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延川(十一)


    陸柏澤沒有細問,似乎也不想挑撥嬋羽跟賀延川的關係,就簡單把事情的後續跟嬋羽交代了下,在被問到作案動機時——


    “替母報仇?”他笑了下,又否認,“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為什麽,隻是忽然想那麽做而已,反正我本來就是心血來潮的人,阿嬋姐姐嚇到了?”


    嬋羽抿了下唇:“你可以先知會我一聲。”


    陸柏澤高舉雙手投降:“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不會了。”他稍頓,語氣不複方才的輕快,低聲道,“也可能,沒有下次了。”


    “嗯?”


    嬋羽比他要矮許多,陸柏澤彎腰,笑到眯起了眼,湊到嬋羽麵前:“阿嬋姐姐,我過兩天就會退學,出國了哦~”


    陸柏澤早先跟嬋羽說,要跟她一起考c大,作為陸家獨子的他,當然沒有嬋羽自由,未來可能是不能去當醫生的,陸柏澤笑眯眯的說,那就修雙學位好了。


    但以他的身份,怎麽可能就埋沒在那種小地方呢?


    何況陸柏澤平常說話總是虛虛實實的摸不太透,是以,嬋羽對他的承諾也沒怎麽放在心上,現在聽到他說要出國,反而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嬋羽問:“那麽快?”


    陸柏澤點點頭:“已經拖很久了,而且我爸爸的事……”


    嬋羽沒有再問,也不提曾經的誓言,關心的安慰了陸柏澤一番,讓他在國外好好生活,陸柏澤卻有些不樂意了,噘著嘴,說。


    “阿嬋姐姐,我這還沒走呢。”


    陸柏澤把腰彎得很低,腦袋湊在嬋羽麵前,後者隻消一抬手,就能碰得到,嬋羽也當真那麽做了,在陸柏澤蓬軟的頭發上拍了下,像是在叫他乖點,不要鬧。


    一直表現親昵的陸柏澤忽然愣住了:“我是真的想過……”要跟你去c大的啊。


    “你說什麽?”


    他後麵幾個字說的實在是輕,嬋羽沒有聽到。


    陸柏澤直起身子,朝嬋羽笑了笑:“我說,我就剩這最後兩天,阿嬋姐姐要多陪陪我,好好對我才是。”


    嬋羽想了下,問:“你想做什麽?”


    陸柏澤引著嬋羽坐到座位上,自己也挨著坐下,把剛批閱完的試卷一攤,拿了紙筆就要給嬋羽講題,他邊讀著題幹,邊說:“我走後,就沒人給阿嬋姐姐講題了,趁現在還有時間,來榨幹我最後的價值吧~阿嬋姐姐~~”


    他說著,還俏皮的朝嬋羽眨了下眼睛,“別客氣哦~”


    嬋羽跟陸柏澤最後兩天的相處,跟往常無異,氣氛中沒有半點傷感,或許是二人有意營造出這種感覺,到陸柏澤在校的最後一天,他跟嬋羽肩並肩往校門口走。


    陸柏澤似不經意的問起,腳步卻緩了緩:“我走那天,阿嬋姐姐會來送我麽?”


    陸柏澤這周三走,嬋羽那時還在上課,需要請假才能出來,而請假就必須經過賀延川同意,雖然賀延川應該不會反對,但是——


    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免了吧。


    所以嬋羽搖頭,說:“我在上課。”


    陸柏澤也不拆穿,似讚歎的感慨了句:“阿嬋姐姐真是愛學習的好學生啊,跟我就完全不一樣。”


    兩人又往前走了會兒,陸柏澤先遠遠看到賀家的車,忽然停住。


    嬋羽也跟著停下,便看到陸柏澤轉頭看她。


    陸柏澤低聲說:“我還會回來的,快則三年,滿則五年。”


    嬋羽看著他。


    少年的臉上褪去了一貫嬉皮笑臉的不正經,初顯著作為男人的氣魄,被嬋羽一看,又彎著唇梢笑了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所以阿嬋姐姐一定不能忘了我。”


