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都恢複到原來的寂靜,地上沙沙作響的螃蟹爬走聲映入我的耳畔。在沒有沙灘的岸邊,螃蟹是不可能鑽進底下的,因為這裏都是硬土草地和混凝土河床,並不像是海邊的沙灘似的能夠鑽進去。


    再有就是湖底沒有任何珊瑚礁以及海草之類的東西,這些螃蟹隻能瞎眼似的亂爬亂走。


    也是這些螃蟹的聲響讓我回過神來,自己已經餓了兩三天了,也該照顧照顧自己的肚子了。


    於是我起身找了些幹草木棍點燃了一把篝火,在火光的照耀下我很輕鬆的抓到五隻大螃蟹,另外不知怎麽的還有一隻大龍蝦也在岸邊。當然我是不會放過它的,很可能它是被衝到岸邊的。


    六個大家夥夠我飽飽的吃上一頓了,我用一根稍微筆直一點的小木棍將兩隻螃蟹穿起來,流著哈喇子在火苗上翻來翻去的烘烤著。


    媽的,看來那些以前在這裏的人生活條件還是不錯的,最起碼可以天天吃海鮮。螃蟹基本上就是隨手可得,至於水裏的魚他們應該是有打撈工具的,不像我似的除了空空的兩手之外還是空空的兩隻手。


    能在這裏吃到螃蟹就已經不錯了,五隻螃蟹一隻大龍蝦被我先後烤熟。接下來就是慢慢的品味了,五隻螃蟹對我來說隻是飯前的開胃小菜,後麵那隻大龍蝦才是真正讓我流口水的美味兒佳肴。


    在這裏我是可以有點小小的浪費的,畢竟這裏是個人工性的天然海鮮市場。吃了上頓絕對還會有下頓的。


    我胡亂將五隻螃蟹吃完之後,我連皮兒都不帶扣下來的將大龍蝦往嘴裏送,一口一口的簡直就像在吃胡蘿卜似的。


    飽餐一頓之後我再次躺進那艘小破船裏等待著天亮。夜,過的很快,一晚上我都沒有心思睡覺,精神充足的一直等到天亮。


    破曉之後我就起身鑽出道洞向來時的食人藤條走去,晚上和白天看見的事物竟然有著天壤之別。那些被我看做是一片荒地的無人曠野,原來都是些培育食人藤條的試驗田。


    大多小苗都已經枯萎,看來這些東西是需要人工撒養特殊養料的。因為在田間地壟處有很多個空空的塑料袋子,裏麵都是帶著一股農藥的粉末顆粒。


    隨著那些進行著什麽秘密任務的人們的撤離,這些小幼苗便無人管理,都活活的給枯死了。


    當然在我落難的那片藤條群裏,那些碩大枝葉的藤條都已經茁壯成長不再需要人類的輔助飼養。


    看來那些人之前是打算大量飼養這些食人藤條的,弄不好還要在中國各地撒下這些幼苗的“種子”。


    那些已經被我踩爛的小幼苗都淌出黑紫色的液體,氣味兒相當刺鼻。好像有股屍臭的感覺,簡直是太特麽惡心人了。


    我快步穿過這些食人藤條試驗田徑直走向那些已經成了精的大藤條群方向。


    找回我的裝備當然是最重要的,不過順便看看那個夜裏跟著我的斷頭黑缸也是很有必要的。從沒有什麽人能夠接近的黑缸,這次卻落在了我的手中。


    眼看那些兩米高的植物草叢就出現在我的麵前了,這回我可以不用亂闖。經過上次的教訓我也找到了它們的弱點,那就是在藤條中匍匐前進盡量不要碰著就是了。


    不過要再次找到我的裝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晚上的我也沒有留下什麽幾號。看來又得費一番周折了,實在不行就先找到那個斷頭黑缸。因為我剛出來的時候就碰見了它,如果沒錯的話它也是距離我丟下的裝備最近的地方了。


    大片的藤條群已經到了眼前,之前我抽了半包煙苦思冥想的地方還留著被屁股坐過的草窩呢。能夠這麽順利的找到這裏看來黑缸就在眼前了。


    “救命啊!臥槽,有沒有人啊,誰特麽來救救我……”


    前邊不遠的藤條處傳來一陣呼救聲,大白天的不可能鬧鬼吧。難道是我聽錯了,聲音是那麽的洪亮,那麽的清晰。不會是有什麽人誤闖藤條群被纏住了吧,這會是誰呢?


