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堂大廳裏,嶽不群正背著雙手,緩慢的左右踱著步,不再去糾結於紀雲軒的傷為何好的這麽快,簡直異於常人,他嶽不群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也是聞所未聞,


    畢竟現在眼見為實,鐵證就在眼前,紀雲軒身上的傷確實是痊愈了,也由不得他嶽不群不相信,這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幸事,略過此事不提,現在紀雲軒的傷勢痊愈,自是要補上之前拜師沒磕頭的大禮。


    停下踱步的步伐,嶽不群開口說道:“雲軒,現在傷已痊愈,是該補上拜師之禮才是,這樣你才算是真正的拜入我華山門牆之下。”


    這事不用嶽不群提起,紀雲軒就一直在心中糾結,之前還有借口推辭,隻是現在到了眼前的階段,如果再不行拜師禮,那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然後紀雲軒定了定神,嘴裏吐出一個“是”字,咬咬牙,手一帶衣袂跪了下去,對著嶽不群磕了三個響頭之後,這拜師之禮才算是行完。


    嶽不群上前扶起紀雲軒,雙眼滿是欣慰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弟子,心裏喜不自勝,總算是真正的收了個讓他省心的弟子。


    現在拜師之禮補上了,嶽不群也想知道這個小弟子今後是有何的打算。


    如果紀雲軒是想從文,繼續學習孔孟之道,讀四書五經,走考取功名科舉之路,華山派隻是一介江湖門派,對於入朝為官也沒什麽好走的門路,自古俠以武犯禁,嶽不群也不想和朝廷有什麽牽扯。


    考取功名的關鍵,還是打鐵得自身硬,隻有請來幾位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的教書先生,來教導這個小弟子,這點銀兩華山派還是出得起的。


    這樣還可以教教令狐衝等頑劣的眾弟子,以及女兒嶽靈珊,讓他們讀讀聖賢之書,明白做人和辯明是非黑白的道理,這樣一舉兩得的事自然也是好的,要是紀雲軒孜孜不怠、力學篤行的讀書,以後真的有幸考取功名在身,這事傳到江湖之中去,想必也是人人稱頌的一段武林佳話


    至於現在這個才疏學淺,粗通文墨的教書先生,嶽不群也隻能讓他卷鋪蓋走人了,免得誤人子弟,害人也害己,最多給他些銀兩以作補償。


    而如果紀雲軒是想學武,那自然是皆大歡喜,正好他華山派是江湖門派,自是以武功為立身的根本,教人授武自是不在話下。


    再說嶽不群也想這個對自己脾性、穩重守禮的小弟子走練武之道,那樣也不用在去請教書先生,可以省去這一麻煩的步驟。


    於是嶽不群問道:“雲軒,你今後有何打算,是繼續遵從你父母的遺願,去考科舉博功名,還是打算留在華山,好好隨著師傅學武練功?”


    聽得嶽不群如此問,紀雲軒心中大喜,考科舉博功名這個條路他想都沒想就略過,來到這個武俠的世界,當然是選擇練武了。


    紀雲軒連忙回道:“師傅,我紀家也是這華山地界有名的名門望族,家裏經商有道,又廣結善緣才存了些殷實豐厚的家底,可是卻惹得賊人惦記,以至於被人滅了滿門,要是有師傅這等厲害的人物坐鎮家中,誰還敢來犯,隻怕就連在心中想都不敢想。”


    說完又道:“所以,雲軒自是想要隨著師傅在這華山好好習武練功,也不再想著去考那虛無縹緲的功名,而且為官之道,雲軒也不擅長,再說那些為官之人想來都是些城府極深、笑麵如虎之人,和那些人打交道,雲軒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人算計得萬劫不複。”


    聞言,嶽不群也為紀雲軒這番深刻的見解感到心驚,想不到這個小弟子看事情是這般通徹,眼睛斜了一眼神態恭敬,麵色平靜的紀雲軒。


    既然,紀雲軒選擇了留在山上隨他習武,嶽不群微微仰頭,手撫著短須,麵色欣慰,說道:“習武練功比不得讀書識字那般輕鬆,需要持之以恒,方才會有成就,雲軒,你可要做好吃苦的準備啊,可別到中途就吃不了苦堅持不下去,想要放棄,那樣為師也會為你感到失望的,到最後反而弄得個武不成文不就的樣子,這可不好。”


    “定會謹遵師傅的教誨,雲軒不是個嬌生慣養的人,雖然身在大戶人家,不曾真正的幹過什麽苦活,但也從書中讀到過:‘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的道理,’也明白不管是誰,想要做成一件事,吃不得苦頭,那永遠也做不成,”紀雲軒恭敬的答道。


    這話說的嶽不群是心中大為暢快,不禁撫掌稱快,朗聲道:“好,記得今天說的這番話,要是雲軒你想半途而廢,便是師傅也不準許。”


    紀雲軒見得嶽不群這幅高興的樣子,便開口問道:“師傅,不知你要傳我華山何種厲害的武功?”


