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真的是陸頤虹的兒子,一定會因為這件事而感到是我和她並沒有任何直接的血緣關係,所以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尷尬,心默默盤算著,看來這姬穆是陸頤虹的老情人,搞不好他是陸小龜的親爹,轉念一想,陸小龜的親爹豈不就是我爹,***這下麻煩越來越大了。反正是一筆糊塗賬,我姑且不去管它,等以後將陸頤虹營救出來再慢慢的找她問清楚。


    贏憐看我許久沒有說話,還以為我是擔心陸頤虹的安慰所致,小聲道:“目前陸頤虹和姬穆都被關押在鐵血大獄之,那裏守衛森嚴,潛伏許多高手,你不要妄想救出他們。”


    “看來你對這件事下了一番功夫啊。”


    贏憐笑道:“瑤瑤是我最好的姐妹,她委托給我的事情,我自然要全力以赴。”


    “究竟是誰陷害我娘的?”


    “沒有誰陷害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個擁有水心鏡和夜明珠兩樣寶物的人總會憑空多出許多的敵人。”贏憐意味深長道。


    我再次追問道:“我娘落獄是不是司馬子期的主意?”


    贏憐猶豫了一下方才道:“是楚王的主意,既然是楚王定過的事情,隻有他自己開口才能將人放出來,就算我去求太後也沒有任何作用,更何況太後向來不喜歡介入楚國政治上地事情。”


    我暗叫不妙。假如真的是楚昭王的主意,那麽這件事幾乎沒有回旋的餘地,如果楚昭王死了,陸頤虹豈不是要老死在監獄之?


    贏憐道:“看來你並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陸頤虹這次前來試圖用水心鏡和夜明珠從大王的手交換姬穆,可是在交易之時雙方不知因為何事而發生了衝突,陸頤虹並沒有拿出寶物,大王也沒有放出姬穆。反而將陸頤虹一行全都抓入了大牢之。”


    “這件事究竟有沒有回旋的餘地?”


    贏憐麵露難sè道:“如果能夠勸她交出那兩件寶物的話,或許……”


    我忽然想到,贏憐和我交談地主題始終圍繞著那兩件寶物,她該不會另有一番目的吧?假如她和其他人一樣對寶物想要據為己有,這件事豈不是會變得更加複雜?


    我歎了一口氣道:“關於你說的寶物,我從未聽說過。我娘從開始就不想我介入其,不如你安排一個機會,讓我和她單獨見見麵,也許我能夠勸說她將什麽寶物交出來。”


    贏憐正要說話,忽然聽到風雨傳來一陣哀嚎之聲,那哭聲並非一人所發,聽起來應該是數百人齊聲大哭,這一哭哭得風雲變sè,我和贏憐都是一驚,相對看了一眼。隱隱感覺到一定出了大事。


    過不許久便聽到一個淒慘的聲音大叫道:“大王了……”我和贏憐彼此注視著,許久贏憐方才開口打破沉默道:“我要入宮去了。記住,在我來找你以前。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


    我點了點頭:“你會幫我嗎?”


    贏憐露出一個恬淡的笑容:“會!”


    冒雨返回酒館,瓔珞還在那裏等我,看到我平安歸來,如釋重負的迎了上來:“公子,你怎麽去了那麽許久?”


    此時酒館地客人已經紛紛向外走出,楚昭王一死,所有的店鋪開始自覺打烊,誰也不想在這種時候招惹麻煩。


    我拉住瓔珞的手腕:“走。先回客棧再說。”


    返回富餘客棧,卻見客棧的門外也已經刮起了白綾。楚昭王一死,近ri楚國肯定是滿國孝服,我讓瓔珞盡快前往布莊買下幾匹白麻,突然想到一個商機,假如我現在大批量的買下白布,肯定可以趁機發一筆國喪財,不過我並不缺錢,更何況這次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營救陸頤虹,這些無關的小事不做也罷。


