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魯禦史板著一張死人臉,滿嘴口水亂飛的指責著自己。


    但是,任誰都能聽出來。此人是在幫自己,解決目前的困境。


    不過,萍水相逢,他為什麽要幫自己。


    呂恒從來都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眼前,這個從未謀麵的魯禦史,竟然不給安鵬麵子,幫自己解圍,心裏便有些疑惑。


    不過,見到周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隨著魯禦史出現而消失。


    不管怎麽樣,這架是打不起來了。


    呂恒重新將手裏的那塊玉佩,收好後。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慮,笑著對這位魯禦史,抱拳道:,“大人教訓的對!學生,的確”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魯禦史瞪了呂恒一眼,亂咬一氣。


    哎,終於知道,此人為什麽會被人稱作瘋狗了。


    一臉幹笑的呂恒,也隻能在心裏暗暗說著。不過,他仍然是笑著點頭,做出一昏好學生的樣子,承認了魯禦史的批評。


    ,“這位公子!”安鵬此對,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呂恒一番後,淡淡一笑,開口問道:“可是呂恒,呂永正?”早在剛剛,安鵬就認出了呂恒。原因不外乎其他,就是他身旁的寧王府侍衛,當年勇冠三軍的瞟騎將軍王五。要知道,王五和展雄,侯三三人,被稱為軍中三大虎將。驍勇之極。但年親隨武寧遠南征北戰立下了赫赫戰功。


    在當今的朝廷中,凡是有些資曆的人,都知道這三人。傳言,當初武寧遠被解了兵權後,陛下曾經有意提拔武寧遠手下的王五,為千牛衛中郎將。但是,皇帝一直認為的,最容易離間的王五,原來跟展雄等人一樣都是茅房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無奈之下,陛下隻能同意,讓這三人跟隨者武寧遠一起到了江寧。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但是,當年與武寧遠一起,對付突厥人的安鵬仍然是記得這個王五的。


    此時見到平日裏,眼高於頂的王五,竟然會保護一個看上去平淡無奇的書生。他心裏不禁有些訝然。


    不過,在結合了來之前,從密探裏得知的,那個神秘書生的信息。


    安鵬還是一眼就判斷出了,這個有些消瘦的書生,正是密探嘴裏那個多智近乎妖的軍師。


    而且,這幾日,他通過多方打探,也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叫做呂恒的書生似乎和自己江南一事敗露,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因為,在整個事件過程中,雖然說有人得利,有人失敗。在這其中,不管是王家還是死去的蘇廣義,都被深深的卷入了這場紛爭中。


    雖然在最後,王家成功的擊敗了自己支持下的蘇府。但是這次事件,也讓王家再一次站到了士族和庶族衝突的第一線。


    至於王家以後會如何或許現在誰也想不到。也許會飛黃騰達,也許也會是像被滅門的柳府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但是在這件事當中。僅僅有一個,看似無關輕重,又和整件事沒什麽關係的人,卻從中得到了很大的好處。


    而且,此人手段極高,在整個江寧官場商場動蕩的混亂中”此人卻是百huā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如若不是某人的提醒,安鵬還真沒有發現,這件事中,竟然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不過,既然認出了此人,安鵬心裏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招攬。


    如果,自己的猜測成立。那麽麵前這個書生,絕對是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如此人才,豈能放過?


    他笑著上前來,死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很是和藹的表情,含笑打量著呂恒,道:,“公子,可是呂恒,呂永正?”


    呂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默認。


    ,“不知公子,現任何職?”安鵬知道呂恒現在仍然是閑散人一個,便故意開口詢問。言辭間,帶著關切之意,讓周圍那些隨行的官員,


    倒是大為詫異。


    貌似,他們還沒見過,安大人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這般熱情的。


    安鵬的表情,呂恒自是看在眼裏。而且,對於安鵬的心思,呂恒也走了解的。


    他笑了笑,一臉真誠的攤開手,聳了聳肩膀道:,“安大人說笑了,在下無官無職,隻是一介書生而已!”


    安鵬聽了,臉上浮現出一抹可惜的神色,他看責呂恒,深深歎息一聲道:,“以公子的才氣,實在是可惜了!”


