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沁看著謝軒疑問的表情,解釋道“據《渠勒王城記》記載,渠勒曾天顯異象,國師說是大凶之兆,需用50對童男童女作為祭品,祈求天神寬恕方能保國土安寧。當時的皇帝還不是我們正盜的這一位,那個還算是賢明。但畢竟是封建時期,皇帝對國師深信不疑。於是就下了詔書,希望能有人自願捐出孩子,可應招的寥寥無幾。”


    仇凡笙插嘴道“哪個當父母的會把自己的心頭肉交上去。”


    “皇帝看子民們沒什麽反應,國師又不斷催促,於是就給出了加官封爵的賞賜,皇帝甚至狠心將自己的一對兒女也當了祭品,可最終還是沒有湊齊。國師告訴皇帝,上天認為他誠意不夠已將50對童男童女提高到100對。皇帝一狠心,派軍隊挨家挨戶的搜。最終在祭台上100對童男童女被作為祭品獻給上天,而祭台的中央放著一塊天石,也就是這老虎嘴裏咬的。要說天石的來曆也不尋常,它被包裹在一塊隕石裏,有人鑿開後獻給了皇上。那些童男童女被送上祭台,隻用了瞬間就成了枯骨幹柴。天石將祭台上的血吸得一幹二淨。國師說天神已帶走了祭品,這塊天石留給皇帝以護國脈。從此,這也就成為了渠勒的國寶,但皇帝每看到它就會想起自己及天下人逝去的子女,所以給這個天石起名為殤。”


    謝軒伸手想轉動殤,被沈八爺一把抓住了手腕“別動!”


    謝軒不明所以“怎麽了?”


    沈八爺輕輕的敲了敲老虎的上顎,又湊到跟前聞了聞,道“老虎上顎是空的,和殤僅僅靠著一層薄薄的石板相連。強行轉動的話石板就會碎掉,裏麵的包裹的硫酸會腐蝕你的手,而毒氣也會從老虎的鼻腔噴出,你必死無疑。”


    聽此,謝軒心有餘悸的收回手。又轉念一想,這殤和古劍之間會不會有所關聯呢。


    沈八爺又看了看殤的周圍,對著公輸允說“現在需要兩個最有默契的人,同時轉動古劍和殤,這樣才能保證既不觸動機關又可以將墓室打開。”


    公輸允點頭,“就我和曼沁吧。”


    沈八爺說了聲小心,然後退到一旁。


    曼沁負責古劍,而公輸允將最危險的殤留給自己。


    公輸允轉頭看向曼沁,見她雙手握住劍柄,便回頭開始倒數,“三,二,一。”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轟的一聲,敦實如鋼板的墓門終於打開。


    仇凡笙見門開了,趕緊跑過去對兩個人例行檢查。


    墓室門開,一陣陰風襲來。謝軒打了個哆嗦,裹緊了身上的衣服,舉著手電筒緩慢靠近墓室。


    沈八爺在經過蛇雕時,將其頭頂的長明燈取了下來端在手裏。他走近墓門,將手裏的長明燈照在門的邊緣上。


    這石門光是厚度就有近兩米寬,要想憑他們幾個人撬開根本不可能,還好找到了機關。


    門的內側有些劃痕,隱匿在黑暗中。然而對於雇傭兵來說,反常即有妖,他們對利器留下的痕跡都格外敏感。


    沈八爺用手指輕觸這些劃痕,有淺有深。沈八爺皺起了眉頭卻未出聲。


    謝軒是第一個走進去的,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地宮漸漸展示出它的樣貌。他一臉震驚的對著身後的人說道“這隻是入口,地宮之謎才剛剛開始。”


    謝軒將手電筒把四周先照了個遍,墓門後麵是一個古代長廊,而長廊的兩側是湖。準確來說是聚集的地下水。


    這長廊應該是專門修在這地下水匯集的地方,別說墓裏躺著的皇帝還挺會享受。


    到了有水的地方,四周的溫度降的很低,謝軒已經開始用帶進來的火把取暖了。


    沈八爺看到謝軒臉色發白,對著公輸允道“這裏陰氣太重還是趕緊走的好。”


    對此謝軒深表讚同。


    因為墓室裏沒有燈,無法看到長廊的盡頭,大家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長廊是由木板鋪成的,由於年代久遠以及潮濕等原因,已經有些腐爛了。


    謝軒走在隊伍最前麵,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一下正殿裏是怎樣的金碧輝煌了。


    突然,謝軒腳下一個趔趄,還好他反應快,扶住了旁邊的廊柱沒有摔倒。他感覺剛剛有東西絆了自己。


    謝軒用手電一打,赫然是一隻白骨森森的手。謝軒心跳都暫停了一秒,感情自己是鬼絆腳了。


    白骨是從一塊破布伸出來的,沈八爺從包裏取出根伸縮棍隨手一甩,立馬變成了半米長棍。


    他挑開破布,下麵是一具完整的屍骨。沈八爺發現沒有威脅之後,將整塊布掀開,揚起一層灰塵。


    這具白骨,頭蓋骨有明顯的凹陷,肋骨也斷裂了斜插進左胸口。


    此時有一個猜測充斥著沈八爺的腦袋,可是還需要更多證據證明才行。


    仇凡笙平時沒事會去公安局做個法醫助手什麽的,賺個外快。長期的工作經驗讓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樁凶殺案。


