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法西菲爾從黧的“閨房”出來時顯得神清氣爽,自然得歸功於蛇妖自覺地有所節製和體貼地內力滋養。與之相反,黑發的小雌性卻故意表現得滿臉通紅、窘迫嬌羞,一副不勝雨露又難掩甜蜜的小女兒姿態。


    伊歐莫和德西歐亞見狀,隱晦地向西菲爾投去不讚同的目光,對黧的態度裏也少了一分有禮,多了一份認同。畢竟自家的小西菲爾已經迫不及待地造成了既定事實,甚至想要小雌性為他生寶寶了。盡管這種肆無忌憚的作為從某些方麵來說是對雌性的不尊重,也從來不是西菲爾的行事作風和風格。


    難道陷入愛情的雄性獸人不僅智商會下降,性情也會大變樣?尚未找到心儀雌性的德西歐亞疑惑地思考著,而同樣有此懷疑的父親伊歐莫,則拒絕拿自己當初為西倫神魂顛倒的樣子與幼子做些對照。


    早餐過後,身為被召回的守護者,法西菲爾要隨父兄到部落議事廳參加會議。在西倫爹爹的建議下,黧識趣地同意由金斯麗和茵尼薇帶領著參觀一下巳族部落。當然不放心的法西菲爾明裏暗裏用眼神和悄悄話叮囑蛇妖不要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肆意妄為。


    黧貌似誠懇地點頭答應,隻讓法西菲爾更加不放心,也讓法西菲爾的三個家人更加確認了西菲爾對自家小伴侶的緊張。


    金斯麗有著一頭耀眼的金色發絲,容貌端莊沉靜,顯得聰慧而有城府。茵尼薇則有著一頭微翹的粉色短發,長相嬌憨甜美,一派天真爛漫。而顯然他們都對自家法法有著某方麵的非分之想。雖然對雌性斤斤計較不是一個雄性該有的行為,但黧還是忍不住心中的不悅情緒。


    不過,想到昨晚自己的稱得上卑劣的昭告家長的行為,黧心底裏難掩得意地想:讓你們都以為法法不僅已經和我偷嚐了禁果,還致力於讓我懷上他的孩子,如此一來,誰還敢質疑我的伴侶身份?不論是家長還是情敵,我已經幹脆利落地解決掉你們了哦。


    雖然黧並沒有喜形於色,但敏銳的金斯麗還是察覺出黑發小雌性的心情很好。能得到西菲爾的青睞,他的心情當然好了!金斯麗暗暗壓抑自己心頭泛起的晦澀情緒,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禮儀和禮貌,帶著黧四處閑逛,為他介紹巳族部落的各處建築景致,時不時還會與認識的獸人打聲招呼,並為黧和對方做個介紹。


    倒是茵尼薇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顯得悶悶不樂。


    而一路上,黧聽得最多的,就是獸人們對自己選擇了法法的好眼光的讚賞,以及對於自家未來伴侶異口同聲的讚美之詞。


    “金斯麗哥哥,守護者到底是什麽啊?”黧滿是信任的眸子投向更理智的這位,想要在無聊之餘打聽些自己還不太清楚的東西。


    “你沒有聽說過部落的守護者嗎?”金斯麗不可思議地瞪圓眼睛,見小雌性隻是懵懂地搖頭,於是詳細地解釋道,“守護者是有一定實力和規模的部落裏的一種身份、一份職責,就像……就像族長、祭師、巫醫這類。守護者們往往有著超越眾人的武力值和非同一般的潛力,他們大多將精力傾注在提高自己的實力方麵,通過遊曆、試煉、挑戰等等方式,所以一般不會參與部落的狩獵、守衛等集體活動。而他們的職責則是對外進行武力威懾。他們是部落實力的象征,他們的強大就代表著部落的強大。西菲爾就是巳族部落最年輕的守護者……”


    “也是最強大的!”一直在旁鬱鬱寡歡的茵尼薇忽然自豪地補充道,一臉與有榮焉的驕傲。


    “對。”似乎是為了增強有盲目崇拜之嫌的茵尼薇的可信度,金斯麗也點頭表示了讚同。


    這確實是個了解我不知道的法法的好時機啊,蛇妖暗道。他以一種混雜著驚歎、崇拜、驕傲,以及對了解這些的金斯麗和茵尼薇有些羨慕的表情懇求道:“我都不知道……可以給我講講這些嗎?”


