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疾奔,剛繞過拐角,武植便老遠看到,王婆穿一套棗紅色綾羅長衫,踏紅色錦鯉棉靴,矗立門前,滿臉焦急。


    “這老娘們,又不是她嫁老公,倒是比老子還熱心。”武植心中冷笑,挑著擔子,信步近前。


    王婆見了他,腳下未動,嘴上已罵道:“武大郎你個矮黑才,昨兒老娘不是已跟你說定,今早須去張員外家提親,這大早你死哪兒去了?”


    武植不急不躁,近得前來,笑道:“這不賣燒餅去了,好多賺幾個老婆本嘛。”


    說起來,對這老巫婆,武植並無好感,尖嘴猴腮的,雖在金蓮這事上比較熱心,但武植總覺她不安好心。


    王婆指著他就罵:“你個賊殺的,倒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說罷瞪武植一眼,喝道:“還不快點,動作恁的慢,張員外那邊已經催促了。”


    武植淡淡一笑,開門進屋,放下扁擔,轉身出來,重新鎖好房門,跟隨王婆前去張員外家。


    王婆見著他兩手空空,忍不住又罵:“武大郎,不要告訴老娘,你該不會就這樣兩手空落落的去張員外家吧?”


    武植轉頭反問:“那還要恁的?”


    王婆又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今番可是去提親,既是上門提親定婚期,就得須下聘禮,你的聘禮呢?”


    武植兀自笑道:“王婆,俺家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家徒四壁的,別說聘禮訂金,就是吃飯都成問題。”


    見王婆一張老臉已拉下,武植話鋒一轉,接著道:“再者說了,張員外家財萬貫,指不定還看不上我這點聘禮,這要是給得少了,他麵子上反而不好看,所以幹脆就不給,好彰顯他大方,你說是也不是?”


    王婆不由氣笑,捏著蘭花指罵道:“你個死潑才,明明是拿不出聘禮,反倒給你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說你這麽個鳥三寸,竟能娶到潘金蓮這等貌美如花的姑娘,是不是祖墳冒青煙了?”


    武植並不語,自顧憨笑,心中卻是冷哼:“還祖墳冒青煙,這壓根就是冒黑煙,若不是老子穿越,娶了潘金蓮後武大郎還不是被你這八婆給毒死。”


    至於聘禮,別說武植現在沒有,就算二十兩老婆本還在,他也不會拿出來。


    雖到目前為止,武植還沒有見過這張員外,但從他對潘金蓮的所作所為看來,就知此人同樣不是什麽好鳥。


    張員外家卻不在清河鎮上,而是離鎮外兩裏地一處山腳大莊園。


    說起這張員外,倒也算不上什麽大官人,隻是當地稍有資財的地主,不過幾十畝水田及林產,養了幾個惡漢家奴而已。


    倆人沿清河鎮往上,行得不多時,便遠遠看到一處莊園,沿河而建,周遭綠樹繚繞,粉牆高閣,倒是有些派頭。


    行至莊園,把門通報後,武植隨王婆進得門來。


    穿過假山亭台的前院,再繞過一條通幽回廊,便到了中間會客廳堂。


    還未進去,武植便老遠看到,廳堂首座那張老虎皮鋪蓋的太師椅上,坐著個錦帽華服的老者。


    老者看起來約莫五十來歲,體態肥胖,容貌富貴雍容,自顧坐在那裏大煙鬥抽旱煙,不消說怕就是地主張員外了。


    張員外下首身側,立著個八字須,精瘦幹練的中年漢子,隻見他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不時透出幾分精明,想必應該就是此間管家。


    見王婆等人前來,管家低首輕聲道:“員外,王婆他們來了。”


    張員外隻是嗯了一聲,並不語,自顧半躺著抽旱煙。


    管家見此,不再做聲,當然也沒有上去迎接,當然一個破落戶窮三寸,能受到員外接見,都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王婆倒不愧是做媒婆的勾當,人未進來,就已高聲喊道:“哎呀呀,讓張員外久等,真是折煞我等小人了。”


    說罷快步前趨,奔至廳前,俯首便拜,端的一副小人諂媚之相。


    武植後步進來,立在廳中,雙手負立,並未拱拜。


    管家見此,挑起了細眉,喝道:“兀那黑殺才,可是武家大郎,見了張員外,為何不俯首拱拜?”


    武植立在那裏,冷聲道:“俺是來娶媳婦的,可不是來拜什麽張員外的。”


    若原先的武大郎,或許會毫不猶豫下拜,但現今武植,可不會如此沒有骨氣。


    況且這張員外,自他進來之後,就隻是躺在那裏抽旱煙,甚至連頭都不曾抬一下,更別說迎接了。


    所謂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對張員外這等如此自大傲慢的暴發戶,武植就更沒有下拜的理由。


    管家渾然大怒,喝道:“你這矮冬瓜,好生無禮,在張員外麵前都如此放肆,我看你是想討打!”


    說罷揮手高呼:“來人呐,先把這不懂規矩的矮黑才拉出去杖責五大板,再讓他跪下來說話。”


    話畢,即刻從回廊側門衝進來兩名黑衣勁服漢子,伸手就要來抓武植手臂。


    武植目光一沉,雙拳握緊,身子屈蹲已做前撲之勢。


    這張員外果然仗勢欺人,想不到才剛進門就要給他下馬威,這哪裏是娶媳婦,分明就是進閻羅殿。


    武植不由懷疑,這張員外同意嫁潘金蓮予他,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不過身還未動,主座的張員外卻已高聲大喝:“都給我住手,在本員外麵前就動手動腳,成何體統?”


    咋聽起來似是維護武植,但其實分明話裏有話,意思隻是不準在他麵前動手,免得他張員外落得個欺負弱小的名聲。


    但若在其他地方,確切的說,若是在沒人看到的地方,那麽就是打死打殘,他張員外就懶得去管了。


    管教隻得連聲唱喏:“是是,員外教訓的是!”


    說罷抬手,呼喝那兩名護院漢子:“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出去?”


    張員外敲了敲煙鬥,直起身來,盯著武植道:“你就是武大郎,傳說中的三寸丁穀樹皮?”


    武植點頭道:“在下正是武植。”


    張員外大笑起來,兀自道:“清河鎮人都說,武家大郎是個矮殺才,又矮又醜,可今番本員外看你,也沒甚矮醜到哪裏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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