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聽雪好奇的打量著四周,像個小女孩一樣雀躍著向王若兒問道。


    “當然是去元江城中玩兒。”王若兒無奈的看了聽雪一眼,沒好氣的道:“咱們還沒到元江城呢,你便興奮成這樣。索性剛出來不久,離若水山莊不遠,你還是回去吧。我帶著聽霜就好。”


    聽雪聞言趕緊束手在王若兒身後老老實實的跟著,臉上一副委屈的神色道:“還不是小姐你從不帶我出來玩,一直帶著聽風聽雨。”


    韋彧負劍在一旁跟著笑而不語。聽雨撓了撓腦袋,甕聲甕氣的道:“俺也沒覺得元江城中哪兒好玩啊,那個煙雲樓中唱的小調跟蒼蠅叫喚一樣,就是點心可真好吃。”說著,便是一臉陶醉的表情。


    聽到聽雨的話,聽雪眼神更亮了,更按耐不住心中的歡喜,恨不得長上翅膀飛到元江城中去。小姐平時嫌她們是女兒身,帶著出門不方便,不管去哪兒都隻帶聽風聽雨,讓她們苦兮兮的在家中守著閣樓,這些年來,她們一直呆在若水山莊中,整天不是習武就是練劍,早就聽小姐說過元江城中有很多好玩的,今天終於能見識一下了。


    聽雪愉快的跟著王若兒打量著附近的風景,腳步也變得輕快,一想到自己出門時聽霜苦著臉可憐兮兮的模樣,聽雪便是一陣驕傲,小姐還是對自己最好了。


    過了一會兒,聽雪似乎想起了什麽,小心翼翼的向王若兒問道:“小姐,你這次出來為什麽不帶聽風大哥了,是不是有什麽緊急任務?”


    王若兒嘴角微微揚起,得意的對聽雪笑道:“沒有任務。我這次是特意把聽風和聽霜留在莊中的。你沒看到聽霜每次見到聽風時扭捏的表情嘛。本小姐這是為人著想。哈哈哈。”說著得意的大笑,雖然是自己的一時興起,但是若聽風和聽霜真的能結為連理,也不失為一樁美事。況且,聽霜聽雪也確實都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了。


    想到這裏,王若兒不懷好意的瞟了聽雪一眼,思忖著是不是也給她找個婆家,看著身邊風度翩翩的韋彧,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韋彧看王若兒衝自己一笑,忽然覺得有些脊背發涼,知道這個大小姐古靈精怪,指不定在盤算什麽主意呢。


    “原來是這樣啊。真的啊,聽霜妹妹每次看到聽風,都會變得非常奇怪呢。”聽雪重重的點了點頭。轉頭卻看到王若兒帶著深意的眼神在自己和韋彧身上不斷逡巡,頓時怯怯的對王若兒道:“小姐,反正我是不會嫁人的,我還要照顧小姐一輩子呢。”


    “那怎麽行!”王若兒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嫩蔥般白皙的手指點在聽雪腦門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我還指望著把你嫁出去好多收點彩禮呢,我一定要給你找個好婆家!”


    不管聽雪委屈的表情,王若兒挑著眉毛對韋彧笑道:“韋公子,你看我家聽雪怎麽樣?”


    韋彧聞言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就知道王若兒腦中沒有什麽好想法,卻沒料到將主意打到了自己頭上來。


    韋彧苦笑道:“若兒小姐,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王若兒眉飛色舞的自顧自的道:“我家聽雪美貌多才,武功高強,溫婉可人,善解人意……”


    韋彧聽著頭皮發麻,雖然聽雪確實美貌,但是韋彧可是在王若兒院中見過聽雪陪她練劍的,施展起劍法來淩厲逼人。他想想便覺得可怖,連忙快走了兩步,就當做沒聽到。


    王若兒:“聽雪還除了不會洗衣做飯女紅之外樣樣精通……”


    韋彧:“……”