    一直到當ri夜晚,整個郢都內的哭號聲方才漸漸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地沉寂。考烈和戴開山直到午夜仍然沒有回來,我擔心的無法入眠,坐在桌前,望著跳動地燭火,內心反複想著傍晚時和贏憐見麵的情景,我憑直覺感到贏憐是個非同尋常地女子,雖然從一開始她便幫助了我,可是我對她的真正動機深表懷疑,未必就是像她所說的那樣,因為她和楚瑤瑤是最好的姐妹,方才不遺餘力的幫助我。除非我見到楚瑤瑤……想起楚瑤瑤我不禁陷入深深的迷惘之,楚瑤瑤自從入楚之後,整個人宛如黃鶴般杳無音信,她究竟是和陸頤虹一起落難,還是平安無事?從贏憐的話語,能夠猜到楚瑤瑤應該平安無事,如果她真的平安無事,為何要置身事外?知道我前來楚國,卻不願和我相見呢?


    房門輕輕被敲響,將我地沉思打斷,我起身打開房門,本以為是考烈和戴開山回來,卻沒想到是瓔珞端著夜宵進來。


    “還沒去睡?”


    瓔珞點了點頭道:“睡不著。”


    我笑道:“楚昭王死了,這兩天郢都肯定會很亂,不過很快應該能夠穩定下來,等到惠王即位一切都會恢複原狀。”


    “惠王?”瓔珞愕然道。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楚惠王即位的事情現在還沒有任何人知道,我憑借著曆史地印象脫口而出,難怪瓔珞會感到奇怪。我嗬嗬笑著掩飾道:“你一個女孩子家,還是不要去關心政治上的事情了,誰當楚國的大王和你我也沒有什麽關係。”


    瓔珞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公主現在怎樣了?”


    我一直都在竭力強迫自己不去想與玥的問題,經她提起,一股酸楚的滋味頓時湧上心頭,默默放下手的夜宵:“她心裏一定不會好受。”


    瓔珞輕聲道:“公子還是早些安歇吧,瓔珞告退了。”


    我歎


    道:“考烈他們兩個沒有回來,我也睡不著,不如你聊聊吧。”


    瓔珞有些局促的重新坐下。


    我吃完夜宵,將空碗放在桌上,抹了抹嘴唇道:“瓔珞,有沒有想過以後該怎麽辦?”


    瓔珞搖了搖頭,螓首低垂道:“我已經無處可去了,公子隻要不嫌棄我,我便留在你身邊伺候你。”


    我不禁啞然失笑,想不到自己和這個巴族少女終究是有些緣分,可是我在郢都時刻麵臨生死之憂,帶著她在身邊隻怕會害了她。


    我輕聲道:“瓔珞,我不想瞞你,我在郢都,會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不如我給你一些黃金,你先離開這裏去別處安頓,等到我辦完事情,再去找你如何?”


    瓔珞聽我這樣說,慌忙雙膝跪倒在地,我伸手拉住她的玉臂:“你快起來,我隻是讓你暫時離開,又不是趕你走!”


    瓔珞啜泣道:“公子,我不怕危險,隻要你讓我跟著你就行,如果你真的要趕我走,瓔珞也隻有去死了。”


    我哭笑不得的點了點頭:“好了好了,你權且當我沒說過這句話。”


    瓔珞這才起身,收拾好桌子離去。考烈和戴開山直到第二天的午才返回富餘客棧,兩人都換上一身孝服,見到我的時候都是一臉的無奈。脫去外麵地孝袍,才向我行禮道:“公子,昨晚郢都城門封鎖,剛剛才放行。”


    我點了點頭道:“昨晚我一直都在擔心你們。”


    戴開山道:“那鐵血大獄附近守衛森嚴,周圍有一道環圍的護城河,根本無法接近。”


    考烈道:“就算老板真的被關押在大獄之,想要成功將她解救出來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


