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林海疆的艦隊掌握了絕對的製海權,所以林海疆完全可以略過澎湖列島,直接跳躍式進攻台灣本島,在曆史上的曆次攻台中,這也是獨樹一幟極為罕見的,也可以說正是因為林海疆擁有強大絕對的海上力量的前提下,才能夠實施的戰術。


    出現在林海疆望遠鏡中的高雄不過是個比後世一個鎮子差不多的規模?港口處密密麻麻擁擠著各種貨船,湧動的人頭顯然與鎮子的規模不相符合。


    很快艦隊完成了對高雄港的封鎖,高雄港內已然亂作了一團,很多商人在船上忐忑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厄運,因為對於大多數商人來說船和貨就等於他們的姓命,如果船沉了,貨丟失了,那是比死還要痛苦的事情。


    幾乎讓所有人震驚的是幾乎沒人聽說澎湖列島那邊出現戰事?怎麽突然間就被大兵壓境了那?高雄守備李繼新望著海麵上的鋼鐵巨物已然沒有了抵抗的念頭,知府林慶森前往會盟各族頭人失敗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


    自己就憑著手下的二十七個老弱殘兵抵抗西洋的鐵甲艦?簡直是在癡人說夢,唯一的火器七支鳥銃還有五支打不響,此時此刻,李繼新隻好竭力的疏散碼頭上的商客,不過舍命不舍財的商客和一些趁亂偷雞摸狗之輩讓碼頭更加混亂起來,尤其孩子的啼哭更讓眾人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李繼新無奈的摘下自己從五品的頂戴,一隨手丟進了海裏,望著在水麵上隨波漂浮的頂戴,李繼新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這個守備實缺是三個營頭一千五百人,外加一個炮營十六門三千斤大將軍炮,可是朝廷兵部雖然是十足的考備,但是層層扒皮到了台、夏總兵那裏僅僅剩個空殼子了,原有的一百九十六號人又被知府林慶森請旨臨機專斷了,隻給他留下二十七個老弱病殘算是還有這個守備存在。


    守備與職司、疆土共存亡在這裏依然成為了一句空話!李繼新彈了彈陳舊有些破爛的官府長長的歎了口氣,吩咐身後一名六十開外的老兵勇道:“老任啊!給我刮刮頭淨淨麵吧!咱們爺們死也不能太邋遢了,沒新袍子也就算了,誰讓咱們窮啊!這臉可是咱們爺們自己的,自己做得了主,刮刮幹淨也好上路不是?”


    老任應了一聲就從隨著的剃頭箱子裏開始掏出物件,細致的給李繼新捋起了發辮!


    陸戰隊登陸之後高奇在碼頭上不遠處看見了一群神情低落穿著幾乎看不出顏色號褂子的清兵?一個武將摸樣的家夥正在那裏剃頭?


    高奇也是吃過大清糧餉的,也曾經官拜守備,所以他對守備特別**,不遠處剃頭的似乎就是一名守備官,隻不過這個守備連同他的兵勇似乎都淒慘了點。


    隨著越來越多的陸戰隊員登陸,六磅和十二磅快炮也運上了岸,高奇當即宣布解除港口封鎖,港口內的商船可以自由通行,另外在前水碼頭可以正常卸運貨物,其餘三個碼頭供陸戰隊裝卸兵員和武器以及作戰物資。


    竟然放自己的貨船通行?而且不檢查?不抽頭?不勒索?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最靠不住的就是這夥當兵吃糧的,幾乎所有的商人們都拿著南洋水師開據的行商證明和銀票,或者幹脆捧著裝著銀錢的口袋圍著高奇不肯散開,非要讓高奇收下不可,否則他們不敢走,結果導致了高奇越是不要,這幫商人就越是哭天抹淚不肯離去。


    在一邊扮演俘虜角色的李繼新對此無比感慨,他也不相信會有不沾腥的貓?難不成南洋這夥子反賊的胃口特別大?想一口將這夥行商的貨都吞了?那吃相可就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哦!不過李繼新細一想,這些商人拿的基本都是他南洋開據的證明路條貨引,隻要南洋的人沒瘋就斷然不會幹這種殺雞取卵之事。


    過了一會,叫嚷的商人們突然發覺自己身旁多了很多士兵,這些士兵與其他的普通士兵不同,他們的衣服麵料似乎要更高檔一些,腰間清一色的雙快槍?肩膀上黃色的流蘇一晃一晃的,要知道這明黃色在大清國可不是能隨便用的顏色,用不好會掉腦袋的。


    商人們趨於平靜之後,林海疆麵帶微笑來到眾商人麵前微微一笑,林海疆猶豫了一下如何措詞開口,最後還是決定道:“給大家添麻煩了,林某就是南洋水師提督林海疆,今天如果有人因為裝的新鮮瓜果耽誤的時辰出現腐爛變質的,我南洋水師全價賠償,另外請大家放心,我水師保護的就是大家的利益,隻要大家奉公守法經營,不作殲犯科倒賣違禁品的話,我南洋水師隻會保護大家,絕對不會刁難大家的。”


    林海疆信步走到李繼新麵前,幾名警衛要搜李繼新的身,林海疆望著李繼新腰間一把精美的短刀揮了揮手道:“不必了,武器是軍人生命的一部分,留下武器就等於留下了尊嚴。”


    林海疆的話讓李繼新微微一愣,而一旁的高奇卻在用眼睛狠狠的瞪之前收繳武器的幾名衛兵,竟然還有一把短刀沒注意到?


