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舞笑出聲來,心情頓時由害怕轉為喜悅,口中讚歎:“好漂亮啊,感覺是在雲中飛馳,我成仙了”若舞歡呼,心情變得豁朗


    楮言眼中溫柔,笑著搖頭,那他們此時此刻豈不是神仙眷侶。左手攬上纖腰,身形飛躍,轉眼兩人已回到實處。


    “雖覺得十分刺激,可我還是喜歡腳踏實地”若舞用手拍拍胸脯,這顆心總算踏實了下來


    “那你現如今心情如何,這方法對你可管用?”楮言俯首看向若舞,雙手負於身後,修身而立。


    “所有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不過我感覺是被嚇走的”若舞嘟著嘴,像受了委屈,美麗的俏臉一絲埋怨,卻並無不快。


    楮言挑眉,眼眸流轉,溫柔溢水:“若以後不想再受此驚嚇,那就每天開開心心的,若不然下次我可還要帶你來此”


    “啊”俏臉頓時垮了下來,忙連連擺手:“我可不要來了”


    楮言仰首一笑,眼中異光采彩,瀟灑轉身,溫雅十足:“那就走吧”


    這時若舞才發現,她的雙腳已酸軟無力,連走路的力氣也無,不由看向前方的楮言委屈道:“我腿軟無力,走不了了”


    楮言眼眸微闔,拂去笑意,掃看既委屈又手足無措的若舞幾眼,半許,楮言走到若舞身前,半蹲下身道:“好人做到底,我背你下去”


    若舞頓時一喜,此刻的心情也來不及顧及不妥,撲身附在楮言身上:“那謝謝啊,辛苦了”


    楮言無奈搖頭,腳下卻是步履生風,心中愜意。


    待回到莊中,若舞早已熟睡過去,楮言送若舞回房途中正遇蘇引,蘇引看見兩人愣了愣,餘光收回,又恢複淡然。


    一覺過去已日下三竿,若舞左右掃望,不知何時已回到了房中。突然想起楮言,若舞笑了笑,打算去找他道個謝。


    然剛未走多遠就見雙霜怒氣衝衝的走過來,若舞撇撇嘴,雙益早在前幾日回了雙門,對固執而留的雙霜並未多加勸說,想必他心裏也是想要楮言做他的女婿,畢竟楮言不但人才出眾,地位又是高等,誰不想攀附。


    雙霜將若舞攔至身前,怒目而視:“你到底想怎樣,勾引蘇公子不成又來勾引楮大哥嗎?”


    聞言若舞皺眉,語氣清淡:“雙小姐是名門閨秀,說出的話卻是大相徑庭,這樣可不符你的身份”雙霜雖是大家閨秀卻囂張跋扈,嬌氣蠻橫,若舞對她向來沒有好感,故而交集很少。


    見若舞欲走,雙霜還未來得及回擊忙又攔了上去:“你無品無貌,若不是心機勾引,楮大哥怎會對你上心,親自背你回來”無品無貌,說完雙霜自己都有幾分氣勢不足,若舞雖非富貴,可氣質清然,自有一股淡塵風華。雖沒有傾世絕貌,但也是精致絕雅,有氣有靈,這怎能是無品無貌。


    原來是看見楮言背她,若舞看向雙霜,確實是個美人胚子,可若舞從不認為愛一個人是要看人容貌,若舞沒有怒色仍平淡如水的看向雙霜:“我與楮言隻是朋友,你誤會了”


    麵對雙霜的強勢,若舞就像一傾湖水,無痕無跡。雙霜見若舞神色自若,秀眉一擰,更為憤怒,諷刺道:“楮大哥與人為善是可憐你留你在楮羽山莊,你還當真理所當然起來,真是好不羞恥。”