    呂恒看了他一眼,心裏知道安鵬是如何打算的。笑了笑後,搖頭道:,“倒也不是可惜,隻是,在下性子憊懶,不喜讀書,更別說走出仕為官了。何況,現在也挺好的。每日裏,做些營生,養家糊口。偶爾閑暇時間,下下棋,喝喝茶。倒也快活!”


    安鵬細細的看了呂恒一眼後,話語微微頓了頓。隨後,他卻是一臉惋惜的搖頭道:,“公子此言差矣。如今我大周,正需要公子這樣有才華的人。公子為何甘願偏於一隅,而不想著為朝廷盡忠呢?更何況,本官昨日裏也聽說了一些事情,似是蘇廣義這等混賬官員,竟敢欺辱公子。公子為何不想想,這是何故?”


    呂恒笑了笑,隨手捏起長衫上的,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安鵬,皺著眉頭,想了想搖頭嗷:“這些,在下倒是未曾想過。不過,料想也向不出來。大人不放有話直說,在下洗耳恭聽!”


    “原因嘛,有兩個!”安鵬捋著胡子,看了呂恒一眼,神秘莫測的笑著說。


    ,“願聞其詳!”呂恒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


    ,“第一,是公子沒有官職既然沒有官職,那便沒有權勢,沒有了權勢,便如這些圍觀的百姓一般,隻能是敢收那些魚肉百姓們的官員欺壓!如果呂公子身居要職,試問在這江寧城,還有誰敢欺辱公子。到時候,別說是公子了,就是本官都不會放過他的!”安鵬笑眯眯的看著呂恒很是隱秘的拋出了繡球。等待著呂恒的反應。


    呂恒聞言後,隻是微微一笑,臉上並無安鵬所想的那般,出現什麽驚喜的樣子。神色倒是和之前一樣,平靜如水。


    呂恒笑著點點頭道:,“這隻是其一,那其二呢?”


    “其。。便是公子走錯方向了!就如這棲霞山頂,往裏走,便是如huā的錦繡前程,而如果是朝著那邊走!”安鵬指著另一個方向,眯著眼睛看了呂恒一眼,聲音有些陰沉的道:“那就是萬丈深淵了!”


    說罷,安鵬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拾了起來,他眼裏神色閃爍不定的看著呂恒,等待著他的回答。


    一番沉悶的等待後,一直是麵色淡然的呂恒,卻是抬起了頭,他笑著看著麵前神色間隱隱有威脅之意的安鵬,笑了笑後,故意做出一昏神秘兮兮的樣子,對安鵬低聲道:“告訴大人一個秘密!”


    呃……, 呃 …


    安鵬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呂恒突然會說出這番不搭調的話。


    呂恒見對方神色有些錯愕,搖頭笑了笑,低聲對安鵬道:“在下會飛!”


    聲音很低,但是足夠讓安鵬聽的仔仔細細。說罷,呂恒淡淡一笑,眼裏清明一片,神色淡淡的看著安鵬。


    安鵬在聽到呂恒這話後,倒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便明白了過來。對方話裏的意思已經是明明白白的拒絕了他的邀請。而且”從書生的言語和神色來看,似乎對自己剛剛那番隱隱的威脅”並不害怕。


    反而在眉宇間,露出一絲輕蔑。


    安鵬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看著呂恒的眼裏殺機隱現。


    此人,不能留!安鵬心裏森然,殺機已經是彌漫在了眼睛裏。


    不過,安鵬畢竟在這朝廷中混跡多年,心性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比擬的。


    他眯著眼睛看著呂恒,許久之後,一臉的陰沉眨眼間消失不見。安鵬像是從愕然中剛剛回過神一樣,短暫的驚訝後,頓時哈哈大笑。


    “呂公子可真是個妙人啊!”


    呂恒笑了笑,隨手輕彈,將指尖的huā瓣撣去,微笑的看著安鵬,笑著懂啊:“大人不也是嗎?”


