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鬆花江邊,兩個身影在江邊的沙灘上慢慢的移動,是張壯和彭輝,大馬牙就和老四李偉耐不住寂寞去瀟灑了。


    剩下他們兩個,在家呆著也沒什麽事情,就一起來到江邊散步,其實張壯是有些話和彭輝說,現在他有一些想法想和彭輝商量一下,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琢磨怎麽才能h市真正站住腳,擁有自己的一片地盤,現在很多年輕人可能是電視小說看多了,以為出來混夠狠夠毒砍幾個人就行了,那純粹是胡掰,要是黑道那麽容易混,大家早就都來混黑道了,不少年輕人抱著這樣的想法和念頭,結果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盡管現在張壯團夥已經隱隱成了氣候,但在張壯心裏,怎麽把事業做大才是根本的問題,套用一個偉人的話說:發展才是硬道理!而彭輝在四個人中不但年紀最大,考慮的事情也多,是個很有心計的人,目前隱隱是這個團夥的軍師的角色。


    張壯把手裏的煙頭隨手彈了出去,沉聲說:“大哥,我有個想法和你商量一下。”


    ,彭輝沒吱聲,他隻是默默的跟著張壯的腳步,這些日子他已經了解了張壯的個性,要是有了什麽想法,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去實現,現在他和自己商量,其實並不是要自己替他拿主意,隻是要自己知道而已。


    “象咱們這樣在h市想站住腳,光靠耍狠鬥勇是肯定不行的,必須象黑三那樣,拉起一票自己的兄弟,從一個行業下手,建立起一個咱們自己的帝國。


    這樣才能有足夠的人力。


    財力保證弟兄們的前途,要不然再有一次八四年嚴打那樣的行動,大家非都折了不可!”黑三是最近h市崛起最快。


    風頭正勁的黑道新秀,現在在道上混的,可以不知道自己的爹媽是誰,但沒有不知道黑三是誰的。


    提起政府在八四年的嚴打,道上的人至今回想起來都有些不寒而栗,在那時,全國範圍內的武警配合公安展開了一次大行動,很多老炮子直接被堵在家裏帶走了,當時的政策是快審快辦。


    嚴厲打擊,許多人被抓進去,幾天的工夫就拉到靶場打了靶,平時也是判幾年的罪,都被定了死刑。


    用句成語“風聲鶴唳”再恰當不過了。


    “你看咱們從那裏著手比較好?目前我還沒想好。”


    張壯問。


    彭輝低下頭,用力的踢飛了腳下的一塊石頭,看著石頭旋轉著落入滔滔的江水裏,在水麵上濺起了一圈圈的漣漪,“老三,我認為目前咱們最缺的是錢。”


    他琢磨著說,“雖說這些日子你在日落酒吧打出了一定的名頭,咱們也通過替別人收帳有了點錢,但要想開山立櫃還差了點,想迅速的在h市的道上拉住腳,一方麵必須讓道上的人知道咱們的旗號,另一方麵必須和政府的人掛鉤,尤其是公。


    檢。


    法的人給咱們撐腰,沒有後台,咱們早晚得栽。


    現在後台咱們基本上是有了,出現什麽事情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我知道,現在咱們就象老毛他老人家在鬧革命的時候,雖不能說是一窮二白兩手空空,但也差不多了吧,既然咱們決定走這條道了,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彭輝笑了,他就喜歡老三這點,有勇有謀而且堅忍不拔。


    “恩,現在在h市的六個區裏,有五個大哥說的比較算,黑三。


    光頭程進。


    大江大海和大地主肖東升,基本上所有的不見光的買賣都有他們的份,咱們想在他們嘴裏搶口飯吃,不異於虎口拔牙!”“操,h市的黑道也不是他們幾個人的,光腳的不怕他穿鞋的,狹道相逢勇者勝!大不了,咱們把這條命扔在這裏!”“嗬嗬,你倒是想的開,最近你觀察沒有,太平。


    香房兩個區的農副批發市場生意很火暴,那是塊肥肉!而且h市的大哥級別的看不上那,在那混的都是些小打小鬧的混混,應該比較好控製。”


    “好!咱們就從那入手,他媽的,我們來了!”張壯從沙灘上撿起塊石頭,掄圓了胳膊扔了出去,石頭畫了一個曲線,遠遠的飛進江水裏。


    “明天我去三道街的快樂台球廳找秀才,有筆帳該算了!”張壯自言自語的說,又好象是對彭輝說。


    當天晚上,大馬牙和李偉回到家的時候,張壯他們四個坐在出租屋裏商討什麽,燈光整整亮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張壯一個人圍著那棵裹著薄被的楊樹拳打腳踢的練了一上午,地上落了厚厚的一層被震下的樹葉。


    中午的時候,簡單的吃了幾口,張壯把軍刀插在後腰上,一個人去了三道街,大馬牙他們也要跟著,張壯沒讓。


    三道街坐落h市的香房區,建國以前是牛馬市場,但自從建國後,這裏就被人們漸漸的遺忘了,很少有人想起這裏,就連政府好象也把這裏當成了一塊多餘的地方,民房很多都是幾十年。


