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田飛又開始變得忙碌起來了,要麽去豬場指導一下幫幫忙、要麽去看木炭窯出木炭、要麽又是去看看玉米的生長情況、要麽抓緊時間很李玉聊聊電話發發信息聯絡感情。真是一個快樂的老財主。


    田飛發現來家裏的人好像變得變得多了一些,而且以老人婦女為主。田飛確定,這肯定不是來他家買酒的,當然也不是來買豆腐。那這些人來問啥呢?


    ……


    原來,這些人是來問田振生,啥時候開始熬製麥芽糖的。


    麥芽糖一直是田飛最甜蜜的記憶,很多八零後七零後小時候都吃過麥芽糖做過的零食。


    每年中秋節之前,村裏人都會用麥芽糖製作糖餅和糖片。而整個村裏就隻有田飛父親還在堅持熬製麥芽糖,現在離中秋也不久了,所以大家過來打聽情況。


    ……


    終於,田振生把製糖的工具設備都搬到院子裏清洗了,這算是正式宣布要要開始熬製了。


    麥芽糖作為一個傳統的小吃,流傳了幾百年。所以製作設備也隻是一些木製的壓榨工具和刀具鍋鏟之類的。


    ……


    以前一直都是看著爺爺、看著父親製作麥芽糖,現在田飛也想自己製作試試。


    “爸,要準備製作麥芽糖嗎,我來幫你做吧。”田飛對父親說道。


    “你有興趣嗎,那咱一起吧。”自己的事業兒子有興趣,田振生也很高興。


    要熬製麥芽糖,首先得準備材料。


    麥芽糖的主要材料是小麥和糯米。這兩樣田飛家裏都有存儲,全部是自家種的。


    得提前把糯米和麥芽侵泡,田振生洗工具的時候,同時叮囑田飛去準備工具。


    “小飛,你先到甕裏去舀20斤糯米泡著,再舀15斤麥子,等下我來泡水讓它發芽。”


    忙完手頭的活,田振生開始指導田飛怎樣給小麥發芽。


    ……


    次日早晨,田飛起床往廚房裏麵走去,發現已經長出了兩托盤六七厘米長的小麥芽了。


    “有這麽長的芽,可以了,你去燒點柴,然後把昨天浸泡的糯米煮了。先把這些麥芽剁碎。”田振生也起床了,在廚房對田飛說。


    田飛按照父親說的,開始燒水煮糯米。而田振生也是把托盤中的麥芽取出,剁碎。


    待糯米煮熟後撈出、放涼。


    田飛父親把剁碎的麥芽和煮好的糯米倒入木甑,一起均勻攪拌。然後再放入蒸鍋裏麵蒸。


    “蒸十分鍾就要起鍋,用這個盆裝著,再蓋上蓋子悶五個鍾頭,這點很重要,要讓麥芽和糯米充分彼此融合發酵。”田飛父親邊做邊講解道。


    做完這些,田振生洗洗手繼續說道:“等吃完午飯後我們再開始熬糖。”


    ……


    午飯後,田振生揭開木盆的蓋著,用手抓一把發酵的糯米麥芽仔細看了看。


    “差不多了,小飛,你去把壓榨機調整一下,我們要把這糯米裏麵的湯汁壓榨出來。”


    壓榨機是台像桌子的木架子,一頭是木軸,中間插著根木棍,木棍的另一端綁著繩子。


    田飛和父親一起,把糯米裝在壓榨機上,通過繩子的拉力把木棍往下壓,將木棍下放在架子上的發酵物湯汁榨出。


    之後就要開始熬製了。


    田振生將湯汁放入柴火鍋中煮沸後小火溫慢煮。這一步是最重要的,溫度要控製好,一定要小火,期間用一個木槳樣子的東西不間斷的攪拌,而且要朝一個方向攪,以防燒鍋。一旦有一點焦,麥芽糖做好以後吃起來就都是糊了的味道。所以這一道工序由田振生來做,田飛隻是在旁邊看著。


    隨著田振生不停地攪拌,最後把水分基本上已經燒幹,鍋中的溶液慢慢的越來越粘稠,成了琥珀色的膠狀物質,這就是濕潤的半成品麥芽糖啦。


    這時,田振生對田飛說道:“你再去把那口小點的鐵鍋架上,拿刷子給鍋內刷層油,等下裝初糖。”


    說罷,看鍋內的初糖差不多了,田振生停止攪拌,並把灶內的火熄滅。


    待田飛架好鐵鍋,刷上油。田振生則將剛停止攪拌的琥珀色糖漿趁熱舀出並倒入其中。


    之後就是等鍋裏麵的麥芽糖漿冷卻凝結,等到已經冷卻成和人體體溫差不多的時候,拿起來不會沾手,就可以再進行下一步了,這個等待時間大概三四個小時。


    剛才熬製過糖漿的鍋上始終還是有你點燒焦的,形成鍋巴一樣的附著在鍋底。因此每次都需要用刀把這些鍋巴刮下來。


    這些甜膩膩的鍋巴,曾經是田飛的最愛。在物質匱乏的年代,沒有巧克力、沒有蛋糕、也沒有冰淇淋。刮下來的每塊糖鍋巴田飛都會收藏好,或與好朋友分享或獨子一人靜靜品嚐。這種糖很甜也很粘牙,在換牙期的時候田飛曾被粘下過牙齒,因此隻能在口中含著慢慢融化,而不能嚼著吃。


    ……


    下午六點,田振生用手按一按鍋裏的糖漿,已經相當的凝結了,這個時候可以進行下一步,也是最後一步工序了——拉糖。


    由於提前在鐵鍋內刷了油,田振生很輕易的就把鍋內凝結的琥珀色麥芽糖取了出來。然後將整塊麥芽糖掛在大廳一根固定的木棒上,同時用另一根一尺左右長的木棒也插在糖塊上,然後雙手握著這根木棒,緩慢地拉長,拉至兩米左右,對折合並,又繼續拉。就像拉拉麵一樣反複拉扯再合並再拉扯,直至琥珀色麥芽糖和空氣凝固形成銀白色。這樣出來的麥芽糖味道要更香甜。拉麥芽糖也是一個技術活,隻有田振生能做,田飛是幹不了的。


    這個時候,已經有些小孩子圍到田飛家裏來了,都是鄉裏鄉親,田振生也會是不是的扯下一塊糖讓小孩吃。而有些小孩則回家叫奶奶用錢或用米來換糖。


    拉扯好的銀白色麥芽糖,就像一個直徑20公分的大冬瓜。田振生把這個“大冬瓜”平躺放在灑了糯米粉的竹製大托盤上。田飛則拿著一根細繩,在這個“大冬瓜”的一端五厘米處纏上一圈,然後和父親分別拉著繩子的兩端用力,於是一個五厘米厚,直徑二十厘米的糖餅就切割出來了。如此反複,將整個“大冬瓜”切割成十幾塊糖餅。


    這時有些人到田飛家來買糖了,一般都是用“7”字行的小切刀和小錘子打碎成一小塊一下快的,方便大家回家加工成芝麻糖。“叮叮當當”煞是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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