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這種事情霍時凝並不擅長,山妙真人如今雖然狼狽但他也是金丹修士,一個弄不好被他自爆金丹,霍時凝可不想麵對這種後果。


    也不知方刑用了什麽方法,不到半個時辰他便走了出來,霍時凝怒略了後方淡淡的血腥味問:“問出來了麽?”


    方刑點點頭,隨後表情有些複雜,霍時凝還是頭一次看見方刑露出這種表情,以方刑的性格,隻有在最困難的時候才會露出此刻臉上的表情。


    “怎麽了?是不是那個蕉下客很難處理?”


    方刑搖搖頭:“山妙說的如果全是真的,那蕉下客的身份估計你也認識。”


    霍時凝瞪大雙眼指著自己:“我也認識?”


    方刑點點頭:“山妙口中的蕉下客應該是白啟年。”


    “。。。。。!!!!”


    霍時凝目瞪口呆的看著方刑,此刻她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她呆呆的張了張嘴巴:“這怎麽可能?白啟年才來多久?這逍遙宮已經存在幾百年了,怎麽可能是跟他有關?”


    方刑道:“我也很難相信。”


    “會不會那山妙撒謊?”霍時凝立刻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山妙的身上。


    方刑閉著眼搖搖頭:“我用了搜神術,山妙不可能說謊,唯一弄錯的可能就是那個與山妙見麵的蕉下客本來就是一個假的。”


    聽完後霍時凝還是不敢相信,白啟年?怎麽可能是白啟年?


    想著那個平日裏一臉笑意又帶著商人特有的精明的白啟年,霍時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這逍遙宮與白啟年聯係在一起。


    “不管是不是,總之這是山妙看見的情況,在他的記憶中他與蕉下客合作了半年,彼此間非常的而愉快,而蕉下客也是個大方的性格,百年前開放了這個從未有外人踏足的天宮用來招待那些貴客,這山妙就是其中一位。”


    說完之後霍時凝喃喃自語:“算起來,陳跡與白啟年他們來巴岺右剛好半年的時間。”


    方刑沒說話,霍時凝好一會才道:“如果這樣,那你覺得白啟年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明麵上他從未踏入巴岺右,也對修煉沒有什麽興趣,最愛的就是做生意賺錢。那這些都是假的?都是遮掩的舉動?”


    方刑拍了拍霍時凝的肩膀:“不管是真是假,我們現在唯一能夠肯定的是逍遙宮背後的情況不簡單,甚至我懷疑紅韻的消息也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


    兩人回到自己的住處,霍時凝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不管是不是白啟年,她明白預設立場是非常危險的,就算自己覺得在匪夷所思她也會接受那個結果。


    霍時凝這邊做好了心裏建設,可此時放下卻一臉嚴肅的拿回了一個藏隱螺,打開之後是一段畫麵,在一個水牢之中,綁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這個人兩人都認識,正是失蹤很久的紅韻。


    “這個人正是紅韻?”有了白啟年的打擊,霍時凝現在什麽都不敢相信了。


    方刑點頭:“確認過,的確是紅韻。”


    說完後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許久之後霍時凝道:”我覺得實在是太巧的,仿佛別人在引誘我們入局一樣。“


    方刑點頭:“的確太巧了,我們剛開始懷疑消息的真偽對方就送來了這麽一個藏隱螺。”


    這種時時刻刻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受實在是太難受了,她道:“你覺得我們該怎麽辦?”


    方刑道:“我懷疑後麵那個人就像引著我們把蕉下客的身份找出來,而之後估計就由不得我們做主了。”


    “不能這樣下去。”霍時凝看著方刑一臉認真


    “當然不能,幾人對方做好了這麽大的一個局,那隻有我們兩個進去不是太浪費了麽?”方刑說道這裏的時候嘴角上翹,露出狡猾的笑容。


    看著他這表情,霍時凝就知道方刑已經想好了後招,於是道:“要做什麽,我如何配合?”