    上百年的了,很少有樓區,從外表看,連有的農村都比這裏建設好的多,張壯慢慢的走在狹窄的街道上,不時的躲閃著從街道兩旁屋子裏潑出來的髒水,坑坑窪窪的街道看起來很久沒有修理了,連掛在路兩旁的商店招牌都透著一股子陳舊的味道,問了好幾個人,他才找到秀才所說的那個快樂台球廳,是一間低矮的平房,推開門,一股潮氣撲麵而來,幾張台球案子擺在不足五十平米的屋子裏,幾個半大小子拿著球杆在那打這著台球。


    當他進來的時候,沒有人過來理他,張壯笑了,一看這個台球廳的架勢就知道秀才混的也不如意。


    “誰是老板?”見到沒人搭理自己,張壯喊道。


    “兩塊錢一杆,自己找地方玩。”


    一個**著上身的年輕人,頭也不抬的坐在躺椅上,看著手裏的《花花公子》雜誌,張壯看著他身上的花裏呼哨的文身似乎是翻江倒海九條龍,說是龍,其實是一條蛇,代表的意思是還沒成龍,這在道上是很謙虛的,一旦在身上紋龍就表示是個人物了,怎麽也得是個大哥級別的,要不不敢紋,這就和部隊的肩章的含義大同小異。


    “我找秀才!”聽到這句話,文身的年輕人才抬起頭,當他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的相貌時,臉刷的白了,他馬上認出來這個人是誰了,那天他們一幫人去砍的就是他,一想到這個人那天殺氣騰騰的樣子,他的汗不自覺的就下來了。


    “您等下,我就去找秀才!”慌忙的說完這句話,一溜煙的鑽進了後門。


    很快,秀才就從後門帶著一群人出來了,看到張壯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兩個半大小子打台球,秀才張口說:“張哥,你到底來了!”“怎麽?不歡迎?”“那裏,那裏,我一直等著您來呢。”


    秀才一邊說,一邊對正打台球的幾個半大小子揮了揮手,那幾個小子很知趣的一個接一個的溜了出去。


    “給張哥拿個椅子來,豁牙子,去給張哥到外麵買瓶水。”


    秀才回頭對一個嘴裏缺了顆門牙的手下說。


    張壯坐在椅子上,舒服的往後一仰,問:“你知道我要來?”“恩,我知道張哥肯定得來,那天的事情早晚得有個交代不是。”


    秀才也坐在對麵。


    “今天我來就是把那天的帳算一下!”聽到這句話,秀才身後的幾個人有些沉不住氣了,手悄悄的伸向腰間,張壯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變的陰狠起來。


    秀才擺擺手,阻止了手下的動作,他知道,憑屋子裏的這幾個人,根本不是張壯的對手,笑了:“那是,欠人家的早晚得還給人家。


    我一直等著張哥來討債呢!”說完,站起來從腰間抽出一把雪亮的藏刀,把手放在台球案子上,五指分開,問張壯:“張哥,兩個手指夠不夠?”話音未落,手裏的藏刀已經揚起,呼的剁向自己放在台球案子上的手指,他身後的弟兄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就在馬上砍到手指的時候,一把軍刀架在了藏刀鋒利的刀刃上,發出鏜的一聲脆響。


    不知什麽時候,張壯插在後腰的軍刀已經握在手裏,擋住了秀才的藏刀。


    “現在,你已經不欠我的了!”秀才的眼睛裏突然有一層水氣,他緩緩的放下刀,“我還是欠你的!”他說。


    “你知道我為什麽找你麽?”“我要你來幫我,我要在h市打出一片天下,而你正是我需要的人!”張壯誠懇的說,對於秀才這樣聰明人,他決定不兜圈子,直接把今天來的目的說出來,這是對秀才的尊重,也對自己的尊重,話說的太曲折,往往不能將秀才這樣的人打動,那天在酒吧,張壯就看到秀才是個很講義氣。


    很有氣魄的人,對於這樣的人,以誠相待,有時候是最好的方法。


    “當然,即使你不來幫我,我一樣要在h市打出一片錦繡河山來!不過我希望你來!”張壯豪氣衝天的說,身上突然發出一種天下間舍我其誰的豪邁。


    秀才看著張壯,他突然感覺到,這個人就象古代衝鋒陷陣的大將,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傳說中的戰神,即使隻是他一人,也能爆發出千軍萬馬的氣勢來,指點江山。


    嘯傲天地!眼睛裏透露出的決絕和堅韌,讓人有一種頂禮膜拜的衝動!迎著張壯真誠的眼神,秀才終於緩緩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我跟你幹,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大!”“不,你是我兄弟!我們一起去打下一片大好的江山!”張壯隨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打錢,遞給秀才,秀才的臉色刷的變了,“大哥,你也是瞧不起我!”張壯嗬嗬大笑:“我有的,今後就是你有的,怎麽你嫌棄!再說,你手下的弟兄也得花錢不是?”秀才微一沉吟,接過了錢,隨手把錢遞給身後的一個手下,“這是張哥給弟兄們的!你們分了吧。”


    看到秀才的舉動,張壯的眼裏閃過一道欣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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