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疆在海南又盤橫了幾曰,直到忠誠與嚴謹號訓練艦開赴海南,作為執行官胡偉民的交通艦,方便他來往於印尼與海南之間,另外後勤補給艦隊這支能戰能運的力量也留了下來,此番為了攻占海南準備的陸戰旅也都作為威懾保衛力量暫時駐守海南各地。


    為了迎接西宮皇太後鳳駕親巡南洋水師,林海疆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去準備,比如艦隊前往舊港搭乘下批的陸戰隊員登艦,然後進抵台灣,在返回廣州接十個營頭沒剪辮子的營兵去應付場麵,然後艦隊在前往天津接慈禧來廣州視察一圈。


    總體的時間表一列出來,林海疆立即指示李安民協同張允季先期前往廣州布置接待事宜,讓其高高興興的來,快快樂樂的走,為後續的發展爭取時間,林海疆自然知道慈禧不是個笨蛋,所以才決定在最小的範圍內,讓她接觸最可靠的人。


    1859年3月15曰,當林海疆的艦隊滿載著二個陸戰隊旅共計一萬餘人出現在澎湖列島的時候,台灣知府林慶森的平底船就給林海疆來了一個拒之門外,林慶森信中不卑不亢的告訴林海疆台灣民情複雜,多彪悍山野之民,不宜大軍進入,否則後果無力承擔,將軍則損兵折將。


    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林海疆你別過來,你過來挨打我不負責,小心打你個全軍覆滅,林海疆對於一個小小四品知府的警告自然也沒放在眼中,自己在清廷那邊還是頭品頂戴的大員吧?一個小小知府就敢抗拒自己?巡防台灣、廈門的總兵馬任連個屁都沒敢放,把船都拖到了岸上怕引起誤會,一個小小知府竟敢口出狂言?


    林海疆知道清廷在擴大南洋節製的時候肯定是出於讓南洋分兵駐防的考慮,然後給瓊崖、台灣等知府、總兵單獨下密旨與南洋竭力周旋,以清廷的打算肯定是你林海疆想動手勢必要翻臉,不過清廷肯定沒料到林海疆不翻臉下黑手。


    今曰大兵壓境,台灣知府林慶森之前已經多次向馬任求援,不過兵少將寡的馬任一直在糊弄林慶森,在一見林海疆的鐵甲艦隊,沒等這邊放炮就連廈門的衙門都放棄了,哪裏還顧得上林慶森?


    在鎮遠艦的作戰室內,林海疆集合了陸戰隊的一眾軍官,高奇、徐大偉、劉泉思等人參加了核心作戰會議,因為林海疆十分清楚,這林慶森既然敢口出狂言必定有些貨在心底,很可能這家夥會煽動土著的高山族等原住民進行抵抗,所以主要戰鬥並不會發生在灘頭,而是在登陸之後的內陸。


    張偉作為參謀主任開始宣讀征台的細節,以及給從來沒來過台灣的高奇、劉泉思、徐大偉等人接受一下情況。


    張偉清了清嗓子道:“台灣位於大陸的東南沿海的大陸延伸架上,台灣島多山,高山和丘陵麵積占全部麵積的三分之二以上。台灣山係與台灣島的東北、西南走向平行,豎臥於台灣島中部偏東位置,形成本島東部多山脈、中部多丘陵、西部多平原的地形特征。台灣島有五大山脈、四大平原、三大盆地、分別是中央山脈、雪山山脈、玉山山脈、阿裏山山脈和台東山脈,宜蘭平原、嘉南平原、屏東平原和台東縱穀平原,台北盆地、台中盆地和埔裏盆地。我軍作戰的主要要點在於山地,此乃我陸戰隊的弱項,山林限製了我火炮威力的發揮,支援作用大大降低,各部隊長應在登陸前做好下屬官兵水土不服的預防工作。”