    方刑說:“不用,這幾日你就住在種類,白天出去逛逛,天宮內死了一個山妙肯定會驚動蕉下客的,如今我還需要把水攪渾一些,之後才好製造其他人進來的機會。”


    方刑說不用她做事,那霍時凝也不麵前,讓她提刀砍人她不怕,但參與這種陰謀鬥爭霍時凝並不是很擅長,她看著方刑說:“如果需要,一定告訴我。”


    方刑道:“一定。”


    隨後的幾日,霍時凝過的非常的閑暇,每日就是來到尋幽穀的街上閑逛,碰見好東西也不吝嗇直接砸錢買,模樣跟那些被金大腿包養的妓女一模一樣。


    這也不是霍時凝故意想要這麽做,方刑說過她這邊越高調,那就會吸引越多的注意力,這樣反而對方刑來說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霍時凝敗家了四五日之後,終於,方刑開始行動了。


    不知他用了什麽辦法,逍遙宮的中庭突然冒出了大火,這可不是一般的大火,而是地底的黑域火,除了使用破冰寒沒有辦法澆滅這黑域火的火勢。


    逍遙宮著火這生意自然也做不下去了,可就這個當下,突然聽見逍遙宮好幾個高階的爐鼎遇襲的時間,要知道那些高階的爐鼎都是搖錢樹,根本不是街上隨便找一個就能夠得到的。


    損失一個高階爐鼎對於逍遙宮來說就住夠肉疼了,要連著損失好幾個,這逍遙宮可就真完蛋了。


    聽見這消息的時候,整個尋幽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逍遙宮身上了,大部分是看熱鬧的人,他們這些在尋幽穀艱難求生的散修是樂意見到逍遙宮這群高高在上的有錢人吃癟倒黴的模樣。


    這一日,霍時凝走在街上,發現今日突然人多了許多,她顯示一愣,隨後來到經常來的店家問:“今日是怎麽了?這麽熱鬧?”


    那店家道:“仙子不知道?逍遙宮的主人蕉下客發了懸賞令,要找出背後搗鬼的人,懸賞金一千原晶,許多為了錢的人都朝著尋幽穀趕了過來。”說道這裏這個幹癟的老頭低聲道:“雖然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來湊運氣的家夥,但也有幾個擁有真材實料的,比如剛剛走過去的行雲兄弟,他們是這幾年最出風頭的賞金道人,殺了好些個有名的修士。”


    霍時凝還是第一次這麽了解散修的情況,以往她都與聯盟的修士在一起,對於生活在巴岺右大部分的散修她根本所知甚少,如今來到這尋幽穀後,她才直到生活在巴岺右的散修更像自己小時候曾經所向往的武林,當然,散修的世界要比武林更殘酷更現實。


    這聽起來仿佛是一個悖論,在許多凡人眼裏修士本來就屬於仙人了,仙人所追求的本來就應該與凡人不同,但事實卻恰恰相反,修煉需要大量的資源而那些資源可不是憑空掉下來的,有門派的修士可以依靠門派來獲得自己需要的東西,那些散修隻能依靠自己。


    所以導致了散修的世界比比其他人更現實也更殘酷。


    這幾日在尋幽穀閑逛,霍時凝發現尋幽穀這裏也有涉及一部分暗市的交易,雖然不像真正暗市那般明麵上把一切都擺出來販賣,但隻要自己需要都可以在尋幽穀這個地方找到。


    霍時凝看著那兩個一高一矮的身影從眼前走過後問:“這可奇怪了,掌控這麽大的逍遙宮,那蕉下客應該很厲害,怎麽到現在才想出來抓人?”


    那老頭哈哈一笑,灌了一大口酒道:“誰知道?估計逍遙宮隻是他手中產業的一部分而已吧,哈哈哈哈哈。”


    霍時凝回去是天色已經很晚了,果不其然方刑並沒有回來,這幾日霍時凝幾乎都沒有碰見過他,方刑所扮演的是個被逍遙宮勾引了心神的修士,而她要做的則是扮演那個獨守深閨隻能靠物質滿足自己的女人。


    這幾日霍時凝都扮演得很好,因為她出手的大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希望從她身上賺錢的奸商,也有想趁著占便宜的小人,總之麵對這麽多的注意力,霍時凝破費了一番功夫。


    今日知道蕉下客已經開始行動之後,霍時凝就有些安耐不住了,她很像問問方刑那邊的情況如何,可知道天邊開始泛白,方刑依舊沒有回來。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在扮演自己的角色時,突然一隻沒有開起的大門響了。


    霍時凝猛得起身往外走,看見了進來的方刑。


    霍時凝臉上先是帶著笑容,接著一僵眼睛微微眯起。


    “你受傷了?”


