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紀雲軒和令狐衝以及陸大有,三人麵麵相覷,這倒打一耙的功夫真是厲害。


    不過,既然要爭口舌之利,三人也是不好相與之人,令狐衝便也回道:“哦,近日以來,好像江湖上出了個什麽英雄豪傑,青城四秀,就以今日一見,你們二人這強搶民女的所作所為,我看啊,完全可以稱之為青城四獸!才更顯得貼切。”


    “青城四秀?大師哥,我覺得幹脆叫青城四獸順口多了。”陸大有也應聲道。


    而紀雲軒也不甘示弱,好奇的問道:“兩位師兄,恕我愚笨,還請指教這四隻禽獸,到底是哪四種禽獸,如果說的是豬鴨牛羊,那還是高抬他們青城四獸了。”


    旁邊的那位美麗妖嬈的女子聞言,也是含著貝齒,抿著朱唇微微發笑,她本是聞得華山派三字,想起喪命於城外破廟裏的三個教眾,根據消息,好像就是死在華山劍法之下,便想留下來觀察片刻,哪知卻聽到這令人捧腹的爭論口舌,碰到江湖事當然是江湖了,她行走江湖,竟是從未聽過這般損人罵人的好笑之言。


    注視著這個小師弟,令狐衝和陸大有二人一臉的佩服之色,比之口齒伶俐,二人和紀雲軒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等令狐衝和陸大有再行回答,那青城派的二人已是氣的臉色發青,本以為三人會有所顧忌,結果沒想到人家根本不把他們青城派,和青城四秀放在眼裏。


    其中一人張口便道:“豈有此理,你們華山派之人都是隻會逞口舌之利的鼠輩,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侮辱於我們青城四秀。”


    同時那人手還指著紀雲軒,說道:“還尤其是你這無膽鼠輩,連姓名都不敢道出來,隻會藏頭露尾,耍耍嘴皮子,便是該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青城派鬆風劍法的厲害!”


    想起紀雲軒之語,那人不由得勃然火起,對著身邊之人叫道:“人豪,咱們上,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禍從口出!”


    要不是剛才被攔住,於人豪早已二話不說的拔劍殺將而出,哪裏容得了那華山派之人這般出言侮辱,這時他已是怒目切齒。


    於是,青城派二人毫不遲疑的便拔出長劍,一起欺身上前。


    見得敵人持劍殺來,令狐衝和陸大有二人身上雖是屁股有傷,隻要稍微動作,就會疼痛難耐,但是二人也不含糊,也拔出劍來,挺身迎了上去。


    至於紀雲軒雖也拔劍出鞘,卻沒有持劍加入,畢竟他身有重傷,還不能妄動內力,而青城派在江湖之中也算是名門正派,這江湖爭鬥,要是傳出以多欺少的名頭來,也隻會給自家抹黑,平白墜了名氣。


    這片刻間,四人已經是持劍碰了麵,紛紛使出自家得意的劍法來,一道道劍影閃過,一陣金戈碰撞之聲連連作響。


    躲過四人戰鬥的圈子,紀雲軒行到那位美麗妖嬈的女子身邊,聞著一股如蘭似麝的幽蘭香氣,不由說道:“這位姑娘,攔住你去路的賊人已經被我兩位師兄纏住了,你可以放心,自可先行離去,他們不會再追上來了。”


    那女子見得紀雲軒朝她走來,以為是有什麽企圖,不料隻是勸她離去,眼睛直直的凝視著這個俊朗的男子,剛才就是他說出那些令人捧腹之語,女子搖搖頭,又轉頭往對戰的四人望去,輕啟朱唇,吐氣如蘭的說道:“我雖是個不懂武功的風塵女子,卻也看得明白,你那兩位師兄好像是有傷在身,行動間身體總是那麽僵硬和不協調,你不上去幫忙嗎?”


    順著女子的視線望去,果真如此,隻見令狐衝和陸大有二人每一個轉身,跨步之間身形總是僵硬無比,二人也是呲著牙一臉痛色,再加上以陸大有的武功本就不敵青城派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令狐衝還要為他抵擋來自敵人的暗劍。


    於是,二人在青城派兩人的聯手配合下,雖一時可以無恙,形式也不容樂觀,這番激戰下來,想來令狐衝二人屁股上的傷已是被褲子的布料磨得痛苦不堪,血肉模糊。


    不宜久戰,必須要速戰速決,令狐衝明白,但是身體行動不便,還要照料陸大有不被青城派二人所傷,一時間四人僵持在一起,又如何能夠速戰速決。


    紀雲軒看得明白,要不是二人今天被嶽不群才打了三十大棍,恐怕以令狐衝一人的武功,就能打敗青城派二人。


    隻是眼下的局勢明顯對令狐衝二人不利,情勢危急之間,也容不得紀雲軒再做考慮,就算身上有傷,也隻好拚一拚了!


