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暖色秋光之下,紀雲軒身著一襲單衣,對那份甘甜柔軟的觸感,讓他有點樂此不疲,回味無窮。


    不緊不慢的行走在清晨裏,那從山澗間拂麵徐來的清風,輕緩而又舒柔,紀雲軒深吸一口氣,氣入肺腑,仿佛沁人心脾。


    他的長發,在山風裏輕揚,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鼻子裏嗅著風中的芳香,紀雲軒分辨得出,有菊花的清香,有桂花的甜香,還有一股子落葉腐朽的味道,這卻正是秋天獨有的味道。


    輕吐出一口氣,連日來,崩如弓弦的心神,所帶來的緊張與疲憊,仿佛也伴隨著這口氣吐出了體外,紀雲軒身體為之一振。


    就連他總是平淡安靜的臉上也忽然有了無法形容的光采,像是看見了初戀的少女,不自覺流露出的表情。


    是的,這時的紀雲軒的確是想起了含羞帶怯的嶽靈珊,一張秀麗的瓜子臉上浮現的那份嬌羞,讓他堅如鐵石的心腸,也為之軟,為之醉。


    因為這般美好的天氣,紀雲軒想著要攜嶽靈珊出去遊戲暢玩,才不會辜負這段美好的時光。


    其時正是荷花開盡了清麗脫俗的時節,他們可去賞花,不光是荷花,還有木槿,芙蓉,月季,美人蕉,紀雲軒能想象出,那時的嶽靈珊肯定會是一隻歡快的蝴蝶,穿梭在萬花叢中,可與花爭豔,但人卻比花嬌。


    隻是華山奇險,天下皆知,但見懸崖,或是峭壁,花從何來,紀雲軒搖搖頭,打散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他們卻可以去後山那鋪滿鬆針的林子裏狩獵,狩得獵物來打打牙祭,或是同去朝陽峰練劍,待得累了,可以慢慢的等到夕陽西下,那時的景色想來是美極了的,殘陽如血,華山山澗間繚繞的雲霞霧靄,會被燒的火紅火紅,天地間隻剩蒼茫一色。


    幻想!紀雲軒不禁啞然失笑,他好像是有些中毒了,中了嶽靈珊的毒,毒不烈,但卻溫柔,會在不知不覺間侵入骨髓,待到後知後覺,沉溺其中,已是無藥可救。


    但這便是****的味道,似比這秋天的暖陽更暖,比世間任何的一種花更香,比起陳年的老窖還滋味甘醇。


    收起這份不著邊際的心思,紀雲軒便走進正氣堂的殿廳之中,嶽不群已是來得多時。


    他正在沉思,似在思忖一件事情,臉色不是很好,那麽事也不是好事了。


    虛浮又無力的腳踏在地板上,其音較大,驚醒了正在沉思的嶽不群。


    “雲軒,來了。”


    嶽不群能喚紀雲軒前來,又不先問及他的傷勢,顯然是知曉紀雲軒的傷勢已無大礙,連帶著武功也有所精進。


    因此,嶽不群臉上的陰沉之色漸隱,見著紀雲軒走近,他眼裏盡是欣慰,雖然事先已得知,但他見到這個弟子的傷勢,不出幾日便好得七七八八,還是不由感到心驚。


    麵上又笑意漸起,對於這個第子,嶽不群十分滿意,他天賦異稟,不管修習內功還是練習劍法,均能靜下心來,既耐得住寂寞,也吃得了苦頭。


    授他武功劍法,通常也都是一點就通,一學就會,且還勤奮好學,待人更是謙虛恭敬,所以嶽不群方才看重於他,又賦予他厚望。


    “師傅!”


    紀雲軒行將上得前來,垂立下首。


    這回他沒有再行生分的禮數,所以,嶽不群麵上的笑意更盛,頷首點頭已作應答。


    “雲軒,你來看看這封信上所寫的內容,”說著嶽不群便從小幾上拿起一頁信箋。


    好奇的伸手接過,紀雲軒便也展開信紙,低頭望去。


    字數不多,紀雲軒一目十行,隻在兩個呼吸間便已看完。


    信來自於sc蜀中,華山和蜀中所距甚遠,也從沒與蜀中之人結下過任何交情,自然這來信之人也隻有那自詡為同是正道的青城派掌門,餘滄海是了。


    以餘滄海那狹隘的心胸,是要為門下弟子討一個說法,至於信中的內容,無非也是些問罪之辭。


    “師傅,這餘滄海真是有失一派掌門的風度,明明是他門下弟子欲要強搶民女在先,見事不可為,就以暗器傷人,為何現在還這般不要臉,敢來興師問罪!”紀雲軒使力,一手就把信紙震碎,思及當時那兩人的所作所為,現今他已是後悔,為何還手下留情,不然,他又如何能受重傷,差點性命不保。


    “雲軒,你傷勢未好,怎能妄自運氣,這種蠅頭小事也不值得動氣,你平時的沉著冷靜到哪去了?”嶽不群責怪道。


    “是,師傅,雲軒知錯,”紀雲軒低頭認錯。


    點點頭,嶽不群訓道:“成大事者,往往不拘小節,為師對你期望之重,你已知道,今後遇到任何事,也得沉住氣。”


    話音落下,嶽不群接著道:“如今是我華山派式微之時,雖不懼他青城派,但是也不能輕易樹敵啊,要成大事,還得臥薪嚐膽才行,就讓他餘滄海得意一時又如何!”