    霍時凝見方刑關上門她立馬打開陣法。方刑點頭:“沒有多少時間,他們估計會把整片都翻過來。”


    霍時凝點點頭,走到他麵前蹲下替他處理傷勢。


    方刑的傷一部分是在四肢,但最麻煩的是他的胸口有一個索大的圈印,印子已經開始泛黑,拳印在方刑胸口凹了進去,霍時凝倒抽一口涼氣:“這麽嚴重?是誰幹的?”


    方刑搖頭:“現在沒時間說這些,你聽外麵。”


    霍時凝就聽見外麵開始喧鬧,原本黑暗的街上開始亮了起來。


    “搜查開始了。”


    霍時凝知道搜到這裏是遲早的事情,不想在浪費時間開始緊急處理方刑身上的傷。


    這麽嚴重的傷想要在這短短的時間痊愈根本不可能,他們想要避開搜查隻有一個辦法,隱瞞過去。


    “這裏住的是誰?“一個穿著甲衣的修士一臉凶神惡煞的看著身旁畏畏縮縮的老板問道


    “這。。這上房住的是一男一女,這些日子經常見女的出來買東西,出手闊綽,男人到時好幾日沒見過了,聽說他經常去逍遙宮。”


    那甲衣修士立刻大力的拍著木門,而身後整個長廊站滿了同樣的甲衣修士。


    就在對方決定要把門直接破開的時候,一個人打開了木門。


    方刑穿著一件白袍子打開了大門,白皙的胸膛露了出來直到腹部,他靠在牆邊一臉不耐煩的看著門口的幾人:“老板,每日的房錢我們可沒有少個你一分,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方刑的臉色難看,完全符合一個被打擾的客人的正常反應。


    “我們發現了殺人凶手,奉蕉下客大人隻命令全力搜查。”甲衣修士說話的時候,眼睛掃過了方刑的胸口,見那裏一片白皙沒有任何傷痕,氣勢並沒有之前那般嚇人。


    “我們要進去搜查。”


    方刑露出冷笑:“憑什麽?”


    “你。。。”這句話激怒的甲衣修士,此時,一個白皙的手搭在了方刑衣領上,一個慵懶的女聲響起:”是誰這麽厲害衝到這裏搜人?“


    看著膩歪在一起的男女,甲衣修士幾人當然明白裏麵發生了什麽,此時對方道:“不管如何,我們都要搜查。”


    方刑看著在角落裝鵪鶉的旅店老板道:“你怎麽說?”


    老板心中罵娘,可表麵上卻一點不敢表現出來隻對方刑說道:“打擾二位了,二位居住的房費我一分不收全部退回二位,以表歉意。”


    方刑笑了笑,側身讓出了通道。


    這旅店房間非常的而簡單,從門口進入就是一張座子與兩個矮塌,這件屋子旁邊則是臥室,大床上一片淩亂,鋪蓋不是店家提供的,這也正常,修士又自己的芥子袋,愛幹淨換上自己使用的鋪上非常的常見。


    甲衣修士進來後不見看見了淩亂的床鋪,還看見了床鋪旁邊的衣架上掛著的小衣,霍時凝冷哼一聲道:“你們看夠了沒有?”


    那幾個甲衣修士悻悻的退出臥室,又轉了一圈之後退出了房門。


    一關門,方刑就蜷縮起身體,霍時凝立刻扶著他坐在了一旁剛想說話,方刑比了個手勢搖搖頭。


    “別生氣了,這兩人我都不出門陪你可好?”


    霍時凝看著方刑表情嚴肅卻嬌聲笑道:“你說的可算話?你可別再把我一個人丟在一旁了。”


    “自然自然。”


    一會後,方刑才閉上眼整個人虛脫的靠在了霍時凝懷中。


    “人走了?”霍時凝問、


    方刑點點頭:“走了,不過也要小心一些。”


    “好,你的傷如何?”


    這麽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處理傷口,霍時凝隻能把那些外傷止血,然後遮掩住方刑西胸口那恐怖的圈印,如今方刑撐著這麽久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接著一臉煞白的倒在了她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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