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二高峰,喬戈裏峰上某個小角落裏,四人團團圍坐在小火堆旁,一個個死氣沉沉,嘴唇都凍得發紫,臉色發青,身體不時發抖。


    旁邊有個小帳篷,裏麵躺著個不知生死的人。


    其中一個中年人開口說話,“山上又刮風了,我們已經兩天沒有食物入腹,再這樣下去,根本不可能走出這座山。”


    中年人抬頭看了看營帳,像是在暗示什麽,卻又像是隨意抱怨。


    他叫張雲,是這次登山的帶頭人。


    張雲過去成功攀爬不少雪山,自認為經驗豐富,能帶領幾人去挑戰世界第二高峰。


    在他的慫恿之下,有四個人加入進來。


    幾人一致愛好挑戰,追求刺激。


    蕭嶽是幾人中最小的。


    20歲,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


    他是典型的富二代,不愁工作,不愁錢。正逢暑假之際,他閑著沒事做,想來個驚險刺激的活動。


    蕭嶽加入一個冒險網站有兩年多了,裏麵的人都比較靠譜,多次和他們一起冒險,都安排得有井有條,從沒出過意外。


    旅途既驚險又愉快,蕭嶽閑著沒事都會看看這網站有無新鮮活動。


    他無意中看到張雲發出的邀請帖子,陰差陽錯下,竟加入了。


    蕭嶽查閱過喬戈裏峰的信息。


    國際登山界通稱它為k2,亦有“白色女神”之稱。它海拔8611米,僅次於珠穆朗瑪峰,但其攀登難度遠遠高於珠穆朗瑪峰,被稱為野蠻巨峰,其一直以攀登死亡率超過27%的概率高居登山榜首。


    開始時,參加人數足有二十幾人,一切都很順利,畢竟大家準備充足,而目標隻是登上k2大本營。


    這是攀登k2的第一關,卻遠遠超過大多數人的承受範圍。


    僅僅是第一關,就有人高原反應,嘔吐高燒甚至昏迷。


    他們二十多人從東脊出發,由麻紮達阪開始徒步前行,原計劃七日到達k2大本營。


    這七日對大多數人來說異常艱辛,出現凍傷嘔吐的就有幾人,行程一拖再拖,食物耗盡前,才總算到達大本營。


    張雲心生不滿,認為人多礙事。於是跑到幾個體力好的冒險者身邊遊說,希望一起從大本營繼續攀爬到前進營。


    經過千辛萬苦才來到的大本營,怎麽能舍去這麽好的機會?四個體力有餘的冒險者被遊說成功,蕭嶽便是其中一個。


    幾人在大本營裏呆了三天,規劃好路線,整理好裝備,精神體力恢複頂峰時,便出發從大本營到前進營地,途經的冰川中布滿了明暗裂縫,地形複雜。


    他們沒想過要登上頂峰,不過是想看看自己的極限到哪裏,然而這第二關已經把他們難倒了!


    登山途中,他們遇上了幾次刮風下雪,隨意找地方躲避,三番四次下,竟迷路了。


    他們通過無線電請求支援,可是連續幾日,天氣惡劣,救援隊沒有辦法第一時間找到他們。


    此時其中一人忽然昏倒,高燒。


    食物耗盡了,救援隊不知何時能尋到他們。


    絕望籠罩眾人頭頂。


    “抱怨有什麽用!還不是你帶錯路,我們才陷入如今境地!”


    其中一名冒險者憤憤不平,怒視張雲。


    蕭嶽坐在一旁,默不吭聲。


    “當時風雪來得突然,如果不躲,也不知道會被吹到哪裏去!你現在怪我?那當初幹嘛還要跟著我呢!自己找地方躲去呀!”


    張雲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一聽到對方責怪自己,立即反駁。


    “行了。別吵了,省點力氣。等救援隊過來吧!”


    另一名冒險者和氣地勸解。


    “這鬼天氣,一天能刮兩次雪!救援隊什麽時候能到?我們連一丁點食物都沒有。帳篷裏那家夥高燒兩三天了,說不定熬不過今天就死了。可我們又能熬幾天呢?”


    那名發怒的冒險者罵罵咧咧地抱怨著。


    張雲與他的視線對上,仿佛達成共識般,都往帳篷的方向看去,眸中充滿了瘋狂。


    夜已深,天上是呼呼的刮風聲,眾人回到自己的帳篷內休息。


    蕭嶽又冷又餓,根本睡不著,他爬起來想要運動幾下,卻聽到外麵有人竊竊私語。


    “吃人!你們瘋了嗎!”


    其中一人低呼。


    “反正過不了兩天,他也會死。用他一個,換我們幾個,值了。”


    是張雲的聲音。


    “對啊,難道你想死嗎?李哥,你連活猴的腦袋都吃過,害怕什麽。都是一個樣!”