    聽得這番語重心長的話,紀雲軒細想當下江湖之中的局勢,也當是如此,華山式微,需得臥薪嚐膽,在暗中積蓄實力,他便抬起頭來,道:“那依師傅之見,當派遣誰去蜀中一趟?”


    “那在雲軒你看來,當遣誰去最是合適?”嶽不群不答反問。


    望了嶽不群一眼,見他神情不似說笑,紀雲軒昂首便道:“師傅,餘滄海的信中說非要大師兄和雲軒去不可,華山至sc蜀中路途遙遠,隻是我和大師兄均是有傷在身,且既是上門去請罪,但也不能讓那餘滄海太過得意,小瞧了咱們華山派,因此,我思來想去,也隻有二師兄最是適合前去。”


    嶽不群笑了笑,朗聲道:“雲軒所言甚是,那便依你之見,遣德諾辛苦去跑一趟。”


    當下嶽不群也不再遲疑,且趁天色尚早,又喚來勞德諾,好生囑咐一番之後,便讓他收拾行李,下山往sc蜀中而去。


    師徒二人目送勞德諾的身影出了正氣堂,直至不見,嶽不群回過頭來,突問道:“雲軒,依你之見,我華山派想要光大門楣,該怎樣行事?”


    見著嶽不群麵色嚴肅,紀雲軒腳步不動,默默低頭思量,不著急答話。


    行到太師椅坐下,嶽不群端起小幾上的茶杯,一陣淺斟又慢飲,隻是眼神始終不離紀雲軒的身影,嶽不群沉住氣,沒有開口催促,他要考校這個弟子,看他是否多謀善慮!


    正氣堂裏沉默很久,嶽不群手裏的茶杯早已空,又是過了半晌,紀雲軒方才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看著安坐於太師椅上的嶽不群,沉聲說道:“師傅,正如你所說,如今我華山派人才凋零,不及其它各派,所以隻能等,等機會,等以逸待勞?”


    “哦?”嶽不群麵露疑惑,問道:“等?等什麽,此話又何解!”


    上前行了幾步,紀雲軒才不緊不慢的解釋道:“當然是等風起雲湧,等江湖之變,如今魔教勢大,又有東方不敗這等厲害人物坐鎮其中,我五嶽劍派想要與魔教抗衡,必然得五嶽合一,而五嶽劍派雖說是同氣連枝,但是那嵩山派的左冷禪向來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統一五嶽,稱霸江湖,就必定會有所動作,這時,我華山派便以求自保,在暗中積累實力,待到左冷禪露出他凶狠的爪牙,咱們便可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給左冷禪來個釜底抽薪。”


    這番話越聽就越是心驚,嶽不群埋頭細細思索,想起當下江湖之中的局勢,這計謀雖說才初出茅廬,還有許多不及之處,其中細節也未補全,但確實有可行之處。


    對立於下首的紀雲軒,嶽不群不由得刮目相看,他從未想過,這個弟子的練武天賦已是世所罕見,心智謀略也是幾乎近妖。


    “得此子,當真是天幸,又何愁我華山不興啊!”嶽不群心中長歎,他不禁又撫掌大笑,連聲叫好。


    接著又道:“雲軒,你這番話,還頗有點當年三國時期,那吳國大都督周公瑾指點江山的氣度!”


    雙手抱拳,紀雲軒恭敬說道:“師傅謬讚了,雲軒當不得如此誇獎,隻是從當下的時局出發,然後以事論事罷了。”


    言罷,紀雲軒突又問道:“師傅,不知此計可成?”


    “成,當然成,有此計,光大我華山門楣已是足矣!”想也未想,嶽不群便回道。


    似又想起什麽,嶽不群眉頭一皺,話音剛落,又開口問道:“此計雖好,但是以左冷禪的武功,為師想要勝過他,也不是一件易事,這些年來,他的武功恐怕又有所精進,雲軒,可有什麽破解之法?”


    臉上一笑,紀雲軒挺胸抬頭,傲然說道:“師傅,此事不難,正所謂,師傅有其事,弟子應當服其勞,到時以雲軒所練的紫霞秘籍,想要勝一個左冷禪,還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來!”


    聞言,嶽不群也是點點頭,對於這個弟子妖孽般的資質,他早已經歎服,也不由得他不相信,也許隻需再過得兩年,五年,或是十年,或許隻需更短的時間,那時的紀雲軒恐怕已能做到天下無敵,世上群雄也再無一人,是他的一劍之敵!


    思及此處,嶽不群心生向往,忍不住心中激蕩,因為紀雲軒師從華山派,更是他嶽不群門下之徒,有此一人,又何愁華山不大興,不大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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