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聞言,那單薄的身體,微微一震。


    這時,那兩個雪狼營的士兵,見五人的確少一匹馬。其中一人,便上前對呂恒說道:“軍師,要不,我與李雪峰同乘一匹。卑職這匹馬,就讓於葉城主……”


    話還沒說完,就被趕過來的阿貴在他的後腦勺上拍了一把。


    “瞎攪和什麽呢?”阿貴瞪著虎眼,沒好氣的訓斥了他一頓。


    見這士兵一臉的委屈,阿貴偷偷看了一眼公子,見公子笑了笑,並沒有理會自己。阿貴這才連忙把這士兵拉到了一旁。


    然後,阿貴一臉的鬼笑,湊過前去,低聲在那士兵耳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那士兵從剛開始的委屈,到後來的震驚,滿頭冷汗。轉過頭來,看看那青衣飄飄的軍師,然後再看看那肅立在亭子裏的葉城主。士兵身體猛的一顫,再也不敢停留,連忙催馬逃跑了。


    對於阿貴這廝說什麽,即便是聽不到,呂恒在心裏也能猜個七八成。


    但是,此時葉城主在眼前,呂恒怎麽也得保持風度。


    “嗬………………很可愛的屬下!”呂恒回頭瞪了阿貴一眼,然後轉過頭來,對葉城主聳了聳肩膀,一臉尷尬的說道。


    見這書生鬱悶的樣子,葉城主忍俊不禁之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那風姿迷煞旁人。


    “聖姑?”阿貴如果此時還看不出葉孤城的身份,那就不是阿貴了。


    看到轉過身來,一身男兒裝的白素顏,阿貴驚訝的嘴都合不攏。


    葉孤城竟然就是聖姑,聖姑就是葉孤城?


    阿巴阿巴……


    阿貴口齒不清的指著一身男兒裝的白素顏,然後又指著公子,滿臉的不可置信。


    心裏幾番震驚之下,阿貴連忙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撫著胸…對白素顏低頭行禮:“阿貴,見過聖姑!”


    被點破了身份,白素顏那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動人的羞紅。轉過頭來,看看那騎在馬上的青衫書生,見他樂嗬的嘴都何不攏…白素顏惱人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來,輕聲對阿貴道:“起來吧!”


    “謝聖姑!”阿貴嘿嘿笑著,從地上站起來。然後這廝,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心中不由的讚道。公子真是神機妙-算啊。一路上難掩的喜色,原來是早就猜到了葉城主就是聖姑。想必早就想著,這一路有佳人相伴,共度良宵呢。


    嘿嘿…怪不得當日自己問起誰的武功更高的時候,公子會嚴令禁製自己跟葉孤城比武呢!


    原來如此啊!


    “阿貴!”白素顏從那亭子裏走下來,美眸看著阿貴,伸手指著一旁的呂恒,淡淡問道:“他有沒有虧待你!”


    呂恒聞言…搖頭笑笑。心中好笑這道,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虧待阿貴呢。


    心裏期待著阿貴對自己的吹噓之詞,卻不料,阿貴這廝眼珠子一轉,當即昂首挺胸的說道:“有!”


    聲音之大神情之悲切,把呂恒震得半天沒反應過來。


    呂恒那一臉淡然的笑容,消失不見…轉過頭來…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阿貴這個叛徒。咬牙切齒的樣子,讓阿貴頓時滿頭冷汗。


    “嗯?”聞言…白素顏頓時冷下臉來,轉過頭來,看著那威脅阿貴的書生。霧蒙蒙的雙眸中,似笑非笑。


    “你別聽他瞎說呀!”呂恒連忙擺手,苦笑著說道。


    見白素顏不說話,就這麽定定的看著自己。那雙絕美的眼睛,看得人心裏發慌。


    “阿貴,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百般無奈之下,呂恒隻好將矛頭對準了一旁幸災樂禍的阿貴,咬牙切齒的威脅道。


    白素顏美眸狠狠一瞪,製止了書生的威脅。轉過頭來,淡淡的看著阿貴,皺眉道:“說,他怎麽虧待你了!”


    阿貴深吸一口氣,臉上滿是悲憤之色,搖著頭,痛訴著呂恒的累累罪行。


    “聖姑,你不知道啊!”阿貴裝模作樣的抹了一把淚,那虛偽的神色,讓呂恒恨得牙癢癢的。


    “公子每日都在屬下耳邊念叨你,沒日沒夜,未曾有過半分停歇。昨日的時候,公子在夢中叫聖姑你的名字,整整九百八十一次!吵得阿貴一晚上都沒睡好!”阿貴一臉悲戚,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般話一出口,呂恒頓時愣住了。愕然的看著阿貴純熟的使用著反間計,心裏的那絲痛恨,頓時被喜悅代替。


    看著阿貴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痛訴著呂恒的“罪行”,呂恒心裏樂得嘴都合不攏。


    阿貴那張絡腮胡子的臉,此時看起來,竟然是如此的可愛!