    “姑娘,夜已深,你還是先行離開吧,以我和我兩位師兄的武功,三人齊上,就算被人說成是以多欺少,也定不會讓這兩個賊人再去糾纏於你!”急聲說完這句話,紀雲軒就持劍而去,也不管那女子到底有沒有離去。


    見得紀雲軒也持劍欺身而來,青城派兩人合力頓時一劍逼退令狐衝和陸大有,自鳴得意的朗聲說道:“怎麽,你們華山派是打算以多欺少嗎?”剛才對戰之中,兩人已然知曉令狐衝和陸大有二人身上有傷,便以此作為攻擊二人的破綻,果然是占得上風。


    想著這一戰要是傳到了江湖之中,說他們青城四秀之中的兩人戰勝了華山派大弟子和另一弟子的聯手合擊,肯定是大漲威風之事,也會給師門增添光彩,這兩人不由得意非凡。


    而令狐衝心中頓感憋屈,要不是屁股有傷,豈能讓這青城派二人如此得意,輸人不輸陣,便也笑著回道:“就憑你們兩隻禽獸使的那什麽青城派的中風劍法,也配讓我們師兄弟三人一同出手,簡直是要笑掉我的大牙。”


    “你們華山派弟子,都是這般不修口德嗎?說話簡直比放屁還臭不可聞。”青城派兩人也不甘示弱。


    青光長劍斜斜指地,紀雲軒身姿如蒼鬆般卓然挺立,說道:“大師兄,六師兄,你們在一旁先歇息片刻,待師弟解決了兩隻禽獸,咱們再去喝過痛快!”


    “好,小師弟,那我和六猴兒就在一旁看你如何製敵,可要速戰速決,我這酒蟲都在喉嚨裏亂爬了。”長劍入鞘,令狐衝就要退到一旁歇息。


    陸大有一把拉住令狐衝的胳膊,急聲道:“大師哥……”


    知道陸大有著急什麽,令狐衝就打斷他的話,沉著聲說道:“六猴兒,不用著急,相信小師弟。”


    見得令狐衝如此,陸大有把張口欲說的活咽了回去,他知道令狐衝雖然有時候總是不正經,可是在這種事情之上,他肯定不會不知輕重,於是點點頭,便和令狐衝來到牆邊,靠著牆壁休息。


    青城派兩人見隻有一人出來應戰,還是那個連姓名都不敢道出來的鼠輩,均想著就連華山派大弟子也不是對手,竟然還敢這般輕視於他們,於人豪便譏諷道:“喲!是你這個隻知道逞口舌之利的無名鼠輩,連你師兄都不是對手,你還有膽量敢跳出來,那就要讓你知道什麽是損人也不利己。”


    “哦,是嗎?你們青城派的那什麽中風劍法我看威力平平,也沒什麽厲害之處,要不是我師兄有傷在身,一人就可以解決你們這兩隻禽獸,哪裏還得需要我出手!”


    手臂忽然一揚,紀雲軒手中長劍直指青城派兩人,又說道:“既然你們兩隻癩蛤蟆這麽想知道我的名字,便是告訴你們又有何妨。”


    又是聽得“禽獸”“癩蛤蟆”等字眼,兩人心中怒氣叢生,隻聽一人大喝一聲道:“混賬小子,你也隻能耍耍嘴皮子,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兩人便齊身而動,仗劍直直刺來,紀雲軒卓然而立,準備以靜製動,口中卻說道:“你們這兩隻青城派的……”說到“兩隻”二字,兩人已然知曉接下來是什麽,腳下再次發力,出劍比之前更快更狠,待得青城派兩人利劍直刺胸前,及身之際,紀雲軒卻是後發先至,隻是刹那間,一劍蕩開了兩人的利劍,神色悠閑的說道:“癩蛤蟆給我洗耳聽好……”


    話音稍頓,紀雲軒便立即出了一劍,口中又道:“在下是華山派……”


    這一劍映在青城派兩人眼中,劍影綽綽,仿佛有四柄利劍不分先後的對著兩人咽喉,眼睛刺來。


    “大師哥,小師弟這一劍,是什麽劍法,從未見咱們華山派有人使過?”陸大有好奇,他沒想到這個小師弟隻是拜入華山幾年的時間,武功已然這般厲害。


    令狐衝見著這四道劍影,麵色一肅,喃喃自語道:“我雖知小師弟武功厲害,卻也是始料未及,這一招太嶽三青峰,他已然達到一劍化四劍的境界了。”


    “太嶽三青峰,一劍化四劍嗎?”那位還未離去的妖嬈女子眼神一凝,微不可聞的輕輕笑了兩聲後,也自語道:“有這等劍法,看來果真是如此了。”


    纖白如玉的手裏已不知何時扣住了一枚繡花針,凝而不發,女子想起之前那一番勸她離去的誠懇之言,便又是輕笑:“這樣不是才更有趣嗎?”手腕一轉,繡花針已不知去向。


    麵對突如一齊刺來的四道劍影,青城派兩人心中兢懼,這一招兩人抵擋不住,不消刹那,便會命喪當場!


    這兩人畢竟為青城派之人,不宜死在華山境內,這樣隻會徒惹事端,紀雲軒劍鋒突轉,劍脊拍在兩人左右兩邊的麵頰上,發出啪啪啪啪的四聲清脆之音。


    口裏接著說道:“九弟子紀雲軒!”便躍起一人一腳,踢在兩人的胸膛,不由自主的倒飛而出幾丈之遠,“軒”字話音剛落,兩人也屁股翻身倒地,嘴裏均是痛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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