    一路說說笑笑。很快便到了元江城中,王若兒看著韋彧悶頭走在前麵,心中惱怒不已,自己一路上跟他說了這麽多,他卻裝聾作啞,實在讓王若兒氣極。


    時值正午,王若兒腹中也有些饑餓,而且說了一路口幹舌燥,便快走幾步,對韋彧哼了一聲,帶頭徑直向煙雲樓的方向走去。


    韋彧不禁苦笑一聲,他當然知道王若兒氣極,但是他實在對聽雪沒有感覺,隻能悶頭快走。眼見王若兒終於不再說了,心裏也鬆了一口氣。


    到了煙雲樓包廂中坐定,王若兒一直不理韋彧,韋彧有些尷尬,轉頭看到聽雪幽怨的看著自己,趕緊低下頭去,不管不顧的專心吃菓子。


    聽雨卻不顧及這麽多,一個人獨占了一張桌子,對著滿桌的點心吃的喜笑顏開,才不管他們究竟說了什麽。


    韋彧看著王若兒氣鼓鼓的麵龐,光線在她的臉上透出大片陰影,顯得美豔不可方物。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感受到落在臉上的視線,王若兒哼了一聲不去看他,也讓韋彧瞬間回過神來,心中歎了口氣,眼中劃過一絲惆悵。


    正當這是,投下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媽的,給大爺上壺好酒,一些熟肉。******這一路可真累壞了。”


    王若兒不禁皺了皺眉頭,這不知哪兒來的大漢也太粗野了,平白敗壞了一整天的好興致。


    聽雪走到門口向下看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大漢“咣當”一聲將隨身長劍重重的扔在桌麵上。大漢生的虎背熊腰,太陽穴高高鼓起,臉上還有一道猙獰的刀疤。手腕粗大有力,步伐雖然散亂,確是沉穩非常,一眼便是一個修為有成的高手。


    大漢坐在桌前,蠻橫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客人,隻驚的大堂眾人紛紛起身換座。大堂中也有不少江湖俠客,也都看出大漢實力不俗,不願生事,也都避讓開來。一時間,大漢周圍留下了一片空場。


    聽雪看著那名大漢,也是皺了皺眉,此人修為極強,大概已經有了一流高手的層次了,實在不容小覷。


    那名刀疤臉大漢感知敏銳無比,驀地抬頭跟韋彧對視了一眼。看著聽雪的美貌,不禁有些垂涎,但感知著她的修為,眼中也是流過一絲忌憚,重重的哼了一聲,便收回了目光。


    “怎麽回事?”王若兒皺著眉頭問道。


    聽雪回屋坐下,對王若兒沉聲道:“下麵來了個高手,不知是何方勢力之人。”


    王若兒一聽,滿不在乎的道:“高手?能被你稱作高手的,一定有些本領了。不管他,咱們吃咱們的,若是再吵了我,咱們便下去教訓他。”


    聽雪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身後天下第一大勢力的底氣,讓她足以藐視任何高手。


    韋彧看著王若兒和聽雪漫不經心的樣子,無奈苦笑。也隻有王若兒有這個底氣不把一般高手放在眼裏,誰讓王安素是天下兩個蓋世高手之一。而且有聽雨和聽雪在身邊,像教訓一個人還當真不是難事。


    過了一會兒,樓下的粗獷的聲音再度傳來:“媽的,你唱的是什麽東西,倒了爺爺胃口,趕緊給我滾出去。”


    “哎呦,大爺何必那麽大的火氣呢。若是唱的小曲不合大爺心意,我讓他再換一個唱便是了。大爺何必動怒呢。”一個紅裙美婦扭著腰肢從後堂走了出來,看著刀疤臉的大漢也是心中一凜,但還是陪著笑迎了上去。


    刀疤臉看著紅裙美婦,眼神一亮,舔了舔嘴唇大笑道:“哈哈,這小娘子還有些姿色,煙雲樓果然名不虛傳。哈哈哈哈”說著,站起身來,探出一雙大手便向美婦臉上抓去。


    那紅裙美婦臉上閃過一絲怒意,輕輕一閃便躲過了刀疤臉的手,那刀疤臉一愣,大笑道:“好!好!沒看出來,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還是個練家子。這個就更有味道了,我喜歡。哈哈哈”


    說著,那刀疤臉身形一閃,眨眼間身法變換著便欺到了美婦身前,手掌探出,快若閃電般的在美婦臉上擰了一把。


    美婦向後急退仍是沒躲過這一下,心中怒急,眼神也冷了下來。右手一翻,一個小巧的發簪便落在了掌中。


    刀疤臉看到美婦的動作,露出一個嘲笑的表情,對美婦笑道:“你今日乖乖的從了大爺,今後大爺保你錦衣玉食,也不用開這破酒樓了。如何?”


    美婦眼中怒火大熾,冷冷的道:“休想!我雖身為女子,卻也並非任人欺淩之輩。若是不信,便盡可來試試!”


