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靈道長找他何事?張翼軫一聽此言,心中一凜,沒來由心生不詳之感。


    九靈又怎會知道他會來無天山?竟還有事請動靈空前來無天山,此事大有蹊蹺!


    靈空說完,先是上下打量了應龍幾眼,然後才回頭對張翼軫說道:“些許小事,稍後再說,等我先與這個老頭說說話。”


    說著,向前一拍應龍肩膀,眼睛一斜,嘻哈問道:“老頭,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向來心高氣傲的應龍被靈空如此失禮的舉動戲鬧之下,竟然不惱,點點頭說道:“在下千應,未請教閣下大名?”


    靈空咧嘴一笑,說道:“我叫靈空,是張翼軫的師傅。老頭,可會下棋?”


    應龍笑道:“略會一二!”


    “可會吟詩?”


    “不會!”


    “可會燒火做飯?”


    “……”應龍啞口無言,半晌才哈哈一笑,說道:“有趣,有趣。翼軫,你這師傅當真是個妙人,如此一來,我可安心在無天山住上一些時日了。靈空,當日在南山湖中,我曾見過你大展神通,勇救翼軫等人,也是了得。”


    靈空才不管應龍所說是誇他還是嘲諷。反正他隻當好話來聽。當即樂開了花。正要再和應龍鬧騰幾句。張翼軫再無耐心。一把將靈空拉過。不滿地說道:“師傅。晚些再胡鬧不遲。先說正事。為何九靈讓你前來無天山?”


    靈空頗為不滿地眼睛一翻。又歎了一口氣。說道:“九靈老兒也不知犯了什麽毛病。非要我來無天山尋你。說是讓我帶話給你。”


    九靈有話交待?張翼軫心生疑惑。忙問:“究竟何事?”


    靈空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一撇嘴說道:“想必是他閑來無事。或是想念你。非要將我趕到無天山。隻為替他傳話。也正好我在三元宮閑來無事。也甚是想念戴風……心中掛念也不知戴風將我地靈空峰修建得如何了。就不遠萬裏來此。對。說正事。九靈老兒讓你盡快前往三元宮與他見麵。他有要事相告。莫要看他說得鄭重其事。其實以我看來。九靈無非是一時手癢。好為人師之心又起。又想傳你幾手劍法罷了!”


    張翼軫直接將靈空地閑扯略過。隻聽重點。不過九靈傳訊也過於簡單了些。也不知他急於和自己見麵所為何事?既然並未對靈空細說。恐怕也不是什麽大不了地事情。


    想了一想。張翼軫拿定了主意。又問起靈空三元宮和靈動近況。自靈空和靈動回到三元宮之後。一時真相大白。再也無人相信羅遠公之言。不過此時也正好突然傳來消息。說是羅遠公自清虛宮消失不見。也不知去了何處。隨後不久。天下道門恢複平靜。眾人都潛心修練。一時倒也是一片清明之景。


    靈動回到三元宮後,交待完一應事情。每日便靜心修行,閑暇之時也親手指點眾人一二。因有靈動這位地仙坐鎮,三元宮重現昔日欣欣向榮之象。半年之前,靈性、靈悟相繼突破人仙界限,晉身為地仙。還好有靈動在一旁護法,靈悟有陰魔現前,得靈動相助一舉破除。不過二人都沒有感應到有接引使傳訊,更有靈動的前車之鑒,無人再向往十洲之地。是以二人都和靈動一起,時而隱身於山野之中,時而現形於三元宮之內,做起了真正的逍遙自在的地上之仙。


    聽聞三元宮一片昌明,張翼軫大為心安,正好此時戴風醒來,又驚又喜,又與張翼軫絮叨幾句,想問張翼軫如何從紫金鈸逃生一事。張翼軫卻覺眼下不是詳細說起此事的時候。便簡單一略而過。


    說起無天山被白鳳公子洗劫之事,戴風不免憤憤不平。又聽到白鳳公子已死,又有千應和靈空坐鎮,雖然他不知千應究竟何人,不過既然是張翼軫安排,定然也是高人,有此等高人在此,應該確保無虞,一時也是無比欣慰。


    隨後張翼軫又與戴見麵,見他並未受傷,甚是高興。又簡單交待應龍幾句,便不敢再多耽誤,與眾人告別之後,和商鶴羽閃身之間,便來到北海之上。


    二人來到北海之上,商鶴羽剛想開口,卻見張翼軫隻一搖頭,便又施展移形換位,幾次起落之後,二人四周一片風和日麗,已是置身於東海海域。


    商鶴羽瞧準機會,開口說道:“翼軫,不與我說話,莫非還是惱我先前之事?”