    忽然間聽到紀雲軒不知輕重的問起傳武之事,嶽不群心中沒有感到不悅,反而是覺得這個小弟子可能真的是對習武練功很是向往,他從妻子寧中則口裏聽到過這個小弟子,雖然從小讀的聖賢之書,但對於練武一道卻很是向往和感興趣。


    可能是一時聽到馬上可以接觸到從小就心向往之的武功,急切之下才不由失了分寸。


    “雲軒,修習武功可不能像你現在這般著急,要是正在行功的緊要關頭,一時著急而行錯了一步,引得走火入魔,輕則武功全失,重則便是經脈俱毀,如果真到了那步,就連師傅也無能為力。”嶽不群語重心長的說道。


    說完又道:“這些都是為師對你的教誨,你一定要時常記在心中,不能輕忘,你的那群師兄頑劣得很,隻有你年紀雖小,但卻行事穩重,為師對你期望很重,希望雲軒你不要讓為師失望才是啊。”


    “是,師傅,這些話雲軒定會牢記在心,不敢忘。”紀雲軒點頭答是。


    然後嶽不群就把手伸到懷中,拿出一冊古樸的書籍,遞到紀雲軒麵前,紀雲軒低頭看去,從封麵處看到“華山心法”四個大字。


    抬眼看看嶽不群,見他點頭,紀雲軒伸出有些顫抖的雙手接過古舊的書,心情甚是激動,就立即翻開這本華山心法仔細研讀了起來,嶽不群見到紀雲軒看得這般認真,也不打擾,眼中帶著滿意之色,就坐到一旁,不時輕輕的拿起茶杯細細的抿一口,動作很是輕微。


    紀雲軒站廳中仔細的低頭看書,嶽不群靜坐在一旁不說話,一時間大殿裏落針可聞。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雲軒才抬起酸澀的脖子,看向正放下茶杯的嶽不群:“師傅,有些地方實在是晦澀至極,弟子絞盡腦汁也很難想得明白,還請師傅為我解惑。”


    “雲軒,你第一次接觸武功,有些地方看不懂,也是理所當然的,不然憑你自己都看得明白,還要我這個做師傅的幹什麽?”嶽不群看著紀雲軒一副苦惱的樣子,笑著說道。


    隨後,紀雲軒就指著書中不甚明白得地方,問著嶽不群。


    而嶽不群修習的是華山九功之中最為厲害和高深的紫霞神功,這最基礎的華山心法,他在年少之時也自是練過的,而如今嶽不群的武功在江湖中也是一把好手,現在再來教授紀雲軒這個從未練過武功的小弟子,當然是不在話下。


    而紀雲軒有這具無限穿越係統為他重新塑造的身體,其天資自然是妖孽無比,通常隻要嶽不群點到即止,那麽紀雲軒就能明白通透,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要不是嶽不群知道這個小弟子紀雲軒來曆清白,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接觸武功,嶽不群都還不太相信這世間,還有這般資質妖孽的人存在,仔細思索一番,嶽不群看著紀雲軒,眼睛不由一亮,覺得光大華山的這個夙願似是有望。


    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早,但是嶽不群卻也對紀雲軒這個小弟子賦以重望,想著天資這般妖孽,隻要用點心,好好練功,不說一日千裏,肯定也能進度不菲,嶽不群便打定注意,以後定要多關心關心這個小弟子的武功進度。


    兩人一直在正氣堂裏待到外麵的天空明月升起,紀雲軒見到大廳裏那一根根明亮的蠟燭,發出昏黃的光,充斥在整個大廳裏,想來時辰應是很晚了,便對著嶽不群拱手告辭離去。


    而嶽不群站在門後,直直的看著紀雲軒這個小弟子離去的身影,漸漸融入在漆黑的夜色裏,隻有天上的明月當空照,嶽不群嘴裏喃喃自語道:“雲軒,千萬別讓為師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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