    “好啊好啊!”茵尼薇明顯很喜歡與別人分享這些關於他的西菲爾哥哥的故事,他重新振奮起來,對著黧仿佛恨鐵不成鋼地投以責備目光,大概覺得身為西菲爾哥哥的伴侶居然不知道他的西菲爾哥哥的事跡是種罪過。然後滔滔道來,“西菲爾哥哥從小就天賦出眾,……九年前獨自進入勿噓之森,結果音訊全無,直到七天後才回來,而且不肯說出在勿噓之森遇到了什麽。不過大家都猜他肯定是得到了獸神的指引。因為自那以後,西菲爾哥哥就再也不與同齡的孩子們玩耍了,也不再因為無聊去挑戰那些年長的同輩獸人。他苦練武藝,半年後挑戰當時部落青年一代的最強者,結果一戰而勝。但是他並沒有滿足,接著在三個月後,挑戰了部落的頂尖強者,也是部落的守護者之一,同樣取得了勝利!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兩年內,西菲爾哥哥已經成為了部落的最強者,也是部落最強的守護者。然後他開始向別的部落的守護者發起挑戰,每戰必勝,直到我們這一帶再無他的對手。大家都以為西菲爾哥哥這下該放鬆一下了吧,結果他向部落裏提出申請,居然要到恐怖的勿噓之森裏麵去進行長期曆練!勿噓之森啊,大家談之色變的危險之地!可是當時西菲爾哥哥早就是部落最強的獸人了,沒有人攔得住他,況且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勿噓之森得到的獸神的指引——大家都這麽認為,鑒於他歸來後一日千裏的境界修為——於是部落裏隻能同意了。好在西菲爾哥哥每隔幾個月都會回來一趟,做一些休整。每次回來大家都覺得西菲爾哥哥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了,後來卻再也察覺不出他身上氣勢的深淺。據其他守護者們說,誰也不知道西菲爾哥哥的實力到哪一步了……”


    “其實西菲爾隔幾個月回來一趟不是為了休整,而是為了不讓西倫叔叔擔心。”金斯麗忽然插話補充道,“西菲爾很孝順,經常派使蛇傳訊息回來給西倫叔叔。因為九年前他在勿噓之森失蹤七天的時候,西倫叔叔擔心得大病了一場,西菲爾一直都很愧疚。”


    原來如此,難怪法法對西倫爹爹總有些小心翼翼。黧瞪大眸子一邊認真地聽講,一邊分心二用地關注著腦海裏同步直播的追蹤視頻。那來自他用妖力幻化出的一條細若發絲的白色小蛇,就附著在法西菲爾白色的發絲裏。


    在去往部落議事廳的路上,伊歐莫終於找到機會向自己的幼子做進一步確認:“你是認真的嗎,西菲爾?”


    “什麽?”正為蛇妖的不擇手段與自己的無能為力而頭痛的法西菲爾則有些不明所以。


    “在沒有與雌性舉行伴侶儀式、甚至還沒有征得雙方家長同意的情況下與對方……甚至試圖讓雌性懷上你的孩子,這是不道德的,也不像你的秉性和作風,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伊歐莫疑惑地望著他,“而且昨天在給我們雙方做介紹的時候,你的語氣和方式也有點奇怪……”


    “父親!”法西菲爾匆忙打斷了自家父親犀利的分析,“抱歉我隻是太在乎他了……”立刻打消父親的懷疑,必須!


    “他是那麽與眾不同,甘願為我留在危險的勿噓之森裏生活。不僅如此,他雖然是個雌性,在體力和戰力上都及不上雄性獸人,但是他完全不會拖我的後腿,他會為我做飯、為我療傷,還可以在我戰鬥的時候保證自己的安全,必要時他甚至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事實上我們初遇時是他用一手好醫術救了我的命!他那麽睿智、勇敢、深情,我不僅喜歡他,更是敬重他……抱歉父親,我沒有跟您說起過這些,我隻是太不好意思了……”


    黧忍不住在心裏微笑:隻要有必要,就擅長撒謊嗎,我可愛的法法?


    當法西菲爾來到部落議事廳時,他從隨身攜帶的小包裹裏取出了裝著蛇涎果的木盒,當著議事廳所有獸人的麵交給了身為族長的伊歐莫。


    “這是……”伊歐莫接過木盒打開時,不由得驚呼出聲,“蛇涎果!你哪來的這麽多蛇涎果?而且我們蛇族獸人從來不會大量摘取蛇涎果,而是把它們留給普通蛇類用作突破,這是大家約定俗成的!”


    族長的驚呼同時也引來了眾人的驚訝與疑惑。不過大家自然是相信自家部落最強守護者的為人的,所以隻是平靜地等待法西菲爾解釋始末。


    法西菲爾淡定從容地將蛇蜥凶獸和蛇涎榕域的事情講訴了一遍。在座眾獸人都被那奇異的榕域和凶險的戰鬥所震撼。良久,大家紛紛表示,既然這些蛇涎果普通的蛇類已經無法吸收,那就交由部落保管,以備可能之需好了。


    “那株蛇涎榕真的被那個小雌性改造好了嗎?”有獸人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具體結果還得等我們回去檢查一下才能確認,但是,”法西菲爾環顧眾獸人,對自己帶回來的“偽雌性”表示力挺,“我相信他。”


    “如果他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巫醫術,那麽我明白你為什麽如此緊張他了。”伊歐莫走近自家幼子,眼神中流露出讚許之色,悄聲對法西菲爾對小雌性引人誤解的緊張行為表示了肯定。


    法西菲爾暗自苦笑,隻能轉移話題,或者說提醒大家回到此次議事的正題。


    “族長,諸位,不知道緊急召我回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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