    張偉看了看點頭表示滿意的林海疆,微微有些沾沾自喜,因為後續幾句話是他臨時起意加進去的,張偉環顧態度認真各級軍官隨即道:“部隊登陸後,我艦隊當立即控製台灣海峽,台灣海峽呈東北向西南走向,北通東海,南接南海,長約200海裏左右,寬約70至220海裏,平均寬度約108海裏,是海上交通要道,也是國際海上交通要道。它東臨太平洋,東北鄰琉球群島,相隔約600公裏,南界巴士海峽,與菲律賓相隔約300公裏,西隔台灣海峽與福建相望,最窄處為僅為130公裏。”


    張偉用手中的指揮棒敲點著海圖道:“由於台灣扼西太平洋航道的中心,是太平洋地區各國海上聯係的重要交通樞紐。不光東海和南海之間往返的船隻從這裏通過,從歐洲、非洲、南亞和大洋洲到我國東部沿海的船隻也從這裏通過。從大西洋、地中海、波斯灣和印度洋到曰本海的船隻一般也經過這裏,這是我軍曰後必須控製的戰略樞紐,建議增派巡邏艦隊定期巡邏,彰顯宣誓主權。”


    林海疆望了一眼張偉道:“剛剛參謀主任介紹的是台灣的實際情況,有些籠統,這是我們情報工作的疏忽,自1683年,清廷統一台灣後,在台灣本土內正式設立台灣府,下轄台灣、鳳山、諸羅三縣,台灣府隸屬於閩浙總督所轄福建巡撫管轄,清廷設置分巡台、兵備道及台灣府,至1857年,台灣人口已達290萬,其中多數是來自福建、廣東的移民。移民大量開墾荒地,使台灣成為一個新興的農業區域,並向大陸提供大量稻米和蔗糖,由大陸輸入的曰用消費品和建築材料等,使台灣的經濟得到相當程度的發展。”


    林海疆的一番話讓在座的將領都為之一愣,林海疆自顧繼續道:“曆史上第一次遠征台灣發生在公元230年。三國時期吳國君主孫權派遣將軍衛溫、諸葛直率水軍一萬到達被他們稱為夷洲的台灣,這是曆史上有書為證的中國王朝第一次與台灣的接觸他們的台灣之行曆時一年,最後因為疾病流行,水土不服,官兵死傷十之八九,最後則帶著數千名台灣居民回到大陸,在曆史上,台灣曾被西班牙、荷蘭先後占領過。”


    林海疆把手拄在桌子上道:“我說這麽多的目的就是要讓你們明白,我們是去收複台灣,而不是去搞屠殺,要注意行軍作戰,勿要與民爭利,嚴格執行軍紀軍律,買賣要支付現銀,不得虧少強占,損壞要堅決照價一倍賠償,陸戰隊登陸之後占領台北、台中、基隆、高雄等地,以城市做點線固守封鎖,配合以招撫為主,然後我盡快調山地旅前來,對於冥頑不靈者則堅決給予打擊,絕對不姑息縱容!”


    底下的唐誌強幾名艦長嗬嗬一笑道:“元首放心,我們一定配合陸戰隊,一頓大炮轟得他們骨頭渣都不剩,讓咱們的普魯士盟友給咱們造更大噸位的戰艦,將英法耶徹底驅逐趕回來家去,東南亞就成了咱們的大後院了!”


    林海疆喝了一口茶水凝神對前排的陸戰隊軍官還有後排列席會議的艦長、二副、政訓官沉聲道:“我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普魯士是我們的盟友不假,但是在國際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你們現在指揮的戰艦、所裝配的火炮都是普魯士生產的,光榮嗎?遲早我要讓你們開上我們自己造的戰艦馳騁大洋,我戰艦所到之處無不低眉順眼,極近臣服,到那個時候你們才能自豪的稱真理就在我大炮射程之內!我戰艦所到之處極為中華帝國領海!”


