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慢慢睜開眼睛,見周圍守衛隻剩七八人,而那三個黑衣人依然不見蹤影。他搖了搖月寧,月寧見狀忙驚喜的看著他,她剛要說話,暗一馬上做出噤聲的口型。月寧不知何時將頭上的簪子拔下,悄悄衝暗一比劃兩下,暗一接過發簪將綁在手上的繩子割開。


    守衛此時隻當他二人被捆住,且夜色已深,那七八人皆在打盹談天,暗一飛身而起,一舉將眾人放倒在地,拿過他們的刀割開月寧身上的繩子,拉著月寧慌忙向林外逃竄。二人剛跑到一半,便聽到邊城那邊遠遠傳來陣陣號角之聲。暗一隻道:“不好!皇上怕是不妙了!”暗一拉著月寧忙向邊城方向奔去,走了一半,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枯木,那枯木有五人環抱大小,樹洞深不可見,在深夜裏幾近不見。暗一帶月寧走到那枯木旁,“寧兒,邊城戰局尚不明了,你躲在此處,不論我是否救得皇上,明日一早我便來接你!你定要等我!”月寧拉著暗一的手不住的搖頭,暗一脫下身上的外衫蓋在月寧身上,又跑出樹洞拿樹枝枯草將洞口掩蓋,施展輕功飛速向邊城跑去。


    此時的邊城早已開戰,那隊越軍精銳攻進城後,馬上燃放烽煙,早已埋伏在外的越國十萬大軍一舉入城,城內一片廝殺。太守府內,徽宗在睡夢中被號角聲驚醒,慌忙穿衣準備上陣,剛剛走到院內,遠遠便能聽到城內打鬥之聲,隻見一滿身血汙的士兵從大門口連滾帶爬的跑來,邊跑邊喊到:“越軍進城了!”


    徽宗聞言大驚失色,他隻帶了先頭的十萬兵馬趕來,餘下二十還在從西北調配過來的途中,此次越軍進城,多數將士還在酣睡之中,正是打了個措手不及。徽宗本要提劍衝出府去,卻被眾親兵死死攔下。隻聽那親兵言辭懇切道:“皇上萬萬不可啊,此時城內局勢尚不明朗,有左右二路將軍在,皇上萬不可貿然涉險啊!”


    徽宗聞言隻得耐下性子,細細問起越軍是如何京城的。當那士兵說到“太守命人將城門打開”之時,徽宗氣得顫抖著手,連問了幾聲“張辰良何在!”,那士兵聞言忙回到:“今夜當值的薛將軍已將他斬於城門處。”


    徽宗跺了幾步,旋即又想到張辰良的家眷,可當親兵到達後院之時,竟發現張辰良一家皆已被毒殺在臥房之內!此時徽宗仍在前院等待戰前的消息,突然太守府大門被衝破,一隊越國士兵衝了進來。徽宗親衛見狀,忙帶著徽宗向後院撤去。


    行至後院大門,卻聽到後院大門外亦有打鬥聲,那親衛將身上鎧甲悉數脫下,“陛下,快快換上末將的衣服,先衝出門再說!”這太守府本就隻有兩千精兵,還有五百在前院牽製攻入的越軍,徽宗無奈下,忙將鎧甲脫下,穿上那親兵的衣衫,隱藏在諸多士兵之內,從後麵衝了出去。


    蔣鵬在得知越軍入城的時候,便領了一隊人馬向太守府趕去。他心中不斷盤算著是否要借此機會除去徽宗。城內漸漸變得更亂,街上無處不能聽見眾人廝殺的聲音。幾乎家家戶戶都將門窗緊閉,時不時的還能在廝殺痛呼之中聽到周圍小屋內傳來隱約的哭聲。


    蔣鵬一路殺來,終於來到臨近太守府的街道。眾人剛剛行至太守府附近的岔路,便見一隊人馬從窄巷之中跑出,蔣鵬在大隊人馬之後一眼便看到人群之中的徽宗,此時另一路越軍從太守府正門衝了過來,蔣鵬見狀心生一計,忙高呼道:“保護皇上!”


    那越軍聽聞皇上就在人群之中,跑的更快了。矅軍此時見越兵殺來,更將徽宗護得嚴密,眾人且戰且退終來到邊城的主路之上。


    率領越兵攻入城的那名白衣將軍此時已帶著大隊精銳從城門處殺入城中。城外越軍十萬正在攻城,城內精銳更是纏住了曜兵一部分力量。矅軍此時更是無暇顧及城內那隊精銳,隻是派出一萬人去剿滅混入城內的越軍。此時的徽宗隻想去到城樓之上查看戰事,便命眾人加快腳步。哪知恰巧遇到剛衝破防線的越軍精銳。那白衣將軍見諸多士兵簇擁著一士兵打扮的人,心知那人身份定然不俗,他還未下令,隻聽蔣鵬大聲喝道:“快帶皇上先走!”


