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公,前程珍重!”


    依舊是送別張文山的十裏亭外,如今,呂恒卻又要送走另一位故友。


    洋洋灑灑的雪花,從前日一直到今晨都沒有停下,反而有些越下越大的感覺。原先還是如細沙一般的雪粒,如今卻已經是滿目的鵝毛大雪了。


    通向北方的官道上,積雪掩蓋了一切,如同一條銀子鋪成的帶子一般,通向遠方。


    官道上,呂恒穿著厚厚的棉衣,笑著對麵前的武寧遠抱拳道。


    “永正,保重!”武寧遠伸出胳膊,和呂恒來了一個擁抱,用力的拍拍呂恒的背部,哈哈大笑著道。


    分開後,二人齊齊抱拳點點頭。武寧遠便轉過身去,大搖大擺的朝著身後上百名的精銳士兵走去。”


    上馬!”展雄牽著一匹黑色駿馬,將武寧遠送上戰馬後。自己轉過身去,從王五身邊將馬匹遷過來,之後對身後的兄弟們要要胳膊,招呼著眾多兄弟上馬,準備離開。


    數百米黑甲士兵齊齊跨上戰馬,揚起手中的馬鞭,齊聲吆喝一聲。百匹戰馬,嘶鳴一聲,齊齊轉頭。


    “對了,永正!”正準備驅馬離去的武寧遠卻突然停下來,抖動著就僵繩,將馬頭調轉過來,哈哈大笑著對呂恒道。


    “老夫有一個驚喜沒告訴你呢!”紛紛揚揚的大雪中,一身戎裝的武寧遠哈著白氣,哈哈大笑著說道。


    “驚喜,什麽驚喜!”呂恒站在原地,微笑著問道。


    “反正是你喜歡的驚喜!”武寧遠伸出手輕輕拍了拍馬脖子,好讓**的戰馬不要著急。他擠眉弄眼的對呂恒說道。


    他見呂恒還要問仰起頭哈哈大笑一聲,嘩啦一聲抖動僵繩,調轉馬頭,雙腿用力一夾,**戰馬揚起前蹄,高高躍起,嘶鳴一聲後,如閃電般疾馳了出去。


    “想知道的話,就來東京尋找老夫吧,到那時,你我把酒言歡,老夫會親自告訴你這個驚喜的!哈哈!永正,老夫在東京寧王府恭候你的到來!”武寧遠揚起鞭子,抽打著馬匹,哈哈大笑著率先衝了出去。


    身後,數百名黑色軍士調轉馬頭,齊聲對著呂恒如野獸一般嚎了一嗓子:“軍師再見!”


    說話間,這群黑甲軍士們,便齊齊驅趕著戰馬,隨同著武寧遠朝著大雪紛飛的北方官道上疾馳而去了。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越走越遠不多時便已經看不清人影了。


    呂恒肅立在這茫茫的大雪中,看著遠方那越行越遠的馬隊,許久之後,他收回目光,輕聲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後會有期!


    轉過身來,看著身旁身上披著一件火紅色披風的柳青青,看到對方美眸中蘊含著霧蒙蒙的水汽,伸出手,握住對方有些涼涼的小手輕聲道:“我們,這便回去吧!”


    柳青青輕聲嗯了一聲,抬起秀手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低著頭,任由呂恒牽著手朝著城中走去。


    漫天飛揚的白雪中,天地一片銀裝素裹。


    蒼茫的天地中,宛若冰城的江寧城,恒古威嚴。


    在通往城中的官道上,叔嫂二人手牽著手,靜靜的走在這紛飛的大雪中。


    大周慶元四年十一月,淮南王武寧遠奉旨進京。


    北方,即將戰火重燃!


    緩緩的走進城中,叔嫂二人先是在城門口的一家小酒館裏,吃了早飯。這才朝著家中走去。


    “喂,前方可是呂公子,呂永正?”正走著,卻聽到身後有人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呂恒停下腳步,回頭一看,隻見茫茫的大雪中,遠遠的行來了一輛馬車。此時,趕車的車夫,正高聲叫著自己的名字。


    “我是呂恒,不知這位大哥如何稱呼!”呂恒停下腳步,對此人拱拱手,笑著點頭道。


    車夫高興的點點頭,這才轉過頭,對車裏人道:“夫人,前方的人正是呂永正!”


    車內的人聽了之後,趕忙撩起了簾子,有些著急的走出了車廂。


    車內走出的,是一個身穿華貴錦衣貂裘的美婦人。此夫人,看樣子最多也不過三十歲。隻是,此時,這個美婦人的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惆悵和焦慮。


    她在看到雪中的呂恒後,急忙撩起裙子,踩著車夫搬下來的凳子,走下了車。朝著呂恒走來。


    走到呂恒身邊後,美婦人微微撩起裙擺,對呂恒微微一禮:“歐陽氏見過呂公子!”


    呂恒見這位從未謀麵的美婦人,竟然第一時間過來便給自己行禮,急忙擺擺手笑著道:“這位夫人,在下可受不了您這大禮!”


    美婦人卻是堅定的行完禮,之後她才抬起頭來,美眸中滿是堅定本文字由百度貼吧為您提供!的道:“公子受得起!”


