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市基地上層,這一些日子也發現了周邊喪屍的風吹草動。


    作為一個市級幸存者基地,大基地和大基地之間還是保持了最最基本的聯係的。


    根據我大華國其他位置的基地那邊傳過來的訊息,最需要警惕的其中一種情況,就是周邊的喪屍異動降低,原本會頻繁出現在城牆等處的喪屍忽然消失不見了。


    目前全國的人口,大約已經有超過九成因為各種原因而被喪屍化,政府雖然已經開展了非常及時的救援和集中營救,可是因為居住地的分散,聚集地的內鬥,物資的不足等等原因,大部分的人口還是被喪屍同化了。九成的人口,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怕的數字。


    喪屍總會被鮮肉和鮮血的味道所吸引。基地裏,由於暫時還不能進行人為種植的關係,隻能每天反複的派出隊伍去對周邊進行物資的收集和清掃,一邊更高的築起一道道的高牆作為防護。在築牆和清掃的過程當中,如果有十分之一二的人員損耗,這是比較正常的現象---如果沒有這樣的人員傷亡,基地也無法每天繼續接納幸存者了。可如果說某一天這個損耗忽然失蹤了,那事情反而就大條了:這就說明了,那些喪屍是有組織有紀律性的被聚集在了一起,在暗搓搓的謀劃著什麽大行動。


    而w市的周邊,現在就很明顯的出現了這麽一種喪屍真空的狀況。


    薑問回到自己的家裏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父親正和小三還有小三的兒子薑黎正在商量著什麽。


    薑問的父親叫做薑生,是一個經常出現在報刊雜誌裏,衣冠革履一表人才保養得宜的中年男子。這會兒看見薑問進了門,他微微皺了皺眉,便對薑問開口說道:“你回來了?我托人給你找了一份好工作,是在基地的物資部門,包吃包住,呐,這個地址給你,你去那邊找他們王立仁主管就是了。”


    以前就喜歡獨斷專行所有事包辦,到了現在竟然還是完全沒有改變。已經害死了自己的母親,想著拿這份工作給當做補償?也是,到底自己身上還流著他的血液,他不是說過麽,女人如衣服,隻有血脈是真的。所以對跟了自己幾十年的老婆可以說丟下就丟下,可對兒子卻沒放下。薑問沉默無言的看著手裏的便條,一時怔愣,可卻也沒有遺漏旁邊小三杜瑤和私生子薑黎眼中的嫉恨。


    薑問的唇角微微一彎,狀若欣喜的把手裏的紙條給接了過來。


    謝隊長說過會幫自己得到異能,但這個男人給的東西,自己為什麽不要?原本這個家裏所有的東西都該是自己和母親的,現在若是自己平白把這些往外推,還能便宜了誰?不就是便宜了小三和小三的兒子麽!


    他才沒那麽傻賭這一口氣,卻便宜了別人!


    看他收下了自己的東西,薑生默默的呼出了一口氣:先前還怕這個大兒子給自己下不來台,現在看來,果然是知道了骨氣不能當飯吃,在外頭吃吃苦頭也好,否則哪裏會知道,沒有了薑家,他就什麽也不是?


    他站起身來,朝著杜瑤吩咐道:“把飯端上來吧。”


    明明是末世,物資最短缺的時候,薑家的飯桌上卻還有魚有肉,薑問默不作聲的夾著菜,胸中的怒火卻越來越旺。


    在被他夾走了自己想要的那塊魚肉之後,薑黎忍不住有些不冷不熱的嘲諷開口:“大哥,之前你不在家裏,爸爸經常提起你,說你年輕有為是我們薑家的驕傲。我還怕你跟爸賭氣就不回來了呢,家裏還有你的房間,媽都收拾好了,一會我帶你去?”


    “不必了。”薑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眸光幽深,這一眼看的薑黎忍不住的一顫,隻覺得他好像是看透了自己挑撥的所有算盤。


    “我已經有了自己的小隊,”他對薑生說道,“今天來,看到你們安好,我也就安心了。”你們,都是我的獵物,害死我母親的人,這仇,我隻能自己報!