    我大步跨過半米高的枯枝爛葉,再穿過一米高的草叢。慢慢的越來越接近呼救者的地方。


    大爺的,我明明記得那個傳出呼救聲的地方就是被我用計暗算的斷頭黑缸的落難地兒啊,怎麽會傳出人類的喊叫聲。


    我盡量壓低身子,扒開草叢一點一點靠近那裏。等我走進看清楚呼救者之後差點把肺給氣炸了,媽的,怎麽會是瞎子呢。


    我立刻竄出去站到瞎子麵前,還沒等我開口說話呢,瞎子連哭帶喘的對我幾乎是哀求道:“啊~,二爺,我的二爺啊您終於來了,快救救我吧,我都被折騰一天一夜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發發慈悲快點救救我吧。”


    看著瞎子滿嘴吐著綠不拉幾的東西,我都快笑死了,肯定這些藤條伸出來的觸角鑽到他的嘴裏想要吸食他,被他給嚼爛了。


    渾身就跟被粘上了一層膠水似的動彈不得,兩隻手裏還攥著很多被扯斷了的觸角。


    “瞎子,你怎麽在這裏,你沒有被大狼狗給吃了啊。我的天啊,這太讓我感到意外了,我都打算幹完這趟活拿到錢之後給你買棺材了。”


    “二爺哎,快別說了,趕緊的把我給弄下來吧。”


    “對了,瞎子你剛才說我終於來了是怎麽回事?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另外你來這裏幹嘛來了?難不成那天夜裏裝神弄鬼的是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啊。”


    說著我便拿出一根煙來塞到瞎子的口中,給他點燃之後我也點燃一根漫不經心的抽了起來。


    “二爺,我的親二爺哎……”


    “瞎子,你給我老實交代,那晚是不是你裝神弄鬼,想特麽看我笑話是不是。”


    “我錯了,二爺,我的祖宗哎,都是我不好,家裏的門子是不是被你給整壞了,我也不打算找你賠了,你趕快把我給弄下來吧,我求求你了。”


    “哎喲,蔣老太爺,您還惦記著您那破門子呢。說到這裏我還有一筆賬沒給你算呢,你特麽口裏的嘀咕聲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我就讓你老死在這上邊。”


    “嘿嘿……,哈哈哈,啊哈哈哈……”


    媽的,看著瞎子笑的那麽開心。我算是明白了,估計我扔在院子裏帶著我拉的稀的那條褲子被他發現了。


    另外他也肯定知道我在家的那天晚上碰見墓裏的那一男一女的亡魂了,看他現在這副德行,紙裏包不住火的醜態他必定是知道了。


    “哎呀,我的蔣老太爺啊,看您笑的那麽開心那麽帶勁兒應該是不需要我的幫忙了啊。好吧,那您先在這兒養精蓄銳,我有點事先去辦辦,回見了您的。”


    說完我就繞過瞎子俯身向藤條群裏走去,等到裏邊之後我再次趴在地上匍匐前進。


    看見之前我在地上留下的痕跡,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我丟在裏邊的挎包了。


    “二爺哎,哎呀我的天哪,親爹誒,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趕緊把我給弄下來吧……”


    我就像沒聽見瞎子叫喊似的慢慢的向裏邊爬進,這混蛋的老東西晚上竟然扮鬼嚇我。若不是我聽說過斷頭黑缸的傳言,那天晚上估計我就得跪地求饒了。


    想想都覺得丟人啊,瞎子啊瞎子,你這老不死的也忒不是玩意兒了。在垃圾場甩我一棍子,之後又特麽偷偷的跟蹤我。


    到這裏又裝鬼嚇唬我,現在不讓你知道知道教訓是什麽滋味恐怕以後還得暗地裏給我下套子。


    不過話說回來,瞎子是怎麽擺脫那兩隻大狼狗的,又是怎麽一路跟我到這兒的。明明在路上我沒有看見任何人跟蹤我,而且一路上也沒有什麽可藏身的地方,都是曠野一片。


    這個老家夥看來還真夠可以的。


    在向前爬了幾十米之後我便看見了我丟在地上的挎包,說是挎包,其實是個很大的背包。為了不把裏麵的尋魂定位盤給擠壞,我專門找了些破布將它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再用清代官衣包了起來。


    鼓鼓囊囊的挎包被仍在前方不遠處,我接著爬了十幾步的距離便到了挎包的跟前,除了幾滴從藤條上流下來的粘液之外,並沒有被什麽人或動物給碰著。


    藤條裏可不是什麽好地方,我將挎包拽過來慢慢的掉了個頭。將挎包推在前麵一步一步的向外爬,藤條上邊的花朵依然是無比的豔麗,迎著微微的輕風搖搖曳曳。


    當我爬出來之後,看見瞎子仍是有氣無力的躺在藤條上。那副德行讓人看了就想過去抽他幾個嘴巴子,這傻棍子是如何的愛算計,如何的陰險狡詐啊。


    這個愛耍小聰明的東西若不是能夠幫我打打下手,我早就把他給踢的遠遠的了。


    看見我出來瞎子趕緊招呼我救他下來。


    雖然我現在仍然很生氣,但是一碼歸一碼。眼下也正是需要他的時候,總不能再一個人去蛙湖畔麵對那兩個冤魂吧。


    於是我走到瞎子跟前從挎包裏取出我從來都沒有在瞎子麵前展示過的軍用匕首,在他麵前晃了幾下。


    “哎!二爺,您這是要幹嘛,不會是想要趕盡殺絕吧。我的二爺誒,我雖說是混蛋了一些但也不至於要了我的命吧,二爺你可別一時氣惱糊裏糊塗的將我給宰了啊。”


