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皎潔的月光和漆黑夜色回到屋子裏,紀雲軒就一臉迫不急待的上床盤膝而坐,把腰背伸直,頸項微府,雙眼微斂,然後在心中默默的背誦了幾遍華山心法,直到記得嫻熟,待到沒有差錯確認無誤之後。紀雲軒便隨著心法,慢慢運。,


    隨著華山心法,一字一句的在腦中浮過,紀雲軒覺得身體沒有什麽變化,也沒有什麽感覺,把心法一遍運完,睜開眼,紀雲軒抿了抿嘴唇,眼裏閃過堅毅之色。


    練武之初,想要快速的有所成就,其天資占有很重要的成分,也很容易看出來,資質好的人,悟性很高,對練的武功會很深刻的理解,而資質一般的人,就隻能依靠勤奮來彌補,用比別人更多的時間來練功。


    但是武功越是練到後麵高深的境界,天資卻不是這般重要了,往往靠的是勤奮和苦修,所以天資聰慧隻是能讓人少花費點時間,少走彎路,可以快速的登上高峰,卻不一定會成為絕頂高手,關鍵還是得看勤奮。


    紀雲軒不知道他的資質如何,又隨著腦海中記下的華山基本心法默運了幾遍,還是什麽感覺都沒有,更不用說產生內力了。


    不過,紀雲軒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相反他很有耐心,又默運了幾遍心法,不見什麽起色,他麵不改色的又重新開始。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隻有打好基礎,才能有縱橫天下的本事。


    這個道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紀雲軒就已經明白了,前世是沒有機會如此,而現在這條路就在腳下,他一定要緊緊的抓住,決不放手。


    所以,這一整夜,紀雲軒不曾停下過,即使一遍一遍照著心法運功,又一次一次的失敗,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隻是這樣不眠不休的堅持著。


    眼睛始終不曾睜開,直到最後在醒與未醒,夢與半夢之間,紀雲軒忽然感到肚臍下三寸的丹田之處,有一股細如發絲般的熱流隱隱約約的湧出來。


    紀雲軒心中欣喜若狂,麵上不見動靜,隨後又迫使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靜心凝神,意守丹田,運轉心法,那熱流在身體的經脈之中很是緩慢的流動……


    一夜的時間就這樣過去,待到天上皎皎的明月漸漸隱去,東邊的朝陽破曉。


    夜盡天明,紀雲軒才緩緩睜開始終閉著的雙眼,盡管紀雲軒不眠不休的一夜打坐練功,卻不見絲毫的疲倦之色,反而他還感到神清氣爽,眼中有著神采奕奕。


    伸開手腳,活動活動盤膝坐了一夜有些僵硬的身體,紀雲軒推開房門,習慣性的用手遮住了眼睛,一會兒之後把手拿開,一眼看去,天邊的雲,金燦燦的沾染著初生的顏色。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紀雲軒靜靜的感受著那丹田處緩緩流動的一股熱流,那便是內力了麽?


    是的!這便是內力了,紀雲軒自我肯定到,這便是他一心想著要至千裏之行,所積的跬步!


    隻待往後勤奮的一日一積,總會積少成多,不過,紀雲軒想到西湖梅莊地牢低下的那位,倒是有個一夜千裏的速成的辦法,那樣也不用日日夜夜的靠著苦修。


    隻是,紀雲軒知道,這世上的事總有兩麵性,有利就有弊,那可以吸人內力的吸星大法也是如此,雖說有著化解之法,但卻是需要嵩山靈鷲寺那鎮寺之寶易筋經。


    這種虛無縹緲,現在隻能在心中幻想一下的事,紀雲軒也就在腦子裏遐想一番,便不去提。


    想著就算是那吸星大法擺在麵前他都不學,吸人內力自是好的,初練武之時,那便是一個無敵的存在,隻是隨著武功練到了後麵高深處,那可能就是個阻攔人向上攀登的桎梏。


    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麽事能一蹴而就,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隻要不是傻子白癡,世人皆知,卻還是有些人不信邪,不撞南牆不回頭,想著一路走到底!


    而這個淺顯的道理,紀雲軒自是明白的,他也不是那種會撞南牆的人,紀雲軒寧願苦修,也不會為了一時的痛快,而在那千裏之外,為自己設下一道桎梏。


    那樣完全是得不償失!