    吃過飯他就走了,杜瑤依偎在薑生懷裏,漂亮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她能從這麽多的女人裏脫穎而出還生了個這麽大的兒子,自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如果說薑黎的挑撥還有些痕跡的話,她就擅長於給人紮刺卻幾乎讓人難以察覺:“生哥,大公子不肯回家,是不是對我還有些不滿呐?按理說,大公子對我不滿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可不比那等和平年代,咱們到底是一家人,還得擰成一股繩,才能保證大家都能好好的活下去啊。”


    “找人查查他現在的情況。”薑生的眸光深沉,“哼,什麽小隊,就他那種吃喝玩樂的本事,還能找到什麽靠譜的隊友?那種雞零狗碎東拚西湊的隊伍,叫人弄散了,再有我們家的條件給他看著,他自然會乖乖的回來的。隻是到時候,你這做阿姨的,可得對他多關心一些,到底是我們薑家的種,他母親不在了,你多上些心,孩子會懂的。”


    “那是當然。”杜瑤微微一笑,“便是他討厭我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要你們父子之間不起隔閡,我就心滿意足了。”也不知道那個敗家子兒是有了什麽依仗,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著就叫人生氣。你若有手足,我就先斷了你的手足,且再看看你拿什麽跟我兒子爭!


    便是再有本事,你那正宮大婦的媽媽不也輸在我手裏?就你一個嫩頭青,又能翻騰到哪裏去?


    ***


    也許是意識到了喪屍的異動,又或許是因為最近出去之後的傷亡率大幅度降低,基地在第二天就發布了公告:允許各個幸存者小團隊出城尋找物資。當然了,出城之後回城的前提是其中三分之一的物資部分必須作為住宿的費用上繳給基地,另外的三分之二,則是可以歸為各個小隊自己所有。如果被發現有人私藏,那麽全隊都要受罰,甚至嚴重的,還會被永遠驅逐。


    這一天李成浩回家的時候還挺興奮的,衝進了房子就對那兩個對坐著在商討著什麽的男人激動的開口:“你們聽說了沒?明天開始咱們可以自由進出城了,我看之前出去收集物資的那些隊伍收獲都很豐富啊!隊長,咱們這麽坐吃山空也不是個法子啊!明兒個起,我們也出去!我帶頭!”


    薑問這時候笑吟吟的轉過身來:“嗯,我也正和謝哥討論這事兒呢,你來的正好。”


    謝哲麵前放著的地圖上,已經被他圈起了一些圈圈:之前他確實正在和薑問討論這事兒呢。謝哲對w市的情況所知不多,但好在薑問這會兒得了薑家的便利,已經入了物資部門,這地圖,正是政府內部人員才能拿到的信息之一。


    上頭的圈圈就正是根據末世之前規劃出的,w市周邊儲存著物資並且還沒來得及清理的點。


    每一個點被清掃過之後,官方都會公布出來把這個點叉掉,而現在剩下的目標之中有一個就在w市著名的大湖邊---這個點是一家國外連鎖超市的地下倉儲庫,估計裏頭還有不少物資。可是之前去的每一個隊都是有去無回,這也是官方列出來作為‘最高危險’的區域。根據謝哲的意思,這也是他們這一次的行動目標。


    “這麽危險的地方也去?”李成浩問了一句,但立馬補充,“不過阿哲你肯定有你的計劃,行行行!”