    他說著,蹲下來,跟嬋羽視線齊平,半真半假的許諾:“如果那個時候,阿嬋姐姐還沒人要,或者跟那個人情變甚至是婚變什麽的——”


    陸柏澤燦燦的笑起來,那雙暖棕色的眼底盡是幽深:“那就嫁給我吧。”他又笑了下,“我很老實,我可以接盤。”


    嬋羽望向他的眼裏沒有驚嚇,也沒有惶恐,隻餘平靜如水。


    “陸柏澤。”她喚他。


    陸柏澤脆脆的應了聲,率先把那深邃到駭人的視線挪開,他不正經的揉了揉膝蓋,委屈道:“腳都麻了。”回頭見嬋羽還在看他,還好像很嚴肅的樣子,終於“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啦。”


    陸柏澤似很是無奈的在嬋羽腦袋上揉了下,明明是他一直喊嬋羽“姐姐”,現在反而把自己弄得跟“哥哥”似的,他半是戲謔半是苦惱的說起。


    “阿嬋姐姐總是那麽好騙,我要怎麽辦才好呢。”


    嬋羽卻說:“不要隨便開玩笑。”


    陸柏澤嘴巴答的飛快:“知道啦知道啦。”就是不知到底有沒有放到心上了。


    見嬋羽要走,陸柏澤又拉了下她手腕,忽然張開雙手,像波斯貓一般的撒嬌:“我要走了哦,阿嬋姐姐來——最後抱一個。”


    嬋羽回頭,踮腳在他腦袋上拍了拍:“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一言不合就跟人幹架,那些白人黑人都那麽壯,你要被欺負的,也不準挑食,什麽都要吃點……”


    嬋羽絮絮叨叨說了一些,陸柏澤都眯著眼,愜意的聽著,待嬋羽說完,他說了聲“再見”,沒有再跟,就目送她上了那輛車,開門間,陸柏澤隱約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等車輛行遠,掛在陸柏澤臉上的笑,終於完全消失。


    他伸手摸了下頭,眼睛卻垂著,直看腳尖,小聲說:“真小氣。”像是歎了口氣,又像是極輕微的笑了笑,“太狡猾了,阿嬋姐姐。”


    *


    陸柏澤要出國,這事賀延川不可能不知道,但他的反應始終平平,哪怕陸柏澤上飛機那天早晨,他送嬋羽去學校的模樣也跟往常無異。


    可到晚上回來,嬋羽吃完飯、上了樓,正在做作業,賀延川過來把門一關,就把嬋羽抱起來,讓她坐到自己腿上,低頭含著嬋羽的耳根,說。


    “寶寶,現在沒人能教你寫作業了。”


    嬋羽回頭看他:“賀叔叔。”


    賀延川伸手一遮:“別看我,我不會這些。”不等嬋羽回答,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不給嬋羽半絲思考的餘地,還邊吻邊說:“他走得真好。”


    嬋羽被吻的氣短:“賀叔叔……不喜歡陸柏澤嗎?”


    賀延川輕輕應了聲:“嗯。”不等嬋羽欣喜,男人又說,“他老是教你寫作業。”


    嬋羽:“……”等等,這個是不是重點弄錯了???


    賀延川還含吮著嬋羽的耳朵,繼續道:“給你裝上翅膀,讓你飛得理我更遠些。現在好了,他走了,寶寶從天上掉下來,我伸開雙手剛好能接住。”


    嬋羽推推他,正色道:“賀叔叔,我成績好不全是因為陸柏澤幫忙。”


    “嗯?”


    嬋羽擺出一副十二萬分認真的模樣:“是我本來就聰明又肯努力。”這話題已經從陸柏澤出國歪到哪裏去都不知道了。


    賀延川舔著她的唇,應了聲:“聰明是天生的,那剩下的——”


    他沒把話說完,隻是貼著嬋羽的耳朵笑了下。


    很快,賀延川身體力行的告訴嬋羽被略過的部分是什麽了!