    另一人加入勸說行列。


    被勸說的那個冒險者,原本還有些糾結,下一刻便點頭答應了。


    蕭嶽嚇得心髒一縮,急忙躲到雪地裏,不敢出聲。


    “蕭嶽恐怕不會答應,那孩子正義感還挺強……”


    “沒事,明天那人病情隻怕會更重,我們到時一起行動,蕭嶽他也怕死,必定心動,自會加入我們。”


    張雲這一發話,其餘兩人立即點頭附和。


    蕭嶽心跳太快,隻覺得呼吸更困難,趁無人注意,手腳並用,緩緩爬回帳篷。


    回到帳篷中,蕭嶽整個人都虛脫了,身體確實回暖了,手腳卻抖得厲害,一絲力氣都沒有。


    太可怕了,這幾人實在是太瘋狂了!他們竟然想生吃活人!


    蕭嶽沒辦法接受,他急忙收拾行囊。


    等到周邊終於寂靜下來,他才悄悄走出帳篷,把高燒中的那人背上背,一步步跨出,遠離這個可怕的團體。


    高燒之人路途中一直都頗為照顧蕭嶽,是個脾氣溫和的大叔。


    蕭嶽覺得他很親切,讓他想起自己死去的哥哥……


    可惜,蕭嶽走了沒10分鍾,便被追上了。


    蕭嶽背著近兩百斤的人逃跑,現下隻剩喘氣,呼出的白氣模糊他的視線,卻讓他更敏銳地察覺包圍自己的三人。


    “蕭嶽,你這是要帶走我們的命,我們活著的希望啊!”


    張雲想要動之以情。可在蕭嶽的價值觀裏,張雲說的話都是歪理邪說。


    蕭嶽對這群瘋子吼道:“你們瘋了!那他的希望呢!萬一明天救援隊就到了呢!你們這是謀殺!”


    蕭嶽大口大口地吸著本就稀薄的空氣,心中仍帶有希望,希望救援隊馬上能找到他們,免去這場互相殘殺。


    幾人凶狠對峙,互不退讓。


    其中一名冒險者從蕭嶽背後衝了上去,抱住他背上的人狠狠一拉,蕭嶽重心不穩,直接後仰倒在雪地上。


    他本就饑寒交加,體力不支,又背著人跑了這麽久,現下被幾個人圍攻,隻能連連後退。


    蕭嶽不加入他們的隊列,以後獲救了,蕭嶽極可能舉報他們殺人的事實,他們是絕不能容忍的。


    眼見蕭嶽一步步後退至陡峭的雪坡,張雲殺心一起,跳起來飛踹一腳將蕭嶽踢翻在地,外狠補一腳,直接將人踢下去雪坡。


    這雪坡足足五六十米深,哪怕雪堆積得再深,人這一摔,哪怕不死不殘,也必定被震暈。


    本就極其惡劣雪山的條件下,失去一切裝備,若還能活,隻能說他命大!


    蕭嶽身體翻滾,失重感後是強烈的撞擊,眼睛頓時一黑,昏了過去。


    他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的手腳已經凍僵到無法彎曲。


    他的意識清晰了,他知道自己被雪埋了,可是他的身體卻動不了。


    掙紮了許多次,蕭嶽終於能抬起手劃拉身上的雪。幾番運量下,他的手狠狠一撐,總算半坐起身,卻總覺得這個姿勢很不舒服。


    該不會是要受傷了吧?


    蕭嶽繼續劃拉,身體也暖起來了,不再那麽僵硬。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已經探出到空氣中,立即使勁一伸腿,整個身子都暴露出空氣裏。


    重見太陽和天空,蕭嶽興奮地舉起雙手,扭動腰肢,下一秒他就僵住了。


    為什麽自己身上長了白毛?為什麽自己有爪子?為什麽自己會變成一隻毛團!


    蕭嶽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哪怕是一隻毛團,從它的麵部表情都看得出它現在十分震驚。


    蕭嶽揮了揮他的兩隻小爪子,又搖了搖那條毛茸茸的白尾巴,不信邪地又抬起小短腿。


    不得不承認,這就是自己的身體。


    這是穿越了嗎?


    為什麽不是穿成人,而是一隻動物?


    難怪剛剛坐著不舒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該不是在做夢吧!


    蕭嶽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臉,還是會痛的。


    蕭嶽忍不住用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頭,上麵竟然還頂著兩隻毛茸茸的圓耳朵。


    摸哪都毛茸茸!


    還挺舒服的……


    這裏沒有鏡子,蕭嶽也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


    他抖了抖身上的皮毛,邁出手腳,三步兩摔,搖搖晃晃,留下一個個歪歪扭扭的梅花爪印,半天才總算學會用四隻爪子走路。


    有了皮毛的保護,蕭嶽也不覺得冷了,可是胃中傳來一陣陣強烈的饑餓感,讓他更難受。


    放眼看去,四周雪白一片,半隻生物都沒有。


    蕭嶽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現在不是人,作為一隻肉食性動物,吃肉隻能生吃!


    幻想出血淋淋的畫麵,蕭嶽胃部翻湧。


    讓他忽然想起喬戈裏峰上,那三人合謀吃人肉的事,終於忍不住幹嘔起來。


    可惜,他的腹部空空如也,什麽都吐不出來。


    想起那個樂於助人,親切和藹的大叔,蕭嶽有些難過而無力地趴伏在地,竟聽到地麵微微顫抖的聲音。


    有東西正在向他飛速奔來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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