    謝哲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這會兒連解釋的意思都沒有了:問話的人自己說完都慫了,他幹嘛要解釋?浪費口舌。


    第二天一大早整個小隊整裝出發,隻是非常不巧的是,在出城的時候跟另外一輛車碰擦了一下。


    本來麽,這年頭車子隻要能用不要是碰擦的很嚴重,不過一些小擦傷小碰撞掉一點漆什麽的,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半都是算了。


    可是那輛車的人卻顯然沒打算這麽息事寧人,隻聽“砰”的一聲碰撞聲剛響過,那旁邊的車立刻就咯吱一下停了,上頭下來一個穿著軍裝身材壯碩的男人,臉色十分難看的敲了敲他們的車門,一手“砰”的按在了車前---這一下,眼睛尖的立馬能看出對方的實力,他竟然能硬生生按得這車子無法前進,可見力氣之大,顯然不是平常人:“滾下來。”


    李成浩神色一凜,在車子裏低聲說道:“這人是基地裏有名的強者熊振,怎麽這麽倒黴,正好撞上了他!你們在車裏等著,我先下去處理。”


    “熊振?”謝哲將這個名字略一重複,沉吟了一下,“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依照我的計算,剛才我們的車速和車之間的距離以及角度,絕對不應該有碰擦。既然不是我方的原因,那就是他們故意的。”他下了結論,“既然故意想要碰瓷,一會動手起來,你們也不必客氣。”


    他冷冷一笑:“你給我待在車上。”


    最後的這句話是對雖然蹲在副駕駛座上但躍躍欲試想要下車的大貓說的。就見之前已經很不耐煩很不高興的貓大爺喵了一聲十分不高興,臉上寫滿了“這貨是來找死”的憤怒。宋芸芸其實是很想下車為主人排憂解難的,但她也知道,現在城門口眾目睽睽,這會兒小隊之間起了衝突,要是人傷了人,可以算作事故,可要是她去傷了人,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宋芸芸了解謝哲的意思,隻好把身體默默的趴平在了黑漆漆的座位上,把自己做成了一張大毛毯子:“喵。”老子不下去就是了,主人你自己小心。


    “乖。”摸了摸大毯子,謝哲點了點頭,領頭下了車。


    見他們幾個人一起下來,大漢看了一下他們三個人,在其中找到了經常在報紙雜誌上出現的那張臉,陰森森的開口:“就是你們撞壞了我的車?這車是基地官方的,你們自己說吧,該怎麽賠?”


    “賠?”謝哲冷笑道,“你說錯了,該是你賠才對!”


    “好好好!”熊振冷笑起來,“不賠是嗎?兄弟們,把他們全抓起來!我看看他們的骨頭是有多硬!”


    他身後,另外幾個壯年男子發一聲喊,揮舞著手裏的西瓜刀就要衝上來,謝哲利落的帶著自家的大貓閃開到了一邊,隻李成浩和薑問兩個人麵對著這幾個人的攻勢。


    謝哲雖然人在旁邊袖手旁觀,但目光卻始終落在戰團裏:這些人一刀刀雖狠,但看的出來,對李成浩的攻擊並不甚致命,反而是對薑問的,這一刀刀不是想砍手就是想砍腳,看來,今天自己和李成浩都是糟了池魚之災了,這批人,明顯就是衝著薑問來的!


    看李成浩幾乎幾下子就分解掉了好幾把西瓜刀,心疼自己的武器,那熊振這會兒也不打算再留手了。他手微微一抖,就見一朵火花從手中盛開,雙手一分就要加入戰局。


    “火係異能者!”


    謝哲目光一凜,意識到了對方的底牌。


    幾乎是在意識到對方有火係異能者的同時,謝哲已經手裏拎著不知道是哪裏翻出來的汽油就直接往對方的頭上扣去。他速度極快,這汽油哪怕是以熊振方才的觀察力也是憑空冒出,何況他的注意力根本就沒在這個小白臉文弱書生的身上,這當頭一澆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手中異火一秒鍾躥高,那火焰像是遇到了最好的養料,連主人的命令也渾然不顧,火焰一下子,燃起了半天高,竄上了熊振的身體,順著汽油竄上了他的臉頰。


