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之後, 隻要陸君則值夜淩翦雪便會偷偷摸摸地跑來借水洗澡, 於是丫環們便很奇怪,因為尹天涼偶爾便會洗兩次澡。


    眼看著離開京城已經□□天了,眼看著就要到那隘口了, 然後她和婆婆便可以先回雲中了。


    這天淩翦雪又來了,泡著澡還不停地笑, 尹天涼坐在一邊看著她,笑, 笑甚?難道是越來越覺得水仙好了?果然是一路人, 越看越順眼。


    “小姑子,你怎麽不問我笑什麽?”淩翦雪問道。


    “淩姑娘,你笑什麽?”尹天涼問道。


    “笑那半夜偷香竊玉的, 還真是好玩。”淩翦雪笑著說道。


    偷香竊玉, 呃,那不就是采花大盜?侍衛和小宮女的私情也可以理解。


    “隻是, 那香玉偏不讓采, 那偷竊的心急如焚,好笑好笑。”淩翦雪繼續說。


    “沒想到淩小姐你還有這種愛好……”尹天涼說道。難道是跟著水仙去的?那如此說來――水仙的愛好還真是特別。


    “我才沒有這種愛好,我是不得不看,給公主看院子的難道能半路溜了?”淩翦雪說道:“要怪嘛,隻能怪那廣王太心急, 都是他鍋裏的菜了還非得沒熟就要嚐嚐。”


    尹天涼笑了,淩翦雪這比喻……忽而轉念一想,這話聽著咋那麽不舒服, 她尹天涼也是陸君則鍋裏的菜,他現在還沒吃難道是要熟透了?


    正想著,淩翦雪已出浴開始擦拭身體穿衣服了:“小姑子,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看看?”


    “沒有……”尹天涼說道。看了怕長針眼。


    淩翦雪又飄走了,尹天涼爬上床琢磨那霍隴月和廣王,看著也挺登對地……


    半夜裏睡得正熟的尹天涼被一個驚雷震醒,抬眼看去,閃電在窗外張牙舞爪,雨點疾疾的敲打在窗戶上,一點節奏也沒有。尹天涼翻個身把被子拉了拉:“這麽吵怎麽睡啊……”


    下半夜尹天涼便被那驚天雷轟得時睡時醒,一覺醒來屋子裏黑qq的,聽聽窗外雨未停風未住,又裹裹被子:“這一宿可真長,還沒亮天……”


    似乎有人在笑,而且這笑聲似乎很熟悉。


    翻個身朝外看看,陸君則正坐在桌邊環臂看著床這邊。神哪,能不能不這麽嚇唬人?


    “郡王,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尹天涼問道。嫁了個來無影去無蹤的。


    “天亮就回來了,可惜哦哦你占了整張床,為夫沒法睡覺。”陸君則邊說著邊往床邊走。


    “天亮?天亮了?”為啥沒人叫她起床?


    “亮了一個時辰了,早飯都吃過了。不過哦哦好像昨晚上洗澡著了涼所以為夫便沒讓人叫你。”陸君則說道,很自然地躺在尹天涼讓出來的地方,也很自然地拽了尹天涼的被子去蓋。


    居然不叫我吃飯?那我要是路上餓了難道去啃車板?做人不要太過分……


    “什麽時候啟程?”尹天涼問道,最好廚房還有點殘羹剩飯讓她可以填填肚子。


    “明天。”陸君則胳膊一伸又將她抱在懷裏:“哦哦,為夫騙你,天還沒亮,接著睡吧。”


    特一號字體的“tmd”……


    風聲雨聲呼吸聲聲聲入耳,房事□□孩子事事事鬧心。


    不過,被陸君則抱著睡在這樣的陰涼雨天裏還是有點好處地,比較溫暖,當然,他那鉗子一樣的胳膊如果能放鬆點就更好了。


    陸君則,陸仁甲,陸貂蟬――名字一個不如一個。手抵著陸君則的胸膛,隔著衣服感覺到他平穩的心跳,如果她和他製造出小娃娃會是像誰多點?


    像誰多點都不可避免要那啥……都怪美人婆婆沒事給她暗示生娃娃的事情,搞得她現在一看到陸君則就會想到娃娃,虧了陸君則沒有讀心術否則一定會笑話她是急不可耐的女流氓。


    說到流氓就想起了番邦的廣王,想到了廣王就想到了“鍋裏的菜”――瞄一眼陸君則,來來,她是一鍋白菜,來來來來來來……陸君則就是看著鍋拿著筷子喝著小酒的家夥,等著菜下酒呢。


    腦海中便浮現出陸君則站在一排灶前拿著筷子挨個撥拉菜鍋的景象……


    不知道是不是想這麽問題想的太投入還是怎麽著,反正尹天涼睡不著,推推陸君則又推不動,叫他兩聲又不醒,擺明了不讓她起床。


    好不容易,在印象中過了能有一個世紀那麽長外麵有人拍門了,是丫環香珠,說午膳備好。


    尹天涼的手伸開又握緊,抑製自己抽陸君則兩耳光的衝動。陸君則不冷不熱地應一聲讓她們一會兒再進來服侍,自己也不起身低頭看尹天涼。


    “哦哦的臉紅了,是不是昨晚著了涼?”陸君則問道。


    我這是氣得血氣上湧。


    “郡王剛才不是說天還沒亮嗎?”真想把他撕碎了細嚼慢咽地吃掉。


    “嗬嗬,剛才不是說騙你的嗎?”陸君則笑著說道。


    呃,為夫騙你天還沒亮――原來中間是沒有分隔符,為夫騙你說天還沒亮――沒有分隔符你中間喘什麽氣啊?