    因為,自那天起,賀延川都會在她做作業時準時出現,用盡各種手段騷擾嬋羽好好學習,男人像得了皮膚饑渴症似的,嬋羽經常被他抱到腿上,賀延川隻消在她背後簡單的一摸一舔,嬋羽筆下的字都歪歪扭扭的,思路更是亂做一團。


    “賀延川!”嬋羽急了,會連名帶姓的喊他。


    賀延川從喉嚨口發出低低一聲,把腦袋擱在嬋羽肩膀上,製止住她回頭的動作,手指還在少女背上撩撥點火,慢條斯理的解開她校服襯衫的最上麵兩顆。


    一邊親吻鎖骨,一邊柔聲道:“寶寶好好做作業,不用理我。”


    嬋羽咬牙,這要她怎麽好好學習!


    被賀延川勾得起了火,嬋羽難得格外強勢的推開賀延川,從他懷裏起身,卻沒有走遠,而是轉了個身,雙腿分開的坐到男人懷裏。


    嬋羽高傲的仰著脖子,臉上還有被賀延川吻出來的潮紅,把人往前送了送,驕縱道:“吻我。”


    賀延川得令,低頭在她優美的脖子裏吸吮。


    嬋羽呼吸更急促,卻仍把男人往外推:“不是這樣。”


    賀延川停手,深邃著眼睛看她:“那是怎樣?”


    嬋羽說:“不是叫你親那裏。”


    賀延川笑了下:“寶寶想我親你哪裏?你不說,我隻能猜了——”


    說著,他扯開嬋羽的衣領,親她鎖骨,“這裏?”唇一路沿著脖頸往上,逼得嬋羽像天鵝似的高高仰頭,才能承受賀延川落到她下顎的吻,“這裏?”男人一觸即止,再朝上,親她鼻子,“這裏?”隨後,是眼瞼,“這裏?”……


    賀延川把嬋羽整張臉親了個遍,唯獨不去觸碰她咬緊著顫抖的唇。


    嬋羽整個人都酥軟了,賀延川卻仍不肯放過她:“寶寶不說,我又怎麽知道是哪裏呢?”


    嬋羽瞪他,隻是那眼中波光灩瀲,撩人得緊,那還有半點威勢?


    她看著麵前好整以暇的男人,顫悠悠的的撐起最後的力道,捧著他的臉蛋,將額頭與他相抵,終於如願的吻上了那雙總是把她折騰到毫無力氣的薄唇。


    “你漏數了。”嬋羽分開後,又吻了吻他,“是這裏。”


    唇舌甫一接觸,就被賀延川銜了去,沒一會,主動權完全交代,他的吻跟清貴的外表截然不同,攻城略池,密布凶猛得像要把少女蠶食鯨吞入腹,那些微弱的輕呼呻·吟,在這一刻都成了美妙的調味劑,激發著男人更深一步的肆虐殘忍。


    嬋羽很快就被吻到呼吸不能。


    可一結束,賀延川又跟變了個人似的,他的唇舌還停留在嬋羽唇間,沿著邊邊角角,自內而外,溫柔的舔·弄撫慰,還抬手輕輕拍著嬋羽的後背,幫她順氣,嘴裏說:“好點了麽,寶寶?”


    嬋羽瞪他,擰他,不理他。


    賀延川今天嘴裏保證的好好的,不會再犯,可第二天又如法炮製,再一次把態度堅決的嬋羽給親到丟盔棄甲,根本沒辦法好好學習,作業自然也沒碰。


    賀延川當然也不會去做,都交給了他那些手下處理。


    家裏隻負責生活起居的傭人,看著這些個平常冷麵朝天、拽到不行的肌肉大漢,為區區高考理綜愁眉苦臉、欲哭無能的模樣,不覺心有戚戚。


    三百六十行,行行不容易,黑·道也一樣。


    *


    嬋羽被賀延川那麽纏著,根本沒空複習,她意識到男人是有意如此,自己製止不了,甚至還挺享受的,也就半推半就的一直跟賀延川胡著來。


    倒還沒有腦子完全發昏發熱,在少有的意識還清醒的時刻,跟賀延川提出說——


    如果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考上c大的醫學係,賀延川就必須答應她一個要求,至於是什麽要求,她姑且保密。