    火舌熊熊舔過,那燃燒的速度伴隨著燒焦的氣味,伴隨著人聲耐不住的慘叫,竟像是地獄的畫麵。


    誰也想不到,這最大的戰力,就在熊振剛剛要加入戰團的那個瞬間,卻已經結束了。


    一擊廢掉了對方最大的底牌,看著在地上翻滾哀嚎著的那一團火團,謝哲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極為殘酷的笑容,幾乎讓旁邊的小弟們不寒而栗。


    “啊啊啊啊”看著自己的老大變成了一團在地上翻滾的焦炭,拍打也好驚慌失措的拿土壤去遮蓋也好,怎麽樣努力卻都止不了火,那慘叫聲漸漸低了,卻連人的形態都漸漸消失,那焦肉褪去,露出被燒成黑炭一般的內裏。原本還在和李成浩他們打鬥的小弟們鬥誌全無,在幾秒鍾之內就被打的躺了一地,剛才的囂張氣焰幾乎瞬間煙消雲散。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其中一個刀疤臉卻還是毫不甘心的放狠話,他話音未落,謝哲已經轉過身來望向城門的方向,臉上隱約露出了幾分凝重---那邊,隱隱約約又傳來了汽車馬達的聲音。


    沒一會,另外一輛越野車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疾馳而至,“咯吱”一聲停下來,上頭跳下了穿著軍裝身形矯健的女人,正是之前給他們入城令牌的蘇伊雪。


    她的臉上原本帶著七八分的焦灼,在看見地上的一團焦炭和聞見那讓人惡心的氣味的時候卻怔住了腳步無法前行,等再一點人頭,口氣就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點淒厲,隻看向剛才還撂狠話見了她來臉上越發凶狠的小弟:“你們老大呢?”


    那些小弟們瞬間的沉默,已經給了蘇伊雪最好的回答。


    她的臉色一瞬間就轉為蒼白,再看向謝哲他們幾個人的時候,便沒有之前對他們的客氣:“你們可知道,熊振是基地依賴的異能者之一,現在隨隨便便就被你們殺了……好吧,我不知道你們是用什麽方法,可是這是我們基地絕對不能允許的!”


    謝哲上前一步,雙手一分擋住了李成浩和薑問要上前的腳步,唇角笑容淡淡,可在那副地獄畫卷的映襯下,卻愈發讓人覺得這像是個惡魔:“蘇女士,這人之所以會死,怕是不能全怪我們吧,蘇女士追來的如此匆匆,難道不是正代表著,你對此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更何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天是他的火係異能未曾圓滿,死的才是他而不是我們。哦,更何況,”他淡淡的笑著上前一步,低下身來,拿腳尖碾了碾那副灰碳的中心,在那堆灰灰裏,赫然有一顆通體紅色的晶體躺著,“瞧,你也不必擔心基地會失去一份戰力,把這個傳承給你們希望的下一個人,基地照樣不會有損失的。”


    蘇伊雪看著謝哲的眼光越發波動頻繁:她是個聰明人,謝哲這一段話裏,透出的消息實在太多。


    她會追過來,的確是因為她問心有愧。熊振之所以會來針對他們甚至存了殺心,的的確確就是依仗著自己異能者的特權身份,想著自己就算對薑問動了手,隻要不動那個分解異能者,基地也不會因為一個普通人斷手斷腳把他怎麽樣,這才肆無忌憚。可就算是基地的科學院,也從來不知道他的火係異能會有什麽缺陷,會有什麽不圓滿!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非但不知道如何提升異能,甚至就連異能者死後會留下傳承晶體這件事情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可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基地立刻就要亂了!


    這個謝哲!簡直就是個魔鬼!一麵給自己增加籌碼,一麵要造成基地權勢者之間的博弈給自己增加生機,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出現在了這麽一個地方啊!


    蘇伊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抿緊了嘴唇,轉回頭對車上自己剛剛下來的同事喝道:“在場所有人,全部押回去!一路上看緊了,別讓他們胡言亂語!”這個秘密,一定得先封住口才行!