    刀疤臉哈哈一笑,當下也不與她廢話,一個閃身便繞到了美婦麵前。這是隻聽腦後一股淩厲的破空聲傳來,大漢一驚,急忙橫向跳躍。


    “啪”的一聲,一根竹筷子便插在了剛剛自己站立的方位,筷子深深嵌入地麵寸許,這一下若是落在了自己身上,絕對是一個血窟窿。


    刀疤臉回頭大怒道:“是哪個龜孫子偷襲爺爺,有種給爺爺站出來!”順著筷子飛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韋彧站在二樓走廊上冷冷的看著自己。


    “是我!你又欲如何?”


    刀疤臉瞳孔一縮,他自然是認得韋彧的,名劍門的漏網之魚。那大漢看似粗魯,實際卻心思極深,腦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眼中寒意一閃而過,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兄台替她出頭,如此我便放過她就是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說著,閃到桌旁抓起自己的長劍,頭也不回的向煙雲樓外快步走去。


    韋彧隻當大漢認慫了,冷哼了一聲也沒有阻攔。王若兒皺著眉頭從屋中走出來,正悠閑的聽曲吃喝,被一個粗魯漢子平白壞了興致。站在走廊上看到一名大漢抓著長劍急匆匆的向外走去,側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清晰可見。


    王若兒愣愣的看著那個刀疤臉衝出酒樓,那道刀疤和幾個月前在官道上的一個麵龐重合。就是那個刀疤臉!就算他化成灰自己也絕對不會認錯,數個月之前,在元江城旁的官道上襲擊自己的就有他一份。這個人絕對和伏牛派和名劍門之變有解不開的關係,怒火和殺機從王若兒的胸中燃起。


    韋彧感受到王若兒不正常的狀態,對她笑道:“那惡漢已經走了,他人雖壞,卻罪不至死。沒必要渾身殺意吧。”


    王若兒驀然回神,深深的看了韋彧一眼,衝著屋內兀自大吃大喝的聽雨好聽霜喝到:“都出來,隨我追!”


    說著,王若兒也不顧上驚世駭俗,徑直從二樓跳下,追著刀疤臉便衝出了酒樓。


    韋彧一愣,不知道王若兒發了什麽瘋,但見聽雨和聽雪毫不猶豫的扔下手中的吃食,隨著王若兒追出大堂,也無奈的隨著他們運起輕功追去。


    那刀疤臉幾乎是衝出了大堂,認準了鐵血分舵的方向疾奔而去。韋彧在元江城中的消息,自己一定要第一時間回去通知大哥和趙堂主,韋彧修為不弱,自己跟他動手,就算是勝了,想要生擒他也是根本不可能。必須帶人前來,決不能再節外生枝了,這個韋彧留不得!


    王若兒焦急的掃視著街上人來人往的身形,一團火在她的胸中燃燒,認準了一個方向急追而去,無奈自身修為實在不高,還沒奔出多遠,便感覺體內真氣漸漸枯竭,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王若兒內心不禁湧上一絲絕望,好不容易找到一絲線索,卻因為自己功力不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賊人消失在遠處。一瞬間,王若兒真心痛恨自己功力低微,自己回莊後一定要勤練武藝,這種事情,自己決不允許再次發生!


    韋彧和聽雨聽雪等人輕易的便追上了王若兒。韋彧也感覺到了剛才那個刀疤臉可能有問題,皺著眉頭正色的對王若兒道:“怎麽了若兒小姐?”


    王若兒眼中殺意不見,平靜的看著一個方向低聲道:“剛才那個刀疤臉,便是幾個月前在官道襲擊我的人。”


    聽雨聞言拍了拍腦袋道:“我想起來了,當時確實有一個刀疤臉,修為不弱。好啊,竟然敢來到元江城中!“聽雨回頭對王若兒道:“小姐,我去追他,你先回去通知莊主。”說罷,雙臂一展,順著王若兒手指的方向,如一隻大鳥般飛上屋頂,轉眼間便消失在視野中。


    韋彧也是心中一凝,恐聽雨一個人有失,急匆匆的對王若兒說道:“我也去。”然後也跳上屋頂,運起輕功,如一縷輕煙般追隨聽雨而去。


    王若兒想了想,嚴肅的對身邊的聽雪道:“聽雪,你現在回若水山莊通知我爹,我也跟上去看看。”


    聽雪急忙搖了搖頭道:“不行的小姐,有聽雨和韋公子追去已經足夠了。你千萬不能再一身涉險了。”


    王若兒心中焦慮不已,但卻知自己功力低微,根本不可能追的上已經走遠的幾人,而且自己若是貿然前去,說不定不但幫不上什麽幫,還會給他們添麻煩,但若是離遠些應當也不妨事。當下果決的對聽雪道:“走,我們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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