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麽了？
田明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疼，疼的仿佛是被人用鈍器狠狠敲過一般。第二個感覺則是呼吸的空氣裏充斥著血腥味，濃烈嗆鼻，令人反胃。
我的衣服哪裏去了？為什麽我會一絲不掛的躺在地上？
田明下意識地摸索起四周，希望能找點什麽東西遮掩私處，不想卻觸摸到一條胳膊。冰冷，僵硬，毫無生氣。他側過頭，一張漂亮的臉龐映入了眼簾。
這是張女人的臉，是張敵人的臉，也是張死人的臉。
記憶如洪水般破閘而出，女人的臉龐恢複了色彩。她雙手持錘，高聲呐喊，把一個又一個男人打的腦漿迸裂。漸漸的，女人的動作變的遲緩起來。她孤身衝陣衝的太猛，脫離了戰友的掩護，給竹竿的偷襲留出了空隙……
石矛刺中要害，女人艱難地轉過頭，嘴角淌出血沫，滿臉憤怒與不甘。她猙獰的神情嚇呆了竹竿，後者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直至女人用盡力氣，揮出了生命裏的最後一擊。
等等，這記憶似乎有些不對頭。
田明感覺頭疼的更厲害了，決定待會再糾結這個問題。他坐起身，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確認傷口已經結痂，應該無甚大礙。田明心下略安，又俯視了片刻死不暝目的對手後，輕聲歎了口氣，伸手闔上了她的雙眼。
“安息吧我的姐妹，”竹竿低聲祈禱道:“願主神淨化你的靈魂，指引你踏入永恒的應許之地。”
嗯？主神？應許之地？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在胡說些什麽呀？
田明突然愣住了，他從清醒後就一直覺得自己不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而現在，他終於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有兩段記憶，兩段截然不同、承載著兩種人生的記憶。一段屬於工業文明的田明，一段屬於蠻荒時代的竹竿。兩段記憶相互交融，衝淡了彼此的真實性，彰顯的更像是兩段夢境。
我難道是……穿越了？還是魂穿？
不對，田明抬起右手看著手背，上麵的胎記與記憶中的那個毫無兩樣。
看來這仍然是我原來的身體，那另外一段蠻荒版的記憶又是打哪來的呢？
還有，這裏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田明匆忙從地上爬起來，四下遠眺。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紅色的原野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屍體。赤條條的男人和女人或是相互枕疊，或是兩兩相擁，殘破的刀矛箭矢散落其間。微風輕拂，夕陽西沉，眼前的場景透出無盡的淒涼。
這場戰鬥，是以性別劃分敵我陣營的？
竹竿收回目光，看到了許多本該感覺陌生的熟麵孔。卷毛，老艾，熊牙，石頭，野狗……，他們大部分死於戳刺傷，另有一小部分是被開了瓢，顯然出自被竹竿捅死的女人之手。竹竿注意到有個男人的死狀最為誇張，這貨在戰鬥時被激發出了獸性，撲倒一個身材火辣的敵人後一心隻想泄欲，背後門戶大開，結果連同身下的俘虜一起被木矛紮成了肉串。真是愚蠢，他的名字叫什麽來著？豬皮？還是羊皮？
短暫的哀悼後，竹竿準備離開。他彎腰想拾起女人的石錘，眼角餘光卻撇到她的手腕上纏著件掛墜，一個用兩截細樹枝綁成的十字架。
十字架？石器時代怎麽會有這東西？
更多的記憶碎片浮出了水麵，疼痛亦隨之而來，且更加劇烈。田明猝不及防，他雙手抱頭跪倒在地，高聲慘叫。
瞧你這幹巴樣，以後就叫你竹竿吧。
我們是男人，男人！我們生來就該頂天立地，征服一切！
恭喜你，田明，你被錄取了。
不，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小田，不是我倚老賣老。這人生在世活一輩子，圖的不就是等那一天到來時，能摸著良心說句值了麽？
殺死她們！占有她們的一切！這是神的旨意！
記住我，讓我永遠活在你的心裏。
時間流逝，夜幕降臨。黑暗吞噬了一切，隻剩下男人的哀號在回蕩。
………………………………………………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世界裏，一場對話正在進行中。
“嗨，老圖。在不？”
“在，有事？”
“有事，有好事。平行世界661出身，實驗編號ac2017東亞-870926118y，原名田明。他是你選中的對吧？”
“對，是我。”
“那麽我可就要恭喜你了，老圖。坐穩聽好，這小子剛剛解鎖了，大約半個小時前。”
“……你是在消遣我嗎？”
“我有必要編這種低級的瞎話消遣你嗎？”
“那我試試看我理解的對不對，你剛才告訴我，我上個禮拜交付的那批供品裏有個帶把的人品爆發，神奇的攢夠了經驗值進入了第二階？”