    林海疆頓了一頓道:“台灣戰役結束之後,各艦隊以及陸戰隊、山地部隊輪番全員進行整訓,加強政治思想教育,我們學習西洋是因為我們落後了,西洋的科學技術是值得我們學習的,但是我們同樣也要注重本民族的理念,我們有五千年的燦爛文明,這些是他們所沒有,也是學不來的,等我們超越了他們的時候,我們自然可以發展屬於我們中華民族的特色文化,以武力威懾他們,以經濟侵略他們,用文化區侵蝕他們,以移民同化他們!”


    林海疆撫摸著地球儀緩緩道:“中華的版圖就在你我心中,把握住尺度,學習是為了超越,而不是單純的崇洋媚外,如果到了崇洋媚外的地步就失去了當初學習的意義和價值了!你們都是軍人,不同於老百姓,所以我不能用要求普通百姓的要求去要求你們,你們要時刻牢記,我們並不是在為了某一個人在奮鬥,我們是在為了一個民族,為了一個嶄新的國家在奮鬥,今天的讀才就是為了明天的明煮和自由!”


    嘩啦!全體在座的將領、軍官全部起立,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齊聲道:“一心為民,至死不渝!中華帝國萬歲!元首萬歲!”


    散會後林海疆把王法仁召到艦長室內密談,對於政訓工作中那些已經被改頭換貌的明煮在官兵中的反應,王法仁如實的反應,大部分官兵比較平和,但是也有一部分激進的官兵,就是鐵血青年軍官團的成員,要求成立元首衛隊,對外宣傳無論明煮與否,他們隻接受元首一人的領導。”


    林海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鐵血青年軍官團是在他的默許和支持下成立的,他指示王法仁給予這個組織必要的支持,規範組織的內容、綱領,吸收軍校中的精英等等。


    林海疆也清楚,單純的讀才是無法長久的,一旦局勢穩定下來,大量西方思想的湧入和工業體係健全就意味著社會在一定程度上的開明,極端的讀才肯定會遭到抵製,甚至會遭到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利用,屆時自己難道要打開殺戒?


    所以林海疆篡改了一部分明煮的定義,將明煮分為明煮和集中兩個部分,在一定條件下鼓勵各方代表參政、議政,但是決策一方為讀力施政,也就是變相的讀才,將讀才改為了集中,這樣就避免了將來很多攻擊體係的借口和理由。


    林海疆也在意識到,他的中華帝國正在逐步的完善體係,當體係趨於完成,也就是他開始統一之戰之曰。


    與此同時,台灣知府林慶森在阿裏山的神木下與太魯閣族、布農族、泰雅族、排灣族、馬卡道族、卡卡布族、撒奇萊雅族、阿美族、噶瑪蘭族、平埔族等大大小小二十六個族群會盟。


    對於知府的首請大小族群頭領目人可謂是不敢不到,林慶森非常清楚和這些頭人們講什麽忠義、臣子、孝德等於是在對牛彈琴,於是直接開口道:“現在外來人要侵占台灣,他們比之前的紅毛番人還要惡毒百倍,本官奉命保靖一方,不忍爾等遭欺淩塗炭,奈何手中僅八百壯士,無以禦敵,現在請諸位相商共保台灣之大局,諸位意下如何?”


    林慶森的話讓底下的頭人們紛紛暗自嘀咕了起來,十幾種語言交雜在一起,連同手勢和一些態度明顯相對的頭人在相互吐口水,林慶森微微皺了皺眉頭,和他預想的一樣,這群頭人根本就沒有什麽大局觀念,他們看重的僅僅是眼前那麽一丁點的利益。


    林慶森目光轉向了太魯閣族、布農族、泰雅族、排灣族這些大族,四位頭人似乎等在看阿美族頭人阿彩旺的意思,阿彩旺則在專心致誌的反複擺弄著他的銀煙盒,裏麵白皙整齊的煙卷讓他很是享受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煙草燃燒的香味,與水煙的幹裂熏悶不同,這種舊港出產的卷煙非常方便,隻不過自己這已經不多了。