    “我們還有我們的行程要趕,”謝哲卻完全沒有束手就擒的意思,氣定神閑的雙手背在身後,“至於胡言亂語,蘇女士可以放心,我向來不喜歡多說話,如果別人惹了我,我也是先動手,再看看能不能說點什麽。我這小兄弟,”他拍了拍自己身後已經呆滯的薑問,笑道,“家還在w市,他家大業大,何況跟蘇小姐也有婚約要履行,我們小隊,可不是那種逃婚不講信譽的人啊。”


    “……”薑問簡直要給謝哲跪了啊:隊長啊隊長,你果然是隊長,收下我的膝蓋好嗎?你真的是科學家不是談判專家?你這攻心一波一波的,你這心理戰玩的杠杠的啊,再說你怎麽什麽雞毛蒜皮的事兒都知道呢?啊?再說你說我要履行婚約,問過我了嘛?


    蘇伊雪一咬牙,深深看了薑問一眼,耳朵根卻微微的紅了。


    她一擺手:“好,既然謝隊長有這樣的話,那我也就信你這一回,你們早去早回,路上一路順風。”


    “那就多謝蘇女士了。”謝哲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叫人嫉恨的白牙。


    ****


    全程在車上圍觀的宋芸芸在謝哲一上車就忍不住的“喵”了一聲撲到他懷裏,拿大腦袋蹭他的腰表示‘主人要抱抱’。


    “好了好了……”耐不住她的撒嬌,被她蹭的很癢癢的謝哲無奈的揉了揉她的大腦袋,正要發動汽車卻看見後座二人神色特別的複雜。


    “……”有些事情,不跟隊友解釋一下好像也不是太好?


    謝哲默默的反省了一下,一顆原本是鐵石一般的心腸在懷裏毛茸茸大貓的磨蹭底下好像也軟了些許,便對後座二人開口:“你們放心,今天的事情,我有分寸的。”


    “……你是怎麽知道他會自.焚的?”從頭到尾沒開口的李成浩問的卻是個技術性問題。他就是個憋不住個屁的,這會兒滿肚子的問題到了嘴邊,到底還是問了最好奇想知道的這一個。


    是啊,澆汽油來對付一個火係異能者,有把人家的控火技術當回事麽?澆汽油,要是對方自己抗火點數點滿了,那他們不是反而要倒黴?謝哲這一步,未免走的有點危險吧!再說了,當時是在場的事發突然,那些人估計都以為是他們車上帶著的汽油呢,可就算是這樣,這時代能隨隨便便拿這麽一桶汽油來消耗害人的也不多啊!這麽一桶可以換一袋大白米,這大部分人,可絕對是舍不得的!也就是謝哲了,估計空間裏頭物資多才能這麽消耗。


    “這個就比較難解釋了。如果要簡單的解釋,那麽我隻能跟你說,哪怕是個打火機的火量也有可能讓一個人大麵積燒傷的。熊振也是個傻,他今天要出來放火做壞事,還穿的是人造材料的衣服,完全可以說是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小的密閉空間,這麽一種環境,他那火種要燒起來,就是分分鍾的事情。再說了,可以看的出來,你光看他之前手中火焰的顏色就能判斷那火焰的溫度,”我一看就知道他的異能等級了,你擔心的那些,在我這裏可不存在。謝哲搖了搖頭,對上懷裏大貓一臉‘主人好帥好想舔’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笑,隻是待看向薑問的臉色卻淡了幾分,“我看這熊振分明是有心人慫恿而來,他們今日刀刀狠毒,卻隻衝你一人。今天我若不下狠手,像這種爭風吃醋的事情,怕是沒個完了。這世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今天告訴張伊雪的消息怕是封不住,這基地立刻就要亂了。今日我之所以拒絕立刻回基地,也是打著躲避亂局的主意。趁這個時間,咱們先把答應你的事兒給辦了吧。你薑家的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要你自己去解決的。”


    “!”薑問睜大了眼睛。


    謝哲說的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的簡單,可薑問卻是知道謝哲說的話裏真正的含義的:謝哲說的可不是吃飯喝水這樣的大白菜啊!他說的是幫他獲得異能,幫他奪回薑家原本就屬於他的一切好嗎!謝隊長,你倒是能不能讓別人對你感激一下啊!用這種麵癱臉的表情講這樣讓人感動的話,我就是想感激涕零倒頭便拜,也實在是覺得,沒那氣氛啊!


