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嗬,其實也就是執行特種任務的士兵!”


    “永正可否細說,何為特種任務?”


    一聲聲隨意的問答聲從書房中傳出,門外站崗的士兵們,麵色如鐵,一動不動。


    到了十一月,江寧迎來了入冬來的第一場雪。天空一片陰霾,灰暗的天空中,如細沙一般的雪粒,洋洋灑灑落下。


    這雪從昨天晚上下起來,一直到了今日上午都沒有停。地麵上,已經是將近三寸的積雪。空中的雪粒,灑在地麵的積雪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宛若春蠶咀嚼著桑葉的聲音一般。


    江寧城一片銀裝素裹,被飛雪籠罩的街道上,霧蒙蒙的。在這雪霧中,行人們緊裹著衣衫,匆匆行過。


    烏衣巷,如今也是一片銀色的世界。古老的巷子,被這從天而降的雪花,鋪上了一層晶瑩的銀色。


    巷子口,偶爾會有馬車出來。


    馬上的前沿上,車夫抖抖身上的雪花,揚起鞭子驅趕著馬匹,迎雪前進。


    車簾偶爾會打開,露出一張或喜或憂的俏臉。她們臉上神色各異,美眸中看著外麵這灑落的雪花,揚起秀手,接住一顆雪粒,看著它融化在手心裏,成了一滴水珠。輕聲歎息一聲,掩上車簾。


    這馬車,便滴滴答答的踩著地麵,消失在了霧氣中。


    往烏衣巷深處行去,便是大周淮南王,武寧遠的宅院。


    此時,門口的武士們,肅立在朱門兩側,偶爾會抬起手拍打一下龘身上的積雪,但那神色依舊肅然。


    而在台階下的那兩個石獅子,身上也是披著一層厚厚的積雪。此時看來,宛若兩隻穿上了白色棉衣,怕冷的小寵物一樣。


    進了門,沿著沐浴在雪中的竹林裏的那條小路走去,到了曲徑通幽之處,便是寧王府最核心的地方,武寧遠的書房。


    別看這一片規模不是很大的竹林,但其中卻蘊含著最為精妙的陣法。如果沒有人帶路,那是萬萬走不出去的。而且,隱藏在竹林裏,那些身經百戰的軍士,也在隨時準備著擊殺來犯之敵。


    此時,那些隱藏在竹林裏的士兵們,依然堅守崗位,一動不動的埋伏在四周。不過,如果有人能悄悄的接近的話,便能聽到他們其實也在聊著一些事情。


    “我說,老三,你說,這呂公子到底是不是個妖孽啊!現在江寧有很多人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不過,我怎麽總覺得,他是一個妖孽轉世。你看看那個神仙會打仗,會計謀,還會那啥的!”雪地裏,展雄俯臥在積雪中,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偽裝服。一邊盯著竹林外,一邊哈著白氣對身旁的王五道。


    王五屏住呼吸,凝神傾聽了一下書房裏傳出來的聲音後,深以為然的點頭:“我覺得是,嗬,不過,要說呂公子是個妖孽,那也是個好妖孽!你見過那個妖孽不害人的?”


    “那倒是!”展雄偷偷摸摸的掏出酒壺,灌了一口烈酒,抵擋著逼人的寒氣。滿嘴酒氣的說著:“如果呂公子說的這雪狼營,真的能在軍中推廣的話,那我大周士兵還怕什麽?”


    王五接過展雄的酒壺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口,嘿嘿笑著點頭:“那倒是,這樣的軍人,簡直就是天兵天將啊!嘿嘿,而且,待遇也好啊!”


    他一臉憧憬的笑了笑,隨後,卻不知想起了什麽,垮著臉道:“不過,這要求也太高了!”


    他歎了一口氣,伸出凍得通紅的手指,一個一個的板著,一邊扳著手指,一邊數著:“身體,呃,身體啥來著?”


    “身體素質!”身旁,展雄一臉五十步笑百步的樣子,鄙視王五沒文化,開口提醒道。


    “啊對,身體素質要過硬,一口氣跑十裏地這才是入門。而且,武藝還要高超,以一敵五這是最基本的。另外,必須所有武器都會用。尤其是弩箭,不說百發百中,但也得百發九十九中。另外,還有什麽隱藏,潛伏,強行軍之類的。更變態的是,還要什麽耐心,忍耐,心理,呃,心理素質過硬。乖乖,這還是人能辦到的事情嗎?”王五一邊數著手指頭,一邊砸吧著嘴道。本文字由百度貼吧為您提供!


    “切,你是剛聽到有點怕!”展雄白了他一眼,笑了笑,回憶道:“那會咱們在雲中,跟突厥人打仗,那次不是跑的腿腳發軟。而且,到了地方,還得立即戰鬥。跑的裏數算下來,也不少啊!”


    看著展老大一臉得意的神色,王五在一旁暗自翻了個白眼,心裏想了想,突然開口道:“那弩箭呢?”


    展雄的笑容頓時一僵,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瞪了王五一眼,氣勢洶洶的道:“別跟老子提弩箭!”本文字由百度貼吧為您提供!


