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過了飯要啟程了展望非和尹天淩來給郡王妃問安, 展望非一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樣子, 那表情好像是昨晚上扛了一夜麻袋。


    “承昱這是怎麽了?沒休息好?”郡王妃問道。


    “還不是為了世禮,他倒是舒服早早回房歇了,害得我和子季替他值夜。”展望非說道。


    尹天涼差點就控製不住而把茶碗扔過去砸展望非。這這這――這群不cj的人能不能說話不這麽帶顏色的……她可是未成年少女。


    不過, 好像沒人注意到她年齡問題。


    在眾人曖昧的目光中隊伍又起程了,沒上馬車之前尹天涼就心裏暗暗歎氣, 果然上了馬車就見她婆婆笑眯眯地看著她,眼睛閃閃發光。


    “涼兒, 你想通了?”郡王妃忙拉著她的手問道。


    什麽想通……咋聽著那麽像那啥樓的那啥鴇問那誰要不要接-客一樣呢。


    “娘, 您別聽承昱胡說八道,我是清白的。”尹天涼說道。心裏那個恨啊,展望非啊展望非, 你這個滿腦精蟲的家夥每次不來招惹我你心難受是不?


    郡王妃撇撇嘴瞄她一眼:“清白……當了人家媳婦總還那麽清白也說不過去啊。涼兒啊, 你好好考慮考慮,娘真不是害你, 娘是真為了你好。”


    “娘, 我知道您是真為了我好,可是這事情太重大了,我還是需要仔仔細細地考慮才行。”尹天涼說道。


    郡王妃又哀怨地看她一眼:“你考慮得越久我老太婆就越晚抱孫兒,唉……”


    “娘!”尹天涼嘿嘿笑了笑:“娘,您別總來這招, 這招對我不管用。”


    郡王妃的眼神更加哀怨,還拿出小帕子擦擦眼角做出一副拭淚的樣子:“我那可憐的老頭子還沒見過孫兒的麵,這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了……”


    說到陸君則的爹尹天涼就覺得奇怪, 按理說這老郡王要是沒了是不是也要有個牌位偶爾拜拜啥的?是不是逢年過節也得燒個紙啥的?可是為啥她進門快一年了都沒見過這種“活動”……可是要說還活著,那為啥府中上下當沒這個人一樣?


    這果然是件很奇怪的事。不過這件事她也不敢問,一來怕要真是沒了那就傷了美人婆婆的心了,二來,若這是件眾人皆知的事她還問那會引起婆婆的疑心地。她現在發現了,她婆婆絕對隻是表麵溫柔的女人,實際上可是很腹黑的老太太呢。


    因為尹天涼不知道她公公是生是死所以她婆婆這句哀怨的台詞她便沒有接下句,隻是無奈地看看她婆婆。


    因為昨晚上被陸君則的話給擾得沒心思睡覺,所以今天路上便有些困,靠著車廂時不時點頭瞌睡,郡王妃看她這樣便讓她枕著自己的腿睡一會兒。


    車行得平穩,再加上車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再加上郡王妃那溫暖柔軟的腿所以尹天涼很快睡著了。


    夢裏,夢見了兩個小娃娃跑過來喊她娘,一個說自己叫陸仁甲,一個說自己叫陸貂蟬……然後尹天涼被嚇得一激靈醒了。


    車停下來尹天涼不知道,是被郡王妃叫醒的,下了車還有點分不清東西南北,進了驛站休息郡王妃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說了句:“涼兒以後晚上別折騰得太晚,早些歇著。”


    說完這句話,前麵走著的霍隴月回頭看了看她,然後嘴角帶了一絲絲笑意回過頭去了。


    尹天涼真想撞死算了。為什麽她的人生就脫離不開這種□□裸的顏色?有的時候她真是拿她婆婆沒辦法,bh啊bh。


    下午,為了防止她婆婆再說什麽惹人遐思的話,尹天涼愣是裝作神采奕奕地精神著,還拉著郡王妃說話,還想著法套郡王妃的話――關於大理石的爹的。然後她聽到了很多據說。


    據說大理石的爹是非常玉樹臨風的,隻可惜一臉絡腮胡子極其影響形象,據說大理石的爹還非常風趣,據說大理石的爹身高七尺,據說大理石的爹吟得好詩寫得一手好字……據說裏大理石的爹就是個文武全才,可是“據說”那麽多還是沒聽到想聽的重點――這樣神仙樣的人物如今是生是死呢……


    聽故事的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等婆媳倆口幹舌燥的時候一掀簾子已是黃昏時分了,夕陽毫不吝惜自己美麗的光彩慷慨地揮灑在田地裏,到處一片柔和的顏色。