    宋芸芸這時候忍不住的‘喵’了一聲,這會兒才從‘主人剛才實在太帥了’的迷幻氣氛當中掙脫出來,略帶一絲不屑的瞟了一眼薑問:哼,這個因為女人而爭風吃醋給大夥兒帶來麻煩的家夥,渣渣!


    看著那大貓背著她主人對自己比的爪子---原本還沒弄懂她什麽意思呢,等她比了好一會看他不理解又把原本正舉著的爪子直接往下,薑問簡直是哭笑不得,特別想去舉報:麻蛋,我家隊伍裏的隊長和他寵物都成精啦!


    都說水邊陰氣重,宋芸芸雖然覺得這話沒錯,但她內心存疑的是另外一件事:作為一隻貓,為毛它比自己是個女人的時候更敏銳的感覺到陰氣重這種唯心的、既沒有科學依據也沒有科學道理的東西?


    嘛,不管到底科不科學,反正她是感覺到了:他們這次要去的任務的目標地,陰氣很重,殺氣很重,非常的讓人不安,這也導致了她暗地裏已經下了決心:嗯,一步不離謝先生。主人是個戰五渣,這戰鬥力真是讓人滿滿的都是不放心啊。


    謝哲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自從進入了湖區範圍就一臉正經嚴肅思考人生,但沒發現它自己的尾巴還在炸毛的大貓,心裏的好笑滿的都快要溢出來了:不科學的說法有‘黑貓有靈,能見鬼怪’,所以民間有養黑貓克製靈異現象的說法,倒是沒聽過白貓對這些東西的感覺也會特別的敏銳。


    何況自己身邊這隻平時做的就多的就是不靠譜的吃吃喝喝睡睡,這會兒的感知這麽敏銳,好像和平時的形象真的不太一樣呢。


    不過,明明是這麽敏銳的小東西,怎麽就對自己一點也不設防呢?


    謝哲輕輕歎了一口氣,指向遠處已經隱約可以看見的,波光粼粼的碧水,對車上的另外兩位乘客說:“可以在這裏準備下來了。”


    兩個大男人在某些方麵的感知就遠遠不如宋芸芸敏銳了。盡管在來之前就聽過這這片湖區近期基本是有去無回,危險級數隨著這一次次的任務隊伍的消失而急劇上升,但光看見那一汪在末世已經幾乎可以算是永遠絕跡的碧水---沒錯,這裏的水源完全沒有被黑雨汙水喪屍病毒汙染的跡象,那樣如同畫卷一般的風光,簡直讓人懷疑自己是回到了災難發生之前的世界,還在遊人如織風光如畫的湖邊吹著小風旅著遊。如果不是路上的路途顛簸,還遭遇了好幾次小的戰鬥擋路,估計都可以讓人錯誤的以為,自己真的到了某個世外桃源了。


    李成浩下了車之後第一時間開啟了自己分解異能的視線---這已經成為了他得到了異能之後的第一個習慣,他隻盯著那湖麵看了一會就發現了異樣,驚呼道:“阿哲,這裏的黑氣濃重的快要遮住天空了!”


    在普通人眼裏的碧水藍天,但當他用了異能仔細一看之後,卻是黑氣如滾如沸,甚至是直上青天!那黑氣濃鬱的像是要籠罩住整個區域,這樣的一幕,讓李成浩幾乎都要犯了惡心: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看呢!這麽一看,他哪還能像之前一樣往裏麵走啊!隻想想自己走一圈身上會沾上多少黑乎乎的東西,這些東西也不知道是怨氣還是病毒還是其他什麽東西,反正看著就讓人覺得作嘔的很,這讓哪怕是個直男而且絕對沒有潔癖的他也覺得實在是走不進去啊!