    “從這具屍骨的損壞程度來看,這很明顯是一樁他殺案件。頭蓋骨的凹痕是由鈍器擊打產生,肋骨處斷裂也是外力所致。就是說這個人在生前遭受了外部攻擊,而且行凶者明顯不想給他留活路。簡單來說就是,他身上的傷,處處致命。”


    謝軒雖然跟著父親下過幾次墓,但那都是十幾歲時的事了。在學校也基本上教些理論知識,死屍白骨什麽的還真不常見。


    他隻覺得胸口不大舒服,轉頭就往長廊邊上一趴。等緩過勁兒來,剛抬起頭卻驚奇地在水裏發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倒影。


    陰暗的水裏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臉,謝軒眨眨眼睛,水裏的倒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張臉。


    水中倒影幾番輪換,卻始終不見謝軒自己的。


    謝軒將手電照向水麵,並無一物。謝軒心裏有些毛,想離遠點兒,卻發現自己像是被按住,動彈不得。


    謝軒盯著水麵,竟覺得原本還平靜的湖水突然泛起了漣漪,似乎有什麽在往他這裏遊。


    他睜大眼睛,想要在漆黑的湖水裏搜尋出什麽。


    一張布滿清淤又腫脹的臉漸漸進入視線。突然間水花乍起,從湖裏居然爬上來一個水鬼,寬袍長發倒是與貞子有幾分相似。


    沒有防備的謝軒被水鬼一把抓住了腳踝,若不是長廊兩邊的欄杆擋著,謝軒怕是早就掉下去了。


    其他人聞聲急忙過來拉他,可是那水鬼的力氣大如蠻牛,幾個人愣是沒將謝軒拽起來。


    曼沁朝著水鬼打了幾槍,可是早已被泡的浮腫不堪的水鬼哪會怕這些,打進他身體裏的子彈就像是陷入泥潭。


    水鬼抱著謝軒的大腿將他往水下拽。謝軒眼看自己的腿都快被拽斷了,卻無能為力。


    曼沁不敢貿然開槍,她怕誤傷到謝軒。


    沈八爺見情形不對,抓著謝軒的腿往長廊上一拖,水鬼眼看著替身就要沒了,發狠的抓著謝軒的腳踝指甲都深陷進他肉裏。


    沈八爺對著公輸允說了聲抓緊,隨即鬆開手,從腰側抽出匕首,在水鬼的手臂劃出了一道又深又長的血口。


    水鬼一聲慘叫,雖然是在水下但那尖銳的聲音就好像是拿著把小刀戳耳膜。


    他的手臂泛著火星,很快就變成了被灼傷的木炭樣,一碰到水還滋滋的響,冒著黑煙。


    水鬼本來就浮腫的臉扭曲的已經看不清五官了,卻突然潛回水下。


    謝軒一口氣還沒鬆,從四麵八方竟冒出幾十個水鬼來。各個都攀著欄杆,往長廊上爬。


    大家一哄而逃,本就看不清楚路,沒想到長廊裏還有許多岔路口,幾個人跑著跑著就跑散開了。


    謝軒甩掉身後的水鬼,停下來後已經找不到其他人了。不過從那些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中,還是能判斷出來其他人離自己並不遠。


    謝軒氣喘籲籲地靠著旁邊的欄杆,可還沒等他的坐下,耳邊傳來了腳步聲。


    木板被壓得吱呀響,腳步聲有些沉重和遲鈍,顯然不是人的動靜。


    剛剛太慌張,手電筒已經不知道被丟在什麽地方了。現在謝軒隻能靠一雙眼睛。


    謝軒眼睛瞪得鬥大,死死地盯著聲源處。其時謝軒沒有必要這樣,撲鼻而來的腐臭味已經表明來的是什麽東西了。


    謝軒轉身就跑,腳卻被抓住了。他隻覺得身上一重,水鬼頭發上的水就像下雨一樣拍打在謝軒臉上。水鬼掐著謝軒的脖子把他往水裏拖拽。


    仇凡笙著急地看著躺在地上費力掙紮的謝軒,幾次想掰開他的手,都沒能奏效。仇凡笙看的真切,並沒有什麽水鬼,而是謝軒自己掐著自己的脖子,臉色發紫。


    仇凡笙覺得自己天生神力(假的)居然派不上用場,如今的謝軒就跟要做大寶劍似的,無人能敵。


    沈八爺趕來時,謝軒已經快把自己掐死了。他摁住謝軒的手,道“謝軒,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們是你幻想出來的,集中你的注意力,鬆手。”


    謝軒死命的掰脖子上的手,卻悲催的發現這手不僅不鬆還越收越緊。


    謝軒覺得自己已經看到了黑白無常,他們還在對著自己說話,聲音低沉有點像沈八爺,不對,就是沈八爺。


    謝軒聽不清他在說什麽,斷斷續續的。


    他此時很煩躁,自己都快死了怎麽沈八爺還在旁邊跟個蒼蠅一樣。


    於是精神世界強大的謝軒大吼一聲,吼完之後發現桎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沒了。


    沈八爺見謝軒已經從幻境裏出來了,拿過仇凡笙的手槍朝著水裏開了一槍,之後撿起腳邊的手電筒找其他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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