    “真美,以前君則他爹就喜歡這樣的時候。”郡王妃說道,似是陷入了回憶。


    沒想到大理石的爹居然還這麽浪漫,可惜生出塊石頭。


    不過,還是很羨慕婆婆,她的年輕時代那麽詩情畫意,在那些“據說”裏公婆的感情好得跟蜜一樣,難怪現在婆婆一個人也能活得這樣開心,那些美好的回憶夠她回憶一輩子了。


    天黑透的時候終於到了官驛,三個女人吃過飯正準備各自回房歇著,下人說北周廣王爺求見公主,郡王妃和尹天涼立刻看向霍隴月。


    好家夥,看看人家這個幹脆利索勁兒,這眾目睽睽之下就要花前月下了。


    霍隴月臉一紅訓斥那宮女:“混賬,他說來見你就來報,規矩都忘了嗎?”


    宮女有些委屈地退出去了,尹天涼轉頭看看郡王妃,眼珠子轉了轉,為啥她覺得霍隴月這女人有點言不由衷呢?


    “涼兒啊,天不早了,早點回去歇著吧。”郡王妃也起身:“我也該回去睡了,一把老骨頭禁不起折騰啦。”


    回了自己房間梳洗完了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今天晚上陸君則那廝不會回來地――她早上問了好幾遍確定過了,所以她可以隨意霸占整張床。


    閉著眼睛想象大理石的爹爹是何等模樣――卻發現她隻能在想象中給陸君則粘上胡子,想著陸君則吟詩做賦提筆行書的模樣還真是有點怪怪的,再想想黃昏時分粘了胡子的陸君則悠閑地賞夕陽的樣子――


    隻有一個字――噗!


    想著想著有些困了,尹天涼找了舒服的姿勢準備入睡會周公。


    朦朧中似乎有的聲音,比老鼠啃東西的聲音大點。尹天涼便安慰自己,這是驛站環境不能和府裏比,有老鼠也是正常的,老鼠也要遷移住驛站。


    拍了拍床板,聲音停了停,過了一會兒又開始了,如此反複了幾次尹天涼決定不管了:“死老鼠你就咬吧,我就不信你還能咬塌了我的床。”


    “尹天涼,你可真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聲音不是郡王妃不是霍隴月,是個陌生的聲音。想到這個尹天涼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然後眼睛瞪成了倆銅鈴――一睜開眼睛見頭頂幔帳上掛著一個人她沒嚇得扯開嗓子大喊大叫已經很有膽量了。


    “淩翦雪,你怎麽在這兒?”尹天涼坐起身問道,這女人居然是淩翦雪,還是一身黝黑鋥亮的侍衛打扮。大晚上一看跟鬼一樣。


    “當然是有事情。”淩翦雪跳下來坐她對麵笑眯眯地看著她:“我好幾天沒辦法洗澡了,你讓她們弄些水來我洗洗澡。”


    “現在?”尹天涼問道。


    “就現在換班有空。也正好陸郡王今晚不回房。”淩翦雪說道。


    尹天涼點點頭,穿了鞋子下地開門喊了兩個丫環來讓她們去抬些水來她要洗澡,丫環雖然有疑惑不過也還是去了。


    等弄好了水尹天涼攆了丫環出去說她自己來就可以了。


    看著淩翦雪舒服地泡在水裏,尹天涼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淩姑娘,你怎麽會女扮男裝在這裏?”


    淩翦雪笑了,眼睛眯成了彎月:“調查你哥。”


    呃……調查?難道是婚前人品考察?


    “調查出什麽了?”尹天涼問道。


    “現在還沒有,不過,總會調查出來的。”淩翦雪說道。


    “以後我該叫你嫂子了吧?”尹天涼問道。就因為她同意嫁給水仙害得她現在有點提心吊膽。


    “好啊!我說小姑子,你怎麽和你哥一點兒都不像呢。”淩翦雪問道。


    “因為我是側室生的。”尹天涼說道。


    淩翦雪看看她又疑惑:“你和尹天凝尹天淨也不一樣。”


    “因為我們不是一個娘的。”尹天涼說道。如果非得讓她和兄弟姐妹們誰像,她最希望是尹天凜,那淡然如風的神仙氣質分她一分也行啊。


    淩翦雪舒服地泡到水涼了才出浴,毫不介意自己的春光被尹天涼看去,還很大方地當著她的麵將胸纏成了一馬平川,然後將那侍衛服利索地穿戴好了,還到鏡子那裏照了照看沒有露餡的地方才回頭對尹天涼說了聲謝謝,然後――打開窗子小心翼翼看了沒人便飄走了。


    尹天涼對著那一桶涼水歎口氣,這嫂子和尹天淩還真是天生一對,都是那麽自來熟都那麽自戀――愛照鏡子的人多少都有點自戀情結。


    讓丫環們抬了水出去,尹天涼關了窗子爬回床上,這回不用醞釀睡意了,她是真的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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