷了。若是自己真的與他結成了同盟,恐怕永遠都不會有翻身的機會了!


    劉清畢竟是皇室公主,後漢王朝雖然偏安一隅,但名義上卻仍是存在的,她自然希望後漢王朝有朝一日能夠複辟成功!


    但當她麵對趙平時,卻發現自己的這個想法卻是如此的幼稚!趙平還僅僅是眾諸侯中實力不現的一個,相比於坐擁四州的李效、物豐民富且有天險之守的巴蜀、兵強馬壯的幽冀,趙平據有的並州實力並不突出,甚至連荊北、青徐都有所不如!


    但正是這樣一個勢力、地位都不彰顯的諸侯,給予劉清的衝擊都是巨大的!


    怎麽辦,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辦呢?劉清無助的想到。


    看到吳森來到帳中,恭敬的站在那裏,劉清收回自己的思緒,看著桌案上的燈火,半晌才說道:“吳將軍,等回到中原後,勞煩將軍到江東走一趟如何?”


    吳森聞言,心中不由得一動,對劉清的打算倒是有了一些了解,劉清此舉無非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回到江東,畢竟那裏有她的家人,而且又是如今破落的後漢王朝的根基所在。


    其實劉清還有一層意思,吳森卻未曾想到,便是想看看偏安江東一隅的後漢王朝實力如何,有沒有什麽打算,是安於現狀還是有一統天下的大誌!若是真的有這個想法的話,憑借江東的人傑地靈以及江淮天險,乘『亂』起事或許會有機會!畢竟,這個天下,後漢王朝還是正統!


    正統二字,對於民眾與一些文人士子而言還是具有相當的影響力的。便是那些諸侯麵對正統的力量時,在某些時候也要克製自己,雖然雙方都清楚,這不過是一個名義上的約束而已。


    名不正則言不順,中國是一個禮法的社會,禮之一字,乃是中國文化之總名。對具體的人而言,儒家甚至將它上升到了人之所以為人的根本所在,這樣一個高度!禮法的力量在某些時候便是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縱然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也有著足夠的抗衡力量。


    劉清作為皇室一員,對這點是非常清楚的,皇室的統治其實便是建立在這種禮法的基礎之上的,隻要掌握的大義的名份,便能利用這柄利劍做出很多事情。


    在劉清的擔憂以及馬韓人以為漢軍已經拿自己沒有任何辦法,遲早會退兵,正在得意洋洋的時候,趙平突然發力,以雷霆萬鈞之勢攻破馬韓,之後馬不停蹄,分兵兩路,由陳武和鄭行各自率領三千鐵騎,奔襲弁韓與辰韓,三個月之後,盡遷二部民眾共十七萬於馬韓!


    與此同時,幽冀之戰也到了白熱化的頂點!在得到了並州的支援之後,王信逐步穩定了易京防線,與丁紹鬥了一個旗鼓相當,雙方呈膠著之勢!


    而秦青則趁機以鄴城為據點,在丁紹的後方大肆活動,將丁紹的後方攪得一塌糊塗!恰恰他與王信的戰爭卻處在關鍵時刻,竟然無法分兵抵禦,讓秦青占盡了便宜!大量的糧草物資被劫掠,百姓更是被強製遷到了鄴城與並州。由於暫時還無力經營廣平、陽平二郡,於是這兩郡十室九空,幾成白地!


    時間進入了鼎興三年的第一個月份。河北三州以及北地的鮮卑、三韓的局勢正如同一個被『操』控的木偶般,中規中矩的按照趙平製定的劇本有條不紊的發展著。


    為了恢複實力,同時推行漢製,鮮卑果然放慢了自己擴張,堅昆、丁零二國已經舉國北遷,鮮卑正在消化著這二國留下的一切。西部的突厥雖然正在逐步強盛,但麵對龐大的鮮卑,也僅僅是一隻略微強大的螞蟻而已,還無法對鮮卑造成太大的威脅。當然,雙方都是遊牧民族,對於對手都相當的了解,因此,無論是突厥對鮮卑,還是鮮卑對突厥,都是知根知底,最多也隻是局部的碰撞而已,在突厥的勢力未曾壯大到一定程度之前,它們是不會與鮮卑硬碰的!


    而並州也默契的與鮮卑同時休養生息,一時間倒也和平共處。


    至於夫餘與高句麗,卻是兩敗俱傷。其實這兩枚棋子在趙平初期的戰略布局中並沒有什麽位置,因此,這兩國的情況,趙平並沒有耗費精力去特別的關注。


    施義率領著五千人馬留在了馬韓,三韓部落已經不複存在,回並州時,趙平挑選了五萬名精壯的三韓奴隸一起回到並州,雖然會對後來的政局產生極大弊端及影響,但趙平思慮再三,還是將他們帶回了並州,一千萬畝官田不是一個小數目,需要有專門的人進行耕作。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趙平若想進行自己的爭霸之途,充沛的後勤補給是必不可少的!而趙平又不想將因為戰爭而造成的各種後果轉嫁到並州民眾頭上,因此,這一千萬畝官田便成了趙平手中極為重要的一枚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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