    我揮了揮手道:“你們累了,回去安歇吧。這兩ri沒有什麽事情盡量不要出去,省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幾人多數時間都留在富餘客棧之,透過臨街的窗口經常可以看到盔甲森嚴的楚兵從街道經過,為了防止楚昭王死後可能會發生地動亂,楚人下了不少的功夫。總算等到楚昭王出殯。楚惠王即位的消息也在不久後傳出,瓔珞顯然還記得我那晚脫口說出的話,對我的先見之明深表佩服。


    楚昭王出殯之後,街道之上漸漸開始有稀稀落落的楚人走動,畢竟這段時間楚國郢都地商業出於幾乎停頓的狀態,郢都的商家終於獲得重新開張的允許,盡管如此,還是很少有人敢公然前往酒肆喧嘩飲酒,整個都城內仍舊顯得十分的冷清。這段時間我始終在等待贏憐的消息,心也清楚她不會那麽快過來找我。可是想起身在獄的陸頤虹,終ri坐立不安。


    “公子。有人找你!”戴開山從門外走了進來,隨他走出門外。卻見客棧的大廳內,一位年男子端坐在那裏,雙目凝視著我的方向,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我微微一怔,這名男子正是那天引我去見贏憐地那個,心湧起一陣欣喜,贏憐總算能夠抽出時間幫我解決陸頤虹的事情了。


    我緩步來到他地麵前:“這位兄台別來無恙?”


    那男子向我抱了抱拳道:“在下圖烈,奉小姐之命前來。”


    我本想將他請入房內。圖烈道:“車馬已經備好,陸公子請隨我前去。”


    我點了點頭:“好。容我準備一下。”我向戴開山使了一個眼sè。


    圖烈道:“陸公子,這件事還是你一個人去方便一些。”


    我笑道:“好啊!”


    “公子!”戴開山生恐我單獨前去有所閃失,低聲提醒我。


    我轉身向他道:“你們在這裏等我,沒有事情不得出門!”


    戴開山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圖烈一眼,低聲道:“公子小心,倘若有人敢害你,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圖烈哈哈大笑起來,他肯定能夠聽出戴開山這句話是威脅他地,他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陸公子請!”


    因為楚昭王剛剛死去,門前華麗的馬車也用黑布蒙在外麵,隻有進入其才能感受到它的華麗,純金香爐之飄出嫋嫋輕煙,車廂內異常溫暖舒適,圖烈和我並排而坐:“出發!”


    我並沒有問他要去哪裏,在贏憐麵前,我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這是在人生地疏的楚國,想要營救陸頤虹,我隻有依靠贏憐。


    耳邊傳來圖烈低沉的聲音:“陸公子的口音並不像越國人!”


    我咧開嘴笑了笑:“圖兄如果在我地家鄉很適合去做偵探!”


    “偵探?”圖烈不解道。


    我並沒有打算向他解釋,微笑道:“我的確不是越國人,追溯根源我地祖上應該是魯國人,可是自小跟隨我娘四處漂泊,到了哪裏便學會了當地的幾句話,沒等我混熟,馬上又換了一個地方,所以我現在是南腔北調,連自己也說不出是哪兒的口音了。”


    圖烈笑了起來:“聽陸公子的口音很像燕國人……難道你也在燕國生活過?”


    我不禁皺了皺眉頭,想不到這圖烈倒是一個心細的家夥,我所說的是普通話,想來和燕國的口音有幾分相近,點了點頭道:“去過,不過已經沒有任何的印象了。”


    圖烈歎了一口氣,不知是為了我仰或是為了他自己感歎。即使是在和我說話的時候,他的右手始終放在劍柄旁,我觀察過他,他並不是無意做出的動作,圖烈對我擁有極深的戒備心理,他的手掌寬大,骨節突出,皮膚粗糙,看來是一個勤於修煉的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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