    阿貴啊阿貴,不枉你跟我一場。除了武功大有精進之外,連譯策都是用的這麽嫻熟。


    連公子我都被騙進去了!


    好手段,好阿貴啊!


    阿貴絮絮叨叨的說著,就像是那街頭巷尾的八婆一樣,把呂恒從離開成都,到回到江寧,然後來到東京的事情說了個遍。途中加油添醋,無中生有,將呂恒對白素顏的思念之情,表達的淋漓盡致。


    聽的一旁的呂恒,心花怒放。心中狂喜。


    “阿貴!”呂恒咳嗽了一聲,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太肉麻了。就此打斷了阿貴的話,一臉肅然的搖頭道:“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話就讓公子自己承受吧,何必說出來呢?”


    啊?


    正搖頭晃腦的歌頌著公子偉大人品的阿貴,聽到公子這話後,頓時愕然。


    吞了一口口水,額頭上頓時見汗。°


    望著一臉正色的公子,阿貴今天才明白,一山還比一山高的道理。


    “真的嗎?”一身男兒裝的白素顏,俏臉微紅,霧蒙蒙的雙眸,情真意切的看著呂恒,含羞問道。


    聽到聖姑的詢問,一旁的阿貴,不由的一愣。


    看到聖姑那如含蓄待放的花蕾一般的嬌羞,阿貴定了定,搖頭歎了一聲。


    而呂恒,卻是被白素顏這一問,問的有些不知所措。


    想,肯定是想的。但,要說是想到阿貴那種程度,恐怕史上唯有至尊寶了。


    看著女子動情的看著自己,呂恒嘴角一咧,掀起了一抹難看的笑容。


    看看一旁,負手傲立,正搖頭晃腦的念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的詩句的阿貴。呂恒嘴角抽了抽。心中苦笑:你剛剛也不知道悠著點,現在讓我怎麽辦?


    心裏如此糾結著,卻看到麵前的白素顏,撲哧一笑。抬起那晶瑩如玉的小手,捂住了嘴。美眸靜靜的看著呂恒,如此笑著,卻是不由的眼淚落了下來。


    “這是怎麽了?”呂恒心裏一慌,連忙握住了白素顏的手,關切的問道。


    白素顏輕輕搖頭,俏臉上掛著了淚痕,靠近了呂恒的懷中。


    “雖然,我知道是假的,但是……”白素顏俏臉貼在呂恒的胸膛,那美眸中垂下的淚水,將呂恒胸前染成了濕漉漉一片。


    她抬起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淒楚的笑著說:“但是,我真的很喜歡聽!”


    見呂恒神色一震,低下頭,明澈的眼裏,晶晶亮的看著自己。白素顏俏臉紅著,咬著嘴唇猶豫許久,終是踮起腳尖。吹氣如蘭的在呂恒耳邊低語道:“在苗寨的時候,我就這麽想你的!”


    這也是她第一次至此直白大膽的對呂恒表達思念,饒是苗女火辣多情。這麽**直白的話說出口,白素顏心裏仍然是緊張的厲害。握著呂恒胳膊的手,因為緊張太過用力,都顯得有些蒼白了。


    聽著這女子如泣如訴的聲音,呂恒心中猛地一震。低下頭,看著俏臉嬌羞,低頭垂淚的女子。呂恒悠悠一歎,攬住了白素顏的腰肢,將她帶入了懷中。


    “其實,我真的很想你!”下巴輕輕點著女子的額頭,呂恒目光悠悠的望著那遠方露出的晨光,淡淡說道。


    “嘻嘻,我知道!”懷裏,女子像是一隻小貓咪一樣,往呂恒的懷裏縮了縮,甜甜的笑著說道。


    旭日東升,朝霞滿天,東方一片火紅,蒼茫的大地上,一輪日頭,躍然呈現於地平線上。


    紅紅的太陽,顯得碩大無比。掛在那地平線上,朝著萬裏沃野,撒發著蓬勃輝煌的光芒。


    那一直通往遠方的官道上,駿馬掀起長長的煙塵,朝著旭日東升的方向疾馳而去。


    迎著火紅的朝霞,策馬前進這。身前,一身男兒裝扮的白公子,駕馭著駿馬,迎風前進,衣帶飄飛的她,英姿煞爽,帥氣逼人。


    “駕!”白公子嬌姹一聲,身下駿馬四蹄飛揚,踩踏著厚重的大地,如閃電般疾馳。


    兩側,負責守衛的阿貴等人,轉過頭來,看到那朝陽下,身上披著金色的朝霞,同乘一騎的談笑風生的二人。不由的讚歎道:“真是好一對神仙眷侶!”


    駿馬飛馳,鬥轉星移。


    在途中休息了兩個晚上後,在第三日下午,長途跋涉的呂恒五人,終於進入了山東煙台境內。


    五人紛紛勒住駿馬,看著那前方綠樹映襯下,巍峨古老的城牆,還有那城門口進進出出,摩肩接踵的行人,五人的臉上都帶著一抹輕鬆的笑容,對視一眼,不由的長噓一口氣。


    煙台,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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