    尹天涼深吸口氣,死石頭,你給我等著。


    “哦哦的臉更紅了,來,為夫看看是不是發熱?”陸君則說著便一副極擔心的樣子將大手撫在了她額頭片刻:“好像是有點熱。”


    冷靜冷靜,她是溫吞的小火燉白菜,不能改成爆炒大頭菜。


    “郡王,你為什麽要騙我?”尹天涼問道。騙個呆子難道你會有成就感?抽死。


    陸君則略一皺眉,片刻說道:“哦哦抱起來很舒服,有助於入眠。”


    有助於睡眠你倒是吃蒙汗藥啊……


    “可是我這樣很不舒服,沒法翻身。”尹天涼說道。表達清楚了吧?以後別碰我。


    陸君則又做思考狀,這回思考的時間長了點然後說道:“為夫知道了,以後會注意的。”


    噗……注意?注意就完了?難不成睡一個小時爬起來翻個身?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個注意法。


    起了床梳洗完了尹天涼想邁步出去吧又有點遲疑,等著陸君則也都打理好了才跟著他一起下了樓。陸君則這廝不知道有了啥好事,打雷下雨天的換了件白衫……要是深夜閃電的時候他往誰床前一站保證有一個嚇死一個,有兩個嚇死一雙。


    陸君則走的方向卻不是去給霍公主和他娘請安,倒是直接到了樓下,樓下花廳的門口幾個宮女太監撐著油紙傘等著。這架勢是要幹啥?雨中散步?


    雖沒繼承他老爹的賞黃昏美景的浪漫因子,但是雨中散步也算是浪漫吧?


    兩個太監走了來撐了傘候著,陸君則從一個手中接過一把,然後略略轉頭對尹天涼說道:“走吧,夫人。”


    走?走去哪裏?


    雨勢不小,聽砸在油紙傘上的聲音便知道了。餘光看看撐傘的陸君則――不容易,一個郡王為她撐傘,真有麵子。


    不過,這種天氣出去散步――那可真是拖泥帶水的溜達,能有啥興致?看看花瓣都被打落了。


    散步――好象不是散步,應該是拜訪――因為陸君則走的方向是這官驛的另一座兩層的小樓,也就是北周那倆王爺的住處。


    大下雨天的拜訪,還是拖家帶口的拜訪,這是打哪兒說起的呢?疑惑歸疑惑還得跟著走――不走就要淋雨了。


    眼看著那門口到了,花廳中迎出一個人,廣王爺,交情有這麽好嗎?還階迎?


    上了台階就聽廣王爺爽朗笑著說道:“陸王爺好難請,怎麽來得如此晚?”


    “內子染恙在身,王爺見諒。”陸君則說道。


    染恙?又病了?啊呸!明明是他自己偷懶要睡覺,理由倒是好,隨口一說她就得染恙?


    忍著翻白眼另加踢某人白袍子一腳的衝動,尹天涼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往旁邊看了看,居然發現門外還站著淩翦雪。淩翦雪衝她眨眨眼睛,尹天涼不給任何回應忙收回了視線。


    進了花廳才發現雙方人馬都到齊了,看每個人的神色似乎相談甚歡。隻不過他們一進來,所有眼神都集中在他們身上了,好像他們是空運來的團團和圓圓。


    誰?哪個好心人來說句話。


    “再過兩日兩位王妃便要分路而行,今日正好不趕路就算提前給兩位王妃踐行。”廣王說道,他一說話那兩撇胡子就跟著動,讓尹天涼老想起阿凡提大叔。


    “兩位王爺多禮了。”郡王妃說道,那個雍容華貴的感覺喲!:“涼兒可好些了?”


    呃,忘了,自己正染恙在身呢。


    “嗯,好多了。”尹天涼說道,真違心。


    坐下了,尹天涼心裏就琢磨,這踐行踐行那倆王爺跟著湊啥熱鬧,人家內部搞個小型餐會不就完了。可惜沒人好心給她解惑,廣王爺這次沒有聽到她的心聲。


    坐著又閑聊片刻宮女來說午膳已備好,請公主入席。一幹人按尊卑長幼坐好了,又是一番淨手的禮節,尹天涼是呆子不必說客套話,隻要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肚子就可以了。


    吃著聽著,也沒啥建設性的話,都是虛禮客套話,要是有錄音筆可以錄下來以後當催眠曲哄孩子睡覺。


    想到哄孩子睡覺尹天涼不覺又埋怨起美人婆婆,看看,她的明示暗示效果多好,她現在啥都能聯想到孩子身上去。


    本以為這飯就這麽無趣地吃完了呢,還好阿凡提式廣王沒讓她失望,飯快吃完了端起了酒杯向郡王妃敬酒,還說什麽“以前承蒙王妃老人家照顧公主”,尹天涼聽著看了眼那男人。


    似乎那兩撇胡子也不是那麽難看,果然心靈美還是很重要地。瞧瞧人家對霍隴月的態度,這菜還沒熟呢就開始招呼親朋好友了。對廣王的印象分直線飛升。


    看看人家呼朋引伴地,再看看大理石和她親哥簡直是狼狽為奸,沒事以逗她為樂。冰火兩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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