“比那還要神奇，他進入的是第三階。記憶複原程序已啟動，預計在三百個工作日內完成。”
“我靠！你真的不是在消遣我？”
“我有必要再回答一遍這個問題嗎？”
“這小子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說難也不難，他刷了個三階者。”
“……你一定是在消遣我。”
“我說老圖，咱倆翻來覆去地倒騰這幾句話有意思麽？回去好好複習下你的工作手冊，看看係統在遇到低階者擊殺了戰鬥力和自己相當的高階者的情況時會如何評定。特別是這個高階者比擊殺者高了不止一級的時候。”
“戰鬥力相當於單階者的三階者？你是說她一點積分都沒兌換過？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沙比？”
“存在即合理。係統記錄說有，那就肯定是有。當然了，數據也可以造假，但擁有這種權限的大人物，犯得著消遣咱們這些小蝦米來尋開心嗎？”
“哇噢，這姓田的真tm走運。”
“你也是喲，老圖。你發掘的供品打破了晉階紀錄，這對本季度的業績考核可是大大的利好，咱們組說不定還要沾你的光呢。”
“嗬嗬，聽你這麽一說，我真覺得有點驕傲了呢。對了，這幸運小子現在在幹什麽？”
“現在？他還在死人堆裏扯著嗓子使勁嚎呢。係統預測他的頭痛還要再過二十分鍾三十七秒才能結束，之後他會前往東北方向約九公裏處的樹林過夜，預測準確率為百分之九十八點五一。”
“咳，我說老馬啊，咱倆那是過硬的交情，對不？我這求你辦個事，你可別嫌我沒羞沒臊得寸進尺。”
“你想求我利用工作之便，為你實時透露係統對這小子的監察報告？”
“你看，要不說咱倆是過硬的交情，我肚裏的蛔蟲都沒你了解我。知我者非你莫屬，這就叫管鮑之交。”
“你快拉倒吧，你個沒臉沒皮得隴望蜀的老不修。”
“嗬嗬，隨便問問嘛。給個痛快話，行不行？”
“那我也隨便答答:不好說。”
“老馬，我知道這不符合規定，可咱們以前又不是沒幹過，事成後的好處從沒短過你那份。”
“說不好。”
“給個麵子唄，這麽多年的友誼，值得為這點芝麻事翻船嗎？”
“不說好。”
“艾歐1183，下禮拜六，路費我出。”
“成交。”
“我靠！虧你還有臉說我沒臉沒皮，你也不瞧瞧你剛才那幅德性，你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市儈小人。”
“嗬嗬，誰讓咱倆交情過硬呢？管鮑之交嘛。”
“哼，我還有事，懶得跟你貧嘴，先下了。願你有生之年踏入應許之地，回見。”
“也願你有生之年踏入應許之地，回見。”
田明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第一個感覺就是頭疼，疼的仿佛是被人用鈍器狠狠敲過一般。第二個感覺則是呼吸的空氣裏充斥著血腥味，濃烈嗆鼻，令人反胃。
我的衣服哪裏去了？為什麽我會一絲不掛的躺在地上？
田明下意識地摸索起四周，希望能找點什麽東西遮掩私處，不想卻觸摸到一條胳膊。冰冷，僵硬，毫無生氣。他側過頭，一張漂亮的臉龐映入了眼簾。
這是張女人的臉，是張敵人的臉，也是張死人的臉。
記憶如洪水般破閘而出，女人的臉龐恢複了色彩。她雙手持錘，高聲呐喊，把一個又一個男人打的腦漿迸裂。漸漸的，女人的動作變的遲緩起來。她孤身衝陣衝的太猛，脫離了戰友的掩護，給竹竿的偷襲留出了空隙……
石矛刺中要害，女人艱難地轉過頭，嘴角淌出血沫，滿臉憤怒與不甘。她猙獰的神情嚇呆了竹竿，後者杵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直至女人用盡力氣，揮出了生命裏的最後一擊。
等等，這記憶似乎有些不對頭。
田明感覺頭疼的更厲害了，決定待會再糾結這個問題。他坐起身，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確認傷口已經結痂，應該無甚大礙。田明心下略安，又俯視了片刻死不暝目的對手後，輕聲歎了口氣，伸手闔上了她的雙眼。
“安息吧我的姐妹，”竹竿低聲祈禱道:“願主神淨化你的靈魂，指引你踏入永恒的應許之地。”
嗯？主神？應許之地？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我在胡說些什麽呀？
田明突然愣住了，他從清醒後就一直覺得自己不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而現在，他終於明白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有兩段記憶，兩段截然不同、承載著兩種人生的記憶。一段屬於工業文明的田明，一段屬於蠻荒時代的竹竿。兩段記憶相互交融，衝淡了彼此的真實性，彰顯的更像是兩段夢境。
我難道是……穿越了？還是魂穿？
不對，田明抬起右手看著手背，上麵的胎記與記憶中的那個毫無兩樣。
看來這仍然是我原來的身體，那另外一段蠻荒版的記憶又是打哪來的呢？