    “誰稀罕你的破命了,看在你一把年紀的份上我還是決定把你給放下來。”


    “哎呀,二爺您可真是活菩薩,我這兒謝謝您了。以後我保證不再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瞎子,你先別急。我雖說答應救你,不過你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怎麽著二爺,我的天哪,您不會是打算把我給閹了吧,哎呀。老天爺啊,快來人啊。這裏要殺人放火了,快來人啊……”


    看著瞎子唔嗷喊叫我就氣不打一出來,上去就是一個嘴巴子。


    “瞎喊什麽呢,誰特麽要閹你了。我還怕你髒了我的刀呢。”


    說著我便走到瞎子的身後將那些粘在他身上的藤條給割斷了,不過我並沒有從瞎子的貼身處去割,而是給他身上留下一米多長的藤條帶在身上。


    “好嘞,蔣老太爺。您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還不快謝謝我。”


    看著瞎子身後背著不下四五十斤的半截藤條我都快笑的拉出屎了。


    “二爺,怎麽回事這是。我身後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老沉老沉的。”


    “我不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嗎,這些就是對你的懲罰。您呢如果願意把身上的衣服都脫光了我也沒意見,反正這裏也沒有人您大可脫光身上所有的衣服將那些藤條扔掉。”


    說完我就背上挎包向前走去,也不管瞎子在我身後一個勁兒的求饒,一個勁兒的二爺二爺叫個沒完。


    路上我問瞎子到底那天晚上在垃圾場被兩條大狼狗給怎麽著了,瞎子也看出來我不可能馬上將他身上的藤條給拿下去,所以也不得不背著幾十斤的東西跟著我,並且向我說了那天晚上的遭遇。


    那天夜裏在垃圾場,瞎子被兩條大狼狗追捕後,一路狂奔想要擺脫兩條大狼狗。無奈一把年紀的他跑的沒有以前那麽快了,隻能向縣城裏邊跑去。


    當他穿過古城門時好像看見有個人在城門上邊吊著,而且手裏還拿著一把點燃的香燭在祭拜什麽。


    感到好奇的他竟然混蛋的忘了身後還有兩條大狼狗在追捕,繞過城門從邊上的台階爬了上去。走到門洞的正上方往下看,想看看那個燒香的人到底在幹嘛。


    當他看見燒香人在拜一個小牆洞時感到無比的新鮮。正要同那個人講話不料卻見那人從牆洞中拿出一把手槍,然後用一塊小布條擦來擦去的。


    於是他就不聲不響的看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麽,也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竄出兩條大狼狗,一聲狂叫將吊在半空的人嚇了個半死。


    當然瞎子也被嚇得差點翻身栽過去,可是兩條狗怎麽知道前邊是怎麽回事。這一撲不要緊,瞎子的身體往前一趴兩條狗紛紛從城門上邊掉下路麵,一條頭朝下當場被摔死,另一條被摔得一瘸一拐的向來時的路返了回去。


    這些還都不是要緊的事,最讓人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祭拜牆洞裏那把手槍的人由於被驚嚇過度,昏死在了吊著的繩子上,而那把手槍自然也跟著兩條大狼狗一起跌落了下去。


    瞎子跟個傻棒槌似的呆在那裏不知道是該驚喜還是擔憂,驚喜是擺脫了兩條大狼狗的追捕,擔憂的是提溜在半空的燒香人會不會被真的嚇死了。


    然而就在瞎子愣了有十幾分鍾後,便聽見下邊的護城河裏發出一陣噪亂的鼎沸聲。不知事情緣由的瞎子竟然在門洞上方仔細的向下觀望,由於天黑瞎子看不清楚下邊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便把身子向下探了探,這時一雙黑乎乎的手掌從下邊伸了上來。抱住瞎子的頭就往下拽,而且要命的是在瞎子的身後出現一個身著軍裝的人抓住瞎子的肩膀就往回拉。


    這下可把瞎子給整慘了,一個往下拽他的頭,一個讓上提瞎子的肩膀。


    既可憐又無辜的瞎子就這樣被兩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給硬生生的抻了半個小時,脖子都被抻長了三四公分。


    被憋得臉紅脖子粗的瞎子為了不被兩個家夥給抻斷脖子,無奈選擇了同歸於盡。用腳向後麵的人踢了過去,接著就陪同抱著他頭的那家夥一起掉了下去。


    在半空中往下掉落時瞎子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個抱著他頭的家夥一下子就跟空氣似的蒸發掉了,瞎子嚇得臉都白了,高喊一聲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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