    林海疆則毫無顧忌的轉身詢問高奇道:“這就是那個沒做抵抗在剃頭的守備官嗎?”


    高奇盯著李繼新袍子腰間的短刀一邊點了點頭,李繼新將自己腰間的短刀摘了下來無奈道:“剛剛被袍子擋住了,這是我婆娘給的,家裏就這麽一件值錢的玩意了,其餘的都讓我那大煙鬼老頭子當光了。”


    林海疆正視著李繼新點了點頭道:“很有骨風,有點軍人的硬朗摸樣,沒同室艸戈我還要感謝你,我們今天的所作所為就是為了國人不在受欺淩,不在受到外族淩辱,清廷禍國殃民早就該壽終正寢了,他們每簽一個條約就要剝削老百姓一次,一個個條約就等於對這普天下的老百姓抽筋扒皮一般,天下的民眾百姓都盼望著不在受到無止境的剝削,能夠達到溫飽,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意思,也是全天下老百姓的願望。”


    李繼新聽見了林海疆的話頓時一愣,南洋真的反了?之前的傳言,大舉進攻,今天他終於有幸親耳聽到林海疆所言,不過結果對於他來說實在有點難以接受,其實李繼新也知道,自己等人很可能生機渺茫。


    林海疆望了一眼李繼新道:“把你們的個人物品都歸還給你們,破例給你們每人發一百兩的遣散費,明天有船返回廣州,你們可以跟船回去?”


    “你不殺我們嗎?”李繼新將信將疑的詢問了一句,隨即李繼新就後悔了,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林海疆卻轉身止步,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殺你們?”


    李繼新此刻已然有些結結巴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林海疆見狀坦言道:“說我殺俘虜、虐待俘虜確有其事,在征伐印尼的時候前後處決了幾萬名動亂反抗分子,但是你要清楚,他們是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對待他們自然不需要客氣,而你們則是我的同族同根,等國家統一了,強盛了,天下的老百姓都能每天吃上三頓飽飯,這才是我們一名軍人所為之奮鬥的目標。”


    高奇將李繼新的短刀還給了他道:“你小子真有命,元首親自和你聊了那麽久,就是我們這些元首身邊的老部下,也難得能和他說上幾句話!”


    “元首?”李繼新滿臉不解的望著高奇,高奇微微一笑道:“占領了海南和台灣之後,這也就是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了,中華帝國已經在元月一曰於舊港正式成立了,林海疆大都督就任首屆帝國元首,我中華帝國海軍配合陸戰隊先期收複海南、台灣、琉球,為後續戰略進攻大陸做好鋪墊。”


    高奇拍了拍李繼新的肩膀道:“開發建設兵團還在招人,你可以前去試試,待遇不錯的,家屬可以隨軍的。”


    李繼新指著行進間的部隊疑惑道:“那我們也發那種衣服和洋槍?”


    高奇哈哈大笑道:“那怎麽可能,開發生產建設兵團是二級戰略單位,不是作戰部隊,隻配發少量的武器,服裝是統一的帆布工作裝,翻毛鞋。”


    高奇離開後,李繼新呆呆的望著高奇口中的海軍陸戰隊排著整齊的隊伍,邁著雄赳赳的步伐不斷開進,而碼頭上各個番號的分隊在口令中迅速整隊,李繼新無比驚訝,這樣的精銳之師需要多少時曰的打熬啊?


    尤其那些士兵身上的軍服以及短牛皮靴,在到肩頭那些自己根本沒見過的中華帝國自己生產的步槍?李繼新望了望自己身上幾乎沒了顏色的官服,在看看衣衫襤褸的二十七個弟兄,感慨之後以揮手道:“他娘的,當兵在哪裏不是吃糧賣命?老子賣命也要賣個光鮮的,有願意跟我去那個什麽開發建設兵團報名的沒?”


    俗話說好人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這話其實也是有一定根據的,這個年頭當兵吃糧腦袋別褲腰帶上漂泊異鄉的大多沒什麽親人,因為當兵根本賺不到什麽錢,最多能混個餓不死而已。


    沒牽沒掛的眾人平白無故拿了一百兩遣散費,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中華帝國可是玩實在的啊!這銀子可是真給啊?傻子才不幹那!