    白衣將軍臉色微變,沒想到這麽快就遇到徽宗,隻見徽宗身邊現隻僅存不足一千人,而那白衣將軍身邊還有三千精銳。那白衣將軍忙下令生擒徽宗。隻見矅軍分成兩撥,一隊人與蔣鵬留下抵抗越軍,另一半則帶領徽宗與大軍匯合。白衣將軍提刀上前與蔣鵬廝殺,哪知蔣鵬一心防禦卻不進攻,那白衣小將心下疑惑卻不敢大意,慢慢試探下竟發現這人確無心抵抗,漸漸放肆起來,隻將他踢倒在旁。


    隻見這蔣鵬倒地後痛呼不已。蔣麟帶來的這五百士兵,原就追隨蔣麟多年,對蔣家向來忠心的很,現下情況危急,見蔣鵬受傷倒地,便也不顧其他朝蔣鵬圍了過去,那白衣將軍趁機帶著餘下人馬迅速朝徽宗追去。


    暗一來到邊城之時,越軍與曜兵已打得不可開交。他拿著從越軍死屍手裏拿下的長劍,一路殺至城門,此時越軍已架起雲梯,暗一見狀揮劍砍殺數人,來到雲梯處揮劍生生將那木製雲梯砍成兩半!城樓守將早見這人武藝頗高,且一路始終抵抗越軍,此時城下越軍漸漸將暗一圍起,隻怕雙拳難敵四手,便朝下高呼道:“少俠,我放繩子下去,你且速速上來吧!”說罷忙命人放下一根繩子。此時越軍已慢慢逼近,暗一忙以劍為引施展內力,他猛一揮劍,劍氣帶著內功竟生生將一眾越兵擊倒在地。暗一順勢握緊繩子施展內功爬到城牆之上。


    暗一飛身上了城樓,又將那繩索當成鞭子猛然一甩,想要繼續嫁雲梯的越軍係數倒地。


    “少俠好身手!”接應的右都尉本就是個武癡,見暗一如此膽魄且武功甚好,忙稱讚起來。暗一抱拳謝過,忙問道:“將軍可知皇上所在?”


    “聖上仍在太守府,城內混進一直越軍精銳,我已派人保護皇上……”


    暗一聽聞那白衣將軍此時已混入城中,忙飛身下城,向城內狂奔而去。


    另一邊,白衣將軍已追上徽宗,徽宗此時僅剩五百親兵,隻聽那白衣將軍笑道:“狗皇帝快隨本將軍回去!”那白衣將軍提槍狠狠刺向徽宗,徽宗雖多年不再練武,可畢竟年輕時也隨司馬清征戰八方,武功雖已落下,但身體仍然靈活敏捷。徽宗翻身一躲,躲開進攻。那白衣將軍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怕是第一次上戰場,隻因立功心切,竟不管不顧的殺上前去,一把揪住徽宗的胳膊。徽宗親兵見狀,忙揮刀向那將軍手臂砍去,可將軍卻翻身一躲,鎖緊徽宗,一個閃身便揪著他躲到大軍之中。徽宗奮力掙紮,可奈何他已深陷敵軍眾人之中,那白衣小將一把將他手裏長劍奪下,狠狠將徽宗踢的跪倒在地,將徽宗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高喊一聲:“還不讓開!”


    那群徽宗親兵先是不讓,白衣小將將那長劍更逼近一分,徽宗的脖子上漸漸出現一道血痕,那親兵統領隻得後退幾步,讓出一條路來。


    暗一一路而來,守城右都尉緊跟其後,二人在屋頂飛奔不停。右都尉漸漸追不上暗一,心底暗暗懷疑這人為何突然出現。右都尉還在想著,就見暗一突然停在一處屋頂,將自己隱藏起來,右都尉趕緊趴在暗一旁邊。隻見那主路之上,白衣小將手攜徽宗正向城門方向走去,徽宗的親衛還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右都尉見徽宗被人挾持,心裏已然開始慌亂,竟不管不顧的將身上暗器向那白衣小將射出!白衣小將緊繃著神經,忽聽那暗器破風而來,將手裏的徽宗甩給身後副將,提槍而上,竟將那暗器悉數打落在地。


    右都尉見此,忙從那屋頂跳下,嘴裏喊著:“越狗拿命來!”提起手裏長刀向那白衣小將劈去。隻見白衣小將一手花槍使得威風堂堂,幾次交手下來右都尉都不得近身。此時徽宗早已在越軍推搡間變得蓬頭垢麵,見右都尉牽製住白衣小將,忙施展武藝想從那副將手中逃出,怎料那副將早已有所準備,見徽宗動了,便以掌為刀很劈在徽宗脖頸之上,徽宗登時便暈了過去。


    右都尉見徽宗暈倒,便也顧不了許多,忙高聲喚道:“少俠!快來助我!”可暗一卻沒有從屋頂躍下。右都尉又叫了三聲“少俠”,依舊沒有人出現。


    白衣小將本以為會有人增員,哪知等了片刻卻未見人影,不由笑道:“今日便是你曜國十萬大軍來了,又能耐我何?咱們倒是要比比看,是你等人多,還是我的劍更快!”


    那副將忙揪住徽宗的頭發,將手裏的劍抵在徽宗頸上,繼續向城門走去。此時行至城門之處,守城眾人見越軍不過三千人便想一舉拿下,還未動手,便聽右都尉尖聲喊到:“放他們走!皇上在他們手上!”這守正門的五萬兵士聞言,都僵在了原地,緩緩放下手中兵刃,直看向城樓之上的右路將軍。


    那右路將軍踉踉蹌蹌的跑下城樓,城樓上一眾士兵還在抵抗著越軍進攻,而城樓之下卻一片死寂。右路將軍看著徽宗脖子上的血痕,還有那副將手中那把劍,隻得哀呼一聲:“將城門打開!”


    眾人還未有動作,隻聽那右都尉高聲道:“且慢!”那白衣小將扭過頭來,看著右都尉,右都尉繼續道:“如何才能放了皇上!”


    便見那白衣小將燦然一笑:“那就等我軍元帥與你相商了!”


    白衣小將此時摘下頭上鋼盔,拿在手裏,隻聽他語中帶笑喊到:“越軍聽令!出城!”


    那三千人笑著大步走出城去,右路將軍當場氣的暈了過去。右都尉咬牙切齒的看著眾人與越軍大軍匯合歡呼的場麵,恨恨的扔掉了手中長刀。


    越軍退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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