    阿哲怎麽想的?這種一看就很詭異的地區還要進去?


    謝哲用那種讓李成浩和薑問覺得毛骨悚然,脊背上冷汗都要冒出來的目光淡淡的看了他們兩一會---尤其是注意的看了一下兩個人的臉和下半身的某個部位:嗯,這兩人還是有點本錢的。


    “???”這目光是啥意思??


    “嗬嗬。”他笑的叫人害怕,但笑完了又不解釋,“走吧,來都來了,先下超市去看一看。”


    薑問卻看不見李成浩眼中的那麽多東西,所以盡管看李成浩的態度也感覺的出來這片區域有古怪,可顯然是無知者無畏的的他卻堅定的跟著謝哲踩進了那片黑霧之中。


    李成浩站在他們身後欲言又止,簡直不想告訴那個富二代,他到底走進了一片什麽樣的情景裏:那片齜牙咧嘴張牙舞爪的黑霧,在他們走入其中之後又慢慢合攏,簡直像是一張大嘴,將兩人完全吞噬了進去。


    旁邊的那隻大白貓用那種看辣雞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之後也跟著他們滴溜溜的跺著小方步昂頭挺胸的走了,就剩下李成浩被它那個眼神刺激的簡直是覺得透心涼:行行行,被高智商發小鄙視也就算了吧,這會兒在隊伍裏的地位連一隻貓也不如了。就算它真的是分分鍾秒殺自己沒商量,那也不能作為一隻貓這麽趾高氣昂的讓人生氣啊!李成浩在門口跺了跺腳,一咬牙索性把視野給關了也直直跟著走進去:眼不見為淨!


    在他們身後,那道黑色的霧氣翻湧一番,終於完全合攏,把幾個人的身影吞咽包裹其中,漸漸消失。


    他們的目標超市是w市的大型綜合體之一,走不了多久就看見了。那棟高聳的大樓外麵的櫥窗已經破碎,就連牆體也有被什麽東西腐蝕過的痕跡,在牆上則是露出了一個個可供人鑽入鑽出的大洞,可櫥窗裏頭的物品卻整整齊齊,透過明亮的光線看去,簡直多的叫人不敢置信的垂涎三尺。


    薑問呆呆的站在路中,一臉懵逼:“這麽多吃的沒人動過?”


    在他們前來之前,至少已經有十支左右的小隊來過這裏尋找物資了,盡管都一去不回,但路上卻還是留下了他們來過的痕跡。商場外頭有停靠的車輛,看狀況還有很多汽油剩下。顯然這些人並不是因為汽油不夠這才沒回去的。


    街上、路邊、甚至是保存完好的湖區長椅上都找不到打鬥的痕跡,簡直讓人無法置信,這些人到底是怎麽消失的,怎麽可能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過去推開了商店的大門:可以看到裏麵貨架上還堆放著大量的食品、米麵、生活用品,多的簡直叫人一看之下就瞠目結舌:開玩笑吧?之前來掃蕩的那些人,看見這麽多的物資卻無動於衷,什麽都沒有帶走?


    麵對薑問的疑問,謝哲走到其中一輛車旁邊,陰沉著臉在車子的內部仔細的搜索了一下,最終從椅子墊下找到了一塊牛肉幹的殘骸:“看來,不是他們沒打算帶走這些物資,而是已經試著裝過了一次,最終卻又被人整整齊齊的放回到了貨架上了。”


    牛肉幹這樣的肉食,在基地裏是貴到已經炒成了天價的物資。


    如果說前來做任務的小隊的牛肉幹殘骸是他們自己從基地裏帶過來在路上吃的,那這樣的壕是沒必要來出這種清理物資的任務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些牛肉幹原本就是這個超市架子上的,被這些人搬了下來之後實在有人耐不住饑餓拆開了吃了一點,但是吃牛肉幹的人不見了,而那些被搬運過的物資,最終卻十分詭異的回到了商場的貨架上。