    李繼新帶人前往還沒設立的開發建設兵團招募處報名,結果被正在為尋找可靠的向導發愁的高奇將其連同他的部下都分進了各個部隊當向導,結果李繼新同他的一夥老弱殘兵破天荒的得以穿上了新式軍服。


    與高奇身高相仿的李繼新穿的就是高奇的備用軍服和皮靴,但是在軍銜的地方卻掛了一個列兵軍銜,列兵軍銜與鑲金邊寬紅道的將官服顯得格格不入,無論李繼新走到哪裏都成為了焦點。


    在得知南洋水師的戰場和部隊已經在高雄登陸上岸,林慶森這個兩宮密旨欽命的台灣知府可直接傻了眼,原因很簡單,林慶森之前將密旨想得過於簡單了,而且他以為自己能夠說動高山九族以及眾多山族共同出兵,這樣可以給南洋方麵一個威懾,畢竟林慶森還沒有接到朝廷的抵報稱南洋造反。


    台灣又在南洋水師巡弋節製範圍之內,如果他主動攻擊南洋水師,那麽造反的就不是林海疆了,而是他林慶森了,這些天林慶森將兩宮所賜的密旨反反複複看了幾百遍,他非常確定兩宮並沒有給予他開戰的權利,隻是讓他拖延不配合南洋方麵,勿使南洋屯兵於台灣,不過他一個小小的知府,領兵不過千人,拿什麽對抗南洋的鐵甲艦和如狼似虎的軍隊?


    說句難聽的,南洋一人一泡尿都能把他衝海裏去,原本以為挑動起當地的民族矛盾糾紛,成者逼退南洋,不成則可以推說刁民生事,結果現在林慶森的如意算盤全部統統落空了。


    無奈之下,林慶森帶著他的八百多號人,放棄的知府衙門,退入了山中,不合作成為了林慶森唯一的辦法,林慶森可以說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在沒確定南洋是否造反之際,他亦不能上報朝廷,也不能退出台灣,上報朝廷就要擔著誹謗朝廷大員造謠惑眾的罪名,而退出台灣則要擔負棄守之罪,裏外橫豎都是一個死,無奈之下林慶森隻好尋覓山高林密之處暫時安頓,躲起來看看情況再說。


    登陸之後林海疆指示高奇首先占領環島東南部的戰略要點,盡快督促舊港的開發建設兵團印尼土著施工建設大隊抵達台灣,先如同海南一般,先將建設道路作為頭等大事,然後迅速穩定台灣局勢,向原住民宣傳政策和法規,對全島進行全麵的勘測和統計。


    由於台灣缺乏重金屬礦產,所以林海疆隻能將普魯士運抵舊港的八座旋風高座磷碳高爐全部運往海南,由於之前準備充分,事先將海南的鐵礦石已經伴生石樣品送遞普魯士,普魯士才能提供正確適合的高爐型號,林海疆決定將自己最大的造船廠建在海南海口所在地。


    海南與台灣的輕取讓林海疆欣喜亦然,可以說這次戰略加戰術的成功,清廷方麵居功至偉!


    如果沒有清廷的那道旨意,搞得瓊崖和台灣的守備不知如何是好,瓊崖很可能會有一場惡戰,林海疆預料在台灣的惡戰卻遲遲沒有發生?各部隊進駐的非常順利,就連最容易受到襲擊的傳令兵都沒發生過遭遇襲擊?這點到是讓林海疆有點詫異?


    不過台灣知府林慶森下落不明?一幹官員也是一個也找不到?難不成全部逃了?後來又知情的商人暗暗透露,林慶森既怕南洋又怕朝廷,無奈之下就帶著千八百人躲進了山裏,臨走時候還賒了大量的稻米、臘肉,看樣子有長期進山的打算?


    聽了這個消息,林海疆確實有點震驚,竟然有人跟自己玩起了遊擊戰?而且這個人還是清廷的台灣知府?


    不過林海疆十分好笑,因為他根本就沒打算去占領那些沒什麽價值的山林,搞什麽治安整治,他需要的是開發幾個港口和中型船塢,修建炮台要塞防線,將台灣武裝起來,為了未來駐紮艦隊控製台灣海峽做準備,至於進山的那些人,他們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好了。


    林海疆原本是要調山地營來台灣的,但是如此輕取之下,林海疆斷然改變了原有的戰略安排,改為以外線包圍全島,控製生活基礎物資,不信你們不投降。


    林海疆不知道,他的戰略的改變讓一夥眼巴巴的盼望他登門拜訪的人失望了,那就是自以為本錢雄厚,準備待價而沽的阿彩旺。


    根據阿彩旺的經驗和他新來軍師的判斷,無論是南洋還是滿清,他們不同於西洋列國一味的鎮壓,他們肯定會尋找當地勢力進行合作,這樣比較符合漢人曆來的傳統,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不過對方的大部隊已經登陸五、六天了,南洋方麵卻絲毫沒有半點聯係的意思?之前耀武揚威的大清知府林慶森現在也帶著人在阿裏山安下了家,現在連寨子都立了起來,而登陸的那些什麽海軍陸戰隊員卻一直在各地修建工事,外頭來的大量勞力則在修築炮台和防要塞以及以條條的新路?


    阿彩旺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那就是他被人給忽略了,不管這種忽略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但是忽略已然成為了事實,阿彩旺在眾多頭人的質疑中也有些坐不住了,因為無論是之前的鄭姓還是大清國,剝削歸剝削,壓榨歸壓榨,但是對他們這些頭人的賞賜卻無比的豐厚,很多人都期盼著南洋這次的賞賜,因為整個東南亞誰人不知林海疆可是富可敵國的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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