    王五終於搬回一局,心裏得意之下,嘿嘿一笑。轉而,豎起耳朵,繼續聽書房裏呂公子和寧王爺的談論聲音了。


    書房中,火爐中柴火呼呼的晌著,溫暖如春。


    門口,一盞香爐中,嫋嫋香煙輕輕彌漫在房間裏。


    而在書房的正中央,呂恒和武寧遠便坐在這桌子的兩側。


    二人悠閑的飲著茶,說著前些時日,呂恒偶爾提起的特種作戰之法。


    呂恒一隻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一隻手握著毛筆,在桌子上寫滿了字的那張紙,又填了幾個字:“所謂的特種任務,就是暗殺對方高級將領,甚至是潛入敵國,暗殺敵方的皇帝。還有就是破壞道路,攻擊敵人的後勤保障等等。諸如此類,對整個戰局都起到關鍵性作用的任務,便是特種任務了!”


    “這任務如此艱巨,憑著一支小隊,怕是很難完成啊!”武寧遠皺著眉頭,看著紙上那條理分明的練兵法則,手持著已經涼了的茶盞,抬起頭看了一眼呂恒,然後盯著紙上的那幾個列出來的特種任務,細細思索了一番後,開口問道。


    呂恒端著茶杯,笑了笑,手持著毛筆在上麵的那幾個特種兵要素的地方畫了個圈,笑著道:“這便是我要求的,特種兵的素質必須要高。嗬,這樣的士兵,放在大周任何一個軍隊裏,都是當之無愧的兵王!”


    “這樣的士兵,恐怕是很難在征兵的時候招的到的!”武寧遠深知大周軍隊的戰力,想到連年的敗仗的時候,不禁苦笑著搖搖頭,歎氣道。


    呂恒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不,這樣的軍士可不是在百姓中招,而是在軍隊裏招。一百個士兵裏麵,能招出一個,便已經是萬幸了!”


    “這麽小的幾率?”武寧遠愕然的問道。


    呂恒彎下腰,拎起茶壺,給二人重新填滿後,將茶壺放下,端著茶水抿了一口道:“嗯,幾率是很小。不過,特種兵走的路子便是精兵路線。寧缺毋濫!我原本想著的是一千名士兵裏找一個的、不過,寧遠公你如今上京在即,便將這限製稍稍放鬆了些。也好早日為你填上一支神兵利器!”


    昨天的時候,皇帝特使來到江寧城。


    這個特使倒武寧遠也認識,正是當年一起跟隨武寧遠南征北戰的一員虎將蕭大鵬。不過,這家夥聽說是因為衝撞了某位大臣的公子,被投入了天牢。


    如今,這家夥一下從階下囚,成為了皇帝的特使。


    這其中,皇帝示好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都這樣了,你還好意思那樣嗎?


    看到蕭大鵬這家夥生龍活虎的出現在自己麵前,當時武寧遠什麽話也沒有說,隻是伸出雙臂,將他一把攬入了懷中。


    而在身旁,與蕭大鵬關係密切的展雄等人,也是熱淚盈眶。


    等到武寧遠擁抱完畢後,展雄王五他們上來,一人給了蕭大鵬一拳。三人哈哈大笑一番,眼睛裏卻是英雄熱淚。


    蕭大鵬來到江寧,便是帶著皇帝的那封親筆信。


    而且據蕭大鵬所說,這封信竟然是皇帝親自交給他的。而且當時,皇帝的臉色是很尷尬的。


    武寧遠倒是有些愣神,接過信件後,看著信上拿肉麻兮兮的表白,想到重來都不低頭的皇兄,如今寫下了這像是寫給女子的書信。肉麻兮兮的。武寧遠臉上的神色倒是頗為的有趣。


    不過,不管如何說,皇兄總算是想起了自己。


    至於,誰向誰低頭認錯。


    在此時,大周麵臨著外敵入侵的局麵下,也變得不重要了!


    武寧遠合上信封,然後提起筆,準備寫下一封回信的時候。卻想起了一件事。他放下毛筆,轉回內室。不多時,便拎出了一件破舊不堪的明光鎧。


    放在手裏端詳了半天後,終是歎了一口氣,將明光鎧交給了蕭大鵬。


    “你將這身鎧甲帶回去,他便知道了!”


    這鎧甲是當年,大周藩王作亂的時候。當年的大皇子,如今的皇帝,送給武寧遠的。


    這,算是二人之間默契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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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武寧遠將這保存了數十年的鎧甲拿出來,便是要告訴皇帝。不管在何時,你我還是兄弟。兄弟之間,不必這麽客氣的。


    在蕭大鵬離去後,武寧遠雖然強作鎮定。但在晚上,卻因為太過興奮而失眠了。


    足足一晚上沒合眼,到了第二天,便急不可耐的將呂恒叫了過來。


    商討著一些軍事策略之事。


    “永正,以後有何打算?難不成真的要呆在這江寧一輩子?”分別在即,武寧遠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他端著茶杯,透過茶盞冒出的熱氣,看著對麵,身材略顯瘦弱,但目光卻極為明亮的書生,沉默了一陣,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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