    那些東西,成為了最好的,也是無法抵抗的誘餌。


    薑問的眼睛瞪得溜圓轉向那商場,就像是要瞪穿那光可鑒人的玻璃,看穿那些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貨架上,除了商品之外到底還有什麽一般。


    李成浩走到了車子裏頭四處看了看,皺了眉頭又找出了其他的一些殘骸:餅幹的,魷魚絲的,麵包的,看來這些人吃的還不少!


    他咬了咬牙:“阿哲,要不,你快點把這些東西裝一裝,我們趕緊撤?”還在這邊墨跡什麽啊,愁時間太多?


    “不急。”謝哲笑了笑,仿佛對他話裏讓他拿空間裝物資的這一點暗示一點也沒聽出來,“你且想想,如果你是這批狩獵隊,你到的時候看見這麽多滿滿的物資,你會怎麽做?”


    他下了結論:“隻要是個經曆過饑餓的人,在看見這麽多吃的東西的時候,都不會願意放過一絲一毫的,這就是個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能吃能填飽肚子的那一種。我們開車到這裏路上花了三個多小時,假設我們是在八點多天亮之後就立刻出從基地出發的吧,那麽等到了這裏,再出於謹慎起見稍微搜索一下,在路上耽擱一下,然後一邊搬東西一邊戒備周圍的危險和風吹草動,等搬完東西之後天應該已經完全黑了。這時代沒有人敢漏夜趕路,”在路上被喪屍圍了可不是開玩笑的,“那麽,在這裏找個地方過一夜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你分析的都對隊長,我知道你智商高,那既然現在都一點多了我們趕緊東西收一收然後跑路好不好?


    李成浩簡直心急如焚。


    偏偏謝哲卻對旁邊的薑問笑著眨了眨眼:“分析完畢,那我們還等什麽?搬東西吧。”


    薑問已經完全明白了謝哲的意思,他卻沒有李成浩那麽傲嬌的性格,這會兒乖乖的點了點頭,走進去從貨架上就開始搬貨,這些日子已經對謝哲培養了完全信賴他智商buff的薑問,並沒有多問一句。


    謝哲衝李成浩努了努嘴:“去搬。”


    “那你呢?”他居然傻乎乎的追問了一句。


    “我要警戒啊。”謝哲攤了攤手,一臉的理所當然。


    李成浩特別懵逼的去做苦力了,一旁邊一直在看戲的宋芸芸這時候忍不住的‘喵’了一聲,黏著謝哲就不肯放開:謝先生,真的不打算走嗎?真的要跟那些蠢貨一樣在這個鬼地方過夜嗎?好吧,雖然預感不好,但是如果跟本喵待在一起的話,本喵還是可以紆尊降貴的保護你的哦。


    看著她一臉的驕傲,謝哲拍了拍她的腦袋,心裏卻忍不住的想道:幸好自家這隻是隻母貓,要不然的話,他擔心的人還得多一個了呢。


    嗯,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隨便掉以輕心,畢竟自家大貓不是李成浩和薑問那種糙老爺們,自己一手帶到現在的大貓是需要特別留心的。


    有時候看見它的體型會忘記它實際的年齡,以它現在的年紀,看見不該看的畫麵估計是會長針眼的,唔,還是要多考慮一下對未成年人,哦不,未成年貓的身心健康嘛,要不然的話,等它有一天長大了,自己會被它撓死的。


    謝哲多考慮了這麽一點的結果,就是當那兩個苦力終於吭哧吭哧的把超市裏的食品物資搬運的差不多裝滿了車輛之後,天已經完全黑了。謝哲終於好整以暇的跟那兩個人公布了宿營結果:他跟大貓睡一個帳篷,另外那兩人睡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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