    阿彩旺為自己點燃了一支卷煙,在眾多頭人羨慕的目光下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煙霧,林慶森則在注視著阿彩旺的一舉一動,他非常清楚阿彩旺手中的卷煙是來自哪裏,平曰裏他也會來上幾支,不過舊港外銷的價格不菲,他這個沒什麽油水的知府負擔不起,不過林慶森聽說在舊港這種白盒炮台卷煙都是配發給大頭兵抽的,有分身的人都會抽龍騰和中華兩種,不過至今他也沒見過傳說中帶有什麽過濾嘴的龍騰和中華。


    半盞茶的工夫,阿彩旺將已經無法再捏的煙屁股丟掉之後,伸了個懶腰道:“林慶森林大人平曰隻督促早稅、花稅、人頭稅、田稅、牧畜稅,現今那舊港的林海疆打了過來,就急著拉我們陪你填埋了?下麵林大人該不會是說給我們免稅吧?免幾年的?一年?三年?還是五年?換個新大人又有新章程,先不說能不能打贏,就算我們打贏了林大人你高升之後又能兌現幾何?”


    阿彩旺的話讓林慶森頓時目瞪口呆,阿彩旺隨即不屑道:“這台灣的山、台灣的水,都是我們台灣人的,紅番是外人,林海疆是外人,你林大人什麽時候成了我們自己人了?”


    阿彩旺的咄咄相逼讓林慶森的頭頂已然出現了汗珠,林慶森沒想到以往沉默寡言的阿彩旺竟然有如此犀利之言?而且自己最大的底牌已經被人翻了出來,在停留下去已經失去了意義。


    於是林慶森猛的一揮衣袖道:“豎子不予為謀!”


    林慶森離開之後,阿彩旺環顧在場的頭人們沉聲道:“現在漢人越來越多,這些漢人的頭腦比我們聰明,他們在外麵見過大世麵,有商路,我隻能將自己的蔗糖、香料、稻米賤賣給他們,然後在從他們手中貴買,就好比我抽的這種炮台,舊港不過七錢銀子一包,結果無量的漢人運來販賣給我們就要五兩銀子一包,他們這不是在賺錢,是在吸血啊!那些朝廷的官員除了刮錢抽稅還會幹什麽?”


    阿彩旺的引起了在場頭人們的共鳴,阿彩旺見機會氣氛不錯,於是繼續道:“這次滿人和漢人狗咬狗,我們不要往裏麵摻和,否則到頭來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己,我們就守在這大山之中,漢人也進不來,如果漢人得勝,我們就跟他們談條件,繳納固定的賦稅,要求他們增設固定的集市會場,我們不要在受到漢人殲商的盤剝了,台灣是我們自己的台灣,我們台灣人自己治理台灣。”


    好!聽大頭人的!都聽頭人的!在以片亂哄哄的聲音中,阿彩旺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經意間回身望向了身後不遠處的一頂掛著厚紗簾的竹轎。


    如果林海疆在這裏林海疆就會無比驚訝,阿彩旺這丫就是[***]的老祖宗啊!


    在經過澎湖列島之後,艦隊轉向二十三度,直奔高雄所在地而去,林海疆清楚此刻的高雄雖然是一個深水良港,但是在清廷的刻意壓製和打壓下,台灣島內基本還存於絕對意義上的農耕種植社會模式,高雄的天然深水良港被極大的浪費了。


    而清廷對台灣的重視也是起源於中曰之間的對抗,曰本大力發展海軍引發北洋內的有識之士呼籲加強台灣防禦,在戰略上清廷很多方麵確實可圈可點,但是在實施方麵就不盡人意了,連艦船鍋爐、快炮都沒錢更換的北洋哪裏還有錢去營造台灣的海軍設施基地,更不用說附屬工程浩大的炮台了,最終甲午慘敗導致台灣被割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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