    抬頭看了一眼已經高升的太陽,空氣中變得有些燥熱起來,紀雲軒返身回到屋子裏,沒過一會兒,他拿著幾本古舊的書籍走出來,最上層的那本書上還印著四書中的“論語”兩個字。


    隨手關上門,紀雲軒就走出了院子,前幾日是有傷勢在身,寧中則讓他好好養傷,就沒讓他隨著令狐衝,陸大有等眾師兄一起去聽教書先生的講課。


    而現在,紀雲軒的傷勢已經痊愈了,他又是華山的弟子,自然要聽從安排去聽教書先生授課。


    雖然,這在紀雲軒看來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在房間裏打坐練功,不過現在的身體變回了十五歲,讓紀雲軒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新鮮感。


    沒有走多長的時間,轉過牆角來到一處地勢平坦寬闊的場地,地上整齊的擺放著那種古代的長條狀書桌,桌上還放著一些散亂的書,其中隻有一張桌子是幹淨的。


    走上前去,紀雲軒和高跟明,英白羅,陸大有等師兄打過招呼,而令狐衝這時卻一臉著急的圍著嶽靈珊說著話。


    “小師妹,這幾天你是怎麽了,臉上怎麽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誰惹你生氣了,告訴大師哥,大師哥一定幫你狠狠教訓他。”


    嘴上這般說著,令狐衝還伸手伶俐的比了幾個招式。


    而嶽靈珊看也不看,卻是把臉轉到一邊,見到了正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的紀雲軒,咽喉聳動,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似又想起什麽,又消失無蹤,還板過臉去,冷哼一聲。


    令狐衝開始見到小師妹別過臉去,不理會自己,正感到鬱悶呢,不料馬上又見到嶽靈珊把臉轉了過來,令狐衝臉上一喜,誰知嶽靈珊又是一聲冷哼傳來。


    讓令狐衝臉上的笑意一瞬間僵在臉上,心裏好不鬱悶!


    這時見得紀雲軒這個小師弟朝著這邊走來,令狐衝趕緊哈哈一笑,嘴裏並說道:“小師弟,早上好,你看今天晴空萬裏,天氣真好啊!”


    對於令狐衝這不著調的打招呼,紀雲軒搖頭笑笑:“大師兄,來得真早。”


    “小師弟,你也可以像六猴兒他們那樣叫我大師哥的,以後在華山,咱們可要多親近親近,”令狐衝笑嘿嘿的說道。


    叫令狐衝大師哥?紀雲軒想也沒想,便果斷拒絕,叫一聲大師兄就足矣。


    “多謝大師兄,我還是叫大師兄習慣一些,而且我們都是華山弟子,要表現親近也不用靠一個稱呼,雲軒才拜入華山門下,往後還有很多事,需要大師兄指教,到時還望大師兄不吝指教才是。”


    這番話,聽得令狐衝點頭應是,也不在糾結一個稱呼的問題:“嘿嘿,好說,小師弟不管有何事,師兄會的肯定給你說,要是不會的嘛,那師兄就找師傅給你解惑。”


    “那雲軒先在這裏,謝過大師兄了。”


    然後紀雲軒又轉頭對嶽靈珊,臉上淡漠,卻又表現得恭敬的問候道:“師姐,早上好。”


    而嶽靈珊見到紀雲軒和大師哥令狐衝說了半天,現在終於知道問候她了,心裏不由得一喜,就正想答話。


    卻見得紀雲軒一副恭敬的模樣,和剛剛令狐衝說話那副謙謙有禮,有說有笑的模樣截然不同,嶽靈珊芳心一睹,竟是說不出話來。


    而紀雲軒便又對著令狐衝點點頭,回身走到那張幹淨的木桌邊,坐下,翻開古舊的書,就細細的研讀。


    雖然在前世學過論語,學的卻隻是一些節選的部分,對於沒學到過的句子,紀雲軒也有些興趣,便一時看得很是認真。


    至於陸大有,英白羅等人,對於讀書抱著一副身為江湖中人讀了也沒用的心態,自是不會用心,這會還聚在一起說著閑話。


    而嶽靈珊紅著眼,不時看看紀雲軒這個小師弟正用心看書的背影,心裏甚是委屈,和氣憤,這副樣子,讓令狐衝見到,一時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無可奈何。


    說話的吵鬧聲,忽然一下子就靜了下去,紀雲軒疑惑的抬起頭,左右看去,陸大有等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安靜的坐著。


    而在正前方顫顫巍巍的走來了一個一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裏拿著書,臉上紅光滿麵,頭發和胡子都花白的老人。


    這有著一副好賣相的老人,看來就是教書先生了,紀雲軒猜測,不然眾人也不會這般安靜。


    於是,紀雲軒也直了直身體,正襟安坐,等待著那教書先生授課。


    隻是授課的內容和結果,讓紀雲軒有點大失所望,本來他還有所期待,但是麵對枯燥,乏味,又古板的講課過程,有再大的期待也沒什麽用,而且聽著眼前這位賣相好的教書先生,明明胸無點墨、淺見寡識,還一副誇誇其談,紀雲軒隻想打瞌睡,還不如獨自一人安靜看書有用。


    好不容易等到講課完畢,紀雲軒對著令狐衝等眾人打過招呼,拒絕了令狐衝等人同去玩耍的邀約,就快速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打坐練功去了。


    感受著丹田裏細若遊絲的內力,這是紀雲軒用了一晚上的時間,不眠不休、從無到有的練出來的,他不知道這樣的資質如何,到底是好還是壞,一心隻想著既然要至千裏,還得努力的積跬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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