    張翼軫哈哈一笑,說道:“商兄,我是這般小氣之人麽?當時人在北海之上,不知何故,我總覺心生不安,仿佛有人暗中窺探一般,是以不敢開口說話,萬一被人探聽了去,也是不好。眼下我二人已到東海,應該一切安然,有話但說無妨。”


    商鶴羽一愣,靜心一想剛才身在北海之時的情景,卻是並無一絲異常之處,心知張翼軫不會說假,頓時心中一凜,立時明白雖然張翼軫飛仙之境不如他深厚,不過在與天地的感應道交之上,隻怕已是將他超越。


    也是商鶴羽一時震驚並未細想,倒也並非張翼軫修為堪比他飛仙頂峰地神通,而是張翼軫借助操縱天地元力的感應之術,是以對周圍異動遠比商鶴羽高上一個層次。


    商鶴羽淡然一笑,稍一靜神,說道:“我現身鐵圍山,並非貪圖天福,也並非定要助潘恒成就天魔,而是傳天令之中包含你的信息。”商鶴羽又將傳天訊之中有關張翼軫的音訊詳細說來。


    張翼軫為之一驚,雖然情知他的一舉一動不知何故會被天庭探知,不過他未死之事通過傳天令傳給商鶴羽,倒讓他始料未及,如此說來,傳令之下定是對商鶴羽和他本人也了如指掌!


    想通此處,張翼軫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何人如此神通廣大,不但能時刻掌握他的行蹤,還將他身邊之人摸得一清二楚,即便強大如商鶴羽者,也被人暗中查明身份,而他修為已達飛仙頂峰卻絲毫不知,顯然此人至少也是天仙之境。


    說不得還是天仙頂峰!


    “傳天令所說,若你前來,一定要阻止你前來搶奪量天尺,否則定有大禍臨頭。我接令之後立即前往鐵圍山,明為依令保護潘恒,實則是為防止你搶下量天尺,引來大禍。不想你倒也厲害,竟能施展身外化身地神通,最終竟是助潘恒成就天魔,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也不如機緣,末了還是被你如願。果然,方才聽高侍魂所說,翼軫,此後你前路艱難,該如何應對?”


    商鶴羽一臉擔憂之色,無根海飛仙眾多,且個個法力高強,任意一人下凡,恐怕張翼軫並非敵手,先不說天庭會如何震怒,單是無根海之威,即便他有鼎力相助,合他二人之力與無根海抗衡,無疑以卵擊石。


    張翼軫聽了卻是淡淡一笑,說道:“我曆經滅仙海不死,又被紫金鈸煉化而逃生,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唯有擔憂戴嬋兒與傾穎安危。若能將她二人安置妥當,死有何懼?況且天地之間生生死死太過平常,我張翼軫也不過是滄海一粟,便如浪起浪滅一般。不過大道無言,天要滅我,我便抗天。天道若要我死,我死而無憾。”


    說完,張翼軫目光直視遠方,遠方一片雲淡風輕,也算是東海之上難得的良辰美景。一時想起戴嬋兒與傾穎,想起東海波濤,北海濁浪,西海晴空和南海煙波,再想到太平村的爹娘,和距離越來越拉近感覺卻越來越模糊的親生父母,竟是陷入癡迷之中。


    靜立半晌,張翼軫猛然間想起一事,問道:“商兄,你和高侍魂前去追趕潘恒,發生了何事?”


    “我與商侍魂結伴而行,也是存了要打探消息之心。此人倒也謹慎,一路之上施展法術,緊緊鎖定潘恒氣息,一直追了不下數十萬裏,卻突然失去潘恒的所在。我二人又搜索半晌,一無所獲,無奈隻好返回。走到半途,他接到傳訊,說是無天山事變,我便和他一路急急趕來無天山。高侍魂對我旁敲側擊所問無明島之事一律不答,到了無天山之後,他才說出背後之事。倒是你,翼軫,你又是如何從紫金鈸之中逃生而出?”


    張翼軫也不隱瞞,畢竟商鶴羽曾以魂魄立誓追隨,還是可信任之人,當下便將紫金鈸之事如數說出,末了問道:“你可知應龍究竟是何方神聖?他不但修為通天,且還身具數種操縱天地元力之能,應該神通還在燭龍以上。不過應龍迫於天劫威脅,不敢施展全身修為罷了。”


    商鶴羽思忖半晌,搖頭說道:“從未聽聞有此等厲害人物!若說天地靈獸可以操控一種天地元力,修為已然堪比飛仙,燭龍全盛之時,身為天龍,也是不懼水火,一人可抵三名天仙。而應龍一身神通遠高燭龍,若是渡過天劫,豈非連天魔也要退避三舍?”


    “恐怕真是如此!”張翼軫肯定地說道,“依應龍自己所說,若他渡劫成功,說不定大怒之下,還能將天也捅個窟窿出來。雖是戲言,不免自誇,不過應龍的神通,隻怕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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