    男人擺出沉思的模樣,在嬋羽身上討夠了甜頭,才矜持的點了下頭。


    從此,嬋羽就過上了,白天好好學習,晚上荒·淫·無·道,深夜奮發圖強的奇妙生活。


    縱然賀延川沒做到最後一步,可光是如此就是花樣百出,讓嬋羽應付不來。


    此外夜晚奮發也太耗費精神了,沒幾天,嬋羽眼睛下就有了淡淡的黑眼圈,這些自然都沒有逃出賀延川的眼睛,他心疼的親著那層暗色,說:“寶寶,你不乖,我要罰你了。”


    對於賀延川所謂的“懲罰”,嬋羽沒有半點害怕,反而隱隱期待。


    接著,她就被賀延川摁著打了頓屁股。


    嬋羽:“……”這跟我想象中的劇本不一樣啊???


    這下,無論嬋羽說什麽,賀延川都沒有半點鬆動,根本不聽她的求饒討好,“啪啪啪”連著打了十來下,力道不算重,恰好能讓嬋羽覺得疼,還有羞恥。


    男人氣定神閑:“還敢不敢了?”


    嬋羽咬著唇,羞到不肯說話。


    賀延川“啪啪啪”又打了她三下:“寶寶,嗯?”


    嬋羽思考了一下,見賀延川還要繼續,連忙說“再也不敢了”,賀延川這才把她放開,他打得不算狠,卻還是到樓下取了藥,回頭直接把嬋羽褲子剝了。


    嬋羽隻想捂臉,這還不如繼續打呢。


    賀延川俯身在紅印上親了下,這才正式替她塗藥,細致到連沒傷到的地方也一同被伺候到了,嬋羽臉燒得火紅,又聽他說:“知道我為什麽打你麽?”


    嬋羽答:“我不應該深夜不睡覺。”


    賀延川搖搖頭,指尖在她股·縫間一轉:“阿嬋,不許瞞我。”


    那一眼幽邃至極,瞧得嬋羽心底發顫。


    之後,賀延川把每夜糾纏嬋羽的時間縮成了原來的三分之一,囑咐她每天到十一點必須睡覺,他會定點來檢查,如果沒有——


    男人沒往下說,但彼此都知道那個意思。


    縱使如此,嬋羽的學習氛圍依舊惡劣,但她到底還是衝破了各種艱難險阻,誌願填報時,別人都給自己留條後路,嬋羽那裏隻有光光的一個——“c大醫學係”。


    賀延川什麽都不說,甚至在嬋羽高考結束後,他凶猛的攻勢還有緩和的趨向,變得細膩溫柔,似和風細雨般滴滴入心扉。


    終於,嬋羽的錄取通知書下來了。


    嬋羽坐在賀延川懷裏,把那麵通知書往男人眼前一攤,回憶著說起:“賀叔叔,還記得我晚上偷偷看書被你抓到那次嗎?你說要罰我,然後居然‘啪啪啪’的打了我屁股。”


    賀延川吻著她的指尖,點了下頭。


    嬋羽癢得亂笑:“我的要求跟這個可能有那麽點關係。”


    賀延川問:“什麽?”


    嬋羽說:“啪啪啪啊。”


    嬋羽低頭,跟賀延川相抵,眼底是灼灼如桃的笑意,貓似的在男人身上亂摸亂蹭,嬌嬌的喚他:“賀延川,賀叔叔——”


    嬋羽在賀延川的薄唇上親了口,在男人不動如鍾的視線下,唇邊揚得更高,她一字一頓的訴說著內心深處,最誠實、最本能的祈求。


    “操——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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