    聽得此話,若舞麵色頓時鐵青,仿佛被觸到底線,眸中滯冷攝人,秀手輕握,貝齒輕啟,語氣猶如雪山上的冰又冷又寒:“我不需要誰可憐,即使再不濟,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雙霜一怔,眼前的人一下從淡然如風轉變成了狂風呼嘯的冷雪,讓她心中怯恐卻又不得不強裝鎮定:“我知道你沒錢沒勢,又是個無家可歸的人,你留在這不就是想一輩子賴著楮言,好衣食無憂”


    原來別人是這樣看待她的,若舞隻覺得可笑,她若舞何屑於此。隻聽雙霜又語:“若你還要幾分顏麵,就離開楮羽山莊”


    “雙小姐這裏是楮羽山莊不是雙門,請不要對我的朋友無禮”若舞身體一顫,餘光下意識看向後方,雖看不清他們的麵容也能分辨出是楮言和蘇引站於後方,若舞忙轉過身想離開這裏,卻被楮言拉住:“若舞”


    若舞抽回手,目光直視前方,平穩無波道:“我沒事,先回屋了”


    雙霜所謂不錯,是她死賴著蘇引要他帶著她,是她跟隨著蘇引住在楮言山莊,如今與蘇引鬧得不歡,又有何理由再留在這。即使是無權無勢,她亦不是依附無能的人,不然這十年在雲澗集學的都是白費了。若舞掃望四周,不由苦笑,當真是身無所物,竟連可收拾的東西也沒有。


    坐等深夜,若舞來到山莊出口,發現大門緊閉,還有幾人守衛。若被他們發現,在莊內走動到沒什麽,可若要出莊他們定會去稟告楮言。楮羽山莊雖為第一莊可莊內並無暗衛隻如平常戶家隻有看守之人,然莊內不管是下人奴仆,打掃的還是做飯總共幾百人都會武功,高手如雲的楮羽山莊誰又敢擅自入闖。


    若舞為難,可已無它法。“各位大哥好,辛苦了”若舞喜笑顏開的走過去,熱情的打招呼


    眾人見是若舞,皆友好點頭,關心的看向若舞:“若舞姑娘這麽晚了怎還未休息”


    若舞一拍腦袋看向眾位“哦,我忽的想起一枚簪子落在下麵的亭中了,就想下去尋尋”


    “姑娘稍等片刻,我這就派人下去找尋”一人毫無懷疑恭敬道:


    若舞眼珠一轉,連連擺手:“還是我去吧,你們又不知掉在何處是什麽樣式的,上下來回甚是麻煩,你們就在這等我不要關門,我很快回來”


    眾人見若舞麵色焦急,並無異樣也無多想便開了門:“現值子時,若舞姑娘姑娘一人去著實不放心,屬下派人與你同去”


    “不用,我行走江湖多年,這點小事不算什麽”若舞笑著揮揮手,還未等幾人回話便疾步跑了下去,見幾人未跟上來這才鬆了口氣。


    四周靜謐無聲,前路黑茫,又該去何處?


    “莊主,屬下有事稟報”門外聲起,輾轉難眠的楮言立身而起:“何事?”


    “若舞姑娘不見了”如一石子,激起平靜的心湖。


    本是沉寂的楮羽山莊頓時燈火通明,被嘈聲擾醒,蘇引忙起身走了出去。詢問因果,蘇引心中一噔,現值深夜她能去哪裏?蘇引望了望前方,向大廳走去,還未走近便聽楮言微沉的聲音:“她一人下山你們為何不報就擅自開門讓她出去,若是遇上危險又該如何?”