    身旁,柳青青詫異的看著呂恒,她不明白,叔叔什麽時候,認識了這樣美豔的婦人。於是,站在一旁的柳青青,似笑非笑的看著呂恒,酸溜溜的道:“叔叔的交友倒是廣泛呢!”


    聽著女子明顯含有醋意的話語,呂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在心裏有著一絲暖意。


    他轉過頭來,笑著迎上了柳青青的美眸。直到對方紅著臉低下了頭。他摸索著下巴,低聲在女子耳畔道:“吃醋了?”


    “青青沒有!”柳青青低著頭,不敢和呂恒時視,固執的說道。


    呂恒嗬嗬一笑,也不著急著解釋。在他的眼裏,柳青青此時的嬌羞摸樣,可比什麽美婦人的**力要大得多。


    他沉吟了片刻,摸索著下巴,點點頭,道:”這個,可以有的!”


    一句話說出來,低著頭的柳青青頓時羞成了大紅臉。她抬起頭來,美眸中滿是嗔怪羞澀之意,瞪了呂恒一眼。


    見對方絲毫不以為意,而且還一臉樂嗬嗬的樣子。柳青青美眸中帶著讓人憐惜的神色,輕聲道:”叔叔啊!”


    甜甜的語氣,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撒嬌。頓時讓呂恒心花怒放。


    正準備抬起狼爪,去搭上柳青青的肩膀的時候。一直站在麵前的美婦人,卻是紅著臉,輕聲咳嗽了一聲,道:”呂公子!”


    嗡咳,太投入了,沒發現麵前還有其他人。


    呂恒咳嗽了一聲,仰起頭整理了一下臉上的尷尬之色,在低下頭的時候,已經是一臉的謙和笑容。


    身旁,柳青青卻沒有這般的厚臉皮。


    剛剛,她也是忘了身邊還有其他人的。此時,被一個陌生人看到自己跟叔叔郎情妾意的,頓時嬌羞不已,嚶嚀一聲低下頭。


    當然了,在女子嬌羞的時候,還沒忘了抬起小腳在呂恒的腳麵上,印下一個清晰的小腳印。


    呂恒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心知肯定是青青又踩自己的腳了。


    心裏嗬嗬一笑,更覺的高興。


    嘶,被人踩了還這麽高興,怎麽覺得自己這麽賤呢!


    呂恒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麽個念頭,一時間又把麵前的美婦人給忘了。


    見到江寧城中流傳的文曲星下凡的呂公子,再一次走神,美婦人迫不得已之下,隻好再次出言提醒。”


    呂公子,賤妾歐陽氏見過呂公子!”美婦人再次屈膝行禮道。”


    哦啊,你,你是歐陽家的人?”呂恒這才反應過來,尷尬的笑了笑,回答女子道。”


    賤妾乃歐陽家七姨太傅清風!”美婦人看著呂恒,見對方眼神清明,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一般,俏臉上帶著一抹紅暈,低下了頭點頭承認道……”


    哦,原來是歐陽夫人!”呂恒微微點點頭,抱拳還了一禮。道:“不知夫人找在下何事?”


    美婦人聞言後,俏臉上閃過一絲難以啟齒的神色。她神色猶豫了一陣,最後仍然是咬著牙,跪了下來。


    “夫人,這是為何,萬萬不可啊!”呂恒心急之下,便要伸出手去將這夫人攙扶起來。


    不過,身旁的柳青青看到叔叔如此失禮,心裏又好笑又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她輕輕走過去,伸出手將歐陽夫人攙扶了起來。”


    夫人萬萬不可如此!”柳青青嫣然一笑,對歐陽氏道。”


    江寧第一美女,果然是豔絕無雙啊!“歐陽夫人站起來後,仔細端詳著柳青青,笑著讚道。


    “夫人說笑了!”柳青青羞澀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夫人是有急事呢吧!”柳青青看著美婦人臉上閃過的焦急之色,開口問道。


    美婦人聞言後,點點頭,轉過身來,對著呂恒屈膝行禮:“賤妾,懇請公子救小女一命!”


    小女?


    呂恒聽了之後,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想到此夫人的夫姓,不禁了然。


    他想了想後,抬起頭來,看著美婦人道:“你女兒,是叫歐陽若蘭吧!”


    念起這個名字,呂恒腦海裏不禁浮現出了那日在王府裏,見到的那個年約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


    “公子見過小女?”美婦人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如果呂公子認識小女的話,那說不定這位公子,真的有可能回出手相救的。


    “嗬,之前在王府見過一麵!”呂恒也不否認,點點頭笑著回答道。


    不過,見這個美婦人提起自己女兒的時候,那絲焦急之色,呂恒頓時想起了歐陽如蘭身上的病情。


    “若蘭小姐怎了?”呂恒心裏雖然有些明了,但仍然是想先問問清楚。


    “小女肺癆又發作了,現在,嗚嗚,現在,已是昏迷不醒了!”美婦人猛然間淚流滿麵,無力的坐在地上,一臉的悲傷。


    她淚眼朦朧的看著呂恒,低著頭懇求道:”求,公子出手相救!”


    “好!”


    呂恒聞言後,絲毫沒有遲疑,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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