    二人對視著,臉上似乎皆是熟絡的笑容。隻是,心裏所想的,也許隻有兩個人自己知道。


    一直緊緊依偎在呂恒身邊的柳青青,剛月一直在為叔叔捏著一把冷汗。此時,見叔叔神色依舊,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心思聰穎,自然能聽得出叔叔和安鵬話裏的意思。不過”當聽到安鵬對叔叔跑出繡球,想要為叔叔謀求官職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心裏竟然沒有一點的喜意。反倒是有著深深的擔心。


    就在她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叔叔卻是一臉淡然的笑了笑,很是隱喻的拒絕了安鵬。


    當時,女子還在擔心,萬一安鵬一是惱怒,狗急跳牆。不過,在後來,聽到叔叔那句,我會飛的話後。女子不禁偷偷一笑,抬起頭悄悄的看一眼,一臉自然笑容的叔叔,心裏欣喜的很。


    叔叔真壞!


    她自然知道,呂恒這些時日,除了忙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以外,就是去做那個古怪的翅膀。


    不過,好像沒成功呢!


    仍然帶著淚痕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嬌豔的笑容。讓周圍無數,偷偷打量著這個美麗女子的書生們,被這絕美的笑容,頓時衝擊的魂飛魄散。


    一旁,板著死人臉的魯禦史,卻走出奇的沒有出聲。他仿佛睡著了一樣,閉著眼睛,神色木然。隻是偶爾抬起頭,睜開眼看一眼鬥智鬥勇的兩人,眼裏一抹精光三閃而過。


    “今日棲霞寺中,菊huā爭豔,久聞公子江寧第一才子之名,公子不妨讓我等見識一番,也好給這棲霞寺留下一段才子佳話?”安鵬笑了一陣後,捋著胡子,看著呂恒,眼裏閃爍著陰險之色,對呂恒道。


    他說出這樣的話來,明顯是要以權勢壓人了。即便你牙尖嘴利,但在這萬眾矚目之下,老夫讓你做,你還得做。


    呂恒如果不做,那就是看不起欽差,那可是大罪。如果做不出來,那呂恒的名聲也算是毀了。即便他做出一首來,如若文采一般,自己身後的幕僚也不是吃素的。


    安鵬回頭看了一眼,對身後的一個文人使了一個眼色。


    得到安鵬信息後,這個形容枯槁的文士,便走了出來。他留著兩撇,細細的八字胡。眼裏閃爍著挑釁的神色,嘴角上不經意略起一絲嘲諷的笑容。


    “仆射大人說的在理,今日賞菊盛會,公子不妨露上一手。也給這棲霞古刹留下一段佳話。在下不才,便先吟誦一首,當做是拋磚引玉、


    了!”文士對呂恒搭了個手後,看著呂恒陰陰一笑道。


    呂恒見一個文士走出來後,心裏冷冷一笑。他轉過頭看了一眼,正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的安鵬。淡然的瞥了他一眼後,便收回了目光。


    對於安鵬的心思,呂恒自然是知道的。無非就是想要在這棲霞賞菊會上,給自己難堪。


    不過,他好像打錯算盤了。因為,嗬,自己前世的時候,也是喜愛菊huā的。而關於菊huā的詩詞,確實記得不少。


    ”這位兄台,是?”呂恒心裏沒有一絲機s,看著這個馬前卒,微微一笑,問道。


    “在下乃大周慶元三年,陛下欽點的探huā!錢多多!”文士捋了捋胡子,傲然道。


    錢,錢多多!呃,這個名字好萌啊!


    呂恒看著這個傲然自得的錢多多,不禁一陣愕然,心裏倒吸了一口涼氣,暗讚此人真是好名字。


    見呂恒一臉的愕然,像是被自己的名頭嚇住了一樣,錢多多愈發的得意。


    他捋著八字胡,得意一笑,瞥了呂恒一眼,輕蔑的笑著道:“在下當年,參加科舉,曾一茶……,…”


    呂恒仍然是有些愕然的,他看著麵前口水亂飛的吹噓著自己當年如何神勇的錢多多,心裏再一次歎道。


    呃,真的是好萌啊。不光名字萌,就連人都這麽萌!


    最終,呂恒有些佩服的點點頭,看著背著手,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一臉得意的錢多多。


    心裏讚道:嘖嘖,人才啊!


    一旁,王五看著那個不斷吹噓自己當年科考如何神勇的家夥,撇撇嘴,心裏不屑的道:“真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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