    “若舞姑娘說她落下簪子在山腳下的涼亭中,尋了便回,屬下見若舞姑娘身無外物又未想到她會三更離莊,才開了門”幾名下人半跪廳中,一人解釋道:


    此時又一人走了進來,恭謹道:“莊主,這是若舞姑娘留在房中的書信”


    楮言眼中停頓,素手一伸接過書信:“尋師心切,還諒不辭而別,告謝楮莊主多日來的照顧,他日相見再報,若舞”


    握住信紙的手不由一緊,楮言眼中失落,若舞的走像是也帶走了他的東西。素手輕揮,片刻廳中已無一人。這時,蘇引才緩緩走了進來,兩人對望一眼,皆沉默。


    屋中沉靜,兩道身影顯得落寞異常,半許,楮言無緒道:“雙霜隻說對了一半,她無錢無勢無依無靠,卻也是個毫無自護能力的弱女子,在險惡的江湖上又能走多遠”


    輕搖玉扇的手不由一頓,蘇引側首,卻道它意:“楮言,你喜歡她。”


    一語道破,兩人對視,一個是探視一個雖是微微驚奇卻仍溫度平和。蘇引回首:“你以前從不對女人上心,這次你卻遣大量的人去尋她,以往你也不會因一個女人而來責問我”


    楮言清潤一笑,溫玉的麵容輕和真誠,眼中篤定“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隻是覺得這樣的女子世間少有,真誠,瀟灑,隨意,不羈,她並沒有我們所看到的那樣簡單平凡”


    蘇引麵容微頓,眼中認可,若舞沒有心機因為涉世未深,可她又不是一無所知,反而覺得她有一種擔當與大氣,想必這些就連若舞自己都不知道,她就像一張白紙,日後如何待看世間如何描繪


    屋外忽的下起瓢潑大雨,兩人皆立身而起,看見漫天幕雨,楮言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蘇引雙手環抱,並未跟上去:“忘了告訴你,若舞恐懼墜崖之感下次就別帶她去了”


    楮言身形一頓,並未回話。一莊門戶,燈火通明,黑暗籠罩之下富皇不減,偌大門宇中的一屋卻隱隱透著莊嚴,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


    雙益垂首躬身,立於屋中央,微微顫抖的身軀,細汗如密的麵頰,將他的內心恐懼毫無遺漏的暴露了出來。


    而他的前方一人端坐,錦袍加身,羽冠束發,麵容清朗,氣質高貴。從容中赫赫,一雙眼睛格外的鷹利,仿佛能洞穿一切,目光如炬,猶如千斤巨石,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渾身散發的氣勢如滔滔江水,澎湃洶湧,鋪嘯狂瀾。這樣的一個人,這樣強大的氣場,豈是一般人能承得住。


    “誰給你的膽子自作主張為墨淩作證,嗯”玉官赫威嚴十足的聲音響起


    雙益麵色一變,顫顫巍巍道:“是梅泠雪,她不知從哪裏探得了我的秘密,並以此威脅,我不得不出麵作證”


    玉官赫眼眸一抬,炯異非常:“呈上來”


    雙益忙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箋,遞於玉官赫後又退回躬立,隻是一雙眼睛仍是餘悸。玉官赫一目掃過,麵色不改,眼底如茫茫黑空,看不清看不透。


    “她是從何得知的?”玉官赫雙眼微闔,目光仿佛已瞟向天際


    “這屬下也不知,卻又不敢向她問及此事”雙益回道:


    玉官赫將目光投向雙益,雙益背脊頓時一僵,玉官赫確是一笑:“江湖上能為她做事的人確實不少啊”


    雙益眼中恍然:“那此事…”


    “既然這結果兩全其美,我自是不會再追究,你也不必整日提心吊膽,過了的事情,還能有什麽風浪不成”玉官赫不耐的收回目光,袖中的食指與拇指輕緩的摩擦著。


    雙益聽此吐出一口氣來,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唯唯諾諾點頭:“是”


    “你若再擅作主張,那麽受的可不是威脅這般簡單了”修長的手掌輕握,似無處可逃。


    雙益麵色驟變,眼中驚恐:“屬下不敢”


    “嗯”玉官赫思緒一轉,眼中詭譎一變:“即使正義凜然,恩布天下,太過逾越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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