還有，這裏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田明匆忙從地上爬起來，四下遠眺。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紅色的原野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屍體。赤條條的男人和女人或是相互枕疊，或是兩兩相擁，殘破的刀矛箭矢散落其間。微風輕拂，夕陽西沉，眼前的場景透出無盡的淒涼。
這場戰鬥，是以性別劃分敵我陣營的？
竹竿收回目光，看到了許多本該感覺陌生的熟麵孔。卷毛，老艾，熊牙，石頭，野狗……，他們大部分死於戳刺傷，另有一小部分是被開了瓢，顯然出自被竹竿捅死的女人之手。竹竿注意到有個男人的死狀最為誇張，這貨在戰鬥時被激發出了獸性，撲倒一個身材火辣的敵人後一心隻想泄欲，背後門戶大開，結果連同身下的俘虜一起被木矛紮成了肉串。真是愚蠢，他的名字叫什麽來著？豬皮？還是羊皮？
短暫的哀悼後，竹竿準備離開。他彎腰想拾起女人的石錘，眼角餘光卻撇到她的手腕上纏著件掛墜，一個用兩截細樹枝綁成的十字架。
十字架？石器時代怎麽會有這東西？
更多的記憶碎片浮出了水麵，疼痛亦隨之而來，且更加劇烈。田明猝不及防，他雙手抱頭跪倒在地，高聲慘叫。
瞧你這幹巴樣，以後就叫你竹竿吧。
我們是男人，男人！我們生來就該頂天立地，征服一切！
恭喜你，田明，你被錄取了。
不，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小田，不是我倚老賣老。這人生在世活一輩子，圖的不就是等那一天到來時，能摸著良心說句值了麽？
殺死她們！占有她們的一切！這是神的旨意！
記住我，讓我永遠活在你的心裏。
時間流逝，夜幕降臨。黑暗吞噬了一切，隻剩下男人的哀號在回蕩。
………………………………………………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世界裏，一場對話正在進行中。
“嗨，老圖。在不？”
“在，有事？”
“有事，有好事。平行世界661出身，實驗編號ac2017東亞-870926118y，原名田明。他是你選中的對吧？”
“對，是我。”
“那麽我可就要恭喜你了，老圖。坐穩聽好，這小子剛剛解鎖了，大約半個小時前。”
“……你是在消遣我嗎？”
“我有必要編這種低級的瞎話消遣你嗎？”
“那我試試看我理解的對不對，你剛才告訴我，我上個禮拜交付的那批供品裏有個帶把的人品爆發，神奇的攢夠了經驗值進入了第二階？”
“比那還要神奇，他進入的是第三階。記憶複原程序已啟動，預計在三百個工作日內完成。”
“我靠！你真的不是在消遣我？”
“我有必要再回答一遍這個問題嗎？”
“這小子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說難也不難，他刷了個三階者。”
“……你一定是在消遣我。”
“我說老圖，咱倆翻來覆去地倒騰這幾句話有意思麽？回去好好複習下你的工作手冊，看看係統在遇到低階者擊殺了戰鬥力和自己相當的高階者的情況時會如何評定。特別是這個高階者比擊殺者高了不止一級的時候。”
“戰鬥力相當於單階者的三階者？你是說她一點積分都沒兌換過？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沙比？”
“存在即合理。係統記錄說有，那就肯定是有。當然了，數據也可以造假，但擁有這種權限的大人物，犯得著消遣咱們這些小蝦米來尋開心嗎？”
“哇噢，這姓田的真tm走運。”
“你也是喲，老圖。你發掘的供品打破了晉階紀錄，這對本季度的業績考核可是大大的利好，咱們組說不定還要沾你的光呢。”
“嗬嗬，聽你這麽一說，我真覺得有點驕傲了呢。對了，這幸運小子現在在幹什麽？”
“現在？他還在死人堆裏扯著嗓子使勁嚎呢。係統預測他的頭痛還要再過二十分鍾三十七秒才能結束，之後他會前往東北方向約九公裏處的樹林過夜，預測準確率為百分之九十八點五一。”
“咳，我說老馬啊，咱倆那是過硬的交情，對不？我這求你辦個事，你可別嫌我沒羞沒臊得寸進尺。”
“你想求我利用工作之便，為你實時透露係統對這小子的監察報告？”
“你看，要不說咱倆是過硬的交情，我肚裏的蛔蟲都沒你了解我。知我者非你莫屬，這就叫管鮑之交。”
“你快拉倒吧，你個沒臉沒皮得隴望蜀的老不修。”
“嗬嗬，隨便問問嘛。給個痛快話，行不行？”
“那我也隨便答答:不好說。”
“老馬，我知道這不符合規定，可咱們以前又不是沒幹過，事成後的好處從沒短過你那份。”
“說不好。”
“給個麵子唄，這麽多年的友誼，值得為這點芝麻事翻船嗎？”
“不說好。”
“艾歐1183，下禮拜六，路費我出。”
“成交。”
“我靠！虧你還有臉說我沒臉沒皮，你也不瞧瞧你剛才那幅德性，你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市儈小人。”
“嗬嗬，誰讓咱倆交情過硬呢？管鮑之交嘛。”
“哼，我還有事，懶得跟你貧嘴，先下了。願你有生之年踏入應許之地，回見。”
“也願你有生之年踏入應許之地，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